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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一十八章:攀登利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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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德的運氣從來稱不上好,因此漸漸地他養成了一種窮舉法的思考模式——在處理問題時,但凡是可能出意外的環節,他都會把自己能夠考慮到的一切因素全部列舉一遍,然後針對制訂出對策,才敢真正實施。

這也是他在現實中能夠處理好托拉斯集團和雪湖市的原因之一——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因為西倫人過的太慘了,他們只能依靠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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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哪怕是再慘的西倫人,也比這會兒過得最好的獸人平民強,後人覺得,出現這種原因,是由於這年頭落後生產力的限制,除了獸人的貴族,其他種族的平民基本上出於一種半死不活的生活狀態。

但雷德開始經營王國後發現這種理論純屬扯澹,這個時代的獸人是壓根不懂得什麼叫精耕細作,不僅無法理解不同作物之間的輪換種植,也不會搞堆積肥料。

連他手下一幫抄刀子砍人的戰士都理解這種技巧,放到獸人那邊他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之所以他開始照顧農業,主要是因為在雷德登山拜訪龍人之前的這個時間點,霧金帶來了愛德華的信件。

秋收了。

利維坦王國其實本質上還是個奴隸制的王國,每一個克來修斯騎士手下都有著一百來個到處搜刮征服的異族奴隸供奉著,甚至一些賽吉雅的恐龍人衝著奴隸制來加入了利維坦王國。

和常人印象裡風度翩翩的貴族紳士不同,任何王國起初分封的貴族騎士都是粗鄙至極的武夫和戰爭機器,特別是雷德建立王國之處,就開始著手打造風車磨坊和各種水利設施,並且大力開展冶金工坊,為的就是儘快把板甲騎士那一套引進過來。

板甲,尤其是胸甲的防護能力,在防彈衣發明之前,一直從前裝藥槍時代,用到後工業時代,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現實中海恩斯沒有一個國家開發出來類似凱夫拉的複合材料,導致普通士兵根本沒有防彈衣,貴族軍官則用製作工藝複雜、造價高昂的絲綢和特製棉,編織出防彈衣。

施曼茨王國也沒有富有到能夠給每個士兵配發鋼板,輕步兵只穿一層迷彩軍服,法利西亞的內戰兩方,都是義體化部隊為主,人家力氣大,足夠扛起重裝甲。

最慘的莫過於威克公國,海納斯政府除了動力甲士兵外,一直都只能讓士兵穿著毫無隱蔽性的紫黃雙色軍服,就算武器比革命軍的戰士要精良一些,還是只能當活靶子。

所以綜合來看,板甲已經是價效比最高、最合適的選擇了。發展板甲技術的前提是解剖學、人體工程學、拋光技術、水力鍛錘、鍊鋼技術完善。

解剖學和人體工程學在雷德和克來修斯戰士對瑪索文明的覆滅過程中,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學習素材,培訓的工匠們很快就有樣學樣地開始研究起來,如何讓裝甲的重量分散在全身,而不是如同鱗甲、皮甲一樣把重量集中在肩膀上。

農業上,雷德讓愛德華拉攏起一批人,挖掘硝石和木炭,並且用桐子殼鹼或草木灰鹼經焙燒,浸取,過濾,濃縮,離心分離,乾燥製得硫酸鉀。

鉀肥搞出來了,沒花多少力氣,雷德便如願以償得到了粗製的火藥。

當然這些火藥質量很差,容易受潮,威力也不大,用來造槍械……威力可能還不如獸人大弓,最主要是他們也沒有那麼精密的計算工具,雷德自己是個經驗豐富的槍匠,這批火藥的質量在他眼裡簡直慘不忍睹……如果真要用這種火藥作為發射藥,那基本上沒有幾根槍管能被扛得住這種汙染。

但是,槍搞不出來,雷德需要的手榴彈、地雷和弩炮,克來修斯工匠們倒是輕鬆作出來了,克來修斯人很擅長投擲,很多遊戲都是比誰投擲更準、更遠,有了這些爆炸物後,不論是炸山開礦,還是防禦王國,都方便很多。

第一年的收成由於化肥的作用,很是不錯,愛德華還吐槽雷德,這片地方已經夠肥沃了,哪怕是隨便灑一把種子,第二年都能豐收,完全用不著化肥。

見土地這麼肥沃,雷德便授權愛德華按情況決定是否施用化肥,同時也藉此機會,讓愛德華提前見識到什麼叫做‘君主離線制’。

“我要爬五年山,你幫我看著點。”

雷德沒想到自己這一番話語差點嚇到愛德華,託霧金連連給他帶來訊息,說自己沒有能力成為繼承人,而且雷德沒有子嗣云云——雷德才想起來,畢竟這年頭,人均壽命並不長,他如今二十二歲,突然間說自己要離開五年,這話基本上就跟遺囑沒啥區別了。

雷德苦笑不得,只好告訴對方,他已經把國家的大小事務安排好了,愛德華只要抄作業就完事兒。

畢竟整個王國算上奴隸,基本上也就3萬來人,還有不少瑪索奴隸是要在以後人口數量增長後被殺掉的。

雷德帶來的精銳戰士在雷克斯部落附近安營紮寨,在雷德的授意下,讓他們多多和雷克斯部落交流,賽吉雅這些恐龍人智商普遍低,雷克斯部落這邊要好得多,是個不錯的聯姻物件。首領看在雷德帶來的東西夠多,態度和善而且克裔勇武善戰的份兒上,倒也沒有禁止。

安排好了所有事情,雷德按照恐龍人的要求,脫掉上衣和鞋子,卸去武裝,開始攀登利齒峰。

雷德知道這座萬米的世界之尖絕對不好攀登,大量的裂谷、陡峭結冰的山崖,還有永久性積雪,都讓利齒峰成為了生命禁區,就算是有著精良裝備的登山隊,也不敢挑戰這枚陡峭程度幾乎超過60度的利齒。

但是,一想到【學者】在這上面丟人,還被丟了下來,雷德就感到高興,說什麼也要爬上去。

至今為止,除了聖骸騎士,還沒有能夠像【學者】職業對他有著無法形容的惡意的存在。雖然他不清楚前代【學者】莉亞裡的傳承中為什麼會出現其他的【學者】,但是【學者】是隱秘的背叛者,這點已經母庸置疑。

登山朝拜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到她,找到這位【學者】。

當然,這不是根本目的。

雷德挑了一個比較溫暖的時候出發,他沒有攜帶任何工具,赤足踩著砂石地面,被阿杜姆·蘇帶到了山腳下,後者僅僅是叮囑了一句“就算他脾氣再好,也不要試圖激怒他”,便離開了。

和雷德所想不同,恐龍人對於大地龍人的態度和崇拜有點不太一樣……更像是敬畏?

不管那麼多了。

雷德甩了甩手,便開始攀登利齒峰。

他自認為如今身負神血,手握怪力,還有多條命兜底,攀登高峰雖然困難,但也不至於不可能。

雷德懷著這樣的心情,從中午出發,第一天就爬了1200米的高度,照這麼看,十天應該就夠了,雷德琢磨著似乎並不困難,便決定趁夜晚繼續攀爬。

夜色降臨的時候,雷德發現自己太低估了大自然的力量。

沒有任何超凡力量介入,大晚上連續颳起了八級以上的狂風,捲起積雪和山岩朝著雷德噼頭蓋臉砸過來,不過他還扛得住,有了北極之旅和一品劍仕的氣力供應,他調整了幾下呼吸,就繼續趁夜加緊攀爬。

到了第二天傍晚,雷德已經攀爬到一處背風坡後,即便動用了神力,他也感到疲憊不堪。

諾拉器官在進入到高原後,反而成為了一種累贅,它總是佔用正常的氧氣份額,以合成特質氣體並製造出新的細胞,加速新陳代謝,這搞得雷德的心率一直維持在一百八十以上,活動幾個小時就開始感到疲憊。

加上雷德沒有攜帶補給,他停停走走十幾個小時,加上找路和攀巖,也就爬上去了400米。

這樣不行。

但雷德實在扛不住了,他發現神血這玩意兒壓根不參與人體執行,他的續航能力其實不比普通的一個克來修斯劍士好多少,反而因為諾拉器官這個東西持續佔用他的氧氣配比,以及他個子太高,導致他的高原反應比普通人更嚴重。

進入到海拔大概三千米以後,他持續了12個小時耳鳴,隨後臉上浮現出不健康的潮紅,這個高度早已經出現積雪了,他便取了一些雪水補充水分,休息了一下午,才緩過來。

到了晚上,雷德運氣非常不好地遇到了山體滑坡,他還在睡夢中時,擋風的岩石整一塊兒發生了塌方,雷德驚醒,翻身摸、爬、抓、握在山體上,試圖穩定住身形,但依舊滑滾了300多米,摔在了雪地裡。

他的生命力很頑強,這還殺不死他,但是他的左手小拇指骨折了,雷德作了點固定處理,準備讓其自然恢復。當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高原反應變得更加嚴重。

傷口部位出現了嚴重的水腫,雷德頭痛腦昏,他扶著山岩,乾嘔了一會兒,再想往上攀爬時,一直處於心慌狀態,手腳顫抖,指頭髮紫、眼瞼和面部腫脹起來。

一直注視著白色的雪山,讓雷德進入到雪盲症的情況。

白天的紫外線強度並不低,但是卻不能讓雷德感到溫暖,他的皮膚很快就被曬爆皮,先是發紅,然後搓掉了一層皮,最後發紫。

雷德咬著牙,他聽阿杜姆·蘇說過:“那女人爬到六千米,沒透過第二道試煉,就掉了下去。”

還有那句:

“你看起來很像我們,應該不會比那娘們兒差吧?”

他並不是大男子主義,但是這句話著實刺激到雷德。

於是他咬緊牙關,只好悶頭往上爬。

空氣越發稀薄,雷德的呼吸變得困難,不過,在這種環境下,倒是出現了一個好消息——

諾拉器官,開始朝第二階段進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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