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空氣有些清冷。雖然已經是早上六點，但外面還是黑蒙蒙的，校內的路燈依舊在發散著微光，照亮晨間的漆黑夜色。
現在正是一月初旬，學校已經放假一週多的時間。但宋肆由於自己馬上就要開靈完成，加之離開這裡也沒什麼好去處，故此申請留校，這個年打算在學校裡過。
如果回到平城，自己應該會去找郭碩石老師，兩人一起過年。宋肆在冷清的路上走著，心中漫無目的的想到。
說起來，之前郭碩石老師每年過年時還會來看望自己。倒也不是專程看望自己一人，而是所有孤兒與單親家庭，他都會在過年時去探望，手裡還會拎著餃子。
那些餃子都是手工包的，而非商場買的速凍餃子，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家裡要包多久。其他人宋肆不清楚，但自己前兩年過年時拿到的餃子大概能吃三頓。
班級裡接近二十人會受到他的手工餃子。現在想想，恐怕他要提前一週開始包，才能在過年前一個人包出這麼多。
而在學校放假後，學校食堂的大部分視窗也都關閉，只剩下一兩家還陪著這些留校的學生與老師。
宋肆抬頭，天上還有星光在微微閃爍，只能感慨冬天的清晨確實來的晚一些。
校內也清冷一些。
如果是一個月前的這個時間段，現在道路上應該都是晨跑的學生，偶爾還夾雜著老師。不過隨著年關的臨近，他們都各回各家，準備過年。
也不知道白仲勝老師那邊忙的怎麼樣。不過看他那繁忙的程度，宋肆估計他也得原地過年。
在上一次回來之後，白仲勝告訴他自己在忙於一種研究，這種研究需要他的符文之道來進行配合，其他前去的老師也多是這個原因。
很多研究員並無足夠的實力與控制力，因此必須白仲勝本人到場進行配合。至於具體的研究，白仲勝只是神秘的笑笑，讓宋肆儘快修煉。
還有我那未曾謀面的師姐......宋肆心中想到。
聽白老師說，自己在出事後，雪嬌師姐為自己作畫一幅，最終告訴白老師自己有驚無險，還會得到莫大的好處，這才穩住了他。
否則他就要把渦旋周邊的地皮犁一遍了。
他還感慨自己又欠了徒弟一個人情，說是雪嬌作畫便是她的神通，但損耗極大，不能輕易動用。不過談到雪嬌毫不猶豫，她的臉上又隱隱有些自豪。
“按理說應該是我欠師姐人情吧......”
想到這裡，宋肆笑著搖頭，低聲自言自語。
畢竟作畫的目的是為了救自己。不過白仲勝將這種行為看做理所當然，所以在他眼裡，是他欠雪嬌人情，而非宋肆。
除了宋肆的小隊外，被抓走的另外幾名學生也很快得救，其中也有潘亮主動配合的功勞。
畢竟潘亮對於邪教無比熟悉，雖然不清楚那些教堂的具體位置，但他可以準確說出教堂的具體特點，加上那些邪教逃跑時留下的痕跡，最終順藤摸瓜找到了教堂的位置。
宋肆聽說他們還打了一架，有人在半路上埋伏前去突襲的老師，不過由於外調的老師全部被叫回，甚至還多叫了些幫手，最終雙方只是簡單的交了下手，便忌憚的各自退去。
畢竟交手地點在渦旋邊緣，那些埋伏的邪教徒又都向渦旋內退去。如果教師們追上去，必須要考慮到怪獸插手的情況。
血天渦旋只是收縮，並非消失。渦旋內部還是有著足量的怪獸可以對教師們造成威脅。
宋肆能想象到，如果只有學校留守的那些老師搜尋，恐怕下場十分糟糕。
說起來，白仲勝也十分奇怪。國內基本每一名靈武者都登記在冊，至少超凡境以上的靈武者不可能有遺漏。
只要存在，必有痕跡。
靈武者又不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怎麼會突然多出這麼多高境界靈武者？而如果不是國內......
宋肆又想到，當初那個女裝變態在向自己介紹時，曾說過任務完成後可以前往國外，真理之音教會在國外是合法教會。
反正對於靈武者而言，區區邊境很難攔住他們。
畢竟靈武者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
畢竟人類是有極限的，人類從渦旋爆發的事件中學到一件事，那就是靈武者必須超越人類。
清了清嗓子，宋肆放生高喊。
“我不做人類了，渦旋！”
趁著校內無人，宋肆肆意的散發著自己的中二病。
誰還沒有中二的時候呢？
就好比一個人走在空蕩的大街上，忽然看到面前地上有一根長度與粗細都合適的樹枝，誰又能忍住把它撿起來揮舞的衝動？
反正宋肆是忍不了。
“呦，很精神啊！宋肆！”
一聲爽朗的聲音在宋肆的身後響起，把宋肆嚇得一哆嗦。
猛回頭，只見宋莉正在身後笑呵呵的看著他。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上半身卻只有一件白色短袖，下身是一件運動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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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裹著一層毛衣的宋肆，兩人像是活在兩個季節。
“宋莉老師，你這走路怎麼沒聲啊......”
宋肆略有些幽怨的看著她。你全看到了吧？剛剛我中二發作的樣子你全看到了吧？
“因為看到你孤零零一個人，想給你個驚喜。”宋莉促狹的笑著，與宋肆肩並肩。
“卻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面。”
宋肆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轉念一想，她又不懂剛剛自己話裡的梗，或許也沒有那麼尷尬？
不對，正因為聽不懂梗，才會尷尬吧！
“沒事。”宋莉看出了宋肆的尷尬，用肩膀撞了撞他。
“雖然不懂你為什麼那麼喊，不過意思我還是能瞭解的。況且也沒什麼可尷尬的，我自創的拳法還叫二哈拳呢，你看我驕傲了嗎？”
宋肆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開口說道：
“老師，我覺得你好像挺驕傲的。”
“沒錯！”宋莉一挺胸，言語間頗為自豪：“我確實挺驕傲！”
宋肆在一旁咂咂嘴。
行吧，如果是被這樣一名老師聽見，好像也沒什麼尷尬的。
“宋肆，私下裡你就別叫我老師了。”宋莉繼續說道：“叫我姐姐吧，我也只大了你六歲而已。”
“好的，宋莉姐姐。”宋肆順勢叫了一聲。
“宋肆，你這是去幹什麼？”宋莉好奇的詢問道：“說起來，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你不回家嗎？”
宋肆沉默了一下：“我打算去圖書館找些體修與靈脩的書籍，嘗試一下自己到底適合哪條道路。”
至於後一個問題，宋肆直接忽視了。
說起來，要不是因為系統更新，宋肆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體修。畢竟之前選擇的所有被動都是為體修而服務的。
可在更新之後，宋肆有了更多選擇，反而在體修與靈修間有些糾結。
畢竟後續抽取的被動，也可能對靈修有利。哪怕是現在，宋肆也能拼湊出一套靈脩可以使用的被動。
所以宋肆打算去圖書館翻開一下書籍，再挑選幾本覺醒境的武技與靈技來學習，對比雙方的進度與學習體驗，以此判斷自己到底適合體修還是靈脩。
“原來你在糾結這個啊！”宋莉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隨即反應過來，驚奇的看著宋肆，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手指又向下捏他的胳膊。
“你到覺醒境了？”
宋肆點點頭，任由她擺弄著自己的身體。
“嗯，昨天剛剛突破。”
“真好。”宋莉羨慕的感慨一聲：“我當初都大二時才突破，初始貫通靈脈高修煉就是快啊！”
說著，她鬆開了手，又用力拍了拍宋肆肩膀。
“不過，等到覺醒境出現丹田後，靈脈的比重就沒有那麼高了。覺醒境除了自身體質外，功法的選擇也對靈力吸收的速度有很大影響。以後你也不可懈怠啊！”
“至於你糾結的體修還是靈脩問題，在我看來已經有了結果。”宋莉神秘一笑：“畢竟，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
“哦？那宋莉姐姐，你覺得我會成為靈脩還是體修？”
宋莉看著他，笑著說道：“如果是剛剛認識你時，我覺得你會成為靈脩。畢竟你天生對靈力的操縱精細度極強，簡直是靈脩的好坯子。”
“不過現在嘛，我覺得你一定會成為體修。畢竟......”
正說著，宋莉忽然話鋒一拐：
“說起來，年後就是靈武者高校聯賽了，你要參加嗎？”
宋肆愣了一下，話題怎麼拐到這來了？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要參加的。”
“哦？可是你剛剛進入覺醒境，相比於那些覺醒境的老人，各方面經驗都不足吧？雖說咱們學校的名額很多，但你真的覺得自己能從那些老人手中搶到名額嗎？”
宋肆無所謂的聳聳肩：“不試試怎麼知道？萬一呢？”
“萬一，好個萬一！”
宋莉放聲大笑，指著宋肆道：
“就是這個態度！就是這個氣勢！就是這個想法！你肯定會成為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