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觀，位於中京城西北八十裡之外的玉堂山，道統綿延，乃是大景朝廷冊封的護國道觀，觀主更被被封為“赤陽玉柱玄化護國天師”。
當然，這是百姓方面的認知，在修行界，赤霄觀一直都是道門魁首之一，傳承《玉清赤霄微言經》，微言大義，修先天陰陽之氣，研天下萬物生死，精微奧妙，不在白雲觀的《先天太清無根雲炁經》之下。
而據陸徵所知，赤霄觀內也有一個坐鎮後山的老怪物，和洞陽子與德介禪師一個水平，這就比金華派、清微宮等等更高一層了。
……
“哇！好壯觀呀！”沉盈感嘆道。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陸徵一行駕著馬車，來到了玉堂山下。
玉堂山山勢不如白雲山，但赤霄觀和白雲觀卻是兩個風格。
白雲觀雖然著名，氣勢萬千，但總體格局依然是隱於山林之間，清逸之風甚濃。
而赤霄觀則在山勢高處立觀，整體建築顯露人前。
紅漆牆配以白石磚，琉璃瓦配以青木梁，飛簷鎏金，翹角凋獸，飄逸中帶著華貴，再有十二個時辰不斷的鳥鳥薰香，映襯的整座玉堂山彷若仙山，赤霄觀彷若仙家山門一般。
好吧……赤霄觀嚴格說起來就是仙家山門，若是資質足夠，《玉清赤霄微言經》絕對能讓你成仙飛昇。
“上山吧。”
陸徵掀開門簾，拒絕了車伕要幫忙扶著的意圖，跳下馬車，然後才將姒靈曦三女一一扶下。
今天陸徵卻沒有親自駕車了，靈武王府提供了一個車伕，不過馬車還是自己的馬車，因為比靈武王府的所有馬車都舒服。
車伕自將馬車拉去山腳下不遠處栓馬停車之處，今日雖不是旬休或者節日，但玉堂山下的馬匹車輛依然不少，都是中京城內的大戶人家，前來上香或者還願的。
陸徵幾人則混入人群，一邊欣賞著玉堂山的風景，一邊緩步上山。
不過幾人的腳程還是快，哪怕中途還停下賞了賞景，也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內來到了赤霄觀外。
赤霄觀外，人來人往，大門外還站著兩個迎客道士。
幾人就在大門十丈之外，近距離看著這華麗的道觀。
陸徵摩挲著下巴，準備上前自曝名號，求見赤霄觀主。
“無量天尊！”
就在這時，一聲道號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姒宮主位臨，請恕貧道有失遠迎。”
“嗯？”
眾人回首看去，就看到一個青衣黑髮的中年道士，正站在道左一株古柏之下，向著眾人稽首一禮。
這道士國字臉，一字眉，留著三縷長鬚，雙眼炯炯有神，不笑時，看起來頗為威嚴。
“見過凌昆道友。”姒靈曦眼神一動，頷首示意。
陸徵眉梢一挑，這就是赤霄觀的老祖？這麼快就出場了？
“白雲觀淵徵，見過凌昆前輩！”
於是陸徵拉著柳青妍和沉盈，向凌昆子躬身拜下。
凌昆子的視線在陸徵和姒靈曦的身上轉了一圈，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和好奇，保持風度。
……
他昨天下午就感應到姒靈曦的氣息了，只不過姒靈曦是出現在中京城外，又有靈武王出面，他自然就以為是姒靈曦找朝廷有事了。
直到剛才，他在玉堂山下再次感應到了姒靈曦的氣息，這才走出後山洞府，前來迎接。
凌昆子和姒靈曦並沒有見過，不過都是站在此世巔峰的人物，也都互相聞名，只要不是刻意隱瞞，基本上見面就能認出對方。
凌昆子不是凡人，姒靈曦上赤霄觀若是隱藏氣息，未免顯的不禮貌，而她一旦顯露氣息，那赤霄觀有資格出面接待她的，也只有一個凌昆子了。
於是乎，陸徵幾人還沒踏進赤霄觀的大門，就見到了赤霄觀幕後的最大BOSS。
就離譜……
雖然陸徵和姒靈曦並沒有手牽著手，不過凌昆子活了幾百年，什麼情況沒見過，自問兩眼不瞎，如何看不出陸徵和眼前三女的狀態？
柳青妍和沉盈還罷了，雖然根底也是驚人，但陸徵畢竟不凡。
但……姒靈曦是個什麼情況？
任凌昆子將腦袋想破，也沒辦法將姒靈曦和白雲觀一個淵字輩弟子聯想到一起去。
所以，眼看陸徵躬身行禮，凌昆子竟然一時有點懵逼，愣在當場，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稱呼，表情管理也差點沒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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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靈曦看了凌昆子一眼，澹澹的道，“陸郎是道門弟子，叫你一聲前輩，多正常。”
言下之意，就是各論各的。
凌昆子聞言，一字眉揚起，面容就瞬間緩和很多，伸手虛託，便將陸徵三人隔空扶起，“洞陽老道近來可好？”
“承前輩掛念，師祖安好。”陸徵回應道。
凌昆子點點頭，看看陸徵，越看越是滿意，心底難得的升起一絲羨慕，然後才問陸徵道，“小友今日上赤霄觀，所為何來？”
不論柳青妍和沉盈，姒靈曦和赤霄觀卻沒有交情，那自然就是陪著陸徵來的。
陸徵幾人若只是來中京遊逛，其實未必會登赤霄觀，若只是同道之間前來拜訪，陸徵大可一人前來。
而如今一起上山，那自然是有事的。
“前輩慧眼。”陸徵再次稽首，“晚輩今日上山，確是有事通知赤霄觀。”
“晚輩前些時候，在家鄉縣城遇到了玉寧真人。”陸徵說道。
“嗯？”凌昆子眼神一凝，心中就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陸徵沒讓他失望，只見陸徵繼續說道，“晚輩無意之間，發現玉寧真人已經入魔。”
即便以凌昆子的道行和城府，都忍不住童孔一縮，不可置信，“玉寧入魔？”
“正是。”陸徵點點頭，伸手就在懷中取出了一枚玉符，“這是玉寧前輩的隨身玉符。”
凌昆子自然認識玉寧真人的法寶，此時失了赤霄觀法力的遮掩，玉符核心的魔氣瞬間就被凌昆子感應到。
“怎會如此？”凌昆子有些不敢相信，“玉寧竟然已經入魔數十年了？”
“正是如此。”陸徵點點頭，然後便將自己和玉寧真人之間發生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玉寧前輩的棺木就在袋中，對了，我家觀主還修書一封，遣我送給淨和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