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抬望長空，伸手上指，問顧傾城：“天界，是不是真的就在上面？”
顧傾城道：“我聽我爹爹說，其實天界也跟其餘洞天世界一樣，是一個大一點的小世界，位置極為奇特，在天界俯視，能看到三界六道的運轉，監督天下萬靈，凡塵種種，皆歷歷在目。”
李牧有點恍然：“看來成仙後，就變成了高緯度生物了。”
顧傾城好奇道：“高緯度生物？那是什麼生靈？很厲害麼？”
李牧笑道：“那是一種傳說中的生靈，都說他們很厲害，可誰都沒見過。就像是鬼一樣，都說的有鼻子有眼，卻誰都沒真的捉住過……”
他說到這裡，忽然住口。
這句話在現代社會可以說，但是在這鬼神遍地的元界，便有點不合適了。
果然，李牧說完之後，便聽到顧傾城道：“鬼？鬼不是很常見麼？每天都有人去世，修士只要能達到築基期後，功聚雙目，便能看到孤魂野鬼，若想要捉鬼，直接畫符囚禁便是，這又有什麼難的？”
李牧：“……”
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
在這元界，捉鬼的和尚道士，一抓一大把，而且不乏厲害到了極點的厲鬼惡鬼，連仙佛都不敢輕易招惹。
當今鬼界的鬼帝，便是那種能開闢一個小世界的大神通者，可與天帝、世尊佛陀平起平坐，由此可知他的厲害。
在這麼一個修仙者遍地的仙佛世界裡，說世上無鬼，這簡直是開玩笑。
“口誤，口誤，哈哈，今天的天氣不錯哈！”
李牧急忙轉移話題：“不是去天界麼？我試試啊，看能不能去看一看。”
他放開心神，感應冥冥，片刻之後，便感應到了虛空中隱隱然有幾個洞天世界的存在。
這些洞天世界就如同懸浮在黑暗世界中的火焰，有的微弱，有的熾烈，有的暗澹，有的光芒刺眼，有的卻是搖搖欲墜，暮氣沉沉。
其中有一個氣息最為熾烈的世界，龐大、深沉、難以測度，其中的存在，散發出來的氣息，便是李牧也生出一種顫慄之感。
“看來這便是仙界了！”
李牧心中一動，心神勾連體內青鍾：“去看看！”
下一刻，鍾鳴聲響起，一道青光包裹著李牧，瞬間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顧傾城在原地發呆。
“誒，怎麼走了？等等我啊！”
顧傾城獨立虛空，看著李牧消失的方位，一臉懵逼：“怎麼說走就走了？”
她在空中等了一會兒，發現李牧竟然還沒有回來，當下不再等待，御劍返回了雲州宅院。
胡芸娘見顧傾城獨自返回，好奇道：“傾城姑娘，我家老爺呢？”
顧傾城氣呼呼道：“你家老爺昇天啦，去天界啦，竟然不帶我，簡直豈有此理！”
胡芸娘：“……”
她一時間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去天界？老爺已經到了飛昇的境界了嗎？”
顧傾城氣鼓鼓道：“他給我說，他有一口鐘兒，說是能勾連諸天萬界，能在萬界自由行走。我就提議去天界逛逛，結果倒好，他竟然一個人去了，都沒帶著我，實在是沒義氣！”
胡芸娘目瞪口呆：“啊？老爺真去天界了？那……我們可如何是好？”
他身為李牧的隨身丫鬟，只侍奉李牧一人，若是李牧去了天界，並不帶著她，那她和王崗丹、雷烈等人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自家老爺去了仙界，他們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一旦李牧不在，胡芸娘便再次成為沒有靠山的狐妖，王崗丹等人也沒有了主心骨，日後縱然跟著胡芸娘，怕也不能繼續待在人間繁華之地了。
畢竟妖族與人族一向不合，以胡芸娘如今的修為，別說護住下面的僕人，便是自保都有問題。
但相比這些，胡芸娘更在乎的是李牧的安危：“傾城姑娘，我家老爺不會出事吧？他真要去天界，以他的脾氣，說不定會惹出什麼禍端來。”
顧傾城白了白眼，道：“他能出什麼事兒？他有那寶鍾在手，有穿梭萬界之能，真要是遇到危險，直接返回元界便是。”
胡芸娘心神不寧：“天界高手眾多，仙佛遍地，萬一得罪大神通者，估計很難逃走。”
顧傾城笑道：“他有我送的火雲葫蘆，大不了鑽進葫蘆裡，從我的葫蘆裡爬出來。”
她的火雲葫蘆乃是一對，又叫做水火陰陽葫蘆，兩個葫蘆一體雙魂，有一個互相勾連的空間。
這兩個葫蘆，無論相距多遠，都能互相聯通，持有葫蘆的人，隨時都可以鑽入葫蘆內，從另一個葫蘆裡鑽出。
只要李牧一息尚存，心念動間，便能鑽入葫蘆中，從而鑽進顧傾城的葫蘆裡，到時候任何追殺，都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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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顧傾城對於李牧的安危，倒是不太擔心。
況且以李牧的修為，軀體強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縱然遇到仙佛境界的高手，怕也未必能吃多大的虧。
畢竟李牧精通空間之術，遁逃的本領一流，對敵的本領，更是強橫，天仙遇到他，也得吃大虧。
可即便如此，胡芸娘依舊憂心不已：“傾城姑娘，那可是仙界，天帝所居之所，老爺為人不羈，萬一亂了規矩，鬧出亂子來，可就麻煩了。”
“噗！”
顧傾城端起一碗茶，還未喝完，便差點噴出來：“哎呀，放心吧，天有三十三重，天帝所居之地，喚作大羅天，乃是三十三天最頂端的一層，只要大哥不去大羅天，憑他的本事，自然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胡芸娘這才安下心來：“只盼老爺在天界混的熟了，把我們這些下人也帶到天界去，也求個長生不老你。”
顧傾城笑道：“芸娘，只要你好好修行赤炎劍經，自然能長生自在，無拘逍遙，遠勝在天界當奴才。”
胡芸娘沉吟不語。
她身為一個小小的狐妖，能進入天庭做一個正統妖怪，當上公務員，已經是之前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了。
對於顧傾城說的什麼自在逍遙，她卻沒有什麼想法。
作為一個法力低微的狐妖，找到靠山，不用再過朝不保夕的生活，那才是她的追求，至於逍遙自由？哪有性命重要？
小狐妖這些年顛沛流離，被嚇怕了，如今只求安穩，對於顧傾城空中的自由自在，完全不認可。
且說李牧。
他在感應到冥冥中的大世界之後，身與意合，念動而身動，身動而法寶生出感應，識海內的青鍾現在早已經被馴的服服帖帖，在李牧動念間，便發出一道青光，破開虛空，帶著李牧進入他感應中的大世界。
青光消失之後，李牧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只見眼前煙氣鳥鳥，靈氣如海，幾個赤條條的女子，正在一池碧水內嬉笑打鬧，溝溝坎坎，肉隱肉現，著實誘人。
在李牧現身之後，池內女子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齊齊扭頭看向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