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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利庫與朱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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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太陽高懸。

白色的火焰散發著光芒,將天空洗滌得蔚藍透亮。

原本應該是這樣沒錯。

但是這種僅僅從長輩們的口中和簡陋得可以忽略不計的碎片化資料上傳承下來的景象,新生代的人類們根本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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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眾神與他們各自的造物之間掀起了席捲整個世界的大戰。

大地在燃燒,灰燼飄滿了整個天空。

遍佈天空的灰燼與天空中流淌的星之力這個世界的超自然力量的根本精靈迴廊發生了衝突。

衝突的結果,便是太陽消失了,蔚藍的天空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籠罩了大地的,讓人壓抑得彷彿喘不過起來的血紅色。

和精靈迴廊發生衝突的灰燼,因為無法解釋的原因變成了碧綠色,散發著晶瑩的光澤,飄飄灑灑,如同雪花般美麗。

但對於沒有任何力量的人類來說,這種美麗是致命的。

僅僅是碰觸一下,皮膚便會被點燃,如果進入眼睛則立刻失明。

若是不小心進入體內,連內臟都會被溶解。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環境,以人類的韌性想要生存下去雖然困難,但並不是無法做到。

但是,其他上位種族間的戰爭,卻是讓整個人類種族都看不到希望的光芒。

僅僅只是戰鬥的餘波,哪怕是不經意間打出來的攻擊濺射的能量殘餘,都能夠毀滅人類的城市。

撕裂了天地,毀滅了星辰的悠久的“大戰”。

圍繞世界的絕對支配權“唯一神的寶座”所開始的戰爭,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持續了多久,人類已經不記得了。

他們的文明早已在戰爭中毀滅,如今只能夠依靠口口相傳和簡單的筆記將最基本的資訊傳遞下去,在這個過程中,很多珍貴的資料都已經遺失。

這是一個絕望的世界至少對沒有強大力量的種族來說是這樣。

在其他的種族面前,名為人類的存在比之一般的家畜都不如,弱小的可憐。

人類只能逃亡,不停的尋找較為安全的地方居住。就算如此,一不小心,也會被其他種族交戰的餘波給摧毀殆盡。

沒錯,就是餘波。人類在其他種族面前與猴子無異,或許吃人卻沒什麼智商的妖魔種會獵殺人類,但是並沒有種族會特地花費心思獵殺人類。因為在這些種族看來,人類是猴子,螞蟻般的存在。遇見了碾死就行,特地去找是浪費他們寶貴的時間。

這就是人類在這個名為迪斯博格的星球上的地位,弱小,卑微。

然而,為了活下去,人類只能將一切負面情緒壓在心裡,不停逃亡,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遇見了其他種族,人類只能以著這種同伴故意送死吸引對方注意力的方法來讓多數人逃離。

一直重複著這種事情的結果,是已經死了四十八人。

然後在這些犧牲之下延續下來的,現在集落的人口不到兩千人。

總有一天會結束吧,直到“為了1001人而殺掉999人”的日子為止嗎?

還是說,到成為“最後的一個人”時為止呢?

用著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是必要的犧牲之類的說辭來欺騙大家誘導大家,然後就連自己也依靠著這種謊言,來給自己的內心掛上鎖用以捨棄那些負面感情。

“……真是骯髒啊……”

快要把自己逼瘋的憎惡感瘋狂的燒灼著自己的內心,讓利庫那秀麗無比的面孔變得扭曲了起來。

但利庫知道,自己不能將這些情緒放在臉上,閉上眼睛,把手放在胸口,和平常一樣的,和需求一樣的,和偽造出來的一樣的,冷靜而透徹地盤算著。

永遠不會忘記給人們展示希望的、擁有著鋼鐵的內心的“大人版利庫”,完成。

關上內心,把大腦冷卻下來,利庫慢慢地睜開眼睛。

“……該走了。”

看見利庫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克洛妮連忙上前安慰道。

“利庫很厲害的……很努力了的。姐姐可以保證……”

“……安慰話就不必了,我去洗澡了。”

看著依然目中無光的利庫,沒有忍住的克洛妮抱了過去。

已經到極限了,在這樣的世界,持續地作為為了保持兩千人的正常而存在的篝火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的。這樣下去的話,利庫他,會壞掉的!!

“吶,克洛妮……”

“……說了要叫姐姐了的吧……怎麼了?”

“什麼時候才會終結啊,這種時代……”

………………

靠著強悍的精神力,甦醒過來的阿爾特修注視著利庫的表現,有些鬱悶的嘆了口氣。

“真沒有想到,我的半身居然會這麼慘啊……”

不過阿爾特修也知道,之所以會出現這一幕,實在是因為利庫的靈魂表現出的,是和人類完全相同的普通模樣,原本蘊含在靈魂中的智慧神髓完全消失不見不說,就連原本強悍的神魂也變成了普通又脆弱的凡俗靈魂,這著實讓阿爾特修沒有想到。

“不過這樣無妨。”

對於阿爾特修的最終目標來說,利庫的實力到底如何根本不重要,只要利庫還是推動世界程序的世界之子,那麼利庫就終歸還是會在各種巧合的幫助下,達成結束星杯戰爭的終極目標。

不過當看見一個機凱種的少女,以利庫完全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將利庫的大衣和道具都被切的粉碎的時候,阿爾特修的心中也閃過一絲緊張。

要知道,為了讓自己能夠佔據利庫的身份,阿爾特修可是沉睡了整整十八年,而且原本能夠給予轉生為利庫的半身留下金手指的靈魂也被世界意志變成了凡俗的靈魂(阿爾特修因為沉睡的緣故,不知道利庫靈魂上發生的變化,所以以為是世界意識下的手),如果沒有達成目標的話,對阿爾特修來說就實在是太虧了。

對著上半身被剝成裸體的利庫,機凱種少女將自己身體貼到他身上說道。

“哥哥,我已經忍不住了,把我變成女人吧!”

………………

‘……我失憶了麼?’

剛才倒在地面上。撞到頭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她說了一段毫無感情得像在說旁白一樣的混賬話之後,突然,我的初吻被奪走了。

……以上是已經掌握了的全部。也就是第一個疑問,“發生了什麼”。

繼續第二個疑問剛要思考“正在發生什麼”的時候……

“【問題】……無法、理解”

機凱種少女就這麼緊貼著利庫身體,然後無表情、無感情、機械地嘟囔出這句話。

抑制住了想大叫“理解不能的是我這邊吧混蛋”的衝動,利庫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看著眼前的機凱種少女。

“機凱種”,就算在與大戰相關的怪物中也是非常特殊的種族。

首先是機械製成的種族,連生物都算不上,以被稱作“連結體(cluster)”的種群連線並行動。

也就是,個體的發現等於種族的發現,與其中一個個體進入敵對狀態的話就等同於與其整個種族進入敵對狀態。

被視為極為特殊的種族的其中一個理由就是這個種族的戰鬥方式。

任意末端受到攻擊之後,只需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能解析出攻擊的型別,並迅速地設計出與之同等的武裝來。

無論是森精種的魔法也好,地精種的靈裝也好,甚至連龍精種的吐息,也能全部重現並予以回擊。

在長久的大戰中他們的武裝不斷進化,理論上機鎧族是可以無限增強的最兇殘種族。

但是,他們還擁有著另一個特殊的性質。

也就是“不會主動行動”。

似乎是受到攻擊的話就會進行報復,但只要不對其採取敵對態度就不受到攻擊。

所以,地精種相關的記錄上這樣記載到,“不可接觸的危險種族”。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狀況啊!’

即便已經整理好了全部情報,但利庫依然難以理解現狀所以無法主動採取行動。

騎在利庫身上的少女型機械分開了緊貼著利庫的身體,繼續說道。

“【推測】因為符合這個狀況的設定,不夠充分麼?”

“……先不管我喜歡還是不喜歡你。你獲得誰的允許來奪走了我的貞節呢?”

“………………【確認】物件的體溫,脈搏,生殖器,均沒有反應……”

“能不能請你停止窺視別人生理反應?”

“【疑問】推測人類會對這樣的狀況感到性意義上的興奮。是錯誤推測麼?”

“是這樣、呢。不同的人類回答也各不相同吧…”

“【提問】對本機沒有感覺到性意義上的興奮是因為本機沒有“魅力”麼?”

“客觀上來看,我認為很可愛。只是要讓我感到性興奮的話最好是同族,而且你似乎太幼齒了呢。”

“【疑問】沒有性意義上的經驗還要選擇對方?”

“你認為處男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麼……差不多……可以問問“找我有什麼事情”了麼?”

“【回答】想要解析人類互相交流的獨立語言。”

“……獨立語言?”

“【肯定】被稱作心的獨立語言。【確認】相互貼緊肌膚採用接觸皮膚組織的獨立語言。推測為是機凱種沒有的,交心的行為。若模仿相同的動作,判斷本機也能讀取心……錯誤?”

“……是啊,只是互相貼緊肌膚就能讓心得以相通的話人類就不用煩惱了啊。”

感嘆了一聲,利庫扭頭對機凱種少女說道。

“心不是物質上的東西。”

“…………”

“心是用言語來說也比較難表達的東西。是因相互理解才能感受到東西。…………啊,說起來,我還沒有進行自我介紹呢。”

直到現在利庫才想起來。由於接連不斷的緊急事態,他完全把這事給忘記了。

“那個,我的名字是利庫。你呢?”

“【解答】c207pr4f57t9”

“……啊?哎,什麼?這個是……名字?”

“【肯定】個體識別數字不是名字的同義詞麼?”

“……不是,如果在人類的集落中以心靈相通為目的的話,你就要有個像人類一樣的名字。”

“【提問】“名字”是可以自由設定的個體稱呼麼?”

“嘛,就是這麼回事。”

然後,少女很賣力地陷入沉思中。

突然,她用手指纏著自己的長髮,報上姓名。

“【回答】以朱瓦露澤自稱。”

“太長,令人費解,而且不像名字。以這三個理由駁回你就以“朱碧”自稱吧。”

利庫爽快的把她的提案捨去了。但是,是錯覺吧

“……【不解】說好的自由設定被訂正了……【反駁】從一開始就自由稱呼我多好。”

利庫總覺得,少女看上去像是以賭氣的樣子在“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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