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雅的邀請太過突然，寧石有些措手不及。
“伊蕾雅閣下，雖然我不知道夥伴契約的具體內容，但聽契約名字，簽訂後應該就是並肩戰鬥的夥伴關系。
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你就要跟我簽訂這種契約，而且是在實力明顯強於我的情況下，我不知道你究竟看重我哪一點。”
“或者說，你與我簽訂夥伴契約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伊蕾雅眼波轉動，神色有些落寞，她又喝了一杯酒。
“一切說來話長，我先給你解釋一下夥伴契約。
這是太古龍族獨有的契約，十分珍貴，每一頭太古龍，一生只能有一個戰鬥夥伴。
簽訂之後，我們會成為互相信任的夥伴關系，雙方平等，不存在強制條款。
成為夥伴後，有兩個能力，一個是制約，我們之間不能互相攻擊，否則會遭到契約反噬，攻擊力被自己承受。
另一個是召喚，無論你我身在何地，都能使用召喚能力，將對方召喚到身邊。
召喚並不消耗任何力量，只要願意，被召喚的一方可以一直留在召喚地點，直到召喚方解除召喚。”
“我要與你籤訂契約，一個是因為我精通靈魂之道，在我眼裡，你的靈魂之火一片深綠，表明你內心喜歡秩序和寧靜。
情緒的顏色基本都是代表溫和的黃色，跟我交流時很坦蕩，沒有說謊。
只有在我說出見過許多穿越者之時，你情緒顏色轉為深紅，應該是出於震驚。”
寧石不自然的乾笑了一下，喝了一杯酒，直接要求道。
“如果可以，請你收起這種能力，我不喜歡被人看穿的感覺。”
伊蕾雅點點頭，“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我基本能判定你是個好人。”
這就發好人卡了，寧石揉了揉鼻子。
伊蕾雅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尷尬。
“我變身為人類之後，你偷偷看了我的胸部5次，腿部7次，臀部11次，我給你倒酒，你還偷看我的手。
這也是加分項，說明你是個真實坦蕩的人，不善於偽裝。”
本能的行為被發現了，寧石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又拿起酒瓶，給兩人倒滿酒，用行動掩飾尷尬。
在巨龍的文化裡，並沒有什麼貞操倫理這種觀念，伊蕾雅將寧石倒滿的酒喝完，認真的看著寧石說道。
“我很小的時候就來到摩恩世界，至今還沒有龍族伴侶，也沒有使用過夥伴契約。
簽訂夥伴契約之後，你要是有身體上的需求，我可以滿足你。
事先說好，龍族身體構造特殊，人類基本招架不住，你要是太快，不要覺得丟臉，舒服就好。”
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寧石現在就招架不住了，他喝了一杯酒，岔開了話題。
“第二個原因是什麼？你不會單純的因為我本性不壞，就草率的選擇我作為戰鬥夥伴。”
看到寧石敗退的樣子，伊蕾雅藍色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她回答道。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我想離開這個世界。”
伊蕾雅神情緊張的盯著寧石，一字一句的問道：“寧石閣下，我也會洞察術，雖然你身懷至寶，幫你遮掩了資訊，但是我能感應到，你有辦法能夠離開這個世界，對嗎？”
寧石沒有遮掩和撒謊，而是坦蕩的回答。
“沒錯，我有辦法。”
寧石沒必要隱瞞，以伊蕾雅變態的精神力和靈魂偵測能力，撒謊根本騙不過她。
“你是想跟我簽訂夥伴契約，在我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後，將你召喚過去？”
伊蕾雅點頭，寧石疑惑的問道：“以你的實力，在摩恩世界已經無敵了吧？誰能留得住你？
你之前也說了，摩恩世界的屏障十分脆弱，你想走就走唄，為何要浪費寶貴的夥伴契約。”
伊蕾雅並未直接回答寧石的問題，她站起身，走到宮殿牆壁上的浮雕面前，指著其中一個獸人的雕像。
這個獸人容貌醜陋、手持長矛，身披重甲，神色之間充滿了瘋狂之意。
“這是所謂的獸人之神格烏什，一個混亂卑劣的瘋子。寧石閣下，你覺得它這個樣子，符合你想象中神靈的形象嗎？”
伊蕾雅說的是摩恩世界的人類通用語，特意用了稱呼動物的“它”。
寧石感受到她話語裡對這些神靈的不屑。
“還有這個胖成肉球的傢伙，就是力量之神託雷爾，這傢伙現在還在神國裡苟延殘喘。”
伊蕾雅從左往右，一路介紹，將諸多神靈的形象一一展示給寧石看。
最後總結道：“這些所謂的神靈，全部都是偷盜者。
摩恩世界，沒有任何一個神靈是靠自己的力量點燃神火，凝聚神格，統治神職。”
寧石全神貫注的聽著，伊蕾雅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你以後經歷了多個世界後，就會感知到，每一個獨立的世界，都會有以一種特殊的存在，你可以稱它為世界意志、天道、天神、創世神或者世界執行的法則大集，祂沒有主動意識，只是被動運轉，保護世界的正常發展。
我們這些異世來客屬於世界發展的不穩定因素，會被祂排斥。
通常，世界意志都是隱藏的，極難被發現。
大概萬年之前，摩恩世界的世界意志不知何故突然顯現，當時較為強大的一批物種，抓住了這個機遇，盜取了部分世界意志。
他們依靠世界源力點燃神火，攫取了法則之力凝聚神格，然後透過法則之力的不同，延伸出不同的神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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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證神位穩固，他們忽悠信徒，以智慧生物的信仰為養分，補充神力。
神靈從此誕生。”
寧石有些不解，他疑惑的問道：“如果是這樣，只能說這些神靈抓住了機會，並不能說他們是偷盜者吧？”
介紹完神靈的具體形象，伊蕾雅又重新坐到椅子上，繼續倒了兩杯酒，這才回答。
“我說它們是偷盜者，主要有三個原因，一是因為，它們這種強大自身的方式，是以損害世界意志為前提的。
它們盜取了世界意志的力量，導致摩恩世界變得虛弱，世界屏障極為脆弱，整個世界像個漏勺一樣，穿越者眾多。
第二是因為，它們為了信仰，愚弄了世界的物種，損耗了整個世界的靈魂資源，阻礙了世界的正常運轉。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些神靈根本德不配位，它們在自己的種族中算是強者，但是本質上是弱小的平凡物種，根本無法掌控神靈的力量。
成為神靈之後，它們完全被法則之力侵蝕，成為神職的奴隸。
獸人之神格烏什的神職是混亂和戰爭，這傢伙根本不顧及自己種族的死活，為了壯大神力四處發起戰爭，行事也極為混亂，在它身上，只有混亂和戰爭，何曾有過它自己的自由意志？”
“像什麼陰影之神、愛欲之神就更加不堪了，至於智慧之神、公正之神這些神靈更為搞笑，它們根本不理解什麼是智慧，什麼是公正，成為神靈之後的各種行為就像是個拙劣模仿的小丑。”
伊蕾雅的描述，讓寧石想到雲夢國神書《易經》裡的一句話。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沒有深厚的德行，有了財富、地位、權利、以及力量，也駕馭不住。
沒有德行，最後的結果就是在財富和力量中迷失自己。
神靈被神職束縛和奴役，聽起來可笑，想想又是一種必然。
因為摩恩世界的神靈們缺少了積累，一步登天，是幸運也是不幸。
講完神靈的事情，伊蕾雅終於進入正題。
“為了保證世界的正常發展，摩恩的世界意志開始修補世界屏障，因為法則之力被竊取，世界意志本能的選擇了最節約的修補方式。
先修補摩恩世界這頭的缺口。
如果把世界屏障的漏洞看做是一個個通道，那麼現在通道就全部是漏勺狀的，外面大，裡面小。
外面的人想進來，十分容易，裡面的人想出去，特別困難。
尤其是千年之前，諸神大量隕落，世界意志的力量得到增強，想離開摩恩世界，難度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