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盯上，是遲早的事。
但，動作這麼快，手段這麼直接，還是讓陳曉驚訝。
像製藥這麼龐大的系統工程，想靠一兩個間諜挖來秘密，不如收買內部工作人員來的方便。
“怎麼發現的？”
葉綿解釋：“有個員工愛看諜戰片，便在辦公室內設定了小機關（夾頭髮），後來發現被人破壞，調了監控，發現被人為破壞掉了。”
陳曉：“他是想搞破壞還是單純的偷資料？”
葉綿：“從電腦中植入的木馬來看，應該是收集資料為主。”
陳曉：“報桉沒有？”
“報了，JC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陳曉：“那就加強安保措施，把這一塊工作補起來。”
他雖然懷疑程子雲，卻也沒證據，只能先記上了。
“好的。”
掛了電話，陳曉猜測，
如果是商業間諜，肯定是鹽酸鹽片的驚人效果被發現。
吊打一切同行。
甚至可以說，開啟抗抑鬱治療新道路。
這種情況下，如果任其發展，用不著幾年時間，足以橫掃全球抑鬱病市場。
這裡面的利益之大，超乎想象，
更不要說，鹽酸鹽片隱約透露出來的Ⅰ型血清素研發思路。
對於厲害的研究人員，能夠起到不小的啟發作用。
這樣的話，倒也能解釋某些人的動作，激烈而直接。
他相信，隨著時間的推進，從《廢土世界》拿到黑科技越來越多，這種情況也會層出不窮。
有必要加強自身的保密工作。
……
鹽酸鹽片的風暴繼續：
《XX日報》稱鹽酸鹽片是中國首個自主研發並擁有自主智慧財產權的用於治療抑鬱症的化藥1類創新藥，其上市實現了國產藥在該治療領域的重大創新性突破，標誌著我國在高失敗率的S（中樞神經系統）創新藥研製領域正走向世界前沿。
諾蘭生物制藥集團非臨床研究部副總裁、新藥發現研究部負責人薛曉峰教授稱：
“鹽酸鹽片能夠全面、穩定地治療抑鬱症，顯著改善患者狀態，而且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和耐受性，不引發嗜睡，不影響性功能、體重和脂代謝，具備其他抗抑鬱藥物所沒有的優點。”
……
“不想活了。”
“上午來開藥，下午卻自殺了。”
“遇到這樣的抑鬱症患者，讓人感到無比惋惜和無奈。”
鏡頭面前的薛曉峰侃侃而談：
“每個人一生中都可能被抑鬱症困擾。全球有超過3億名抑鬱症患者。最嚴重時，抑鬱症可引致自殺。但可供選擇的快速起效的抗抑鬱症藥物很少，通常服用數週甚至更長時間才能起效。”
“我曾經遇到這樣一位老人，走過風風雨雨、人生閱歷豐富，突然有一天跟兒女們說，自己心情低落、難受。”
“兒女們很孝順，帶她去醫院做了很多檢查，血檢、CT等等，但沒有查出來問題。輾轉求醫的過程中，老人突然自殺了。這結局令人難以接受。”
“她應該去精神科就診。但無論是這樣的認識，還是日常體檢中人們對大腦功能和精神健康的重視程度，都有待進一步提高。”
……
“很帥。”陳曉拍了一張截圖發給薛曉峰。
薛曉峰很快回覆：“多謝老闆支援。”
陳曉等著他繼續說，
卻再也沒有等來回覆。
心下嘆息，
諾蘭生物遭到大規模挖牆腳，薛曉峰作為主要目標人員，
收到的offer自然是最多的。
陳曉一直等著對方主動找他說這事，卻沒有等來任何訊息，
或許，沉默就是一種態度。
這讓他對人心有了更深的認識。
外人不清楚，薛曉峰對此還能不瞭解？
鹽酸鹽片之所以能上市，新世界公司是主要推手。
薛曉峰這是把自己當功臣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奈何不得。
幸虧當時自己留了一手，沒有把血清Ⅰ型方程式洩露出去。
這些人跳槽，暫時也不用擔心秘密洩露。
反而能掙一大筆違約金。
陳曉：“你猜對了，薛曉峰有了別的心思。”
葉綿：“我一看他接受採訪的狀態，就覺得不對勁，這哪是研究人員，就是一個表演家。”
陳曉：“本來以為他當時出面穩定人心，是有幾分眼光，現在看來……”
葉綿：“其實想想不奇怪，薛曉峰有沒有真材實料，他自己最清楚，相比外人開出的條件，咱們這邊給出的待遇，只能說不錯，以他的性格，不趁著這個機會大撈一筆，也不可能。”
陳曉：“那咱能只能好聚好散了。”
本來想著找到一個好的工具人，
現在看來，工具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葉綿對於這種鐵定要離職的，也沒太好的辦法。
陳曉問她，“高廠長那裡沒受影響吧？”
葉綿搖頭：“咱們施行的是研製分離（研發和製造分開），高廠長對於生產線之外的東西，瞭解不多，挖他沒用。”
陳曉“嗯”了一下，“只要藥廠沒事，其他地方影響不大。”
葉綿嘆氣：“上次說的那個入侵者一直沒找到，恐怕藥廠也不安全。”
陳曉：“我們只能盡力提高安保。”
葉綿搖頭，“不說這個了，你這次叫我過來，是……”
陳曉：“之前給你說的轉移因子口服液已經研製好，可以對外推廣。”
葉綿來了興趣，“這麼快，我以為要到年底了。”
陳曉：“這種東西有時靠運氣。”
葉綿問：“這個轉移因子口服液，主要有那些作用？”
陳曉：“最重要的是提高人體免疫力。臨床實驗中發現，可以用於某些抗生素難以控制的病毒性或黴菌性細胞內感染的輔助治療。”
葉綿“哦”了一下，
陳曉繼續說道：“還能作為惡性腫瘤、癌症晚期的輔助治療劑，對於一些免疫缺陷疾病也有不錯的療效。”
葉綿聽到一愣一愣，“能治療癌症？”
陳曉：“輔助治療，如果能治療癌症，豈不是神藥？只是提高人體免疫力，減輕病人痛苦。”
葉綿“哦”了一下，“即使這樣，也很厲害了，有許可證嗎？”
陳曉搖頭：“沒有藥品許可證，有保健品資格，我們作為保健品對外推廣。”
“明白。”
相比較藥品而言，保健品的審批比較簡單，沒有臨床研究這一審批程式。
畢竟，一個是食品，一個是藥品。
保健品有兩級審批程式，省級SFDA進行形式審查，國家SFDA食品許可司組織審評中心和外界專家委員會進行審評。
葉綿問道：“我之前看過保健品的分類，咱們這屬於？”
陳曉：“具有特定保健功能的保健品。”
保健品分兩種，還有一種是營養素補充劑。
說到這裡，陳曉也暗自慶幸，《廢土世界》Ⅱ型血清素的原料和Ⅰ型完全不同。
Ⅰ型屬於西藥範圍，Ⅱ型屬於中藥範疇。
而保健品的原料限制四類：1天然產物、2中藥、3維生素和氨基酸等、4營養性礦物質；
Ⅱ型血清素完全符合標準。
葉綿：“我猜也是，我已經提前交代小可制定方案了，沒想到你這邊速度這麼快。”
陳曉：“速度快是因為咱們打點專家和評委了。”
葉綿第一次知道這事，很感興趣。
陳曉卻又停住不說，“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一箱，一會帶回家。”
葉綿有點臉紅：“我還年輕，暫時用不上吧？”
陳曉：“怎麼用不著，你看看這裡，都有血絲了。”
手指在左上眼皮處點了一下。
葉綿僵住身體不敢亂動。
索性男人也沒進一步動作。
她鬆口氣的同時，竟然有一剎那的失望，
連忙驅走心頭魔念。
歸結為自己單身太久了，身體本能的一種反應。
陳曉：“瀾瀾那邊我交代了，讓她監督你服用，一週一次就行，連續四周，起碼保證你半年內不會生病。”
葉綿聞言，震驚了。
轉移因子雖然不能治愈百病，但按照它現在這個效果，說一句神藥也不為過。
陳曉得意：“不然的話，我怎麼敢說它是我們養生堂的重磅炸彈。”
葉綿回過神，“那豈不是很快就全國知名了？那樣的話……”
憑現在兩人的小胳膊小腿，能不能扛得住大海嘯？
陳曉：“這個你放心，我們送到食品許可司的是1號口服液，真正起作用的是2號口服液，兩者同種同源，只是新增比例和順序不同。”
拿到血清Ⅱ型方程式，他就考慮過保密問題。
葉綿聞言，放下心來，
她向來信奉的是悶聲發大財。
如果鬧得天下皆知，養生堂就不好辦了。
隨即有點扭捏，“我能不能多要一點……”
“給爸媽的？”
“嗯。”
陳曉：“這個不用你操心，葉瀾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這兩天會送到家裡，你倒時候叮囑好伯父伯母，按時服用。”
葉綿聞言笑了下，“我就先替爸媽謝謝你了。”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葉綿眼波流轉，“你和瀾瀾就這麼扯著，早晚會被爸媽發現，他們焦慮瀾瀾的事很久了。”
陳曉隨口道：“不是還有你這個姐姐嗎？怕什麼。”
葉綿想起妹妹的葷話，頓時臉紅起來，“不行，我，我不要孩子……”
陳曉疑惑看著她。
葉綿反應過來，兩人說的不是一件，
頓時害臊要鑽進地裡。
“我是說……我還早著呢……爸媽都知道……不會催我。”
結結巴巴說完，眼睛都不敢和陳曉對視。
陳曉倒是沒有多想，“哦，你倒時候幫著瀾瀾說幾句話，不就過關了嗎？”
葉綿無語。
臭男人，
撒謊都不會。
你不會出面騙騙我爸媽，讓我來？
時至今日，她也逐漸放棄了陳曉娶妹妹的想法。
雖然葉瀾也很優秀。
但陳曉遠遠超過了妹妹的優秀，形成了巨大的鴻溝。
連她自己都覺得兩人不般配，更不要說外人了。
……
陳曉把話題轉回來，“你準備怎麼打轉移因子這張牌？”
葉綿胸有成竹，“我之前的想法是開放給五十萬以上的高階客戶，但轉移因子效果這麼好，直接給她們，體現不出我們養生堂的價值。”
陳曉來了興趣，“那怎麼辦？”
葉綿：“推出全身保養專案，把轉移因子口服液作為其中一個專案，這樣一來，使用者既覺得物有所值（一個療程要幾個小時），又能感受到明顯效果，我們也能樹立品牌，站穩腳跟。”
陳曉點頭，還是女人心細。
直接賣給使用者口服液，體現不出養生堂的價值（我辦什麼會員，充什麼卡，直接把口服液賣給我就行）。
混雜在保養專案，使用者不清楚是哪個環節起作用，反而會覺得，養生堂的專案確實有用。
從而樹立品牌忠誠度。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養生堂有了轉移因子，高階養生這個牌子，算是立起來了，剩下的就是擴張了，馬上過年了，明年的工作，你準備怎麼辦？”
頂級人才和普通管理人員的區別就在於應急處置，臨場決斷，
葉綿雖然剛知道轉移因子的作用，馬上就反應過來，回答道：
“我之前考慮“養生+醫療”一體推進，現在看來是不行了，醫療行業要求太高，醫生數量很難跟得上，而養生堂又有了殺手鐧，兩者放在一起就不合適了。”
“拆開嗎？”
葉綿點頭：“養生堂和醫療板塊分開，有了轉移因子，養生堂明年的目標是覆蓋江浙滬，起碼要有二十家睡眠中心。”
之前動作不敢太大，是因為牌子不硬。
換個地方，可能就水土不服。
連鎖店可不是那麼好開的。
很多人單純以為，一家店盈利100萬，開一百家店，豈不是要掙一個億？
卻不知道，難度是翻倍增長的。
陳曉：“這樣的話，需要的資金可不少，你準備怎麼解決？”
二十家門店，最低需要十個億，高階店鋪，江浙滬這樣的地區，每一家的裝修都是天文數字。
葉綿胸有成竹：“按照抗抑鬱藥目前的銷售，應該能輕鬆覆蓋，實在不行，我們有轉移因子這個殺手鐧，可以在會員中間融資，她們體會過轉移因子的療效，信任度上沒有任何問題，”
陳曉點頭。
高階會員，個個身價不菲。
如果能利用起來，是很大一筆資源。
“醫療這塊呢？”
葉綿：“繼續併購一到兩家醫院，在全市範圍內形成東南西北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