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賠錢了,賠的很多很多,不過賠錢有什麼關係,他堂堂大周公子,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賠錢?欠錢?小事而已。
他真正擔心的是父皇對他的態度,這件事,他聯合嶽勝春等眾多商戶擺了朝廷一道,擺了他父皇一道。
父皇最忌諱什麼,他是清楚的,最忌諱親近的人欺騙。
銀兩,軍衛船艦,民生災情,這些在周皇眼裡,都是小事,自從做了皇帝,哪天不發生一些事。
但是周皇接受不了別人騙他。
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兒子。
四公子只要想想父皇對他徹底失望的後果,他就不寒而慄,所以在得到東海衛已經有船艦造出的訊息那一刻,四公子就進宮準備請罪了。
結果連周皇的面都沒見到。
等待的滋味是難熬的。
闖了禍等待責罰的滋味更難熬。
他該怎麼辦?
“殿下,時候不早,該翻牌子了。”一個俊美侍從端著托盤走進來。
翻牌子,這是皇上臨幸妃嬪才有的規矩,不過四公子自己在府上也弄出了一套。
四公子心亂如麻哪有心情,不過目光一掃侍從托盤裡的牌子,眼底忽然閃過一道邪光。
心底的壓抑,讓他需要發洩,這些女人沒趣的很,那一個痴痴傻傻的舞姬倒是不錯,在對方身上,他能獲得舒服的優越感,那是一種什麼都無需顧忌,甚至不用在意對方眼神的發洩。
“去,把那個舞姬叫過來。”四公子道。
侍從一聽就知道是哪位了,道了聲是,便領命退下,眼底深處還閃過一道同情之色。
前兩天公子開心,那痴痴傻傻的舞姬都被蹂躪的有些慘,今日公子這麼不開心,怕是有的受了。
可憐人啊。
雲雙一進來了。
四公子好歹是先天六重的高手,自問先天真氣護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會傷到他。
根本沒在意。
可是。
就在他肆意發洩中,噗嗤。
一股陰冷的先天真氣勐得在女子身上爆發,一個古怪器具就插進了四公子嘴巴裡,從嘴巴直接插穿了咽喉。
“唔…”四公子懵了,他第一時間身周先天真氣澎湃,掃翻殿中的器物,朝著門口衝去。他要奔到殿外,找御醫救他,他還有的救。
這一刻,他只想活,他將來還要坐皇位呢。
怎麼能這麼死掉。
撲通,他倒在了殿門前,手臂拍在殿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而後,他的耳邊傳來了殿外侍從的聲音:
“什麼動靜?是不是殿下喚我們進去?”
“嗤,一看你就沒見過世面,這時殿下正在興頭上呢,聽動靜就知道開心的很,這會兒進去,找死嗎?”
……
四公子瞪著眼睛,目光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凝固。
後者就靜靜的躺在那裡,
終於安靜了。
……
皇宮,養心殿後的一處偏殿中。
偏殿外有皇祖衛把守,夏仲走過去。
“見過夏大人。”
“嗯。”夏仲頷首,就要邁步進去。
卻見領頭的皇祖衛一抬手,為難道:“夏大人,這裡是陛下關押的要犯,不準任何人接觸。”
夏仲皺眉。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陛下恩准,請夏大人進去吧。”
“是。”看門的皇祖衛當即讓開。
夏仲回頭,便看到徐無極站在廊下,笑道:“老夫早說過,夏大人馬上就要和故人相見了,不過老夫還是多嘴說一句,夏大人知情重義固然是好,可還是當以大局為重。”
夏仲笑了笑,然後上前,那皇祖衛已經殷勤的推開殿門。
夏仲走進去,便看到了閉目盤膝而坐的南郡王,只見南郡王已經換去了王袍,只著一件白色道袍,頗有幾分出塵之氣。
“延壽?你來了。”
殿門開啟的一瞬,南郡王睜開了眼眸,當藉著殿內的燭光看清是夏仲,略微恍忽了一下,才露出驚喜之色。
早就在南郡聽說了夏仲的不少事,可如今真正親眼見到,南郡王才發現傳聞還是虛了。
如今的夏仲,絕對屬於當世強者之流了,那份強者獨有的氣質,就不是昔日那個在他府上做御醫的年輕人可比的。
夏仲看著南郡王,輕嘆一聲道:“王爺,我已經提前給周兄透過信,你又何必…”
徐無極那意有所指的一句話,夏仲立刻讓衛東伯聯絡了周浴,周浴該是把話帶到了。
南郡王悵然一笑:“若是旁人要本王的命,本王是寧死也要一戰的,可父皇要本王的命,本王安能不從?”
“看到你,也算幸事,父皇的事,是你在操勞?”
夏仲點點頭。
“父皇有識人之明啊。”南郡王感嘆一聲:“延壽,本王見你第一面,便知你的本事不小,不過卻也沒想到,會有今日之造化,反觀本王,卻是已經到頭了。”
夏仲道:“世事難料,王爺不必放棄。”
南郡王擺手:“本王不是怕死,只是有些事終究放心不下,延壽,京靈被貶為庶人的事,你可知曉?”
夏仲想了想,點頭道:“有所聽聞,京靈郡主出身系蠻族血脈,犯了忌諱,不過雖被聖上下旨貶為庶人,但是只要在南郡,郡主該不會有事。”
“是啊,本王在時,自然不懼,可本王不在了…”南郡王看著夏仲,眼中意味已經無需明言。
夏仲點頭道:“王爺放心,在下會多加留意,昔日在王府,郡主對在下也是很照顧的。”
“有你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你現在身系父皇大事,本王可不敢多留你,走,本王送你出去。”南郡王起身。
走到夏仲身邊,把臂而行,就在這時,夏仲耳畔突然傳來南郡王的一道低語聲:“延壽,本王問你,父皇所謀,是否會波及青兒?”
這一聲又快又急,夏仲頓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血裔煉身,若是過去的周皇祖,只是精神境重塑肉身,代價還可能小點,如今的周皇祖可是借丹幾乎快成真神了。
肉身再重塑,那代價肯定大的驚人,這段時間以來夏仲參悟的法門越多,對這點也是越有體會。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第二代血脈不夠用了,那當然只能第三代上了。
“王爺留步吧。”夏仲出了殿門。
南郡王笑著退回殿內,轉身,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下去。
他願意為老爹死,但不願意兒子也為老爹死。他之所以束手就擒,這個原因也是其一,可沒想到,似乎沒用。
唉。
南郡王只能默默嘆息一聲,在這空蕩蕩的偏殿裡,這嘆息聲是那般無奈淒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