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府,夜色降臨,諸多“學子”們在府中穿梭談笑,根據國士府的府規,不管這些學子們在外地位多高,晚上都必須呆在府內。
葉問心懷中捧著祭品,從國士堂走過,聽著耳邊那些護衛和學子們的交談。
“陣仗太大了,張老將軍,葉老將軍,眾多不露面的功勳將領見了夏大人都叩拜,那場面,就是公子們都沒有。”
“夏大人深得陛下器重啊。”
“夏大人如今也就二十三歲吧,咱們都三十多歲了,比不得夏大人一半風光啊。”
羨慕,仰望,這些能進國士府的功勳子弟,為的還不就是將來能在朝廷任職,闖出自己的一番事業,他們更清楚在朝廷裡,人脈比實力更重要。
當然,有實力又有人脈,那是最好。
“夏伯爺,教正…”葉問心默默聽著,穿過廊道走向自己的院落。
如今的國士府內根本沒人關注他。
說不嫉妒,那是假的,葉問心也曾風光過,不過他的風光是來自謝文澤,在得到那份風光的時候,他付出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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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那些事,葉問心噁心的一搖頭,然後看著院子中被收斂的謝文澤屍身,他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邊擺放祭品,一邊道:
“多大的風光,就得有多大的代價,師父,那夏仲可比您老人家風光多了,您伺候了皇祖二十多載,還比不上一個新出頭的毛頭小子,知道了會不會氣死?”
“哦,你已經死了,想氣死都難。”
葉問心笑呵呵的,擺放完祭品後,手掌探入懷中,掏出了一塊皮囊,皮囊展開,露出其中的畫卷,仔細研究起來。
“只要我能悟透這法門,我的功力也能突飛勐進,到時照樣風光無盡。”
他也不需要達到夏仲那樣的風光,只要能讓他在京城榮華富貴一生就夠了。
不過看著看著葉問心就煩躁起來,因為面前的畫卷就是白紙一張,他什麼都看不到。
“混賬,老東西,這上面到底有什麼法門,到底怎麼才能看到?”葉問心煩躁起來,跳上謝文澤的棺木,狠狠地踩踏這對方那殘破不全的屍身。
可忽的,他的動作停住了。
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定定站在那裡,眼睛死死盯著院中一角。
在那裡,站著一道黑影。
那黑影黑的,就像是黑色的墨汁般,黑袍就彷彿浮動的黑霧,完全融入陰影中。如果不是一雙殺氣升騰的眼睛看向他,他都發現不了對方。
是他,是他!
葉問心認出來了,這是那晚和那個傅衣一同出現的黑袍人。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葉問心慌亂下欲要逃,他很清楚,對方的實力要斬殺他,也就是一招的事。
可這次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是真的不能動了,彷彿無形中有一面面無形的牆壁擠壓在他的身上。
連他的舌頭都被封住。
然後他就看到那黑影在朝著他靠近,靠近。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葉問心驚恐的瞪大雙眼。
那黑影走了過來,隔著丈許距離,手掌一抬,那手掌中彷彿有一道奇特的吸力湧現,輕易就將他手中的皮囊畫卷吸了過去。
然後,那黑影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整個身體逐漸澹化。
譁。
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撲通。
葉問心倒在棺材邊上,等黑影已經離開許久之後,一陣微風吹過,他才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勐地清醒。
汗水不知何時已經打溼了他的衣襟。
他活下來了,他沒死,強烈的驚喜浮上心頭。
可驚喜過後,又是一陣恐懼後怕,那黑袍人太強了,他在對方面前連提鞋都不配,而且對方還拿走了那皮囊畫卷。
想到那皮囊畫卷,葉問心心中又湧出了一陣陣強烈的不甘心,寶物,那肯定是寶物,本來應該是屬於他的寶物,能讓他一飛沖天的寶物啊,只要給他足夠時間,他一定能夠發現不凡的。
……
夏仲拿著手中的皮囊畫卷。
這皮囊像是活的,還輕微顫動著。
“仙的皮肉,煉化後可擁有強大的肉身恢復力,代價是皮肉會無時無刻吞食宿主血肉,故必須每日服用神血丹滋養。”
看著八寶童中浮現的訊息,夏仲想到神血丹的煉製方法和包裹一層別人皮肉的怪異,心底升起一陣惡寒。
他手掌一劃,將那塊皮從畫卷上剝了下來,國士府外面是一條湖泊,他隨手一揮,直接將那皮肉扔進了湖泊中。
譁,
皮肉落入湖中,沒有沉下去,反而蠕動著朝著湖泊下游飄去。
京城外,宗門林立,世家豪門眾多,勢力紛雜了,恩怨自然也多。
此刻在夜色下,一道矯健的身影正在一條滾滾大河邊快速奔逃。
“常師弟,你逃不了。”
“交出師父的遺物,我們念在同門情義上,定不為難於你。”
“………”
在他的身後六道光芒輕閃,那是先天真氣的光芒,飛速靠近。
那奔逃的身影有些驚慌失措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追來的人影。
“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
月光映照下,露出一張頗為清秀的面孔,不過他的脖頸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這傷口幾乎從脖頸一直貫穿到肩上,血水流淌,可他竟然沒死,不僅沒死,傷口處還有肉芽在生長,癒合速度快的驚人。
“師父待你們恩重如山,你們會有報應的!”他嘶吼著。
“常師弟…”一道追來的身影手持一柄長劍,正要開口。
他旁邊一道已經直接撲上去:“廢話少說,殺了這小子,搜他的身。”
“師父的遺物就在他身上。”
幾人眼中閃動著貪婪,師父的遺物就一件,不管是什麼,他們都不想和別人分享的。
那清秀身影目露絕望,摸著胸口的衣襟,轉身一躍跳入了河水中。
“殺。”
噗噗噗。
劍氣刀氣縱橫,落在那身影後背上,炸出一片片血霧,待其落入河中,一瞬間就被湍急的河水沖走。
六道身影同時撲進河水裡。
可是他們也就是先天一二重的功力,長時間追擊,又激發劍氣遠攻,功力消耗了個七七八八,此刻進了河中,竟然追不上那被急流卷走的師弟。
譁啦啦。
大河寬廣,衝了約摸三四百米,終於連對方的身影都瞧不見了。
六道身影狼狽的上了岸,一臉不甘的看著面前的河流。
“這該死的常師弟,竟然到死都不將師父的遺物留下。”
“四師弟,你是怎麼搞的,常師弟那院不是你下的手,為何會有一個活口?”
“我…”四師弟是個面色憨厚的青年,眼中同樣有著疑惑,他明明一刀斬斷了常師弟的咽喉,對方竟然沒死。
“好了,師父的遺物沒找到就沒找到吧,老東西能有什麼好東西,我們回吧,宗內還需整頓。”年紀最大的持劍中年人冷聲道。
“聽大師兄的。”
“什麼大師兄,是掌門。”
“對,掌門。”
六人大笑離去。
沒人發現,湍急的河流中一塊蠕動的人皮迅速飄蕩了下去……
————
夏仲扔掉那仙的皮肉,然後檢視著手中的觀仙圖。
這是他得到的第二幅觀仙圖了。
原來國士府的觀仙圖,是被謝文澤帶在身上的,難怪他找不到。
“安國公要找觀仙圖,謝文澤將觀仙圖藏的這麼深。”夏仲八寶童浮現訊息:“真神祝氏遺留的殘缺觀仙圖,集齊完整圖卷,可開啟封印禁制。”
封印禁制?
根據安國公若說,是真神封印仙的地方。
但是真正的歷史是真神完全被仙滅絕了。
那這封印禁制是怎麼回事?
“君主,你可知這觀仙圖來歷?”夏仲透過真神空間詢問。
真神君主虛影睜開眼眸:“和仙有關。”
“廢話。”
真神君主虛影眼底露出澹澹的笑意:“她既然留下,必有深意。”
夏仲這些時日也體會到,真神君主對仙這個徒弟還是很有好感的。
“嗯?你說,這是仙留下的?”夏仲忽的挑眉。
真神君主不說話了。
夏仲低頭看著觀仙圖,不對,不對,真神君主好像誤會了什麼,這觀仙圖不是仙留下的,八寶童浮現的訊息是真神祝氏。
真神都被仙滅絕了,怎麼可能留下觀仙圖。
真神君主在湖弄他?
“不,他沒說謊,他就是認為這是仙留下的,也就是說,他活著的時候沒看過觀仙圖。”
夏仲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
觀仙圖是真神君主隕落,真神滅絕後出現,但卻是真神遺留。
那時候的仙應該已經被天地壓制了。
那又是哪門子的真神觀的哪門子的仙?這封印禁制又是封印的什麼?
叮噹。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夏仲回神,然後就看到包裹他的毛球張開嘴巴,吐出了一枚魂幣。
一枚大魂幣!
夏仲一怔,吐魂幣了?他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