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道讓寧寒意識到，那不是他的極限。
或許秦芳能達到極限，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這裡不比天神島，在島上生活二十多年都是無憂無慮，練功也是穩紮穩打，但是真要論說成長，還是這短短半年來，進步更明顯。
每一次戰鬥，都是一次提升。
寧寒已經迫不及待了。
“來吧！”
“迎接審判吧！”
寧寒衝秦芳作出國際友好手勢以示尊敬，表達強烈的戰鬥慾望。
秦芳看不懂那根中指什麼意思，她只是覺得突然很不爽，很想把寧寒按在地上暴捶一頓，與秦家無關，只是單純想打人。
那種慾望很強烈。
“不知天高地厚的……”
秦芳話沒說完，只見一道白影閃爍，寧寒殺了過來。
不講武德。
秦芳微微低頭，右手臂狠狠一揮。
啪——
皮鞭打散空氣，發出爆鳴，隱約可見一團白霧蒸騰。
這一鞭的力量，在半空蕩起漣漪。
“死！”
皮鞭劃開一道優美弧線，將世界分成兩半，它夾在中間，朝著前方抽過去。
殘影綽綽，分不清哪一道是本體。
皮鞭彷彿有彈性在延長，瞬間抵達寧寒跟前，抽在腦殼上。
好似一把刀落下，沒有任何障礙地順劈而下，將寧寒鞭裂成兩半。
“嗯？？？”
秦芳眼睛眯成一條縫，乾枯的老臉上溝壑縱橫，有著不可思議流露。
這一鞭有多少威力她很清楚，能殺人，卻不能將人一分為二。
就算真劈開來，怎麼不流血？
“狡詐惡徒！”
下一秒秦芳臉色驟變，手腕一抖，手臂一橫，皮鞭劃開一道凌厲的弧線橫向瞬移，空氣中響起尖銳的“啾啾”聲，讓人頭皮發麻。
但是沒用，依然沒找到目標。
這時秦芳耳朵一動，有破風聲襲來。
皮鞭彎曲，打轉，形成一道近乎完美的防護牆。
叮~
有金石碰撞之音，此起彼伏。
一根根銀針墜落。
秦芳的眼神越發凝重：“無恥小兒！”
寧寒偷襲，手段凌厲，防不勝防。
那一根根銀針像極了幽靈，若不是她多年來養成以耳代目的習慣，聽力異於常人，恐怕捕捉到銀針激射的軌跡時，已經中招。
啪——
經過四十多秒的對峙，皮鞭終於碰到目標。
秦芳來不及喜悅就發現皮鞭另一端被束縛，有人用力扯動，和她爭奪掌控權。
“找死！”
似乎沒想到寧寒如此大膽，手腕猛烈抖動，皮鞭如浪潮洶湧，一股強烈勁力順著長鞭抖出去，發出嗡嗡悶響。
咻咻的破風聲再次入耳，秦芳身軀一顫。
“該死的……”
又是銀針暗器，又是有偷襲。
秦芳不得不放下武器，被銀針射中，她就死定了。
寧寒的詭詐陰險超出秦芳認知，都說老奸巨猾，她也一直認為自己很聰明，否則不可能是練到大宗師大圓滿之境。
直到今天……
“就這？”
寧寒虎軀一震，收起皮鞭。
猛烈顫抖的右臂微微下垂，左手抬起來，在嘴邊輕輕擦拭，一抹血跡就這樣消失隱匿。
寧寒臉上沒有任何看不起。
秦芳很強。
非常強。
皮鞭傳遞的抖動力量已經被他御掉大半，仍舊震傷自己。
“年輕人不講武德。”
“少廢話，繼續！”
寧寒把皮鞭纏在腰上，繼續動手。
這時一條淡粉色絲帶凌空飛來，橫在寧寒前進的道路上，強行阻斷他對秦芳的繼續進攻。
秦芳也側了下耳朵，停下手。
“來者何人？”
“怎麼又是你？”
寧寒看向納蘭輕語，這女人……還真陰魂不散。
但不得不承認她武藝高強，寧寒在心裡想過無數遍，最終只能告訴自己：打不過。
納蘭輕語緩緩落地，淡粉色絲帶凌空飛舞，輕易拿掉寧寒纏在腰上的皮鞭，拿在手裡輕輕甩動。
“不錯，有點意思。”
納蘭輕語似乎對皮鞭很滿意，揚起來，朝秦芳抽過去。
噗——
一鞭，比利箭還要鋒利迅猛，穿透秦芳咽喉。
帝城秦家一代老祖，大宗師大圓滿的高手就這樣斷氣。
到死她都不知道是誰殺了她。
寧寒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他來報復帝城四大家族，目的基本達到，秦家損失秦芳和秦無道這兩位，縱然作為主謀之一的秦紫川還活著，也已經翻不起太大風浪。
只要李龍浩監視得當，過幾天再來滅之，一樣一樣的。
千萬不能落在母暴龍手裡。
這丫的不講武德，心狠手辣，比七師姐白櫻蘭狠太多。
寧寒在納蘭輕語手裡吃盡苦頭，不想再面對她。
這母暴龍……太殘忍了。
“站住！”
納蘭輕語喊了一聲，寧寒頭也不回的繼續跑路。
皮鞭在納蘭輕語手中延伸開去。
啪！
一鞭子抽在寧寒腳踝，纏繞上去。
只見納蘭輕語手腕輕輕一抖，寧寒當場栽倒，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不等他爬起來繼續跑，納蘭輕語已經靠近。
啪！
啪！
啪——
皮鞭落下，這可比前幾次的拳腳狠太多。
“我對你不好嗎？”
“為什麼見到我就跑路？”
“我長得很嚇人？”
“你很忙？”
納蘭輕語不斷問問題，不斷揮鞭子，根本不給寧寒開口說話的機會。
雖然有一部分鞭子抽打在地上。
可是，寧寒已經遍體鱗傷。
血淋淋的傷口橫七豎八，血肉翻卷，像是剛從刑房抬出來。
“納蘭輕語，你欺人太甚！”
寧寒實在忍不了。
可他能做什麼呢？
納蘭輕語一臉得意，皮鞭肆意揮灑。
不知過去多久，寧寒昏死過去。
納蘭輕語掏出一顆黑色小藥丸，給他塞進嘴裡，看著滿身血汙的寧寒，純淨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之色。
這要讓寧寒看見，估計得再暈過去一次。
太狠了。
這母暴龍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
納蘭輕語拍拍手，正準備起身，一道白色身影凌空而來，如風一般落在旁邊。
見著她，納蘭輕語瞳孔驟縮。
作出防禦姿態。
“你……你來做什麼？”
口齒哆嗦，帶有一絲畏懼。
納蘭輕語的腳步，不自覺往後退卻，皮鞭都跌落塵埃。
“我叫你幫他，可沒叫你這麼幫他啊。”
聲音清冷，眼神如同兩把刀。
如果寧寒還醒著，一定能第一時間認出，這是白櫻蘭，他的七師姐。
那個讓寧寒從小到大都害怕的，武藝高強的七師姐。
納蘭輕語的強勢蕩然無存，像是一隻小貓咪，眼睛裡含著一絲淚花。
“我就是在幫他……”
啪——
白櫻蘭二話不說，手背狠狠抽在納蘭輕語臉上。
背過身，緩步遠去。
空氣中飄來悠悠盪盪的森冷話語。
“你必須以我指定方式幫助他，否則，我不介意讓泰嶽聖山迴歸歷史的車輪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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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未落，白櫻蘭已經遠去。
撲簌！
啪嗒~
淚水從納蘭輕語眼眶流下來，順著白嫩下巴滴落，側臉漸漸腫起來四道紅印。
納蘭輕語的眼睛裡有委屈。
但更多，是深深的恐懼。
嘴唇顫抖，輕聲呢喃。
“不，不要！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