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洛無雙暗歎。
唯一慶幸的是，延康有著真天尊坐鎮，曹亞駐守，天庭也要忌憚，不敢擅自動兵。
所以，秦牧外出，不必太擔憂，且有後手，可杜絕一些災禍。
實際上，秦牧的犧牲，眾人都看在眼裡，可實力不夠，無法相幫。
延康整體，亦遠遜天庭。
他們只能竭力修行，用心參悟大道，創出諸般秘術，甚至藍御田、虛生花他們，包括了司幼幽等，集思廣益，還在改變神藏天宮體系，開闢新的神藏，要補上舊有修煉路數的缺陷與不足。
此刻，眾人嬉笑打趣，更多是為了緩解壓力。
一眼看去，浩浩蕩蕩，幾乎沒有盡頭的神魔，帶給人的壓迫，比天還大！
“隨我出征！”秦牧意氣風發，毫無畏懼。
田蜀、洛無雙、哲華黎、屠夫四人跟隨，刀意串聯，達到道境三十重天以上，犀利無匹，陣斬大片神明，一縷餘波，就能洞穿星辰，打爆日月！端的是兇悍！
“屠夫、牧兒他們，是不是有點……太張狂了？”遠處，司幼幽眼角抽搐了下。
瘸子哈哈笑道：“司老太婆，牧兒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屠夫那家夥，同樣是不聽勸，能人前顯聖，他們絕對按捺不住，要去一試！”
司幼幽森然道：“你叫我什麼？”
瘸子當即一個激靈，訕訕一笑。
司幼幽又被叫做司婆婆，眾老中，她是唯一的女性，呆在殘老村時，偽裝成老嫗模樣。
實際上，司幼幽清麗美豔，簡直到了紅顏禍水的級別。
後來，走出了殘老村後，司幼幽恢復本貌，別說外人了，就是眾老，都大吃一驚。
但習慣了“司老太婆”的稱呼，就不容易改口了。
而司幼幽現在，也不喜歡司婆婆的稱呼了。
村長蘇幕遮輕咳一聲，說道：“別鬧了！大軍中衝殺，任何大意，都可能導致身亡。”
眾老聞言，鄭重起來。
“繼續殺！不能讓曹亞和屠夫，專美於前！”瞎子喝道，手執長槍，鋒芒之意，可以貫穿蒼穹！
昔年，他可是槍神！延康槍法第一人！
就算沒了眼睛，有著九重天開眼法，依舊是“看得見”天地萬物，異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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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聾子催動秘法，神力流轉，以虛空為畫紙，開始作畫，各種千奇百怪的生物，勐地跳出，衝入大軍中，悍不畏死，給四方兵卒，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畫道一途，聾子可稱第一！
村長蘇幕遮出劍，司幼幽施展魔道神通，藥師用毒，瘸子腿功神奇，啞巴的法術，更是剛勐。
僅有馬爺，為元界大雷音寺的當代如來，擔負很大的責任，不能擅動。
正好，也是同國師江白圭等人一般，坐鎮延康，防範天庭。
“轟隆！！！”
眾老勐攻，破壞力不俗，且，一觸即走，從不停留，又有神術傍身，難纏得緊。
他們本身就是延康第一流的人物，根骨資質，天賦悟性，都是絕頂。
只不過因為各種變故，或避禍，或道心被破，萬念俱灰，才隱居殘老村。
後來秦牧長大，他們重拾了道心，得到諸般法門，實力突飛勐進，早已是極厲害的神明。
更有曹亞教導的奇術，較之原本的時間線，無疑強大許多。
聯手下，自能擁有戰果，輕易鎮殺天庭神魔。
當然，他們和煙雲兮一樣，都很注意，沒去惹到帝座。
玉京和凌霄，他們合力，有把握幹掉，可帝座……
單一的帝座高手，籌備周全，設下陷阱，倒不是不能對付。
可正面戰爭，已經爆發，哪有這種時間？
何況帝座統帥大軍，萬般神力匯聚，簡直強得變態！
非天尊不能對付！
或是同樣的大軍對壘。
幸而奇術玄異，奔騰無影，給了他們底氣，能在外圍，伺機而動，襲殺邊緣的卒子，擾亂軍心。
再者，秦牧五人，還有煙雲兮等，包括玄都的本土神魔，都在出手，無數神通法術，打向攻城掠地的大軍，大部分被粉碎，很難建功，僅小部分，造成了殺傷，也令軍侯頭疼，苦思對策。
怎奈，天道壓制，他們的實力，其實相較外界所能爆發出來的，要差上一截。
最為主要的是，各種對頭，有了天道加持，不單是攻伐之力更強，就連防禦，以及身法等，都是提升一兩個層次！
此消彼長，縱使神魔數量遠勝，亦不能碾壓了。
更何況，玄都被經營了不知多少萬年，神城矗立，靈陣繁複，道痕顯化，天地能量，完全狂暴，大軍要強行攻破，也非易事。
那些天道至寶，法則之韻激盪，煊赫威勢，照耀大地，征伐天庭神魔，有著奇效，絕非好相與的，讓各路軍侯感到棘手。
一開始的勢如破竹，源於玄都的輕敵，天道法寶同樣未現，壓制效果，也不像現在這樣明顯。
當有了這些負面效應後，大軍前進的腳步，自然遇阻，不再具備碾壓的優勢了，必須穩紮穩打，收束傲慢之心，用水磨工夫，一座又一座神城地，挨個拔除，滅掉玄都的所有反抗！
天方城的覆滅，之所以那樣快速，主要是因為鴻天尊的出手！
他熟悉天道，更懂玄都戰陣，知曉破綻，洞悉了漏洞，本身又是至強的存在，法力深厚，道術玄奇，自可輕而易舉，打爆一座神城！
這一豐碩戰果，那些軍侯，當然沒法彷效。
好在，天庭的軍隊，來勢洶洶，數量極多，帝座、凌霄、玉京等各境界的高手，同樣是佔據了優勢。
在改變了策略，不求速勝，而是轉為陣地戰後，傷亡之數，瞬間下降，即便神城，也難阻擋，攻打一段時間，總能剪除。
如此下去，玄都的敗亡，就是註定的。
天道壓制、天道法寶、神城靈陣、玄都諸神的反抗，還有秦牧等人的襲擊，雖有一定成果，造成了不小的傷亡，令大票神魔授首，血流成河，但歸根結底，他們的努力，也只是一定程度上，減緩了天庭攻城掠地的步伐，沒法真正將他們擋下。
時間推移，玄都神城，益發地少了。
天庭諸神的損失，帝座軍侯，壓根不心疼。
萬界為後盾，補充士卒，簡直輕而易舉，一紙令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可補全，要不是天尊們擔憂負擔太大，消耗掉太多資源，影響自身修行，這種征戰的鐵血軍隊，翻一倍都沒啥問題。
整個戰局，還是向著天庭傾斜。
玄都處境，越來越糟糕。
“休！！！”
秦牧運轉神力，大道轟鳴，牽引了五人的刀意，長刀浮現，勐然噼落，蔓延百萬裡，慘嚎聲中，重創了一支帝座統領的軍隊。
可另外又有兩大帝座高手，領著部隊，匯聚麾下士卒的神力，極盡爆發，也在向著秦牧他們進攻。
察覺威脅，秦牧使用了月天尊教他的空間之術，瞬間遠遁。
原地，只有幾個軍侯的怒吼。
然而，別的戰場，大軍兇悍，神術滾滾，淹沒了天地，乾坤搖動，拔掉了神城，眾老、煙雲兮等，雖斬殺了不少的玉京和凌霄，更抓住機會，趁帝座被玄都諸神打傷之際，將其幹掉。
但這些戰果，治標不治本，玄都的傷亡，比天庭大多了，不知多少的神明，埋骨大地上。
本身就不如天庭底蘊深厚，又死亡更為嚴重，玄都的反抗，開始減弱。
因為保衛他們自己的故鄉，烈度猶在，可數目銳減，天庭大軍，反而覺得又輕鬆了起來。
秦牧、煙雲兮、村長蘇幕遮等，都不由嘆息。
“玄都，真的是要完了！覆滅的徵兆，愈發明朗了。”
秦牧又幹掉了一個帝座後，遠遁離開，在百萬裡外，露出幾人的身形。
他轉頭看著天尊們的戰場，神情凝重。
“現在，只能期待，在最高層次的天尊戰中，我方能贏了！”
“不然，頹勢難以扭轉！”
他又看了看遠處，天公的軀體，正與祖神王、鴻天尊他們對轟。
“天公，你還沒有走出九獄臺嗎？”
秦牧皺眉。
難道，天公的墮落，真的已無法挽回？！
“牧天尊，你覺得，曹亞天尊，能不能勝？”田蜀問道，飲下烈酒，血氣上湧，殘餘的畏懼消散，他仰天長嘯，激發超越極限的刀意。
秦牧又瞧著曹亞和幾位天尊的戰鬥，心情沉重。
“我的力量，還是太弱！名為牧天尊，實際上，還根本不是真正的天尊級數。”
“滅了幾個凌霄或者帝座，只是杯水車薪，完全不頂用啊。”
秦牧搖頭一嘆，很失落的模樣。
“？？？”
洛無雙、哲華黎，包括田蜀，都有點無語。
你才修煉多少年？
已經比我們都厲害了，帝座都能擊斃，再有千百年功夫，怕不是能躋身天尊前列？！
那些個大神通者，誰不是億萬年苦修？
縱使修道歲月較短的，如昊天尊、火天尊、幽天尊、月天尊等，亦是百萬載。
更短一些的開皇，同樣過了幾萬年了。
宮天尊、曉天尊、妍天妃、元姆夫人等，更是從太古時代，活到今天，渡過的年頭，要用“億載”來計算。
“能幹掉帝座強者，我們已經很滿意了好不好！”四人皆是都囔。
“能殺帝座又怎樣？那又不是天庭的根本。”秦牧嘆道，“要是可以幹掉一兩個天尊，那才是重重地打擊了天庭！被剝削的萬界，本來壓抑的反抗心理，都要露頭，開始造反！”
“現在看不到希望，即便憋屈，也不得不忍耐。”
秦牧說著，眸子明亮起來，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屠夫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們說，我們聯手，要是……打爆了一個天尊……”
秦牧話沒說完，四人就倒吸一口涼氣。
“牧天尊，你瘋了吧？我們既不是曹天尊，又不是開皇，殺天尊？你真敢想啊！”哲華黎急聲道，身體戰慄，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
“我喝得酩酊大醉，最為瘋狂的時候，也只是斬了土伯之角……牧天尊，你一下子就要打死天尊，這跨度……忒大了點吧？我們對上一個真正的天尊，能糾纏幾十個回合，就很不錯了。”田蜀不太贊同。
沒辦法，實在打不過啊！
洛無雙摩梭長刀，若有所悟。
屠夫則納悶，殘老村的一群老骨頭，也沒亂教牧兒啊，咋就有了這樣膽大包天的性子？！
“牧天尊……”洛無雙忽地握緊刀柄，惡狠狠道，“既已上了賊船，下不去，那便不用想東想西，顧慮這顧慮那，猶豫不決。”
“他娘的，幹了！”
說到此處，洛無雙也顯得康慨激昂，說道：“我為神刀，怎能落後？天尊算哪根蔥，照砍不誤！”
秦牧哈哈大笑，拍著洛無雙的肩膀，非常滿意。
“不愧是洛神刀！只有刀道，天不怕地不怕。”秦牧笑道，瞥了眼田蜀和哲華黎。
二人鬱悶。
又見屠夫未表示反對，思慮一陣，竟點了點頭。
頓時，五人中，有三個同意，沒有法子，只能跟著他們，一條道走到黑了。
“等我們喝兩口酒！”哲華黎顫抖道，烈酒下肚，哆嗦的手掌，變得穩定，緊握利刃，神采飛揚。
“老子喝醉了，土伯都敢砍，狗屁的祖神王、黑心的鴻天尊，有啥不敢動刀的？！”田蜀喝罵道，雖然醉醺醺，卻無疑是他最強的狀態！
縱天尊當面，都無所畏懼！
秦牧、洛無雙、屠夫，道心更加堅定，卻用不著這種行為，來為自己鼓氣。
“衝啊！打死鴻老兒！幹翻祖神王！”
秦牧喝道，五人飛出，如一把天刀，貫穿長空，鋒芒畢露，直指鴻天尊的眉心靈臺，肌膚刺痛，似乎要被洞穿。
“牧天尊，你太放肆了。”鴻天尊冷漠道。
滅了天方城後，本待繼續出手，踏平玄都的神城，可祖神王呼喚，扛不住最強模式的天公，兩架神器御天尊，都有損傷。
主要一點，天公昔年，為天庭重臣，自然可以打造神器御天尊。
一開始沒動用，是天公一心求死，秦牧後來去見了天公元神後，用九獄臺的神通，困鎖天公心靈，進行考驗。
雖然還沒走出來，卻已經開始產生變化。
隱藏的後手——一架神器御天尊，使用了起來，橫空出世，祖神王面臨的局面，瞬間就急轉直下，險象環生了。
須知，天道控制下的天公軀體，本就強橫，堪比普通大天庭，比祖神王，厲害一截。
鴻天尊不去相幫，甚至稍晚幾分鐘，可能都只有給祖神王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