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臉不小,低色是紅色,表面有黑色的裝飾,往上面看,黑底大牌子上龍飛鳳舞雕刻有一個斗大的繁體漢字。只看門臉,酒吧就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讓人感覺到一股融合古典的現代氣息感。進入其中,酒吧內燈光略微昏暗,放著輕緩柔和的音樂,四下裡坐著的大多是一些外國人,當地人很少。
就連那些端盤子的服務生,都是一些衣著暴露的外國妞。
江離環視一週,見那三名大漢正坐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裡,六道犀利的目光冷冷注視著吧檯。
順著他們的目光,江離注意到坐在吧臺前的兩名外國男女。男的四十多歲,頭髮微禿,額寬面厚,從深邃的眼睛中能看出他的沉穩。另外那個女郎很年輕,在江離看來她不會超過二十五歲,金黃色的頭髮,雪白的皮膚,配上一對湛藍的眼睛,是典型的西方美女,即使坐在椅子上,也不難看出她修長而又勻稱的身材。
江離向我暗使眼色,然後又向那對外國男女努努嘴,意思是那三人要對付的人可能這兩位。
我會意地笑了笑,拉著江離在距離吧檯不遠處的空位置坐下。時間不長,一位身穿制服的外國女郎走過來,用英語問道:“請問先生喝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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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對英語一竅不通,聽清楚女郎的話,卻沒明白她的意思,我笑呵呵地用英語說道:“來兩杯雞尾酒,謝謝!”
或許沒有想到我的英語這麼純熟,或者是因為我的彬彬有禮,女郎愣了一下,接著帶著甜甜的笑容道:“請您稍等!”說完,轉身離開,臨走時還不自覺的深深看了我一眼。
等她離開,江離方小聲問道:“少主,你剛才和她說什麼了?”
我道:“我只是要了兩杯雞尾酒,怎麼了?”
“沒怎麼!”江離皺皺眉:“我感覺她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呵呵,別亂說。”
稍等片刻,女郎端著托盤走過來,把兩杯雞尾酒放下,然後又從托盤中拿出一張杯墊,放在我面前,隨後小聲說道:“我晚上十點下班。”
我低頭一看,杯墊上寫有一排電話號碼。看著女郎離去的背影,我搖頭而笑,西方人真的是開放,不管認識不認識,看對眼了就能約會上床。
江離好奇的瞧著杯墊上的電話號碼,生怕這個女服務生對少主有什麼圖謀,正要發問,這時酒吧裡的輕音樂變換成激烈的重金屬搖滾,有節奏的鼓點聲輕易點燃起人們體內融合著酒精的血液。
很快,酒吧裡的客人三三兩兩躍進中央的場中,隨音樂跳起舞來。瞬時間,酒吧內的溫度好象一下子聲高了二十度,舞場內不時傳出尖叫聲。
舞場中的人群擋住那三名大漢的視線,三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走進舞場,慢慢向吧檯走過去,同時,把手緩緩伸入懷中。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更沒有人留意他們充滿殺機的目光,人們都全身心地投入舞池中,忘情地扭動身體。但有兩個人是例外,我和江離。
“他們果然是殺手!”
江離緊盯著三人的舉動,眼睜睜看著他們接近到那對男女的身後,手從懷中抽出,手中握著黑漆漆裝著消音器的手槍。他沒有動,默不做聲地冷眼觀瞧,對方要殺的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只要不威脅到少主,自己也沒有出手的必要。
這三名殺手顯然不是新手,特別沉著冷靜,拎著手槍穿過舞池,直至來到那對男女身後不足五米的地方,其中一人才把槍抬起來,對準西方男人的後心。
“幫他!”一直笑眯眯喝著雞尾酒的我,突然開口說道。
江離一怔,隨之立刻領會少主要自己救那個西方男子,雖然不明白其中的意圖,但少主發話,他別無選擇。
他出手奇快,迅速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揮臂一甩,將玻璃杯拋了出去。
啪!撲!嘩啦!三個聲音幾乎同時傳出。
江離甩出的玻璃杯正砸在那名殺手握槍的手腕上,同一時間,殺手也剛好扣動了扳機。
因為受到玻璃杯的撞擊,殺手手腕抖了一下,彈丸沒有打在西方男的後心,卻將放在他旁邊的酒瓶打個粉碎,溢位的酒液灑滿吧檯。
“啊?”開槍的殺手驚訝地倒吸口冷氣,他做夢也沒想到,行刺最關鍵的時刻竟然有人在旁作梗。
那個西方男反應也奇快無比,他身邊的酒瓶被擊碎的瞬間,馬上意識到危險,從椅子上跳下,轉回身,看清楚那三名滿面殺氣、手中拿槍的殺手之後,微微一愣,接著,想也未想,拉起一旁的年輕女郎飛身躍近吧檯之內。
撲!撲!撲!又是一陣低沉的槍聲,吧檯後面酒櫃上的酒瓶接連破碎,兩名調酒師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胸前分別中了數彈,聲都未來得及吭一下,頹然倒地,雪白襯衫浮現出朵朵鮮豔的紅花。
一名殺手見對方躲到吧臺下,來不及搜尋剛才從中作梗的人,他快步上前,隔著臺子,伸出手臂,向下胡亂開了數槍。聽到下面沒有動靜,他這才趴在吧臺上,探頭檢視下方的情況。
哪知他剛把頭探出去,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接著,左眼傳來刺骨銘心的巨痛。
原來,西方男慌亂之中從地上摸起一隻破碎的酒瓶,當對方露頭時,狠狠的刺在那殺手的眼睛上,眼珠子都刺破了。
殺手哪能忍受得了,雙手捂面,連連後退,發出撕聲裂肺的嚎叫,鮮血順著指尖汩汩流出。
他踉踉蹌蹌一直退到舞池中,和跳舞的人群撞一起,方搖晃著倒在地上,直到此時,人們才發現酒吧裡發生流血事件,興奮的尖叫聲瞬間演變成恐慌的尖叫,一各個爭先恐後的向酒吧外跑去,有不少人被嚇得抱著腦袋,撅著屁股,鑽到桌子底下。
一時間,酒吧內人仰馬翻,叫喊連天,亂成一團。
那眼睛受傷的殺手痛得滿地翻滾,鮮血濺了一地。另外兩名殺手互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抬起手,冷酷的對著倒地打滾痛叫的同伴就是一槍。
子彈精準地打穿殺手的腦袋,叫聲隨之嘎然而止。開槍的殺手向身旁的同伴甩甩頭,作出個手勢,兩人慢慢分散開來,一左一右向吧檯逼過去。
江離見狀,準備掏槍,我微微搖頭,示意他先不要動。江離端起的肩膀緩緩落下,但伸向後腰的手卻沒有收回來。
兩名殺手離吧檯越來越近,馬上要到近前時,裡面突然飛出兩條人影。二人本能反應地對著人影連開數槍,在空中打出兩團血霧。
撲通!兩具屍體摔在地上,殺手低頭一眼,臉色頓變,這兩具屍體根本不是他們要殺的人,而是那兩位無辜受牽連而冤死的調酒師。
哎呀!倆殺手暗叫一聲不好,可再想回頭射擊已然來不及。
那西方男和女郎雙雙跳出,身手矯捷地打掉殺手手中的槍,和對方扭打在一起。
西方男的身手明顯高於女郎,幾記重拳下去,把和他撕鬥的殺手打得暈頭轉向。
反觀那名女郎,情況不樂觀,被兇猛的殺手逼得連連後退,好在殺手膽怯在先,不敢戀戰,把女郎逼開之後,不再追擊,掉頭就跑。
當殺手跑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隨意地一踢身邊的椅子。
椅子受力倒地,正好滑到殺手腳下,那人注意力都放在後面的男女身上,哪注意到旁邊的我。
他吭哧一聲,被椅子絆個結結實實,身體前撲,飛出五米多遠,撞倒一排桌椅,額頭破了個口子,血流如柱,摔得好不狼狽。
那對外國男女先是驚訝地看眼趴在地上的殺手,然後再瞧瞧安坐一旁的我,眼中充滿疑惑,不知道這個年紀不大的東方人為什麼要幫自己。
西方男把被他制服的殺手交給女郎,又快速走到正準備爬起身的殺手身後,狠踢兩腳,解下鞋帶,動作熟練地將殺手雙手背到其身後,用鞋帶牢牢繫住他兩根大拇指。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前後沒超過十秒鐘。
我和江離相互看看,一齊笑了,不過是苦笑,看起來,被自己救的這對男女很可能是警察,當然,是外國的警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