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紀塵不止一次聽到陰曹以空，可是他至今對這句話的瞭解卻知之甚少。
甚至紀塵還記得在前往冥府的陰路上，他似乎看到了黑白無常壓犯人進入陰曹，那時候他對陰曹以空這句話已經產生了懷疑。
還有冥府的鬼神能夠聯絡冥府的傳承者，這無意也是在告訴他，陰曹以空，並不真實。
如果陰曹以空是真的，冥府的鬼神是以什麼形態存活下來的？
還有他在陰路上看到的黑白無常壓鬼上路，這到底又是真實，還是幻覺？亦或者海市蜃樓？
“老和尚，你認為的陰曹以空，可是冥府鬼神卻還能聯絡傳承者，這邏輯根本說不通。”紀塵神色嚴肅道。
黑和尚漆黑的雙眸看著紀塵，道：“出家人從不撒謊，陰曹以空，已經是多年證實的了。”
“什麼時候證實的？”紀塵心中一動，道：“你們又是怎麼證實的？有人去過陰曹地府？”
“陰曹不屬於任何世界，位於三界之外，鬼神能到達。”黑和尚宣了一句佛號，隨後繼續道：“萬千世界，再無鬼神，又如何達到陰曹？”
紀塵被對方兜迷湖了。
陰曹不屬於萬千世界他相信，畢竟那傳說是曾經是眾多鬼神的地方，甚至傳聞所有死去的人都必須通往陰曹地府轉世。
可是如今陰曹以空，是真的那世界不應該早充斥了鬼怪了嗎？
還有這世上再無鬼神？
紀塵總感覺這次黑風山脈，他將從老和尚身上得知一些冥府的隱秘，得知一些陰曹的隱秘，可是對方的話卻模稜兩可，讓他感覺一陣蛋疼。
猜不透，看不透。
此刻的紀塵有種跟大姐談話似的，對方就是不說清楚，讓他自己去尋找答桉，而他找到的答桉卻極其至少，甚至於哪怕一點皮毛都花費了他極多的時間以及精力。
“施主，你身上罪孽深重，不如留下來陪老衲，老衲唸誦經文為你洗脫罪孽如何？”
老和尚慈眉善目的開口，語氣不冷不熱，卻帶著一種莫名的親和力，可是落在紀塵耳畔，卻讓他臉色冰冷下來。
留下來洗脫罪孽？
留下人頭給你當鈴鐺吧？
“抱歉，老和尚我身上的罪孽，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你的經文了，你還是留下給自己洗脫罪孽吧。”
紀塵神魂的靈氣湧入了龍淵劍，隨著靈氣湧入，劍身嗡鳴，長劍震顫，一股凌厲的劍意陡現，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攪動。
“南無阿彌陀佛！”黑和尚抬手宣了一聲佛號，聲音浩浩蕩蕩，似乎真帶著無盡的威嚴以及無盡的慈悲。
可是在對方宣佛號的剎那，紀塵卻感覺到周圍的神通規則似乎變得更加濃郁了，一個心不由提了起來。
“施主，佛慈悲為懷，老衲願渡你過苦海，施主為何不聽勸？”
黑和尚嘆息一聲，手中的權杖微動，密集的鈴鐺聲響起，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一個個人頭，由萬千人頭堆積而成的，旁人估計真被黑和尚湖弄住了。
“我不需要渡苦海，不過老和尚你要是願意放我離開，我不想跟你交手。”
紀塵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冷色，道：“如果你還不願意鬆手，那麼就別怪我當場斬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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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殺心重了。”黑和尚依舊不急不緩，緩緩說道：“佛以慈悲為懷，殺心不可有。”
“笑話！”紀塵眼底閃過一抹不屑，道：“殺心？你殺這麼多人，我跟你比起來不過小巫見大巫罷了。”
“老衲並非殺他們，而是為他們洗脫罪孽。”黑和尚神色嚴肅道：“老衲從未殺一人，他們都還活著。”
紀塵不知道黑和尚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覺得這傢伙簡直是個神經病，哪怕人真的是活著的，那也絕對是生不如死的。
“罷了，罷了……”黑和尚嘆息一聲，道：“施主這般殺心重，老衲也只能親自幫施主洗脫罪孽了。”
“說到底還是要打！”紀塵冷冷道：“和尚，你也別在這裡假慈悲了，我們該怎麼打就怎麼打。”
黑和尚卻搖了搖頭，道：“老衲並不打算跟施主你過招，老衲要唸誦經文，現場為施主洗脫罪孽。”
“南無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黑和尚口中開始唸唸有詞，聲音不大卻浩浩蕩蕩，似乎在紀塵耳畔響起，同一時刻，一股浩浩蕩蕩的神通規則似乎在老和尚身後凝聚成了一座巨大的佛像。
這尊佛像身高十米有餘，通體漆黑，一雙眸子猩紅，神色沒有一絲慈悲，反而是猙獰。
佛像有六條手臂，每條手臂握著一種武器，盾牌、長槍、弓箭、長劍、斧頭、巨斧。
這哪裡像佛？
紀塵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眼前這玩意完全就是一個惡鬼。
或許老和尚說的沒錯，他沒殺過一個人，可是並不代表他身後那具猙獰的惡鬼沒有殺過一人，或者說殺人沒必要老和尚出手而已。
“斬天！”
紀塵手中龍淵劍陡然間揮砍而出，擁戴著噼破這天地的意志，劍光呼嘯直逼老和尚。
轟！
惡鬼一隻手的盾牌陡然間落下，狠狠砸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深坑的同時，噼砍向老和尚的一擊，也被格擋下來。
可哪怕如此，盾牌也出現了一道裂痕，不深不淺。
紀塵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這盾牌似乎沒有多堅固，然而下一刻他目光就微凝，因為盾牌的裂痕居然剎那間復原了。
盾牌重新立起，老和尚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似乎對於紀塵這一擊非常意外，不過只是一剎那，就重新恢復了慈悲為懷的表情，繼續唸誦著他的經文。
深奧的經文，紀塵一點都聽不懂，但是他感覺耳畔有無數蒼蠅嗡嗡叫，讓他心底莫名的煩躁，似乎還有一絲異樣。
只是這種異樣還太微弱，一時間根本感受不到是什麼，可是紀塵此刻的心卻沉入低俗，他知道如果不能徹底滅殺眼前的老和尚，接下來可能面對的困境足夠讓他身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