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阻攔住自己的嚴振東,白朮眉頭皺起:“嚴師傅,我敬你是條漢子,讓開路,我不想與你為敵。”
嚴振東只是沉默。
“嚴師傅,你可知道你保護的是什麼人?”
眼看沙河幫幫主的身影越來越遠,白朮聲色俱厲道:“他是沙河幫的幫主,就在剛才,他勾結洋人販賣我們的同胞去美國做苦力,你確定要保這種賣國之賊嗎!”
聽到白朮的話,嚴振東眼中閃過一抹痛苦,澀聲道:“梁師傅,我只知道他承諾要幫我開武館,我……我想活下去!”
“你!”
眼看嚴振東為了開武館竟然連賣國賊都願意投靠,白朮是又氣又恨。
“梁師傅,想要去追幫主,先從我身體上邁過去吧!”
嚴振東擺出一個姿勢,嚴陣以待。
看了一眼揹著十三姨越跑越遠的沙河幫幫主,白朮知道,這一戰是無法避免了。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和嚴振東纏鬥,於是伸手就摸向懷裡的那支左輪手槍。
就在手掌觸控到槍柄時,白朮又忽然頓住。
他想到一個問題——自己一旦開槍,沙河幫幫主就會聽到槍聲,如果他知道自己手裡有槍,很可能會狗急跳牆選擇直接加害十三姨,然後跑路。
“不行,我不能打草驚蛇。”
想到這裡,白朮又將手槍放下。
嚴振東不知道白朮在做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白朮的對手,而沙河幫幫主的命令只是讓自己拖延白朮,因此他也樂得不動。
“也罷,嚴師傅,既然你選擇為此等賣國求榮之人賣命,那麼,就別怪我出手狠辣了。”
白朮盯著嚴振東沉聲說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梁師傅不必多言!”
聽到白朮的話,嚴振東又羞又愧。
激憤之下,他竟不顧自己和白朮的實力差距,快速向白朮襲來。
“唉。”
白朮輕嘆一聲,等到嚴振東接近自己之時,他右手驀然一翻,法器飛劍便出現在手掌之中。
儘管這樣做有些不公平,但是為了救下十三姨,白朮也顧不得這些了。
“嗯?”
看到白朮手裡突然出現的寶劍,嚴振東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不知道這柄寶劍是怎麼出現的。
不過,他也僅僅是錯愕而已,並沒有將白朮手中憑空多出的寶劍放在心裡——他自恃鐵布衫功夫已經修煉到了刀槍不入的境地,區區寶劍還入不了他的眼。
相反——
“看我鷹爪功!”
嚴振東爆喝一聲,雙掌一翻,不避反迎,攜著獵獵風聲拍向白朮手中的寶劍!
“想要空手奪白刃?”
看到嚴振東不自量力的動作,白朮冷笑一聲,“既然如此,就讓你看看法器飛劍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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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著急去救十三姨,眼光一寒,手中寶劍毫不猶豫的削向嚴振東的雙手。
噗!
隨著飛劍劃過嚴振東的雙掌,白朮只聽耳邊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再看嚴振東的雙手,已然被削去了除大拇指以外的全部手指。
“什麼!”
看著突然消失的手指,嚴振東駭得亡魂皆冒。
自從練成了鐵布衫以來,除了罩門之外,他的身體還從未被任何利器傷害過。
別說傷害了,就連劃破皮都沒有過!
可現在……
“這怎麼可能?!”
看著鮮血淋漓的雙手,嚴振東一時竟沒有回過神。
高手交戰,又怎麼能容許片刻的分神?
白朮眼中厲芒一閃,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手中寶劍飛舞,伴隨著寒光閃動,劍刃已然在嚴振東的脖頸上輕輕劃過。
噗!
法器飛劍何等鋒利,嚴振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喉嚨便已經被白朮的飛劍刺穿。
“額~啊!”
嚴振東慘呼一聲,捂著喉嚨倒地身亡。
看了一眼嚴振東的屍體,白朮沒有絲毫停留,收起飛劍沿著沙河幫幫主逃走的路線快速追了下去。
……
“呼,累死老子了!”
不知跑了多久,沙河幫幫主終於跑不動,把昏迷的十三姨放下,靠著一棵大樹大口喘著粗氣。
“也不知道嚴振東到底攔沒攔住梁寬。”
他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路,發現白朮沒有跟來之後,略微松了一口氣。
“早知道嚴振東不是梁寬的對手,我就應該留在船上!”
沙河幫幫主心裡暗自懊悔。
早晨他把那些華工騙到船上之後,想著自己馬上就能跟著積善去美國逍遙快活,又想起曾經見到的十三姨的美貌,他色-心大起,便想要將十三姨擄上船。
於是,他叫上嚴振東,前往寶芝林。
來到寶芝林之後,恰好得知白朮竟然不在,只有林世榮這麼一個胖子看家,他更是歡喜地以為老天爺都在幫助他,當即命嚴振東將林世榮等人打倒,擄走了十三姨。
可他萬萬沒想到,白朮竟然回來的這麼快,更加要命的是,嚴振東還不是梁寬的對手。
要知道梁寬可是僅僅跟著黃飛鴻學習了兩個月的武術啊!
“廢物!沒用!”
越想,沙河幫幫主越生氣,恨恨踢了一腳地上的泥土。
“嗯……”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地上的十三姨發出一聲悶哼。
“草他麼的!”
看著十三姨似醒非醒的慵懶模樣,沙河幫幫主心中發狠,就算我要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想著,他便撲向了十三姨……
眼看如猛虎一般向自己撲來的沙河幫幫主,十三姨面如死灰,心中暗歎:“難道我今日竟要被這個畜生侮辱嗎?”
她不住地掙扎,但是卻如何掙得過沙河幫幫主?
就在她閉上眼,準備等會兒自殺來成全自己的貞潔之時,就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然後,她便看到沙河幫幫主身體猛然一頓,然後頭一垂,身體向左側一歪,栽倒在地。
緊接著,一道她剛才不知祈禱了多少遍的聲音在遠處傳來:“少筠,少筠,你沒事吧?”
十三姨驚喜地坐起身,就看到白朮的身影如烈馬般正向自己疾馳而來。
“梁寬!”
看到白朮,十三姨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撲進白朮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是我來晚了。”
白朮緊緊抱著十三姨不住地安慰,心裡暗恨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先將十三姨安排到安全的地方。
好半晌,十三姨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啊,我的衣服。”
看著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十三姨大羞。
白朮趕緊解開自己的外套披在十三姨身上。
感受著外套上傳來的白朮的體溫,十三姨只覺得從未如此安全過。
“梁寬,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去解救那些被美國人關押的華工嗎?”
十三姨問道。
“我已經把他們救出來了。”
白朮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咱們先回寶芝林,我路上再跟你說。”
“嗯。”
十三姨輕輕點頭,然而她剛一邁步,便覺得腳下一軟,身體向旁邊摔倒。
“小心!”
白朮趕忙扶住十三姨,“是我馬虎了,你剛受到這麼大驚嚇,肯定身體不舒服……來,我揹著你走。”
“嗯。”
十三姨自然不會拒絕。
揹著十三姨,白朮一邊向寶芝林走去,一邊講述著自己解救華工的經過。
伏在白朮寬闊的脊背上,十三姨只感覺什麼都不怕了,聽著白朮講述如何解救那些華工的經過,心神完全放鬆下來的她,慢慢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