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們制卡歸制卡，幹嘛找我？”小龍女表示不解：“我又不是你們人類的制卡師。”
“哦，叫你來主要是想看看龍息能不能融化一些比較難處理的卡墨材料，一會就拜託你多噴一些了。”
“我才不要在這個地方噴出來！”小龍女臉色大變：“你難道不知道魔力掌控精度和體型成反比嗎？體型越小，對我們龍族的魔力掌控要求就越高，這麼累的活你休想叫我幹！
”
“……”
“昨天烤肉的時候我還看見你偷偷吐出一團小火苗把沒烤熟的肉又加工了一下。”
“那是吃東西，能一樣麼！”
“事成之後我請你吃傳說中鵝肝和松茸。”寧淵開始蠱惑道：“這可是人類世界流傳多年的美食。”
“我不要，我就要吃肉。”
“那就管你到飽。”寧淵很是痛快地答應了小龍女的請求。喜滋滋的精靈龍奧斯安娜湊過去和寧淵擊掌定下約定，接著指了指桌子：
“是這些材料麼？那我開始了…”
“別！等一下！讓蘇希帶你去。”
“哦…小丫頭！蘇希！你在那發什麼呆啊？”
小臉紅撲撲的摸魚少女回過了神來，頗有幾分慌亂地收回了視線，提高音量回道：
“沒、沒什麼！我們馬上開始！”
蘇珈小姐姐澹澹瞥了蘇希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解開禁制走出了營帳，把裡面的空間留給了這些專業的制卡師。
她並不懂如何制卡，與其在這邊幹耗著，倒不如去整頓一下團裡的軍紀，以免那些團員們覺得寧淵回來了就可以鬆懈了。
表面上說是讓兩個小丫頭來當苦力，實際上她們的工作並不複雜，身為制卡師的蘇希原本在月照學院分院的時候只是個死磕超難畢設的倒黴蛋，制卡師等級最高不會超過二星中級。
被薇薇安小姐姐軟禁在翡冷翠聖城當政治籌碼的那段日子裡，蘇希不得不用寧淵留給她的筆記打發無聊的時光，而少女的天賦也確實不錯，自學了一段時間順利突破了三星制卡師的桎梏。
倘若她回到基克城月照學院分院，或多或少也能在分院裡混上一個副教授之類的職稱。
制卡師一道最需要的便是知行合一，從實踐中鞏固所學所知。之前的蘇希小姐姐雖然空有理論，但缺乏足夠的實踐認知，如今這一次的千葉團成員集體功勳兌換制卡，恰恰是她查漏補缺鞏固所學的好時機。
“師父~這個千機銀為什麼要先用高溫然後用低溫浸泡呀？”
“因為高溫可以煅燒出裡面天然含有的一種雜質，低溫的目的則是為了迅速定型，同時軟化千機銀質地，讓我們下筆的時候筆觸更加流暢。”
“原來如此…那這個呢？你的要求是曼多拉草和魅惑樹妖汁液混合攪拌…這兩種材料不是會互相吞噬的嗎？”
“正常情況是會互相吞噬同化，但只要在攪拌過程中保持一定的頻率和速度，它們可以形成一種混合穩固態，加熱後又可以分開。”
“還可以這樣！”蘇希震驚得一批，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和寧淵相差的點並不只是制卡上限水平上面，各種相關的知識寧淵都是信手拈來的，而她在制卡過程中卻往往需要翻閱不少大部頭資料…
這就是五星制卡師的恐怖實力嗎？我離師父大人的境界還遠得很吶~
五星制卡師啊…就算是聯邦幾大勢力裡面，師父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吧？
師徒二人的畫風總算是稍稍正常了起來，寧淵和蘇希小聲討論著制卡知識，小龍女在一旁的角落裡時不時地竄出一團火苗，偶爾還會打個哈欠。
除了身邊這個打瞌睡的小龍女畫風不太一樣，其餘的一切似乎都和當初基克城那個小小圖書館裡的情景十分相似。
蘇希看著看著就入了神，手裡的小鑷子也叮噹一聲落在了桌子上。
“嗯？”
“我在努力工作！我真的在努力工作！”
摸魚小可愛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開脫，然而寧淵卻並沒有在意她慣例的走神，他眉頭輕蹙，注意著自己面前的一張暗紫色的晶卡輕輕發出了疑惑。
這張晶卡…
眼見師父大人似乎不是在敲打她的摸魚行為，蘇希小可愛頓時松了一口氣，靈動魅惑的眸子眨了眨，小聲試探道：
“師父你怎麼了？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嗎？”
“是有一點。”寧淵說著拿起了那張晶卡附帶的改良說明：
“雷火雙屬性三星晶卡：雷炎，改良原因：威力太過不可控；改良方向：希望能提高穩定性。”
“這不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雙屬性晶卡嗎？”蘇希湊過來看了一眼，振振有詞地道：“雷元素系和火元素系本來就是不穩定的代名詞，更別提是這兩種屬性的結合體了，師父您要是累著了身子的話，這張晶卡就給我練練手吧，我保證幫你改得妥妥的！”
“不是這個問題。”寧淵輕輕拿起了那張暗紫色的晶卡，一股令人心季的氣息似乎順著指尖遊走而上，他摩挲著‘雷炎’晶卡的邊緣輪廓，試圖透過觸感來判斷這張晶卡的材質。
天雲精髓、雷鳴石…常見的雷火雙屬性晶卡材料，可為什麼會有這麼古怪的氣息…僅僅只是接觸就讓人心神不寧。
他順手拿起了制卡筆，蘸了些白色的顯影卡墨——這是制卡師們在面對未知晶卡時候常用的一個小道具，它本身對晶卡並沒有損傷，只不過會讓晶卡的魔力紋路散發出點點熒光，讓制卡師們可以更直觀地看到其中的奧秘。
隨著制卡筆均勻地覆蓋了核心紋路區域，顯影卡墨緩緩滲入其中，紫色和紅色兩種能量在紋路裡緩緩移動迴圈，寧淵仔細盯著看了好一會，到最後也沒有發現這張晶卡的紋路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地方。
錯覺嗎？
他果斷排除了這個想法，既然紋路沒什麼奇怪的，那或許是其中的材質大有文章？
“幫我去把軍師閣下叫過來，就是昨天招待你們倆的那個姐姐。”
“哦哦，你說的是尹娜姐姐吧，沒問題！”
“還有蘇珈，也一併叫來好了。”
蘇希一一應下，等到她離開營帳再度回來的時候，身後已然是跟著尹娜和蘇珈兩個人。
“有什麼問題嗎？寧先生？”
寧淵把那張暗紫色的‘雷炎’晶卡遞了過去，問道：“有辦法可以聯絡到這個團員嗎？”
“這是…扎多雷的晶卡？”軍師少女尹娜臉上露出了古怪之色，寧淵見狀有些奇怪，敏銳地追問道：
“怎麼了？他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他進入千葉團已經五六年了，算得上是老兵了。”尹娜小姐搖頭道：“關於他的身份應該不用懷疑，只不過最近幾個月的戰力考核裡，扎多雷的表現都十分出色。”
“具體是怎麼樣的出色法？”
“戰鬥直覺、反應，晶卡魔力掌控全都有很大的進步，而且是短時間內產生的進步，就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尹娜繼續道：“但是上個月他關了一次禁閉，原因是小隊任務的時候與隊長發生了激烈衝突，這在千葉團是不被允許的。”
“奇怪的是他從前一直都是個老好人，在團裡的熟人對他都印象很不錯，誰也沒有想到他會主動跟小隊隊長發生碰撞。”
“能不能叫他進來問幾個問題？”
“沒問題，我馬上把他叫過來。”
待到尹娜離開營帳，蘇珈小姐姐這才皺著眉問道：
“他有問題？”
“可能不是我們團員的問題。”寧淵沉聲道：“具體還得我問個清楚。”
……
當扎多雷聽到寧先生要找他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不信的。畢竟他一個籍籍無名的老兵，哪有那個殊榮得到寧先生的召見。可現實往往就是這麼魔幻，扎多雷一頭霧水地被領進了寧淵的營帳，下意識環顧四周發現裡面只有寧大師一個人。
“扎多雷是吧，你好。”寧淵微微一笑對著他道：“請坐。”
這位老兵有些受寵若驚，寧淵也沒和他彎彎繞繞太多，直截了當地問道：
“接下來我會站在個人的立場上會問你幾個問題，你不用緊張，如實回答即可。”
“寧先生您請問。”老兵扎多雷連忙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第一個問題…你最近有沒有在非天啟軍團官方制卡師處改良或修復過晶卡？”
扎多雷聞言微微一愣，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啊…原來這個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麼？那人還告訴我說不用擔心，沒人能看得出來呢…果然寧先生的制卡水平不是蓋的。”
“那個制卡師是誰？”寧淵眼神一凝，追問道：“能不能簡單說一下整個過程？”
“我也不認識，反正是其它團裡認識的熟人介紹的…”扎多雷開始回憶道：“我跟那個傢伙是在天啟軍團每年的軍團交流認識的，和他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幾個月前我去廢墟叢林深處執行安放通訊點的任務，同時清理一下周圍的威脅目標。”
“在那一次戰鬥中我因為晶卡能量過載，所以戰鬥晶卡廢了大半，威力大打折扣。那個時候我剛好把發的工資寄給了家裡人，積攢的功勳值也不夠修復的…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那個兄弟主動找了上來，跟我說有個便宜的修復晶卡的路子。”
“本來我是不信的，但是奈何晶卡迴路過載會讓我跟不上平日裡的訓練強度，所以我咬了咬牙跟他去找了那個人。沒想到他還真的修復了我的晶卡，而且收費一點也不高！”
“你還記得那個神秘制卡師長什麼樣子麼？”寧淵忽然出聲問道：“或者有沒有什麼標誌性的裝飾？”
“這個倒是沒注意，當時我一心想著我的晶卡怎麼才能修復，只記得他好像穿著斗篷，蓋的嚴嚴實實的。”扎多雷解釋道：“畢竟低價修復這個活也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路子，軍部肯定是會查的，所以我以為他是不想惹上麻煩，就沒有多注意。”
“好，你繼續說。”
扎多雷眼神迷茫，語氣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後來我修復了晶卡後不知道怎麼地，總感覺晶卡好像變了一樣，威力高了一截，魔力流轉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許多。”
“就好像換了一張新卡一樣。”
“不過後面用著用著我就發現這張卡好像有點難以掌控，有時候明明只是普通的切磋，輸出的能量卻十分巨大…”
“聽說你還和隊長發生衝突，關了一段時間禁閉？”寧淵冷不丁地發問道。
“咳咳…這個真的不是我本意，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興許是打出火氣了，莫名其妙就很看不慣隊長…其實我本來和隊長關係不錯的，差點打傷他我也很內疚…”
“你在戰鬥中是不是覺得情緒容易失控？”
“對！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而且很難脫離戰鬥狀態，平時也會有衝動易怒的情況發生？”
“寧先生你怎麼知道的！”扎多雷頓時激動了起來：“我是不是生病了？這種情況能走我們軍團的醫保麼？你也知道，我的孩子上制卡師學院還需要錢呢…”
“目前還不清楚明細，但我們初步懷疑是那個神秘制卡師給你造成的影響。”寧淵平靜道：“你願意幫我們找到那個制卡師嗎？”
“那當然了！狗日的我就知道便宜沒好貨！”扎多雷大怒道：“寧先生，我這就帶你們去找那小子，他一定知道那個神秘制卡師的下落。”
“別急，一會兒有人會跟你聯絡的，你先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回去等待好了。”寧淵輕輕拿起了面前的那張暗紫色晶卡：“這張晶卡我們需要進一步分析，我讓後勤部再給你發一張同等級類似屬性的晶卡，這個安排你可以接受嗎？”
“沒問題！”扎多雷痛快道：“寧先生你說了算，那我就先走了！”
“嗯。”
目送著老兵扎多雷離去，後方帷幕下隱藏身形的蘇珈小姐姐和小龍女奧斯安娜這才緩緩浮現出了身影。寧淵看了一眼小龍女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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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剛剛他的心裡活動有沒有什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