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經看過這本書了？”
落落的小姨點了點頭。
“那落落她下一步會去哪裡？”寧淵連忙追問道。
小姨緩緩閉上了眼，片刻後示意寧淵把羊皮書開啟，第一頁便是一張簡易的輿圖。她指著輿圖上的某個區域，冷不丁地吐出了幾個字：
“霜之哀傷。”
寧大師望著小姨手指按住的區域，沉默了好一會這才堪堪壓抑住了想要吐槽的慾望。
他現在有理由懷疑上輩子的那些做遊戲的傢伙搞不好也穿越過了…果然巫妖王就該配備一把霜之哀傷麼？
話說有沒有火之幽默這種東西？應該是沒有的吧？
腦子裡奇怪的吐槽慾望一時間有些清理不乾淨。巫妖這種生物究竟是近戰單位還是法師單位誰都不好說，畢竟論身手速度她的身法快如鬼魅，攻擊穿透力十足；論魔力她又是一個純粹的魔法生物，擁有近乎不死的權柄和無窮無盡的魔力來源。
但現在並不是研究巫妖戰鬥方式的好時候，寧淵的視線被霜之哀傷所處的區域吸引住了，他一邊細細端詳著這份古代的輿圖，一邊按照記憶中進行對比…
“這是…天啟軍團開拓團駐紮的掌控區域？”
如果說大陸上翡翠雪的疆土是在偏北方的一片樹葉，那麼天啟軍團的勢力範圍就更像是一柄利劍，刺入了人族和其它種族以及那些未開發的蠻荒叢林之間。作為整個聯邦最強的軍事力量，天啟軍團一直以來的兵鋒都是向外開拓的。
整個大陸的未開發區域大多集中在西北和西南處，和北邊的永霜荒原可謂是隔了十萬八千裡。如果說巫妖之禍被封印在了永霜荒原，那作為巫妖神器的霜之哀傷又為什麼會落在西南？
“這和一個魔法時代的傳說有關。”小姨見到寧淵面露異色，開口解釋道：“傳說巫妖被神明擊敗被封印後，因為懼怕不死不滅的巫妖捲土重來為禍人間，所以特意將巫妖的死靈神器霜之哀傷換了一個遠遠的地方封印。”
“我明白了。”寧淵點頭道：“但想要到達那片區域，就一定要經過天啟軍團的監控…”
“我現在擔心的是重傷垂危的巫妖落落在經過那邊的時候很可能被天啟軍團發現。”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小姨嚴肅道：“你的那個紅顏知己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些忙？”
“蘇珈嗎？我會試著問問她。”
“我說的不是她。”小姨搖頭：“我想說的是另一個人…也就是那位月照協會的月照之靈：薇薇安小姐。”
“薇薇安？關她什麼事？”寧淵愣了愣：“天啟軍團是蘇珈的地盤，怎麼想也應該是找蘇珈靠譜一點把？”
“這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有一種感覺。”小姨輕聲道：“她給我的感覺很可怕，同時也有些深不可測。在你的紅顏知己裡她應該是最手眼通天的那一位。哪怕蘇珈小姐出身於天啟軍團，但有些事情或許薇薇安小姐能做到的，蘇珈小姐卻不一定能做到。”
寧大師：“……”
其實…其實也沒那麼深啦，畢竟我又不是沒測過…（小聲bb）
這種開車的內心吐槽當然不可能在落落小姨面前說出來，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直覺準得可怕。她不但成功感覺出了亞恩對他大哥有異樣的情感，甚至這會兒還感覺出了薇薇安是個隱藏很深的黑化病嬌…
此女，恐怖如斯…
“她們兩我都會去問一問的。”寧淵回答道。雖然他非常非常不想讓某只病嬌小姐姐牽扯進落落的事情裡來，但是想了想好像就算他再怎麼攔著，最終似乎也是於事無補。
“您剛剛說這本書是從光明教會裡抄錄而來的…也就是說裁決殿他們還有原本在手上？”寧淵忽然問道。
“這一點我也不清楚，想來應該是有的。”
寧大師聞言不由地陷入了沉吟，憑裁決殿對巫妖之禍的研究和理解，知道落落下一步會去拿霜之哀傷絕不會只有他和小姨兩個人…亞恩想必也一定知道。
“關於裁決殿的那個隱秘，就請小姨你一併告訴我吧。”
“你確定？”小姨幽幽道：“我把這個秘密一直留到最後，就是為了讓你可以隨時反悔…寧淵，如果你不知道這個秘密，那你還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可一旦被捲入了進來，要麼你和我一樣躲在墜明之森裡永世不出，要麼和落落一樣亡命天涯…”
“你…做好這個準備了嗎？”
寧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後沉聲開口道：“事到如今已經沒什麼可以回頭的了。知道的越多確實越容易死，但要是在已經確定對方是敵人的情況下還遵循這條守則，那我死的一定會比對方快。”
“奧羅軍團長說這件事和六百年前羅德大師建立晶卡體系有關…是這樣嗎？”
落落的小姨聞言無聲地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後輕聲開口：“這件事確實和羅德大師有關…六百多年前的魔法時代末期，上層勢力對魔法的壟斷已經到了平民無法突破的地步…”
小姨一句一句娓娓敘來，把幾百年前那個動盪起伏的年代畫卷一點一點鋪就在了寧淵的腦海裡。彼時的大陸還是多個國家割據，魔法師公會和光明教會凌然於眾個國家之上。
這聽起來是幻想小說裡常見的世界格局，但無論是什麼年代，只要底層的上升渠道被徹底鎖死後就一定會累積許許多多的壓力和不滿。魔法時代的這艘無敵鉅艦表面看上去依舊風光無限，實際上船艙底部已經千瘡百孔。
這個時候，羅德大師從墜明之森走出，一路周遊大陸的途中逐漸建立起完善的晶卡體系。當魔法體系受到衝擊的時候，這艘鉅艦上的人其實也並不完全都是傲然和不屑的。也有一些具有卓識遠見的人看到了晶卡所具備的潛力，並且意識到了一場偉大的變革即將來臨。
一個大公司看上了某個小工作室的創意，有的會選擇收買下來，有的會選擇明搶過來，還有的則會選擇明抄。
我的人才比你多，我的資源比你豐厚，實驗和修正的能力雙方都不是一個量級的，那我憑什麼還要看你的臉色吃飯？
知識版權？抱歉，這種東西只有我承認的時候它才作數。
裁決殿，也就是光明教會的人就選擇了走第三條路。
可是他們走的路方向似乎有那麼億點點歪。
“羅德大師的晶卡體系裡，製作晶卡的原料大多來源於魔獸和各種稀有的植物汁液和礦石。透過不同的材料特性來適配不同屬性的晶卡，就好比熔岩晶石這種材料肯定是不能用來製作水元素系的晶卡的…”
小姨頓了頓說道：“這一點作為制卡師的你想必應該比我更清楚。”
寧淵點了點頭，小姨接著說道：“可光明教會的人喪心病狂到試圖用血肉之軀作為晶卡原材料制卡，不止是人類，精靈、矮人、龍族…大陸上一切具有魔力流通性的種族都被他們拿來做過實驗。”
“他們有的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被刻畫滿了魔法紋路，然後隨著魔力注入由內而外燃燒至死；有的被放到或冷或熱的爐子裡，折磨得奄奄一息後來測試不同溫度下魔力流通的特性；有的半邊白骨半邊血肉，白骨上刻畫著各種魔法紋路，另外半邊卻還垂死掙扎…”
寧淵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已經不是反派了，這是反人類的滔天罪行啊…
“光明教會為了研究出血肉晶卡，殺害了許多無辜的種族平民，直到晶卡戰爭後期，半成型的血肉晶卡偶然暴露在戰場後羅德大師他們這才知道這群人的罪孽。”
“他們愧對於光明神的恩澤，愧對於光明二字。”小姨冷聲道：
“只可惜那個時候羅德大師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和擁有無數教眾的光明教會再開啟一場全面戰爭了，所以最後和光明教會高層達成協議，由羅德大師他們帶人以雷霆手段徹底血洗了所有牽連涉及血肉晶卡實驗的人。同時給予受害種族秘密的賠償和贖罪。作為交換光明教會的這件醜聞不能流傳於眾。”
“歷史似乎就這麼翻過去了一頁，但誰也不曾想到光明教會的血肉晶卡實驗依舊沒有停止。如同野草一般，被燒了之後靜靜蟄伏了數百年後又死灰復燃。”
落落小姨平靜開口道：“到如今他們背地裡還有沒有這種小動作無人知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從來沒有磨滅過自己的野心。”
“落落的父親母親等人，就是發現了裁決殿暗中掠奪人口、搜刮大魔法師陵墓的行為，一點一點剝絲抽繭發現了這段鮮血淋漓的歷史。”
“……”
寧大師此刻不由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身為一個制卡師他自然知道裁決殿那群人走的路有多麼喪心病狂——血肉晶卡…這個恐怖的概念究竟是由誰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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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刮大魔法師的陵墓…裁決殿的人現在是打算另闢蹊徑，從強大魔法生靈遺留下的骨頭入手了嗎？
永霜源脈的地下…那堆積如山的屍體…
寧淵忽然想起了那個黑暗的地下深淵裡的場景，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一股寒意緩緩從後嵴升起
難怪他們會控制巫妖之禍…難怪巫妖之禍地底下的深淵裡會埋藏著那麼多屍體…難怪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毀滅一切知情人…他們就是要徹底掩蓋住這段過去！
“有關這個隱秘，在你實力不足以抗衡裁決殿之前切記不要暴露自身。”小姨語氣嚴肅道：“一旦他們懷疑到了你的頭上，那絕對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你的。”
“現在只有你能去救落落，所以你千萬不能再出岔子了。”
“我明白。”
“話已至此，其餘的再說也沒什麼意義了。”小姨語重心長地囑咐道：“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能把握機會儘量和落落留下子嗣…這樣我也算是對得起她的母親了。”
“……”
這個話題是繞不過去了是吧！你們都把我當什麼了！人類高質量播種機器嗎？
“你不必擔心這件事會和你現有的紅顏知己產生衝突。”小姨貼心地解釋道：“只是讓你們生孩子，不是談戀愛。”
“……”
這話貌似聽起來更奇怪了吧…
“小姨，我…”
“我儘量。”
他知道這件事三言兩語是不可能扭轉這些長輩的看法的，更何況落落小姨的觀念還那麼清新脫俗…
“這樣最好。”小姨神色微微一動，輕聲道：“女皇陛下來了，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另外月光泉雖然有回覆精力的奇效，但你作為年輕人還是該節制一下…”小姨欲言又止地留下了這麼一句話，接著收回了略顯複雜的目光，緩緩隱沒在了精靈殿的陰影裡…
某社死寧大師：“&&……%￥@#”
我說今天怎麼把蘇珈小姐姐殺得潰不成軍，清冷的低吟響徹在月光泉上空呢…原來我還真加了特殊buff！
怎麼說呢…這種buff請務必多來一點…話說我能不能帶走一些留著以後用？拿出去賣的話一定能血賺吧？
落落的小姨神神秘秘來得快，去的也很快，不出多時一個熟悉的完美身形出現在了精靈殿的入口處。
依舊是一抹薄薄的黑紗掩蓋住了眸子裡的柔媚之色，紅唇素面，高聳入雲的胸脯從上到下是一個完美的曲線，月白色的薄紗長裙領口裹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來反倒是多了幾分隱秘的誘惑。
明明身材是所有人裡最好最成熟的那一個，可月曦女皇卻從來沒有展露這個優勢的念頭。她好像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吸引力究竟有多麼強烈，不經意間的一顰一笑都會無意間撩動人的心絃，渾然天成的魅力和恬靜澹雅的性子塑造出了這麼一個溫和善良的女皇陛下。
其它的小姐姐都是女孩，唯獨她是將一身的鉛華洗淨在了歲月中，沉澱出來的女人。
有孩子，算人妻，但又不是人妻…這種古怪的矛盾氣質讓寧大師上下兩頭都很是糾結。
我好像還沒有推過精靈族的小姐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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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晚上給修狗加餐兄弟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