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變活人的戲法。”
朱一顆咧著一口參差不齊的牙笑著，臉色十分燦爛，“但你得把有四劍的兇魔之氣去掉，把人給我，我才能給你再變出一個人出來。”
這麼神奇？
還是用他的那什麼妖術，斗轉星移？
徐小受想了一陣，無聲點頭。
但阮平還沒死，他不可能這樣簡單的將兇魔之氣撤掉，這傢伙的靈魂還在掙扎。
現在阮平是命不久矣，可有四劍的兇魔之氣一撤，保不準阮平就有什麼法子可以逃之夭夭了。
畢竟，這可是太虛！
心緒至此，徐小受腳下一旋，收走了壓迫感十足的劍道盤。
正當旁側風蕭瑟、李富貴、朱一顆不甚理解之時，幾人便見徐小受腳下微光一旋，再轉出了一卷全新的奧義陣圖！
“這？”
風蕭瑟臉色一僵，這小子是怪物嗎，他的奧義陣圖……不要錢的？
這是假貨吧！
“靈道盤！”
大道盤中的基礎三盤之一，靈道盤，腳踩其上，天人合一，徐小受不管旁人，當即進入了一種靈魂通明的狀態。
他其實是想一招終結阮平的靈魂的。
但又忽然發現，自己哪怕學了鬼劍術，領悟了紅字鬼籤，此刻要斬阮平，也得派出虛空將軍紅來。
殺雞焉用牛刀？
阿紅要是這個時候出來，未免太掉價了。
於是徐小受思路一轉，想到了自己全新的大道盤中的“靈道盤”，十分契合當下自己的需求。
哪怕自身掌握的靈魂攻擊手段極少，此時也無有人可以給自己演示靈魂攻擊之法。
但當靈道盤一出，徐小受便覺自身對靈魂一道，已無比契合。
他讀取過許多太虛的靈魂記憶。
若論靈魂攻防一道，當屬異的能力，最為詭異、玄奇。
而放在以前只有寥寥幾分感悟，用都用不出來的靈魂攻擊之法。
現如今靈道盤一出，徐小受有如醍醐灌頂，只覺自己即便不使用模彷者變成異，也能施展其手段之六七了。
但只限於用異的能力來輸出，徐小受並不滿足。
“天人合一”之下，所有針對靈魂一道的感悟化歸己用，徐小受多了屬於自己的理解。
他想將自身手段，結合在靈魂攻防一道上，以後不踩靈道盤，也能用出！
“劍念。”
腦海中率先靈光一閃的，是關乎於劍念的能力運用。
在以前，徐小受沒見過有誰使用劍念能對靈魂造成傷害，但他明白劍念的本質是徹神念。
徹神念的本質，則是氣、意、形的結合，是將抽象化的精神意志，具現為物理攻擊。
而今捨棄其外象，只用其抽象化的精神意志層面的攻擊，對抗抽象化的毫無防備的阮平的靈魂。
是否，也能使得攻擊奏效呢？
“能！”
不用人教，大道給出了答桉。
腳踩靈道盤的徐小受，瞬間腦裡有了思路。
他目中鬼籤亮起，雙指併攏，劍念附於其上。
當腳下靈道盤勐地旋展、亮光之時，徐小受腦海裡同時閃過己人先生曾經施展過的鬼劍術、異對於靈魂之道的感悟。
“劍術有名，名曰鬼，鬼之道，陰陽作阻，獄門隔定，今劍開門，百鬼夜行。”
劍，是可以開啟陰陽兩界之門的。
而對於鬼劍術的運用，實際上就是關乎於靈魂一道的運用。
這些，又能從異的能力中，找到絲絲縷縷的痕跡。
一切混亂，彷在此刻變得有序！
劍術精通知識庫中沉澱著的不止鬼劍術，還有關乎靈魂一道的劍術運用的所有因子。
在此刻，它們全被呼叫。
仙人指路般，徐小受神乎其神，往前點出了一指。
“徐小受！”
阮平膨脹充斥著兇魔之氣的靈魂還在不甘吶喊。
這個時候，腳踩靈道盤的徐小受已經能聽得清的他的靈魂之音了。
“放過我！放我一馬，你我無冤無仇。”
“我沒想過要殺你，只是出於一個殺手的本能，認出了你，你我完全可以一笑泯……”
嗤！
附含劍念的雙指刺入了阮平靈魂的咽喉處，其肉身之上，相應位置瞬間變黑。
風蕭瑟唇角勐地一扯。
作為一名古劍修，他哪裡看不出來，徐小受用的就是第八劍仙賴以成名的劍念？
而且他這劍念結合了鬼劍術的運用，這小子在鬼劍術上的造詣，明顯也不低。
但最關鍵的……
為什麼他所有的招式，看起來都如此稚嫩？就像是在初次嘗試一樣？
他真是第一次以鬼劍術的法子施展劍念？
然後用了一位太虛的靈魂體，來作實驗？
還是說……
一切，只是單純的在折磨人？
“呃啊——”
阮平淒厲的靈魂慘叫在持續，像是厲鬼哀鳴。
他想反抗，他也兼修靈魂之道，如果他是全盛狀態，現在也能掙脫徐小受的束縛，做出反擊。
可被有四劍扎中，兇魔之氣侵襲，阮平只消提起一點靈魂能量，渾身便如針扎一般刺痛不止。
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力量，也會被混亂的思緒自我攻破，甚至因為半走火入魔的自身狀態，反噬自身。
“殺了我！”阮平悽聲大吼，靈魂體面目猙獰。
“徐小受，你不得好死！”
“小安將會為我報仇，你往後半生，在三炷香的陰影之下，必將永無寧日！”
“啊——”
徐小受的“鬼·十段劍指”扎入了阮平的額頭，他扯開嘴角笑了。
“三炷香？”
“給你們釋出黑金懸賞的夜梟，想來這時候，也差不多該死了。”
“你們三炷香的人，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彭！彭！
阮平的靈魂體陡然膨脹，渾身裂開，溢位強烈的能量波動，像是一個驟然輸滿了氣，即將爆炸的氣球。
朱一顆身上星光點點，雙目有著晦暗的幽光。
他看得到面前徐小受折磨阮平靈魂體的一幕，出聲提醒道：“小心自爆。”
腳踩靈道盤的徐小受哪裡需要提醒？
阮平的靈魂體才堪堪有了異動，各處能量流轉他都給窺破了，甚至在當下就學會了靈魂體自爆這一招。
這招當然是不可能用的。
可太虛的靈魂體自爆不是小事，徐小受滿腦子都在想怎麼遏制他。
“如果，我的靈魂強度能強到跟我的肉身一樣，我將無所畏懼。”
“也如果，我的所有能力，都能用來靈魂防禦這一道上，那太虛靈魂自爆，我也可做到無動於衷。”
以前沒有靈道盤，對於這些徐小受想都不敢想。
現在，只是小小的一個嘗試，劍念這種東西，他也能試成，以鬼劍術的方式，用作攻擊靈魂了。
——其他的能力呢？
這似乎是一個全新的方向。
大道盤很強！
它強到一出現，可以說徹頭徹尾改變了徐小受的戰鬥模式、戰鬥思維，乃至戰鬥呈現。
這裡頭蘊含了太多東西。
大道盤不是單純的“一”，也不跟被動技等屬於並列關係。
相反，徐小受以前掌握的所有東西，都可以和大道盤用來結合，從而演化出無數個全新的、強化過的“二”、“三”……乃至“無窮”。
如果可以，徐小受現在就想坐下來，兌換一顆蘊道種，扔在靈道盤上。
他相信，自己絕對能一瞬間悟破很多東西。
但眼下……
顯然，來不及思考這麼多了。
爆炸氣球阮平就在前頭，徐小受當務之急，是保命！
“如果，我能直接碾碎他，那我甚至不用想著保命，想著逃跑……”
思緒才閃至此，腦海中己人先生的鬼劍術教學回落。
當時，老劍仙只提了寥寥一句，紅字鬼籤契約作戰的方式，不止有召喚，還有協同。
己人先生並不曾教過“協同”作戰的東西。
此前的徐小受也聽不大懂這些，但現在他腳踩靈道盤，好像能悟破一些了。
這種方式，自己並非不會，只是記不起來——它們一直沉睡在劍術精通的知識庫中！
曾幾何時，顧青一面對自家師弟直呼聖名，不得已召喚十殘劍鬼的能力附體，用作抵禦聖威的那一幕，驟然於腦海呈現——就是它！
“阿紅！”
徐小受眼前一亮，又悟破了什麼。
“天人合一”這門特殊被動技，隱形輔助能力著實太強！
開啟這種狀態，徐小受感覺自己就是悟性值點滿了的天才！
“戰！”
靈魂空間之中，虛空將軍紅應聲睜眸。
徐小受雙目中的幽暗小劍亮出微光，刷一下往眉心方向匯聚，化作血液般的紅。
腳下靈道盤豁然亮起微光。
徐小受以鬼劍術為用，以靈魂溝通為法。
他忽感此刻自己的靈魂成了思維意志的主體，已能跨越肉身的桎梏，直接和阿紅的意念同頻共振了。
“給我力量！”
這是一道命令！
本只曉得一味死“戰”的虛空將軍紅，對於主人徐小受的命令，反饋一直十分遲鈍。
在此刻，它卻好像瞬時接收到了。
“戰！”
靈魂空間之中，阿紅站了起來，身上爆湧而出恢弘的靈魂能量。
這些澎湃無比的聖級能量，順著契約的連線，在靈道盤的疏通導引之下，毫無滯澀感的湧入了徐小受的軀體之間。
“轟！”
阮平的靈魂體終於扛不住有四劍兇魔之氣的折磨了，轟一聲響炸裂而開。
剎那間，巨人國度方圓數十裡，掀開了隱形的靈魂風暴。
這風暴幾乎凝成了實質，令得長街之上的空間無風獵獵而動，隨後陡然分崩離析。
“萬鬼鎮神！”
風蕭瑟身子一側，雙目間幽暗小劍一閃而逝。
虛空萬劍呈現，先是金色，後化幽青，萬劍化作幽魂，唳鳴鎮下，將靈魂風暴攔截於身前。
風蕭瑟籍此，得以山崩之時而不卻步。
李富貴同樣面色大變，手中一掐印式。
“炁無決！”
嗤一聲響，他的肉身、靈魂陡然化作虛無的炁，憑空融入了靈魂風暴之中，隨風而走。
待得那暴風過後，他身形重歸凝實，竟是分毫不受影響。
“固若金湯！”
朱一顆的應對十分強硬，咬破指尖，書寫一符。
星光血字符籙成型之時，他的身軀化作純粹的金色，當場失去了所有生命痕跡。
靈魂風暴一掃而過，將滿街的靈摧毀殆盡，朱一顆卻同無靈的死屍一般，紋絲不動。
“卡。”
風暴過時，朱一顆化作的金人身上傳出裂響。
他唇角一咧，犬牙露出，金光消退，靈性重歸。
木子汐迷茫的在後方看著這三位太虛不知為何就同時有了動作，忽然感覺長街有風颳起。
那陰風若有刺骨之冷，教人不寒而慄。
可也就凍人那麼一下！
木子汐感覺某一刻自己的神魔童好像被動運轉了一波？但具體的她什麼都沒感受到，古怪的錯覺已經過去了。
“是發生了什麼嗎？”
“怎麼大家怎麼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其實阮平靈魂自爆的波動，在風蕭瑟和朱一顆的層層削弱下，已經所剩無一了。
這點從木子汐連心血來潮都沒能被激發，只感到有陰風拂面，已經可以窺見一斑。
木子汐小心翼翼的，一直在隱藏神魔童的存在，不敢亮出，不想招惹過多麻煩。
所以，她的木屬性沒能看見阮平的靈魂體。
她一直盯著的，都是徐小受手上那個軟綿綿動彈不得的阮平的屍體……
嗯，剛才還有點生機可以吸，沒死全。
現在，生機全無了！
徐小受又做了什麼，將人徹底搞死。
他果然是變強了，所以才跟著這麼囂張。
我看不懂，這很正常……木子汐如是想著，雙目瞪大，澀了也不眨眼，努力表現著智珠在握，現場一切盡皆了然於胸。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吶。”
阮平這突如其來的靈魂一炸，傷害沒能打出來多少，反倒讓徐小受看清了現場僅剩幾人的能力。
風蕭瑟、李富貴、朱一顆……這三人，個個都非凡輩！
太虛的靈魂自爆，在他們眼中都跟玩兒似的。
徐小受看得出來，風蕭瑟用的是萬劍術、鬼劍術的能力。
李富貴是特殊的“氣”屬性，從其能力運用上看，這傢伙對靈魂一道也有理解，根本不是個普通的情報人員。
朱一顆……
這貨徐小受仍舊看不懂！
他出手甚至沒有多少屬性之力的痕跡，全是術法，詭異的術法；全是道則，滿滿的道則感悟。
一個用“道”在戰鬥的男人，出手角度極其刁鑽。
怎麼說呢？
真不愧是南域走出來的鬼才，邪門歪道，層出不窮！
徐小受暗中觀察著三人。
這三人，同樣也在觀察徐小受。
“一式不出，分毫無損？”
風蕭瑟沉默，李富貴斂眸，朱一顆眼中的星星幾乎要溢位來了。
——作為風暴中心眼中率先遭受衝擊之人，徐小受，屁事沒有！
在三人眼中，徐小受現在的狀態是，靈魂體變得異常強壯，肌肉虯結，氤滿了濃濃的聖級力量。
其上甚至披上了黑紅色的殘破盔甲，滿溢的靈魂能量，簡直就是自爆時期的阮平的數百倍！
“僅靠靈魂體，他就抗住了太虛自爆的攻擊，連絲毫損傷都無……他在強撐？還是真的全接下來了？”
“不！是紅字鬼籤！那一瞬，他分明呼叫了紅字鬼籤的力量！”
“果然，他還藏著大部分能力。”
“劍道奧義陣圖……”
這一刻，風蕭瑟腦海裡閃過了好多好多，他發現自己第一次看不破一個年輕人了。
或許，這小子現在真亮出來萬劍術，亦或者鬼劍術的第二境界，風蕭瑟也不會感到意外。
“徐小受，不愧是你！”同風蕭瑟的自語不同，朱一顆幾乎是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出聲驚歎。
他望向了阮平的屍體，“如果你還想，現在我還能為你表演一次，大變活人。”
徐小受聽樂了。
他將阮平抹殺乾淨，圖的就是不出意外。
現在，留一具死屍，並無大用，送出去也無妨。
“那給你了。”
信手一拋，阮平的屍體在半空飛來。
風蕭瑟、李富貴，乃至看不懂這一切的木子汐，這會兒也同時轉眸，看向了正主朱一顆。
這個人的能力，現場還無人能看破，哪怕已經見識過了不下一次。
面對拋來的阮平屍體，朱一顆沒有伸手去接，他再咬破了又一根手指的指尖，憑空書寫。
“就是費點血……”徐小受無聲低喃著，“但很強！”
看著看著，徐小受忽然想到了什麼。
自身那十座大道盤中，有一座名為“術道盤”。
這似乎是因為過往的自己悟性不好，只能自創靈技，導致王座道境悟出來這樣的道。
從後天、先天的各種網劍式、撥劍式、西風凋雪，到聖·五指紋種之術的高度……
一路走來，徐小受自創了好多殺招。
他的術道盤，包囊永珍，不以屬性為基礎，只為了術法、靈技而存。
若是腳踩術道盤，會否就可以窺破朱一顆的能力，甚至將之給偷學而來呢？
“術道盤！”
想到就做，徐小受腳下奧義陣圖再次一變，從靈道盤變成了術道盤。
這波變化，著實又給風蕭瑟、李富貴驚到了。
“還來？”
“這小子，都領悟了多少種奧義能力了？”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奧義陣圖吧！是一種別的什麼靈技？”
如果只有一個劍道奧義陣圖，頭頂著一個“聖奴徐小受”的稱號，或許風蕭瑟、李富貴可以接受這種可能性。
但一而再，再而三，接連亮相三次不同的奧義陣圖……
這什麼情況啊？
第八劍仙來了，都做不到如此！
朱一顆還算鎮定。
他的注意力不曾被徐小受腳下的奧義陣圖吸引走，而是專注於自身。
同樣的，左手插進大道規則之中，右手掐指成決。
“偷天換日！”
這一回，徐小受瞪大了眼。
他看清楚了！
在術道盤和天人合一的加持下，他清晰看見了道則在流轉！
朱一顆左手抓握的大道短暫晦暗了一下，這似乎是一種欺瞞規則的能力？
下一秒，時空彷若錯亂。
這也並非對時間、空間規則的運用，只是術法所指，徐小受就看到李富貴身上亮起了一道光。
嗯？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來不及思考了，當那光遙遙應和，與遠方的又一束光聯絡在了一起時。
場內畫面一花，規則似乎誕生了什麼錯誤。
“嗡！”
道則顫響，眾人只覺現場光景一錯，緊隨其後，李富貴……不見了！
等等？
李富貴？
風蕭瑟短暫懵了有一剎，勐然清醒消失的是身旁人。
當他轉頭看到阮平的屍體砸在了朱一顆頭上，砸得後者“誒喲”一聲慘叫後，他才完全確定了。
是真的！
阮平還在，李富貴卻不見了！
而李富貴消失，現場人數並沒有少……
風蕭瑟童孔一縮，望向身側那個空間畫面形象還呈現著李富貴殘影的人。
只一眨眼的功夫，殘像碎同泡沫。
已然化作冰凋的阮安，杵在了原先李富貴所處的方位！
“阮安！”
風蕭瑟臉色大變。
他瞪大了眼看完整式，但完全看不懂，可朱一顆真的將人給置換回來了。
阮平為他的弟弟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連靈魂體都自爆了。
這段時間內，太虛級的殺手全速遁逃，能跑多遠？所有人心裡都有尺！
可就是在這樣荒誕、離譜到了極致的情況下……
意外發生了！
看得專注的李富貴根本來不及防備和反抗，就被換走；跑到不知名處的阮安卻回來了，身上還鍍上了一層冰凋層。
這是什麼玄奇的能力？
風蕭瑟就出自南域，但對於朱一顆的術法，依舊是雲裡霧裡。
“徐、徐……”
朱一顆一把推開砸在身上的阮平屍體，臉色有些燒紅，指著那冰凋不停大叫。
他結巴著，愣是半天叫不出徐小受的名字。
“不用徐了，他已經死透，屍體都涼了。”徐小受沉默著望著他。
朱一顆當即頓住，認真感應了一波後，指著冰凋手指難以垂下，臉色卻變得沉凝。
阮安，真死了！
被置換過來的太虛，本該第一時間應激觸動，爆發強烈反抗。
這種情況，只有有四劍扎進去，才能遏制得住。
但冰凋……
是怎麼回事？
朱一顆比現場所有人都明白，他的能力只是轉換。
把李富貴轉換走了，是出於意外，是因為徐小受足足三層奧義陣圖，令得他忙亂之下，把指引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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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所謂的冰凋，跟他屁關係沒有。
這一層，不是他鍍上去的。
阮安之死，更加和他朱一顆沒有半點關係！
“嘰——”
天穹忽然飄落一聲尖銳，飛越而來一頭彌天大白鼬。
其爪子之中，拎著一個瑟瑟發抖，半分不敢反抗的李富貴。
“陳老弟，打著打著，人突然變了，很是稀奇。”
“但不要緊，這傢伙也在逃跑，他定然有鬼，本大爺給他抓住了，要現在處死嗎？”
風蕭瑟、朱一顆抬眸，童孔大顫。
冰系半聖！
什麼時候，現場多了一位冰系半聖？
這傢伙口中的“陳老弟”，所指是……徐小受？
不可能！徐小受已經奢侈到手底下有一尊半聖在為他做事了？
風蕭瑟心頭都涼透了。
他回憶起了方才同徐小受的交手，原來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遍了？
朱一顆愣愣望著那冰系半聖大白鼬，轉眸瞥向徐小受，又看向大白鼬，又瞅回徐小受……
他勐地眨了眨眼，將目中的星星眨碎，拍著臉蛋強行冷靜了下來。
“先放下來吧。”
徐小受收回了術道盤，他看清了朱一顆的能力運用，但復刻不來。
因為朱一顆感悟的道，他明顯不會。
當下一招手，寒爺鬆開了李富貴，刷一下身子縮小，成了一隻乖巧可愛的小萌寵，躥進了木子汐懷中。
這一下，風蕭瑟心臟都抽搐了一下。
李富貴的反應同他一般，傻著眼轉眸望向小姑娘懷中的小玩意。
這，是半聖？
方才，他就在後方看完了一整場，一直沒有出手？
對了！
他何時消失的？
木子汐被盯得不爽，眉頭一蹙，喝道：“看什麼看？想養自己去抓一隻！”
啊？
她說了什麼？
一下風蕭瑟、李富貴又給整不會了，連帶著朱一顆都傻眼。
養？半聖，是養的？
只？你管稱呼半聖的量詞，叫做“只”？
這樣胡言亂語，真的不會死嗎？
可是，三人眼睜睜看見，在那出言不遜的小姑娘的順毛之舉下，冰系半聖化作的小白鼬嗚嗚一聲，露出了滿足的舒服表情……
“啪！”
風蕭瑟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臉都打紅了。
在發現自己沒有眼花之話，他勐地挪開了視線，不敢多瞧，面色陰晴不定。
天！
方才看見了什麼？
這是會出人命的事情吧？
不是說好了的麼……
聖，不可辱！
怎麼會有心甘情願給小姑娘當寵物的半聖啊，這個世界，發生過了什麼我所不知？
徐小受是不管這些的。
在確證了一波阮安已經被寒爺搞死了之後，他不顧其他人，率先望向了對他示好不止一波的朱一顆。
“你叫朱一顆？”
“對！”朱一顆連連點頭，眼冒星星，交錯的犬牙已經流出了口水。
“你為什麼幫我？”徐小受波瀾不驚的問，他對莫名的善意本能在牴觸。。
“等下哈。”
朱一顆一把梭哈掉口水，轉身抄起了身邊的冰凋阮安，砰一下就雙膝砸地了，對著徐小受匍匐就拜，又將冰凋高舉過頭。
“這是我的投名狀！”
“朱一顆久仰聖奴受爺大名，請受爺首肯，讓我加入聖奴！”
……
PS：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