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哇, 這個人居然還有臉說。
葉遠臨盯著羅睺, 像是想要看看自己眼前的這個傢伙究竟是有多麼厚的臉皮。
是誰把魔種給種下來的？為什麼有的人心裡面就不能有點ac數？
這個問題讓葉遠臨覺得非常無法理解。
他真的希望羅睺可以去上一個什麼自修班，好好的治一治他那一張厚的過分了的大臉。
葉遠臨吸氣——呼氣, 讓自己的心情可以稍微的平復下來，以免因為情緒過激而影響到了自己的發揮。
他磨著牙讓自己儘量能夠心平氣和，以至於不會在這裡同羅睺直接吵起來。
“您是否應該認識清楚一件事情？”葉遠臨咬牙切齒的問, “這魔種會突然暴動，難道不是您幹的好事？”
之前在他想要提醒陸壓和聞仲, 那個說要給他們籤訂契約當見證人的傢伙根本就不是通天教主的時候, 身體裡面的魔種卻是先一步的暴動, 迫使葉遠臨不得不將全部的心神都拿去鎮壓魔種，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警示來。
而之後，便是葉遠臨眼睜睜的看著那份在魔祖的見證下簽訂的契約了。
……說實話, 葉遠臨覺得這非常的不妙，但是他也猜測不到羅睺的這橫插一腳究竟是想要做什麼、目的為何。
“嗯？你是不是弄錯了一些什麼？”
羅睺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
“雖然說將魔種種下去的的確是我, 之前確實也是由我引動的……但是你沒有發現, 你的魔種比起我剛剛給你種下的時候, 氣息要顯得成熟了很多嗎？”
葉遠臨對此報以“呵呵”的冷笑。
“那難道不是你幹的好事？”
他問。
羅睺聽著他的話笑了起來。
“你在想什麼呢。那可是種在你的身體裡面的魔種，我可以引動，但是將它孕育成熟的難道不是只有你自己嗎。”
“哈。”
葉遠臨聽著這話, 只覺得啼笑皆非。
“您的意思是，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大事，所以才可以短短數十日就把魔種養的膘肥體壯？”
葉遠臨覺得這簡直可笑。
只是羅睺並不答話，只是一隻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著葉遠臨看。
“原來如此……”
在盯著葉遠臨看了一會兒之後，羅睺笑了起來。
“你習的是上清經，學的是戮仙劍……”
葉遠臨不動神色的眯了眯眼睛。他倒是不奇怪羅睺有這個眼力能夠看出他的根底，畢竟對方不管怎麼說都是同道祖鴻鈞同等級的魔祖，就算是看穿了也不是什麼稀奇含有的事情。
但是，特意提起這個來是為了什麼？
“葉遠臨，本座知道你的心思。”
羅睺卻是轉而說起來了別的事情。
“這天地之間萬物相消相長，有道便有魔。可並非是天道說要封印了本座，便可以盡消這世間魔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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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仙劍為至兇之劍，是用以鎮壓除本座之外的其他那些逸散的魔氣的。”
“鴻鈞將戮仙劍傳給了上清，便是推選了上清成為殺戮之主，代守天下魔氣。你想要讓截教贏得這一場大劫，可是你焉知這大劫不是天道為上清設下的局呢。”
他用手打著節拍，露出來了不是多麼讓人覺得舒服的笑來“真是可惜啊……”。
“上清的敗北，早從最開始便已經註定。”
羅睺上上下下的看了葉遠臨幾眼，在注意到青年那緊緊的繃起的嘴角的時候，
“而如今戮仙劍法被你傳承，若是本座沒有猜錯，數月之前那個對抗天劫的也是你吧？能夠將天劫都劈回去，戮仙九劍想來也是掌握了十之七八吧。”
他抬起手來，用拇指不輕不重的按壓著葉遠臨眼瞼下方的那一小塊皮膚，看上去像是對葉遠臨的臉十分感興趣一樣。
“真是可惜啊……”
那人用帶笑的聲音，在葉遠臨的耳邊低聲細語。
“這本該是極高的天賦，也並不落了你天妒之名。只可惜，你體內種了魔珠，又習了戮仙劍法。遠超常人的悟性讓你對戮仙劍法的領悟迅速的深入，卻焉知……”
羅睺大笑起來。
“焉知，這般的殺戮之氣，卻反而是助長了你身體裡面魔珠的成熟呢。”
魔在葉遠臨的耳邊低聲的絮語，就像是誘惑著他與自己共同沉淪一樣。
葉遠臨的臉色已經不僅僅是用“難看”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了。那根本就是黑的可怕的地步。
“所以你是想要和我說，我以後最好都不要再使用又或者是練習戮仙劍法來的好？”
開什麼玩笑。
葉遠臨還做不出那種為了一件尚未發生的、虛無縹緲的事情，於是便就這麼放棄自己的優勢的舉措來。
再說了，誰知道羅睺是不是在誆自己。
“你不願意信啊。”
羅睺看上去有些可惜的樣子。但是很快，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一次的笑了起來。
“沒關係。”羅睺的聲音輕快。在他看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葉遠臨總覺得自己在那一雙眸子裡面看見了些許的憐憫，“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對你好的只有我。”
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危險。
“畢竟，你當與我是同類。而這天道，素來都對我們這一類人沒有什麼優待的。”
“那便不勞您費心了。”
葉遠臨眉眼微動，看上去對此不置可否。
那只魔大笑起來。
“這還真是少年意氣，不知天高地厚。”他用黑色的指甲戳了戳葉遠臨的臉頰，“但是，我喜歡。”
“且等著吧，等到你真的吃虧的那一天，你大抵就會哭著來求我了。”
我呸。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雖然葉遠臨沒有將這話說出來，但是他的眼神裡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透露出來的，就是這麼個意思。
羅睺意味深長的看了葉遠臨一眼，不再說些什麼。但是這一眼卻讓某個疑心病開始發作，腦子裡面翻來覆去的都是無比龐大的信息流，緊張的搜尋是不是有什麼被自己忽略過去了的事情。
畢竟羅睺那個眼神……可實在是讓葉遠臨只需回想起來都會覺得遍體生寒。
“本座此次出來的時間太久了。”
羅睺突然道。
“再待下去的話，怕是某些人就要像是嗅到了腥味的狗一樣過來了。”
“葉遠臨，本座還是那句話——歡迎你隨時，棄暗投我。”
葉遠臨朝著他露出來了一個虛假而又疏離的笑容。
羅睺倒也不惱，只是大笑著離去。他的笑聲裡面滿是篤定，就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讓他篤定，葉遠臨這一隻皮毛光鮮亮麗的狐最終一定會踏入他這個獵人的陷阱裡面來。
“那家夥是哪裡來的膨脹自信？”
葉遠臨沉思片刻，暫且先把這件事放在了腦後，只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系統，你能壓制這顆魔種嗎？]
不用戮仙劍法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不、不行。】
系統大概是因為底氣不足的原因，回答的極其小聲。
葉遠臨都氣樂了。
[我當真是要你何用啊……]
他感嘆道。
系統不服氣，哼哼唧唧。
【只要禍水值管夠，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沒有禍水值我也動不起來啊！】
系統委委屈屈。
葉遠臨頓時就決定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任憑系統的抱怨與投訴都隨風散去好了。
【喂，葉遠臨，葉遠臨!】系統跟他抗議，【你再這樣我就要鬧了。】
[哦，那你鬧啊。]
這個時候，葉遠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那一句話究竟是立下了一個怎樣的驚天flag。
*****
“……艹。”
葉家是自前朝便顯貴的世家，葉母家亦是書香門第。是以葉遠臨與葉遲歸自幼便是涵養極佳，誰能想到今日居然也會爆了粗口。
葉遠臨眼下被困在身體裡面了。
他能夠聽見和看見外界的一切，也能夠擁有觸感。只可惜使用這一具身體的另有其人，他像是被關在名為“軀殼”的容器裡面，能夠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但是卻並沒有辦法去親身的參與。
“幹的不錯啊，系統。”
葉遠臨坐在地上，一隻腿屈起，臉上的笑容帶著隱約的扭曲。
【我說過會鬧的。】
系統的聲音冰冷而又機械。
【葉遠臨，你從來都不是唯一的選擇。】
“嗯，這一點我倒是意識到了。”
葉遠臨眉眼一彎，雖然是在笑，但是大概誰也不會眼瞎到看不出來他周身磅礴的怒火。
“這件事情，你計劃多久了，系統？”
“還是說，打從一開始，這一切便是一個局呢？”
外界掌控著這一具身體的蘇妲己聞言，笑了起來。
“說到這裡，妾身還沒有多謝你幫妾身溫養了靈體呢。”
聲音嬌媚動人，蘊藏著無限的風情。
“不謝。”
葉遠臨冷笑。
“如果我早些察覺的話，也輪不到你在這裡說風涼話了，蘇妲己。”
“是。若是你早些察覺，想必妾身的靈體都已經成為了你的養料。”
蘇妲己撫平了自己的裙角，笑靨如花。
“只是，成王敗寇，又何必多說呢。”
“……你說得對。”
葉遠臨看著丹田裡面那一顆魔種，眯了眯眼睛，聲音莫名喑啞了下去。
“成王敗寇……又何必多說。”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開始引爆伏筆了！
哎嘿嘿後續解密+高能~
ps：系統沒有反水……因為系統從頭到尾沒有站在葉哥這邊過。
葉哥那運氣……能繫結系統死裡逃生，難道就沒有誰覺得這才是最大的騙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