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宗在城外十里的百花谷, 山谷裡常溫暖如春,百花盛開。
姜娰等人到百花谷時,就見花瀲灩帶著百花宗的弟子在谷外迎接到訪的各仙門世家的人。
“東籬山主, 你們來的好快。”花瀲灩一改昔日妖嬈豔態,朝著姜娰等人揖行禮, “帶你們入谷。”
姜娰:“大師兄接到傳訊, 九洲印失蹤可是真的?”
花瀲灩點頭,臉色微微凝重:“一個時辰之前, 百花谷禁突然出刺眼的紅光,鎮壓九洲印的宮塌一半, 九洲印破空離去, 好些弟子都看到。”
花瀲灩頓頓:“自小在百花谷長大, 若非今日異動,竟不知谷內禁竟然鎮壓著九洲印,事出突然,阿孃也未與說九洲印之事, 只傳訊各仙門世家,姜娰,九洲印到底是麼?”
“是鎮守九洲的上古神器, 合為神器, 分為九洲印。”姑射手持落花燈從山谷之巔的宗門聖御風而來, 數息之間已然出在眾人面前。
“瀲灩, 師祖吩咐帶姜娰等人前去禁,多事之秋,你去山門外守著,除九洲仙門,莫叫旁人渾水摸魚進百花谷。”
花瀲灩氣急, 還未出聲抗議就見姑射眉眼冰冷,繼續說道:“暗主和妖主就此止步吧,九洲盟約大會尚未開啟,兩位不易進入百花宗禁。”
重華搖著人扇,斜斜撇著姑射,懶洋洋笑道:“真不巧,今兒還就想進。你來攔呀。”
九境的威壓鋪天蓋朝著姑射碾壓過去,姑射臉色驟變,攥著落花燈的指尖都泛白,強撐著沒有屈膝。
姜娰連忙拉拉三師兄:“三師兄,在人家的盤,點面子,與她好好說。”
重華冷嗤,他需要一個小輩面子?就算他們百花宗的九境聖賢天青老尼到他面前,他也懶得面子。
“阿肆,九洲仙門這些人一貫是欺軟怕硬,你一個山主到百花宗,宗門一個長輩出來迎接,這就是百花宗的禮數?”
花瀲灩咬牙說道:“九洲印失蹤,師祖師叔們盡數去追查九洲印的下落,這派和姑射來迎接諸位,換旁人來,還沒這待遇呢。”
蘭瑨見局勢僵住,溫潤嘆氣:“兩位仙子可知,當天測儀測出諸神遺蹟的下落,上界為何會派們九人下界去尋找?”
姑射和花瀲灩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因為們九人的屬皆有一枚封印的九洲印,永暗之有,萬妖之也有,所以他們二位是一定要進入檢視的。”
花瀲灩媚眼眯起,指著蔚衡和迦南說道:“這兩位可不是九洲仙門的人,為何百花宗內會有一枚九洲印。”
月璃淡金色的瞳孔看過來,清冷說道:“北洲是尋鹿山主的屬,這枚九洲印當是鹿家負責鎮守的,迦南是尋鹿山主委託下界的人,更是下界三千界信仰之主。”
迦南雙手合十,白皙俊俏的面容勾起魅惑人心的笑容:“阿彌陀佛,信者永生。”
那笑容透著一股濃濃的邪性,哪裡像是正緊的和尚。
姑射和花瀲灩驚呆。
“廢話那麼多做麼,你們不識路?”墨棄周身煞氣溢位,身後的焚天之劍沒有收入體內,時刻不透出可怖的威壓,蒼勁如翠竹的少瞬間消失在山谷內。
姑射哪裡攔得住兩位九境,面如冰霜帶著眾人前去谷內禁。
花瀲灩見姜娰要走,一把拉住她,不可思議說道:“姜娰,你這些師兄們湊在一起,平日裡沒打起來嗎?”
最最關鍵的是,這些九洲的天之驕子們,除蘭瑨和赫連縝還算正常,其他的要麼如月璃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要麼如墨棄那般喜怒常、血腥暴戾,如今一個和尚都這樣捉摸不定、邪性十足,姜娰是怎麼搞定這些師兄們的?
姜娰笑道:“五師兄嚇唬你的,其實師兄們人都好的,非常的團結友愛。”
花瀲灩笑容僵硬,內心是崩潰的。
姜娰朝著花瀲灩揮揮手,然後追上隊伍。
“七師兄,五師兄既然是尋鹿山主委託的,那四師兄呢?”姜娰扯著赫連縝的衣袖,好奇問道。
“老四?他是西南洲的玉面修羅,行走的藥科全書,九洲藥王,外號活人不醫,取這個風騷的外號,顯得他多能耐似的。”赫連縝哼一聲,“小師妹,覺得他那醫人的本事還不如你呢。”
蔚衡斜眼瞥他一眼,然後朝著姜娰笑道:“阿肆有人抱壺鼎,論起傳承確實不如小師妹。”
姜娰笑道:“四師兄莫打趣,就提煉靈花靈草當零嘴吃。”
“老四,你可能煉製出九品丹藥?”蘭瑨見他們說道此事,問道。
蔚衡若有所思看一眼月璃,搖頭說道:“除非破入九境後期,有把握一試,不過阿肆有人抱壺鼎,若是阿肆破入九境,應當也可以一試。”
問題是原料太稀缺,不敢輕易試啊。
“到。”姑射落到谷內禁,取出一枚令牌,化解此的諸多禁制,只見前方出一座坍塌的宮,碎石橫飛,谷內的靈花靈草也被壓死不少。
“師祖清理出一條道,直通封印之,吩咐陪諸位前去探查,然後再回百花宗商議解決之法。”
蘭瑨等人點頭,隨著她走進通道。
姜娰看著坍塌之處壓死的靈花靈草,皺皺眉尖,這些靈花雖然都只是六品,在上界稀奇平常,但是這樣遍殘紅,看的她十分的難過。
她指尖一揮,將所有的碎石泥土清理到一邊,將那些壓死的花草埋入花冢,未死的靈花靈草都盡數移植到一邊去,澆澆洞府裡的靈泉之水。
做完這一切,姜娰抬頭,只見月璃靜靜等在宮的通道口,其他人盡數都進宮。
“大師兄,你怎麼不進去?”姜娰連忙淨淨手,微笑道。
月璃見她指尖還滴著水,袖擺也沾溼,取出絲帕垂眼一言不將她的手擦乾,伸手拂過浸溼的袖擺,靈氣一過,恢復如初。
“這些花草都已死去,不久之後就會化為花泥,也算是有歸宿,何苦還這般勞心勞力葬花?”月璃淡淡說道。
“也不知,只是見不得這些花草這樣。”姜娰衝著他燦爛一笑,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花草在她眼裡都是有生命的,她可以提煉花草凝珠吃,可以做花茶吃,就是見不得它們這般被糟踐。
“大師兄,這樣會不會有些矯情?”
月璃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說道:“傳言諸神眼裡一花一世界,花草也與修士異,阿肆只是憐惜花草罷。走吧,們該進去。”
“好。”姜娰他這麼一說,莫名覺得大師兄說話也太動,不自覺眼睛彎成小月牙。
安排宗門弟子開啟護山法陣,不甘心趕到禁來的花瀲灩看著這一幕,滿肚子酸水往外冒,她可算明白姜娰為何常都是這般天真爛漫,肆意灑脫的模樣,連月璃這樣清冷的人都昧著良心說寵溺的話,加上其他八人,姜娰這是日日活在蜜罐裡啊。
她一個上界的天之嬌女也不如姜娰日子過的甜!
花瀲灩在宮前站立許久,懨懨轉身走,何必進去吃狗糧。
宮通道雖然被清理出來,不過四處都是殘垣斷壁,姜娰隨著月璃走進去,只見百花宗的宮跟西南洲哭山的宮如出一轍,入目的皆是被風化的石柱,宮頂端的封印已經破損,九洲印衝出封印,整個宮的殿頂塌陷,天光照射在斷裂的石柱上,一狼藉。
重華眯眼說道:“看不出來麼。沒有人進來的痕跡,也沒有殘留的氣息,九洲印像是自己破開封印出去的。”
“老大,們之前去哭山宮,那九洲印也從封印裡出來,最後被你重新封印回去。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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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璃看著上斷裂的石柱,不見任何異常,搖頭清冷說道:“哭山的封印鬆動千百,還生出一株混沌葫蘆藤,此與哭山不同,像是臨時破開封印。”
赫連縝點點頭,然後瞳孔一縮,指著墨棄身後的焚天之劍:“老,老二,你的劍,在動。”
只見那柄纏繞著黑色煞焰的劍體突然出顫音,墨棄臉色驟變,死死握住焚天之劍。
月璃等人面色凝重,將姜娰拉到身後,齊齊施法欲鎮住躁動的焚天之劍,只見那劍體迸出刺眼的紅光,化一道沖天煞氣,從宮坍塌的殿頂消失。
墨棄雙手被煞焰灼傷,臉色陰戾,冷冷說道:“它回永暗深淵。”
眾人臉色驟變,面面覷。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墨棄養幾十的劍突然叛主,他如今可是九境。
“二師兄,你的手。”姜娰見他手上都是灼傷的血泡,急急走出來,取出一顆療傷的八品凝珠,在他掌心以魂力化開,濃郁的藥力瞬間包裹住墨棄的手,片刻之間血泡盡消,傷勢好七七八八。
“阿肆,沒事。”墨棄啞聲說道,低頭看著她,這樣的小傷他早就習慣,只有阿肆會大驚小怪。
“焚天之劍既然叛主,正好斷乾淨。二師兄日後不用以身養劍,身體會好起來的。”姜娰抬眼認真說道,取出十幾瓶的八品凝珠,盡數遞他。
墨棄茶色的瞳孔微亮,啞聲說道:“好。”
“小傷至嗎?”重華搖著人扇,嘖嘖說道,“這下好,九洲印沒,焚天之劍也跑,這事鬧大。”
月璃俊臉凝重,冷冷說道:“此有詭異,挖宮。”
一個時辰之後,百花宗的弟子將禁的宮挖底朝天,在宮下挖出一個黑色的祭臺,那祭臺儲存完好。
“祭臺跟們之前所見的一模一樣,奇怪的是上面沒有青銅符號。”蘭瑨上來。
姜娰:“殺字元、防字元、困字元,這裡的祭臺上會是麼符號呢?為何會消失?”
赫連縝大大咧咧說道:“都別猜,小師妹,你能時光回溯,看看九洲印破開封印之前生的事情嗎?”
眾人齊刷刷看向姜娰。
姜娰沉吟數秒鐘:“此與沒有任何的因果牽連,不確定能不能時光回溯,只是一試。”
姜娰看向之前葬的花冢,目光出一道時間法則,以花草為媒介,開始往前回溯花草的一生。只見埋在花冢裡的花草們瞬間開始破出花冢,時間回溯,再回溯,回到死之前的模樣,坍塌的宮也開始不斷復原,瞬間就恢復成原樣。
就在那一瞬間,數道青色符號亮起,隨即宮坍塌,九洲印破空消失。
眾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看著那閃過的畫面,下一秒畫面消失,姜娰臉色白後退一步。
月璃和墨棄連忙伸手扶住她,臉色驟變。
姜娰眼睛刺痛,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可怕的視線透過那幾個青銅符號落到她的身上。
她渾身冷,顫聲說道:“他看到,那黑色祭臺是傳送臺,青銅符號是傳送能量,符號被啟用,九洲印被傳送走。”
眾人大驚,難怪之前他們見到好幾座黑色祭臺,原來是上古傳送陣,之前的祭臺都沒有啟用使用過,所以青銅符號依舊還殘留,此符號被啟用,九洲印就消失。
姑射臉色陡然煞白,不僅為這樣可怕的事實,也為姜娰的修為,她的時間法則竟然如此強大,可以時光回溯,看到已經生的事情,這太可怕。
“阿肆,別說話。”月璃祭出月桂空間,頓時封鎖整個天,隔絕所有的窺探。
蘭瑨失聲叫道:“他是誰?”
姜娰搖頭:“不知道,他的力量遠在之上,只是隔著時空的一眼,不確定是麼時候的凝視。”
姜娰手腳冰冷,聞到月桂的清香,不經意碰觸到月璃的手,這驚訝說道:“大師兄,你遮天蔽日做麼,沒事。”
月璃身子一僵,看向她烏檀色霧濛濛的大眼睛,其他人看著天光大盛的百花谷,臉色瞬間都變。
姜娰瞬間明白,她的眼睛看不到。
月璃俊臉陡然冰冷起來,喊道:“蔚衡。”
赫連縝憋著嘴,差點就要鬼哭狼嚎起來,他們家小八可不能出事。
“看看。小師妹別慌,你們也別慌。”蔚衡見眾人各個都沉著臉,指尖連忙溢位一股百草之力,覆蓋在姜娰的眼睛上。
姜娰只覺眼睛一陣清涼,十分的舒服,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影子,只是還看不太清楚。
“是時間規則的反噬,暫時性失明,這段時間不能施展時間法則,用百草之力日夜她治療,數日便可恢復。”蔚衡松一口氣,笑道。
眾人齊齊松一口氣,全都兇巴巴看向赫連縝,都是老七提的餿主意。
赫連縝猶如霜打的茄子,蔫巴巴不說話。
“別怪七師兄,不是時間法則的反噬,是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姜娰沉思道,“們可能要儘快去一趟永暗之。”
月璃淡金色的瞳孔看向極北之的虛空,看一眼便險些瞎眼,那裡藏著麼樣的秘密呢。
“阿瑨,你們傳訊回族內,若是沒有猜錯,九洲印封印之都有一塊黑色祭臺,把祭臺都挖出來。”
重華吃驚道:“你的意思,有人要奪九洲印?合九為一,這黑色祭臺就是傳送方式?”
眾人齊齊驚出一身冷汗,若是月璃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這個局從數萬前就開始佈局,或者更早。
月璃一邊扶住姜娰,一邊看向姑射,清冷說道:“姑射神女,煩請將此事傳訊諸位山主聖賢,請大家共商此事。”
姑射點頭,將訊息傳師祖天青長老,片刻之間九洲的山主聖賢都得知此事,俱是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