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原本嶽綺羅見徐寧如此痛快的就給她抓了個大活人過來，心中剛松了口氣，感覺徐寧乃是她的同道中人。
然而，這一聲“等等”卻是讓嶽綺羅正要動作的手一僵，放鬆的心在再度提了起來，果然，一切沒有這麼簡單。
在嶽綺羅戒備的目光中，徐寧一揮手，將正在監獄空間挖土的高坎打暈提了出來，丟在了嶽綺羅的面前。
“先拿這個人試試。”
嶽綺羅眨眨眼，眼前有問號閃過，這兩個人有區別麼，難道還能有毒不成？
等了幾個呼吸，見徐寧沒有解釋的意思，嶽綺羅也想不出有什麼不妥，便上前一步，看著昏死的高求，手指掐訣，然後往前一抓，就見一道青色的虛影從高坎的眉心處冒了出來，正是高坎的靈魂。
高坎的靈魂顯然是有意識的，表情無比驚恐，無聲的嘶吼，瘋狂的掙扎，不斷的求饒。
然而，這些都是徒勞，徐寧不會憐憫他，嶽綺羅更是雙眼冒光，張嘴一吸，一口就將高坎的靈魂生吞。
徐寧靜靜的看著，內心有些不適，但也可以忍受，不過換做他自己的話，如非迫不得已，是應該不會吞食旁人靈魂的。
嶽綺羅作為此中老手，自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微微閉著眼睛，面露舒爽之色，那模樣就跟嗑藥似的，甚至身體都有些顫抖。
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嶽綺羅已經憋了上百年沒進食了。
幾個呼吸之後，嶽綺羅睜開眼，將手臂上的繃帶解開丟在地上，昨日的傷口已然復原。
不用說，自然是剛剛高坎靈魂的功勞。
嶽綺羅衝著徐寧舔舔嘴唇，露出了一個頗為魅惑的笑容。
畢竟是反派，給點陽光她就燦爛。
徐寧同樣回以微笑，那是種很欣慰，松了口氣的表情，看的嶽綺羅滿頭霧水。
其實，剛剛徐寧把嶽綺羅的口糧換成高坎，是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被利用的BUG。
在笑傲世界的時候，甯中則在恢復池裡躺了躺，間接的接受了監獄空間的生命本源，跳過抓捕過程直接成為了監獄空間的人。
在剛經歷過的水滸世界徐寧用這種的手段收走了不少人。
所以徐寧就在想，嶽綺羅主動吞食靈魂，如果吞食物件是監獄空間的那些傢伙，那麼吞食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嶽綺羅會不會也可以和甯中則一樣，跳過抓捕過程，成為監獄空間的人？
就在剛剛，嶽綺羅吞掉高坎的靈魂之後，徐寧欣喜的發現，自己的猜測沒錯，嶽綺羅果然與監獄空間有了那麼一絲絲的聯絡，只是目前這份聯絡太少，嶽綺羅還算不上是監獄空間的人。
像高坎這樣的，大概再有個十人份，就基本足夠了。
不過徐寧暫時還不打算這麼做，任務期限可是有一個月，萬一提前餵飽了嶽綺羅，任務直接完成，徐寧就相當於虧了一個月的時間，而且他還有很多準備工作沒有完成呢。
在嶽綺羅笑意盈盈的注視中，徐寧卡察一聲扭斷了另一個傢伙的脖子，然後給這個倒黴蛋套了層隱身術，手一揮，就將他扔了出去，在天上轉悠了一圈，最後直奔顧玄武的司令部後院而去。
徐寧做事還是比較講究的，把這傢伙丟回家，保不準昨天被碰瓷的寡婦就要變成懷疑對象。
可丟到顧玄武那邊就沒問題了，這可是顧司令為民除害。
嶽綺羅傻傻的看著徐寧的操作，不解道：“你這是幹什麼？”
“沒什麼，不用在意，這只是小事。”
徐寧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然後笑著問道：“怎麼樣，你讓我給你抓人，我已經抓到了，這算是有誠意了麼？”
面對徐寧的話，嶽綺羅沉默了。
她自詡是個狠人，殺人不眨眼是狠人的基本素養，可對比徐寧，嶽綺羅發現自己簡直弱爆了。
不管是嶽綺羅自己也好，還是她見識過的其他狠人也罷，他們殺人時都是有情緒變化的，不忍，糾結，興奮，癲狂，冷漠……
很多，也很複雜，只是這些情緒阻礙不了他們動手的決心罷了。
可徐寧不一樣，剛剛徐寧掐死那人的時候，真的只是掐死了，從他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表情變化。
這是沒人性？
還是他殺的人太多，已經麻木了？
嶽綺羅之前就有點害怕徐寧，因為她畏懼徐寧的力量，現在更怕，怕徐寧把她看做螻蟻。
深吸口氣，嶽綺羅衝著徐寧擠出一個很可愛的笑容：“我願意臣服了，主人？”
最後一聲主人聲音很輕，很嫩，很萌很軟，還有一點怯怯的疑問。
好在徐寧並非真正的蘿莉控，否則說不定直接就跪了。
“咳咳！”
乾咳一聲，徐寧正色說道：“很好，既然如此，你現在把你的修煉功法告訴我，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
嶽綺羅心裡暗歎，表面上卻是無比乖巧。
顯然，她的臣服是形式上的。
這一點，雙方心知肚明。
不過，嶽綺羅對於徐寧索要功法，倒是沒有拒絕，而且本身也沒有太多的抗拒心理。
嶽綺羅的功法雖然很寶貝，可徐寧卻是更加強大，嶽綺羅覺得自己就算修煉到極限，在徐寧面前恐怕也不夠看。
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這個功法交給徐寧，進一步的增加好感。
接下來，嶽綺羅開始為徐寧講述功法。
嶽綺羅的功法名字很普通，簡簡單單四個字“養魂秘術”。
實際上的修煉效果，也比較普通。
按照嶽綺羅的說法，人生來具有靈魂，幼時弱小，生機勃勃，壯年強大，青蔥旺盛，晚年衰弱，搖搖欲墜。
人的死亡分有種。
第一是軀殼的死亡，軀殼損壞，靈魂溢散。
第二則是靈魂衰老，沒了靈魂，軀殼只是軀殼。
本質就是魂死燈滅，靈魂消散，人也就死了。
養魂秘術便是與此相關。
往大了說，養魂秘術是一部長生功法，可以讓修煉者吞食他人的靈魂，從而讓自身的靈魂始終保持在充盈的巔峰狀態，進而達到靈魂不滅，永生不死。
算是一種另類的長生。
乍一看很高大上。
但在某種程度上也很雞肋。
因為養魂秘術無法直接提升一個人靈魂強度的上限。
嶽綺羅的靈魂相對普通人來說，是很強的，大概有一百多個普通人那麼強。
然而這與養魂秘術卻沒什麼關係。
嶽綺羅天生靈魂就很強大，是常人的十多倍，可謂天賦異稟，天生就是修行的好苗子。
之後嶽綺羅修行師門的練氣之法，隨著境界提升，個人的靈魂強度也隨之提升，這才有了常人一百多倍的水平。
按照嶽綺羅的說法，如今的天地規則似乎有問題，靈氣稀薄，以她的強大天賦修行百年也沒能突破築基門檻，只是在練氣境界不斷打磨，提升，無限接近築基，但始終無法跨出最後的一步。
於是，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苦苦研究養魂秘術，希望以提升靈魂強度的方式另闢蹊徑跨過築基的門檻。
但很顯然，她沒有做到。
不過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穫，在這個過程中她倒是琢磨出了一種奴役生魂的手段，成就了她“民間剪紙藝術家”的稱號。
也是徐寧最感興趣的所在。
仔細瞭解後徐寧得知，紙人只是表現方式之一，這個手段的核心在於剝離靈魂，奴役，然後再將靈魂注入軀殼。
軀殼可以是人體，也可以是紙人，甚至是木偶樹杈，理論上只要是沾著人氣的東西都可以。
人氣的概念則比較寬泛。
人體本身自是不提，像是純手工剪紙，手工縫製的布娃娃，手工捏個泥人等等，都是有人氣的。
像是工廠流水線出來的布娃娃，大概就無法成為載體。
不同載體也是有區別的。
像是奴役靈魂之後將其送還原本的軀殼，這種的靈魂最為完整，保全記憶，能做的事情很多，短期內一切與活人無疑。
但實際上，這已經是個活死人，數日之後軀體就會腐爛，如果不重新尋找軀殼，靈魂也會消散。
以紙人作為軀殼雖然沒有腐爛的顧慮，去也有著其他種種問題，比如怕火，怕水，戰力低下等等。
當然，優點也是有的，比如隱蔽，不容易被發現。
嶽綺羅在封印前是以紙人為主要手段，這些紙人平時可用來驅使，做個眼線與僕人，若是受傷或者遇到意外，還可以吞噬這些紙人中的靈魂來迅速恢復傷勢。
可惜的是，嶽綺羅只能奴役普通人的靈魂，像是一些靈魂天生比較強大的，她就無法控制了。
而且，控制數量也有上限，這個數目大體與嶽綺羅的靈魂上限相當，也就是一百多人。
總得來說，養魂秘術雖然不完美，卻也是個不錯的法門。
之後，徐寧又像嶽綺羅請教了煉氣之法。
這個就有些平平無奇了，簡單形容就是感悟吸納天地靈氣蘊養自身，為己所用。
可惜，如今靈氣越來越稀薄，嶽綺羅直言以她的天賦在如今環境下從頭開始修煉，可能修到入土也入不了修行的門檻。
現在那些還在活躍的修行者，不是過去的強大存在苟延殘喘，就是有底蘊的宗門咬牙啃老本，再過個幾十年，修行界很可能會永久成為傳說中的存在。
聊到這裡，嶽綺羅似乎開啟了話匣子，絮絮叨叨的與徐寧說了很多，有些是她自己見識過的，還有一些則是早年在宗門瞭解，或者是透過其他渠道聽聞得知的。
徐寧默默當著聽眾，感覺就像是有一副世界畫卷，從興盛到衰敗，從存在到消亡，內心破有幾分唏噓。
不過這份唏噓非常短暫，畢竟他有機會穿梭諸天萬界，末法時代對他並不是限制。
當這段交流結束，徐寧叫人給嶽綺羅送上了早就準備好的一桌子硬菜，而他自己則尋了個安靜的房間，開始鑽研嶽綺羅給他的功法。
雖然抓捕嶽綺羅之後，應該能從她身上獲得技能，可那就像是從別人手中拿來的成品，想在成品上提升需要花費巨大代價。
現在他有充足的時間精力，完全可以自己來。
省去學習技能說消耗的本遠點數只是一方面，更多的，親身體驗一下修行，增加自己對修行方面的瞭解，短期內不一定有大用，但就長久發展而言，裨益絕對遠遠大於直接學習技能。
至於嶽綺羅給的功法是否有問題，這一點徐寧倒也不擔心。
因為徐寧雖然強大，可他在修行上是個小白，只聽說高手練功出問題走火入魔，他一個半絲靈氣都沒有的普通凡人，想走火入魔都沒資格。
退一萬步講，即便有問題，徐寧大不了直接抓著嶽綺羅回監獄空間，在那裡自又解決辦法。
修煉的第一步自然是基礎，也就是煉氣之法。
簡單且普通的練氣功法，但嶽綺羅評價卻是頗高。
因為此法雖然沒什麼逆天的表現，不能輔助“主角”吊打同境界，甚至是越級而戰，但勝在中正平和，沒有明顯的弊病，很穩。
徐寧琢磨了一會，閉上眼睛，端正打坐，五心向天，意念運轉周天，感悟天地靈氣，嘗試引氣入體。
十分鐘後，徐寧睜開眼，神色古怪。
徐寧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體質在修行界有什麼名堂，是否是修煉天才，可他幾萬倍的屬性綜合加成本身就是極為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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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入門級的功法對徐寧而言，幾乎沒有門檻。
於是，風馳電掣般的一個小周天過去，徐寧就感覺到自己可以入門了。
如此速度，絕對是天驕中的天驕。
然而，半隻腳踏過去之後，徐寧就邁不動了。
這一步需要引氣入體，可徐寧卻悲哀的發現，哪怕他將整個文縣周遭的靈氣搜刮一空，這些靈氣全部加起來也不夠他動動腳。
這種有心無力，看得見吃不著的感覺讓徐寧想吐血。
徐寧估算了一下，如果以文縣的整體靈氣為單位，他大概需要八十多個單位的靈氣才能成功練氣。
坐著飛機，不斷的換地方，徐寧應當能在半月內成為煉氣士，單看時間倒也湊合。
可這是開掛之後的結果，如果是本土修士老老實實的在山門修煉，大概就像嶽綺羅說的那般，可能一輩子連門檻都摸不到。
簡直悲哀。
此時此刻，他終於深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末法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