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半日時分。
寇仲、徐子陵二人要與李密等人交手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天下。
楊公寶藏本就是天下眾人趨之若鶩的東西。
再加上李密、畢玄、石之軒這些但凡一個都能在江湖上都能引起軒然大波的人物, 一時之間,天下眾人莫不趕往洛陽。
即便楊公寶藏已經沒有分一杯羹的機會,但是此等盛事,錯過也是可惜。
“這就是那家黑店?”
“怎麼大白天的關著門啊?是不是真是黑店啊?”
“慎言!虞世基他們的下場成兄難道沒聽說過嗎?連那狗皇帝的人說錯了話, 都沒落得好下場。你我可要小心說話。”
小巷子裡數個人低聲言語了一番, 視線在黑店緊閉的房門上打轉。
現在誰不知道陳卿讓斐蘊轉告隋帝楊廣的那句話,那句話可謂是囂張極了, 聽說當時那隋帝楊廣氣得直接命人把斐蘊和當時聽到這話的太監妃子都滅口了。
但卻防不住這句話還是傳遍了天下。
天下誰人不為此撫掌稱快!
陳卿這話簡直大快人心,楊廣這皇帝當得實在太失民心了,別說百姓,就是那些大臣們心裡也不服他。
否則,如今也不會天下大亂。
“本以為能親眼目睹那掌櫃的風采, 沒想到今日卻是來的不是時候。”有人惋惜萬分地說道。
無論是和宇文化及比試, 還是滅了楊廣的威風, 這黑店老板都無疑成了江湖中的風雲人物。
只可惜,此人行事雖高調,但卻格外神秘。
至今為止,尚未有人知曉他一分半分的訊息。
黑店後院。
陳卿雙手背在身後,他穿著一身青色長袍, 氣質如竹, 面帶微笑著看著寇仲和徐子陵二人。
寇仲和徐子陵看著他的笑容。
二人心裡都默契地生出一股毛毛的感覺。
他們在這家店工作這麼久,都形成了一個默契。
但凡掌櫃笑了,必定沒有好事。
“今天是幾號?”陳卿笑眯眯地背著手,帶著瘮人的微笑。
寇仲咳了一聲, “五月初六。”
“五月初六,也就是離著五月十五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陳卿背著手,繞著寇仲、徐子陵二人打轉,“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提高你們兩個的武功,本掌櫃想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寇、徐二人頓時從腳後跟竄起了一股寒意。
不錯的主意?
連想也不用想,徐子陵都能猜到這個主意必定是來折磨他們的。
“你們怎麼不問下是什麼主意呢?”陳卿唇角噙著一抹笑意,問道。
寇仲直接道:“我們不敢問。”
這問題分明是個送命題啊!
“沒關係,害怕什麼呢,十天眨眼就過去了。”陳卿雙手搭在二人的肩頭上,笑得十分燦爛地說道:“再說了,再怎麼痛,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十八年後,二位又是一條好漢了。”
寇仲和徐子陵:????
“我這主意簡直好極了,這樣,從現在開始,我會出全力追殺你們,直到子時時分才停下,然後翌日卯時時分再接著繼續。”陳卿說到這裡頓了頓,在二人驚恐的視線下,接著說道:“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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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還要說什麼。
徐子陵已經轉身拔腿就跑了。
寇仲張了張嘴巴,“不,不是……”
“不是什麼?”陳卿啪地一聲開啟扇子,唇角勾起,一雙桃花眼裡泛著漣漪一般的笑意,“我的追殺,可是從現在開始。”
唰!
寇仲幾乎是好險才避開陳卿的攻擊。
他的臉上險些就掛了彩了。
“再不跑的話,下手可就沒有這麼輕了。”陳卿手腕一轉,唇角帶笑著說出可怕的話來。
寇仲轉身就跑。
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陳卿搖了搖頭。
這兩人看似寇仲比較機靈,但是其實還是徐子陵比較聰明,知道要趁著寇仲方才沒反應過來,吸引注意的時候,躲開。
不過。
徐子陵就算跑得再快,也快不到哪裡去。
陳卿不慌不忙,哼著小曲走到了前廳。
他對林平之說道:“平之,去尋一下婠婠,她欠的錢還沒還呢,跟她說,要麼還錢,要麼接著打工。”
“好。”林平之點頭。
“那不是寇仲和徐子陵嗎?”
酒樓內,跋鋒寒看見一閃而過的徐子陵和寇仲兩人的身影,驚訝地從座位上起來,走到欄杆附近去看。
這兩個人怎麼行色匆匆的樣子?像是被人追殺一樣。
他才剛這樣想到,就看到陳卿不慌不忙地緊緊綴在他們二人身後,與二人之間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
“陳掌櫃。”跋鋒寒這才敢肯定自己沒看錯人。
他衝著陳卿抱了抱拳,“寇仲他們是怎麼了?怎麼像是有人追殺他們?”
“原來是你啊。”陳卿立在屋簷之上,見到跋鋒寒,微微點了下頭,“你猜的沒錯。他們的確是被人追殺。”
“誰這麼大膽子敢追殺他們?”跋鋒寒不由好奇。
現在天下人誰不知道寇仲和徐子陵他們是被這陳掌櫃罩著的,又與李密他們有一戰之約。
就算有人覬覦楊公寶藏,也得在這些大佬面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敢追殺寇仲、徐子陵,這無疑是虎口奪食——找死。
“我啊。”陳卿道。
跋鋒寒愣住了。
後頭豎起耳朵來偷聽的人也跟著懵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是寇仲他們得罪了這老闆?
“不說了,我得接著去追殺他們了。”陳卿足尖一點,人已經離出了數丈遠。
再一眨眼,人就消失在眾人眼前了。
“什麼情況?”跋鋒寒看著陳卿消失的方向,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他隨手丟下一小塊碎銀子,手在欄杆上一按,利落地翻身跳下樓去,緊隨而去。
寇仲和徐子陵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直接跑到了洛陽郊外的樹林裡。
二人靠著大樹,氣喘吁吁不止。
這一路狂奔,幾乎把二人累得夠嗆。
“人沒跟上來吧。”徐子陵往後探頭探腦地問道。
“沒。”寇仲喘著粗氣,“多虧了跋兄出來插了一腳,我估計這會兒我們應該已經把他甩遠了。”
“是嗎?”樹上,陳卿坐在樹枝上,一身青衫飄飄,“我怎麼覺得是我把你們甩遠了?”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聽得聲音,僵硬地抬起頭去。
陳卿俯視二人,唇角勾起,手中多出了數片葉子。
“跑!”寇仲瞬間出聲,轉身就跑。
徐子陵的反應也不慢。
但是他們兩個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陳卿手中的葉子。
葉子本是輕柔之物。
但在陳卿的手裡,卻比吹毛斷發的利刃還鋒利。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都中了招。
兩人疼得臉都扭曲了,卻不敢遲疑。
因為他們知道,陳卿是真的會下狠手。
陳卿站起身,那纖細的樹枝甚至連動都不曾動一下,就好似上頭沒有人似的。
他不知是遺憾還是可惜地嘆了口氣。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瞬間都毛骨悚然了。
越發使出了渾身的勁兒,兩人對視一眼,兵分兩路!
“有點兒意思。”陳卿唇角勾起。
不過,以為兵分兩路,就能夠有勝算嗎?
陳卿搖了搖頭。
年輕人,還是太天真了,缺乏掌櫃的毒打。
他隨手折起一根樹枝。
不疾不徐地綴在二人身後,手中的樹葉如刀鋒一般不斷射出。
徐子陵、寇仲二人邊跑邊躲閃。
不知不覺又匯聚到了一起。
他們兩個難兄難弟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苦澀的微笑。
跋鋒寒緊跟其後,竟發現自己漸漸有跟不上的趨勢。
他眼裡充滿驚訝地看著越來越遠的寇仲、徐子陵二人。
似乎猜到了什麼。
如果他沒猜錯,掌櫃這是在訓練寇仲、徐子陵二人,但是他不明白,徐子陵和寇仲兩個人的內力怎麼能維持這麼久?而且還明顯地進步越來越快,速度越來越急速。
連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跋鋒寒不明白的原因。
正是長生訣的奧秘所在。
長生訣,意在陰陽協和,生生不息,寇仲、徐子陵二人身上的內力其實就跟一個被開啟了一條縫隙的寶庫一樣,看似稀少,但是卻可以源源不斷地從寶庫裡提出來。
而且,隨著內力的增加,這些內力增長的速度還能夠越來越快。
他們兩個,其實欠缺的不是別的,而是實戰經驗和內力。
這也正是陳卿想出這個辦法的原因。
這個辦法對其他人來說,並不怎麼適用,但是對這兩個其實自帶外掛的傢伙,卻是百分百適用。
陳卿要做的。
就是在這短短十天內,把這兩個人身上的潛力充分地挖掘出來。
畢竟,這可是關係到銀子的事情。
陳卿想了想未來的小銀子,心情頓時就很美滋滋了。
下手也就更加狠了。
“嗷!”寇仲捂著險些被傷了的小寇仲,嚎叫不止。
“掌櫃,你這是嫉妒我!”
“抱歉,抱歉。”陳卿一點兒歉意都沒有地說道。
“不過,我嫉妒你什麼,你個小處男。”
寇仲瞪大了眼睛,涉及到尊嚴,他竟然有膽停下來,跟陳卿掰扯,“掌櫃,你也不是處男嗎?再說了,你說不定比我小呢!”
陳卿眼神一冷。
這小子,是活膩歪了!
徐子陵見況不好,拔腿跑得更快了。
傻瓜寇仲,這種話,也能說!
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仲少,來年今日,我一定會到你墳前上一炷香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徐子陵:我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你死我活。
這就是真正的兄弟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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