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的臉色簡直比死了爹孃還難看。
尤其是日月神教等人的笑聲, 那更是跟在他的怒火上澆油沒什麼區別。
左冷禪怒喝道:“嵩山派弟子,還不動手。”
他這話如雷灌頂一般,瞬間將眾人驚醒。
恆山派、泰山派弟子也紛紛出手。
“以多欺少,太不要臉了。”劉正風怒不可遏地說道, 他喝了一聲, 道:“衡山派弟子何在?”
“不必。”陳卿淡淡說道。
他內勁一催,一掌擊飛天門道長, 左手順勢一帶,拉著定逸師太等人一個踉蹌,橫擋住圍攻上來的眾人,而後鬆手。
原本定逸師太等人都被牽引著,動彈不得。
陳卿一時鬆開手, 定逸師太等人一時收力不及, 下盤頓時亂了, 身後那些弟子本來來勢洶洶,如今卻怕傷了定逸師太等人,手腳不由就有些施展不開。
眾人便撞到了一塊兒去。
一下子。
嵩山派弟子的劍傷了青城派弟子。
青城派弟子的劍傷了恆山派的弟子。
眾人頓時亂了陣腳,有的忍不住痛開始叫罵,有的則怒氣衝衝地將四周的人推開。
陳卿雙手甩甩, 優哉遊哉地背著手站在眾人面前, 唇角噙著一抹笑容。
“諸位人這麼多,可得小心些,這些劍,我就代為保管了。”
他說著, 揚了揚手中的劍。
左冷禪等人定睛一看。
陳卿手上的劍不是他們的劍,還是誰的?
登時,一個臉色比一個難看。
他們竟然連陳卿什麼時候奪去他們的劍,都不知道!
“諸位還要袖手旁觀嗎?”左冷禪環視眾人,怒喝道,“如今這魔教中人佔據上風,諸位若是再不出手,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方才袖手旁觀的眾人互相覷了一眼,心裡有些意動。
陳卿卻笑著挑眉,“左盟主好生有趣,我幾時說過我們是魔教中人了?”
“你難道還想抵賴不成?”天門道長被弟子攙扶著起來,他的臉色如金紙一般,氣得嘴唇顫抖。
陳卿垂下眼瞼,淡淡道:“我有什麼抵賴的必要?”
他的話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陳卿隨手一揚手。
數把劍頓時如銀蛇回巢一般射入了劍鞘之中。
唰的一聲。
整齊劃一。
咕咚!
不知是誰咽了一聲口水。
陳卿側臉,勾唇微笑:“以諸位的武功,尚且沒有必要讓在下費心機抵賴。”
他頓了頓,懶懶地說道:“我若是有殺意,在座諸位,現在的血應該已經涼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眾人心中又怒又懼。
但卻沒有人敢說話。
因為,他們都知道,陳卿說的是真的。
幾個掌門聯手都尚且對付不了他。
其他人聯手,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既然如此,陳卿何必說謊?
以他的實力,他若真是魔教的人,如今江湖恐怕已經歸魔教話事了。
“你真不是魔教的人?”天門道長狐疑地看著陳卿。
陳卿聳了聳肩,“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店老板,今日來,也不過是想替我的小二討個說法罷了。”
眾人神色各異。
左冷禪神色陰沉,道:“諸位莫要相信他的鬼話!此人滿嘴胡言亂語,不可相信!”
“是嗎?”東方不敗微微揚了揚下巴,“本座怎麼覺得他說的話是真的呢?說來也好笑,本座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衡山派劉正風和這二位竟然是我們神教的人。幾位堂主,你們可知道此事?”
幾位堂主哪裡聽不出東方不敗的意思,紛紛搖頭道:“我等也是今日才知道。”
“這就好笑了。我們神教的人,連本座和幾位堂主都不知道。左盟主緣何如此篤定呢?”東方不敗慢慢走上大廳。
眾人邊戒備地看著他,邊不由自主地聽入了他的話。
有些人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了。
陳卿和東方不敗雖然看上去是他們的敵人,但是,以他們二人的武功,在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沒有再撒謊的必要了。
那既然如此,不是陳卿他們說謊,就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左冷禪他們說謊了。
“這是怎麼回事?”門口,江南巡撫和衙役們看著劉宅內劍拔弩張的氣勢,故作驚訝地問道。
“徐大人,你來了。”劉正風見到徐大人,心裡松了口氣。
今日,要破這局,還需要徐大人,才能夠順利解決。
“朝廷的人怎麼也來了?”
眾人見到身穿官服的徐大人和衙役們,心裡都有些驚訝。
今日這樣的場合,朝廷插什麼手?
“劉兄,見到你就好了。”徐大人衝劉正風拱了拱手,“本官今日來,一是為了討一杯酒喝,一是為了捉拿朝廷欽犯。”
捉拿朝廷欽犯?
眾人登時心裡一緊,互相對視了一眼,戒備地握緊了身上的刀劍。
他們這些江湖人,哪個手上沒有個把條命案?
“原來如此。”劉正風揣著明白裝糊塗,他道:“不知徐大人要捉拿的是什麼人?”
“我們要捉拿的不是別人,正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和青城派掌門餘滄海。”那徐大人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眾人怔了一下,心裡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由得朝左冷禪和餘滄海看去。
左冷禪和餘滄海二人臉色極其難看。
左冷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朝廷與江湖素來互不干擾,這位大人莫不是拿了誰的錢,來找左某的麻煩吧。”
“就是,就是,江湖事江湖了。”餘滄海陰沉著臉說道:“劉兄,我餘某素來敬重你,卻沒想到,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陳卿截斷了餘滄海的話,他道:“打住,餘掌門,誰說是劉大俠告你們的。狀告你們的是我們。\"
陳卿說完這番話,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徐大人身邊,道:“徐大人,您來得正是時候,恰好今日武林同道都在此處,不由徐大人告訴下諸位,這二人所犯何罪,也免得諸位心生懷疑。”
“好。”那徐大人頷首道:“我們今日來,是因為這二人身上都壓著十幾件血案。本官近日查出,這二人利用“與魔教勾結”為由,排除江湖異己,甚至還為了避免事情洩露,往往還滅了對方滿門,連在襁褓中的嬰孩都不放過。”
“什麼?這不可能!”
天門道長是第一個開口質疑的。
他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紅血絲,“左掌門和餘掌門行事光明磊落,絕不可能做出這件事來。”
“有什麼不可能。”林平之開口反駁,“我便是人證。昔日我們福威鏢局滿門被害,正是因為餘滄海看重了我們林家的辟邪劍法,為了劍法害死了我們全家。”
“你的話怎麼能信!”餘滄海立即就反駁。
“沒錯,這些話都是你一人之言,誰能作證。”餘滄海的弟子們紛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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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卿眉頭一挑,他今日可是有備而來,問心湯,這種東西,他不介意免費給餘滄海他們嚐嚐。
一旁,令狐沖卻忍不住了,他站出來,道:“若是再加上我們的話呢?”
“衝兒!”嶽不群連忙開口阻攔。
令狐沖卻是堅定地說道:“師傅,這小兄弟當日還幫過師妹,我們不能恩將仇報。”
眾人一聽此話,哪裡還不明白。
令狐沖道:“當日我師弟師妹們親眼目睹青城派害了福威鏢局,並且還在福威鏢局裡搜尋辟邪劍法的下落.\"
陸大有一向聽令狐沖的話,聽他這麼一說,便也跟著點頭道:“的確如此。”
眾人頓時譁然。
左冷禪咬牙道:“既是如此,那也不過是餘滄海一人所為,與我何幹?”
“你!”餘滄海沒想到左冷禪竟然這麼快就背棄了他,氣得手都在發抖,說不出話來。
那徐大人道:“左掌門,你以為我們今日來,難道會無備而來嗎?我們已經找到了當日華清派逃脫出來的弟子,他有證言和信件足可以證明你的罪行。”
左冷禪的眼皮跳了下。
在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去細想,那華清派到底還有沒有餘孽了?
他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借用“與魔教勾結”這個理由不知滅了多少個門派,哪裡會記得這件小事?
但是,現在這件小事,卻會要了他的命。
所有人聽著這番話,都覺得腦子裡一下子懵了。
他們沒想到左冷禪、餘滄海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他們一直都相信左冷禪他們的話,現在仔細一回想,很多事情,不由得就露出了破綻來。
“沒想到二位竟然是這樣的人。”饒是劉正風事先早已心有準備,此時,也不由得感到心冷。
他看著左冷禪和餘滄海二人,瞬間覺得連那些魔教的人都比他們兩個人來得乾淨。
左冷禪手心裡滿是冷汗。
他握緊了拳頭,突然間喝道:“嵩山派弟子聽令,速速誅殺狗官!”
那些嵩山派弟子本就知道左冷禪的所作所為,故而此時並不驚訝,紛紛聽令,而屋後、牆壁、屋頂各處更是不知何時多出了不少嵩山派弟子,手持著弓箭。
左冷禪本來備下弓箭乃是為了以防萬一,但是,現在這一招,卻恰好派上了用場。
他的手一揚,眼中充斥著殺意,手指指向陳卿,“殺了他!”
一時之間。
萬箭齊發。
箭頭朝向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卿。
密密麻麻的箭。
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只不過,這場暴雨可是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