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兩一道菜, 你這是搶錢啊!”
人群中,有人失聲道。
二十萬兩,就算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也足夠買下好幾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了。
而且, 還有餘錢能夠做生意呢。
陳卿笑而不語。
值與不值, 只有買的人才知道。
“師兄,那一百兩一壺的茶就那麼厲害, 那二十萬兩一道的菜,得有多麼厲害啊。”陸大有低聲感嘆地說道。
令狐沖等人怔了怔,不由得都浮想聯翩了起來。
是啊,一百兩一壺的茶就能夠增長他們不少內力,那二十萬兩一道的菜, 豈不是……
他們單單只是聯想一番, 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只是可惜, 他們沒有那麼多銀子能夠買得起一道菜。
“二十萬兩一道菜,這人的心也太黑了吧。”
饒是日月神教的人,聽到這話,都有些咋舌。
東方不敗直起身,興趣盎然地遙望著黑店, 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
這家黑店, 敢賣出二十萬兩一道菜,必定是有原因的。
“花六少,你們也聽到了,這家店竟然還有二十萬兩一道的菜, 你們可千萬別相信這店老板的鬼話。”丁勉勸說道。
花滿庭皺了皺眉,他本就不喜丁勉等人,現在丁勉等人又要拿他們當槍使。
花滿庭在商場浸淫多年,可不是吃素的。
當下就冷冷地讓丁勉碰了個釘子:“此事乃是我花家與陳老板的事,與諸位有何干係?”
丁勉被花滿庭當面這麼一說,臉色就有些掛不住了。
他冷笑一聲:“既然如此,等會兒花六少可別心疼銀子!”
言下之意就是花滿庭硬要當個凱子,上門被人騙。
花滿樓眉頭微皺,心生出不悅來。
他素來與人為樂,唯有觸及他家人朋友之事,才會心生怒氣來。
陳卿瞥見他的臉色,微笑著說道:“這湯究竟有沒有效?客官,一試便知了。”
花滿樓怔了怔,聽出了陳卿的信心來。
他心裡微微頓了頓,頷首道:“的確如此。”
陳卿親自動手,替花滿樓舀了一碗湯。
白玉碗裡淡黃色的雞湯煞是好看,那香味更是隨風吹到外頭,引得眾人聞到味道後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好香啊。”
陸大有動了動鼻子,忍不住舔了下舌頭。
他可真想試試這十萬兩一盅的雞湯究竟有多美味。
不但他想,在外頭的眾人幾乎沒有一個不想。
就連心存惡意想要看花家兄弟和陳卿笑話的嵩山派等人也都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咕咚!
眾人眼巴巴地看著花滿樓手裡的白玉碗。
花滿樓聞著香味,一時之間心裡那些顧慮都不自覺地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低下頭,拿起湯勺,喝了一口,那雞湯聞著已經足夠香了,可是,當花滿樓喝到第一口的時候,他突然就覺得只是聞著的那點兒香味遠遠比不上親自嘗試。
雞湯裡帶著草藥的清香。
入口,滿口留香,湯水並不油膩,溫度微微燙,卻恰到好處,從喉嚨入胃,彷彿一股暖流從口中而入,遊遍全身。
花滿樓一時間竟忘了自己雙眼的事,他完全被這雞湯的香醇俘獲,直到把一碗雞湯喝入肚,才發覺自己已經喝完了一碗湯。
嘡啷。
湯勺和白玉碗相擊,發出一聲極其清脆的聲音來。
一股清涼的氣息從喉嚨往上,如女子的柔荑輕輕拂過。
花滿樓眨了眨眼睛,一直漆黑的眼前隱隱多出了些亮光。
他不自覺地朝花滿庭看去。
花滿庭緊張地手心裡全都是汗水。
他不是怕自己被騙了,只是怕花滿樓空歡喜一場。
“六哥。”花滿樓忽而笑了,他微笑著說道:“沒想到,六哥真的長得如我所想象的一樣。”
花滿樓的話讓店外店內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朝花滿樓的眼睛看去。
“七童,你,你看得見了?”花滿庭既驚又喜地看著花滿樓,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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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頷首,他眨了眨眼睛,那模模糊糊的印象越來越清晰了。
花滿樓此時心裡的震驚並不比任何人少。
更甚至,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花滿樓朝店外看去,此時,外面晴朗無風,明豔豔的陽光無私地分配在每個人身上,他看著店外驚愕的眾人,笑了笑,“諸位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丁勉等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還真能治好啊。”圍觀的眾人嘖嘖稱奇之餘也有些臉紅。
畢竟,剛才信誓旦旦地說陳卿是騙子的也有他們。
“多謝陳老板。”花滿庭難掩欣喜地對陳卿說道。
陳卿道:“不必謝。錢貨兩訖,這十萬兩一盅雞湯我既然賣給你,自然是有把握它物有所值。“
“陳老板說的是。”花滿庭心裡感激陳卿,也知道陳卿現在的處境有些麻煩,便有意地說道:“說起來,陳老板這裡的每樣東西都是貴得物有所值。好比之前那一壺茶,竟然能增加人的內力,若非我與舍弟親自嘗試,肯定不敢相信。”
增加內力?
眾人只覺得自己彷彿是聽到了什麼胡話。
這十萬兩一盅的茶湯能治療眼疾,說不定是因為裡頭下了什麼藥物。
但是,增加內力,這等事情,眾人都是聞所未聞。
可是,這話是從花滿庭的嘴裡說出來的。
花滿庭有什麼必要說這種謊言呢?
何況,還是這種一戳就穿的謊言?
花滿庭掃了眾人一眼,見眾人臉上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來,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七八成了。
他知道就算現在有不少人不信,不用多久,也會有人主動上門來嘗試。
到時候,是真是假,眾人心裡自然會下定論。
陳卿對做成這一筆生意簡直是滿意極了。
花滿庭兄弟可以說是最好的客戶,沒有之一了。
不但出手大方,還主動幫他打廣告。
“陳老板,你日後若是有事,只管說一聲,我們花家上下決無二言。”花滿庭感激地對陳卿說道。
眾人聽到這話,心裡更是羨慕不已。
花家的人脈財富在江湖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得了花滿庭這話,這家店老板恐怕是要飛黃騰達了。
陳卿摸著下巴,唔了一聲,想了想,道:“既然如此的話,我還真有一件事想要你幫忙。”
花滿庭怔了下,隨後微笑著頷首,“可,陳老板只管提。”
眾人都朝陳卿看去,有些好奇他究竟會提出什麼樣的意見來。
這樣的好機會,若是不獅子大開口,提一個大要求,豈不是浪費?
但是,這家黑店的老闆明顯很是有些不同。
這常理放在他身上,說不定行不通。
陳卿伸手往黑店外綁著的費彬等人說道:“這幾個小偷,本該送往衙門的,二位要是方便,走的時候,把他們幾個帶去便是。狀紙我都寫好了。”
陳卿從袖子裡掏出一卷狀紙來,一臉認真地看向花滿庭。
花滿庭和花滿樓二人看著狀紙,兄弟二人都錯愕不已。
幾秒後,花滿樓接過狀紙,他忍俊不禁地笑著說道:“陳老板放心,這些人,我們一定會送到衙門。”
店外眾人聽得這話,心裡頭簡直不知是什麼滋味了。
這樣好的機會,這人竟然拿來要求做這麼一件小事。
不過,把嵩山派、青城派弟子等人送往衙門,這還是他們頭一回聽見。
費彬等人臉色一白。
他們根本沒料到陳卿竟然這麼不按套路來。
左冷禪面色一黑,“這怕是有違江湖規矩吧。都說江湖事,江湖了,將我們門派的弟子交給朝廷,算怎麼回事。”
陳卿一臉無辜地偏過頭去看左冷禪,“左盟主這話可就奇怪了,就算是江湖人,難道可以不守朝廷管束嗎?”
左冷禪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他要是點頭說是,這話傳出去,六扇門也饒不了他。
要是否認,那陳卿的做法顯然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了。
見左冷禪說不出話來了,陳卿還體貼地說道:“左盟主不必擔心,你們門派的弟子若是清白的,交給衙門,恰好能夠讓衙門的人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是非分明,黑白清楚,想必,其他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是啊,照這麼說,這麼做還真是最好的辦法。”圍觀眾人紛紛點頭附和道。
陳卿的這個辦法,還真是不錯。
江湖中的武林人士們雖然素來和朝廷的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但是他們也知道,朝廷在這件事上必定不會偏向任何人。
此事,交給朝廷來定奪,還真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了。
花滿樓微笑著對左冷禪和餘滄海點了下頭,“二位掌門放心,我一定會督促衙門徹查此事,好還二位弟子的一個清白。”
花滿樓這話一說,就徹底堵死了左冷禪和餘滄海二人的後路了。
連花滿樓都這麼說了,他們哪裡還有理由拒絕?
左冷禪和餘滄海二人此時勉強一笑,眼神惡狠狠地朝陳卿和林平之二人剜了一眼,拂袖離開。
他們哪裡敢讓人徹查此事?
費彬他們對這家小店動手,本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真要徹查下去,說不定拔出蘿蔔帶出泥,查出了什麼不該查的事情來。
左冷禪和餘滄海等人離開後。
花滿樓二人也帶著費彬等人離開。
其他人卻是遲遲未散,聚集在原地,看著黑店,頗有些蠢蠢欲動。
茶館內,日月神教的幾個堂主眼睛也時不時朝黑店瞥去一眼。
花滿庭方才說的那句話,也讓他們有些心動。
不同於那些囊中羞澀的正道人士,他們根本不愁銀子。
“數日後再去吧。”東方不敗喝了一口茶,說道。
“是。”幾位堂主頓時歇了心思。
也是,他們現在要是在那些人面前露了臉,說不定會被認出身份來。
他們雖然不怕被認出身份,但是要是因此壞了後日的好事,東方不敗可不會輕易饒了他們。
“教主,現在看來,那幾件事,無疑是嵩山派和青城派他們幹的了。”一個堂主主動走出來說道。
東方不敗頷首,“沒錯,本座還以為是誰那麼大膽,竟然敢用剷除魔教中人的手段來對付仇敵,現在看來,還真是左冷禪這匹夫的手筆。”
“教主,那如今我們要怎麼辦?”那堂主問道,“是要趁此機會殺一儆百,還是……?”
“著急什麼。”東方不敗神色從容地說道。
他揚了下眉,道:“那林平之方才本有機會殺掉餘滄海和左冷禪二人,卻只是折斷了他們的劍柄,你們猜,他是為何?”
幾位堂主聽他這麼一說,心裡突然間都猜到了一些林平之的心思了。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地說道。
“比起現在斬殺了他們兩個小人,當然是後日藉著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唱一出好戲更叫人解恨。”東方不敗說道,“這人要真是我們聖教的人,那我們聖教可就如虎添翼了。”
武功高強者,江湖上不少。
但是,能忍耐下仇恨,徐徐圖之,徹底雪恥的人,江湖上卻不多。
要放過殺死仇人的機會,這樣的決定,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出的。
花滿樓二人並沒有看狀紙,而是直接將狀紙交給了江南巡撫。
江南巡撫開啟狀紙一看,不由得咦了一聲。
他眼睛裡閃著驚喜,似乎,這狀紙裡頭另有文章。
圍觀的眾人不久後就散了。
他們不是不感興趣,只是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不敢去當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罷了。
但是,倘若還有人能證實花滿庭說的話千真萬確,那麼,不消幾日,這家黑店必定會名震江湖。
不過。
就算他們有意,接下來的一日內,黑店也都是閉門不開。
直到劉正風金盆洗手這一日,那家黑店才開了門。
陳卿和林平之二人一前一後從黑店走出來。
陳卿看著陽光,滿意地嘆了口氣,“天氣真不錯,真適合砸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