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林平之目視著羅人傑,緩緩說道。
羅人傑怔了一怔,還沒反應過來林平之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看到一把劍映入了眼簾。
說時遲那時快。
羅人傑的後背幾乎是瞬間寒毛豎起。
若不是他經驗豐富,交手經歷不少,當下之時,以一個鐵板橋堪堪避開林平之的劍,現在,人頭已經落地了。
羅人傑一個驢打滾,一下子竄出了數丈遠。
他的髮髻都凌亂了,卻絲毫顧不得儀表,而是心有餘悸地摸著自己仍然完好的腦袋。
羅人傑這才明白邱妄他們是怎麼死的。
他們都是被林平之一劍刺穿了喉嚨,估計臨死之前,甚至連林平之怎麼出的劍都沒看清楚吧。
“你!”羅人傑直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平之。
不過不到一個月的光景,這小子的進步怎麼這麼神速?
就算是吃了靈丹妙藥,恐怕也不過如此。
羅人傑還記得,林平之之前的那武功就是個銀槍蠟燭頭,但是現在,林平之的武功分明還在他之上。
羅人傑的額頭不禁冒出冷汗來。
但是心裡,與此同時,也生出了貪婪和覬覦。
林平之的武功能提高得這麼快,說不定就是因為辟邪劍法的緣故。
畢竟,當初,辟邪劍法在林家祖先手上,可是能夠名震江湖,威懾八方的劍法。
一想到這裡,羅人傑的心就跳得飛快。
他看著林平之,眼神中充斥著勢在必得的殺意。
無論是為了辟邪劍法,還是為了功勞,林平之今日得必須被他拿下!
“唰——”
羅人傑的劍一把挑起地上的塵土。
藉著塵土飛揚,羅人傑從腰側取出數根毒針來。
這些毒針都是他秘藏在身上。
一直以來,都不曾有過。
沒想到,今日卻是派上了用場了。
數根毒針無聲無息地混雜在塵土之中。
夕陽下,林平之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他忽然挑起唇角,笑了笑。
他已經知道。
這一場交手,是他贏定了。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人睜大了雙眼,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
他是旁觀者清,故而將羅人傑的動作看得真真的。
見到那毒針隱藏在塵土之中,心裡不由湧起了快意來。
林平之動了。
他在一瞬間刺出了四劍。
那四劍刺中的不是別的。
正是那細得幾乎看不清的毒針。
只聽空氣中數聲極低的聲音響起。
羅人傑愣了下,尚未反應過來,卻覺得胸口彷彿被蚊子咬了幾口一般。
他低下頭一看,只見褐黑色的鮮血從胸口浸透了出來,一股劇痛與此同時從心臟席捲全身。
羅人傑轟然倒地。
整個人呈大字型倒在地上,雙眼睜著,臨死之前,他甚至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林平之收劍回鞘。
羅人傑的暗器固然惡毒,但是,再惡毒的暗器,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也只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躺在地上的青城派弟子看著羅人傑圓睜著的雙眼,渾身直顫抖。
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看著林平之一步步朝他走來,竟然嚇得哆嗦著要背過氣去了。
林平之伸出手,迅速地在他身上點住了幾處穴位。
“你,你不殺我?”那人僵硬了片刻後,困惑加恐懼地看著林平之。
“我不殺你。”林平之道。
那人心裡剎那間湧現出死裡逃生的狂喜來。
“多,多謝林少俠。”
“你不必謝我。”林平之垂下眼眸,濃墨重筆的眼睛看著那人,“我要你活著,是因為我要你去告訴青城派的人——我遲早也會殺了他們,包括餘滄海。”
那人心裡一驚,還沒反應過來。
林平之一驚點住了他的穴位,讓他昏迷了過去了。
……
酉時時分。
江南宵禁嚴謹,林平之躲過了幾次巡邏的官兵,將那人丟到了羅人傑所住的客棧後,才回到黑店裡去。
黑店的大門敞開。
門口兩盞紅燈籠懸掛著,陳卿坐在凳子上,手邊擺著井裡敗了一日的蜂蜜梅子。
聽到腳步聲。
陳卿回過頭來,笑了下,“回來了。”
林平之的腳步停頓了片刻。
他的心裡有一股溫熱的感覺。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孤獨。
他低聲嗯了一聲,片刻後,似乎是覺得自己回覆得有些寡味,又道了聲:“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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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卿聽到他的話,抬眼瞄了他一眼,臉上輕笑,“梅子不錯。”
林平之走到他的身旁,在他旁邊落座,捻起水晶碗裡的梅子,送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口感頓時充斥口中,他低聲道了句:“確實不錯。”
……
“荒唐!”於人豪怒拍了下桌子,“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三師弟,你先別急,讓他把話說完。”侯人英壓著於人豪的肩膀,安撫地對被嚇得不輕的師弟說道,“這位師弟,你接著說。”
“是,大師兄。”說話的弟子一副重病未愈的模樣,而事實上,他也是如此。
林平之雖然留下了他一條命,但是下手卻是不輕,現在的他,跟死人的差別,也只不過在一口氣罷了。
“那林平之告訴我,讓我,讓我告訴你們。他遲早會,會來殺了我們,還有師,師傅。”弟子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他敢!”於人豪頓時瞪眼。
那弟子嚇得瑟縮了一下身體,“師兄,這話不是我說的,是那林平之說的。”
“好了,三師弟,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侯人英說道,“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傳聲筒罷了。”
侯人英說到這句話,眼神有些閃爍。
這種事情,他並不陌生,他們青城派之前也是同樣對付林平之一家的,讓他們在恐懼之中走向死亡,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如今卻是林平之用這一招來對付他們了。
“大師兄,師傅現在還沒來,要是他知道了這件事,我們都得吃掛落。”洪人雄說道。
“三師弟這次說得對。”侯人英皺著眉頭,餘滄海素來是最好面子的,現在江南又有那麼多武林中人在,要是林平之殺了羅人傑等人的事情傳出去,青城派丟了臉,餘滄海會怪罪林平之不假,但是,他們這些徒弟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那林平之現在的武功如何?”侯人英謹慎地問道。
那弟子想了想,“比四師兄高。他出劍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
“怕是四師弟太過囂張,沒把林平之放在眼裡,才著了他的道吧。”於人豪撇了撇嘴,不屑一顧地說道。
侯人英看了他一眼,“四師弟性格是囂張,但是他的武功也不差,就算林平之是真算計了他才殺了他,這也說明林平之現在的武功不弱。”
他一說到這裡,洪人雄和於人豪二人的眼睛就不由閃爍了下。
他們和羅人傑不愧是師兄弟,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小子這麼短時間內武功提高的這麼快,我看,十有八/九是那辟邪劍法的功勞!”洪人雄想也不想就直接說道。
侯人英心裡有些意動。
說不定,還真是這麼回事。
畢竟,那麼短的時間內,就算是根骨再好,也不可能那麼快提升武功。
要實現這種事,唯有林家祖傳劍法辟邪劍法才有可能。
“你們,想怎麼樣?”侯人英朝洪人雄和於人豪二人掃了一眼,問道。
洪人雄嘿嘿笑了一聲,摩拳擦掌地說道:“師兄,四師弟對付不了林平之那家夥,我們未必對付不了,畢竟,老四的武功是我們中最差的,而且,要是怕有個萬一,大不了我們三個聯手,總不至於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還打不過林平之那個廢物吧。”
侯人英有些心動。
若是林平之的武功真是因為辟邪劍法,那為了這辟邪劍法,無論如何,都要冒一次險!
“好處怎麼分?”侯人英開口道,“我們先醜話說在前頭,免得事後又起爭執,讓人看笑話。”
“大師兄你放心,這次我們師兄弟齊心協力,拿到那辟邪劍法口訣,那劍法口訣,跟普通的金銀珠寶不同,我們師兄弟大可都練習辟邪劍法,這樣,要是日後有什麼地方不懂,還能互相幫助。”洪人雄笑著說道。
於人豪想了想,點了下頭,“我同意二師兄的看法。”
侯人英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他知道,要對付林平之沒那麼容易,林平之既然敢叫這弟子來給他們帶話,不必說,肯定是有依仗的,否則,他怎麼敢如此狂妄?
但是,要他跟別人一起練習辟邪劍法,那是不可能的。
眼下先穩住其他人,日後再考慮也不遲。
侯人英想的,跟洪人雄,於人豪二人想得差不多。
這三人雖是一起長大,可是卻整日勾心鬥角。
這次,若不是為了對付林平之,他們才不會聯手。
“幾位師兄,你們要是能替羅師兄和邱師兄他們報仇,那就是再好不過了。”那弟子咳嗽著說道,“不過,你們可得小心,林平之不是一個人,他那家店裡還有個掌櫃,武功也不差,甚至比師傅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