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
戰目光痴痴地望著懸浮於眼前的斬天，驚詫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旁人若是不認識這柄劍還情有可原，就像是青雲城中的那些仙門長老，雖然早在吳歸將斬天帶出秘境之時，他們就曾議論紛紛，猜測著這柄劍的來歷，但始終沒有猜到正確的答案。
但是戰不同，他畢竟是生於上古的人物，是聖皇昊最初的追隨者之一，並且也親眼見著這柄劍鑄成，因此只需驚鴻一瞥，便認出了這柄劍的來歷。
但是他所不明白的是，為何這柄隨著聖皇征戰一生的佩劍，會於百萬年之後的現在，出現在一名陌生的年輕人身上，並且此劍還斷了半截，像是經歷過什麼慘烈的曠世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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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甦醒之初，在前往青雲城的路途之中，他便從路人的口中，得知了很多自己冰封沉睡後的訊息。比如自從聖皇登天之後，此後人世間便再也沒有過聖皇的訊息，這柄劍也成了一段傳說。
如今劍已現世，那身為劍主的聖皇昊又在何處？
之前還要與吳歸打死打活，狠狠教訓他一番的戰，在見到這柄劍之後，便再無了這種想法。
戰的思緒回到很久之前，那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名生存在黑暗時代，毫無力量的普通少年。那天，妖族的使者來到村子，說晚上領主大人將舉辦一場宴席，來迎接其他的領主大人。而妖使來村子的目的，便是為領主大人挑選“食材”——十名肉質鮮嫩的人族女孩。
那一天，望著要被妖族使者帶走作為食物的妹妹，他憤而起身，一刀重重劈在妖族使者的頭顱之上。
在妖族統治的黑暗時代，人族只是被圈養的家畜而已，生來的命運就是被作為食物吃掉。而膽敢反抗，則是罪惡深重。
在一刀砍下了妖族使者的頭顱後，他很快就被其餘的妖族抓捕住，連同他的妹妹一起，被送往領主大人的洞府，作為晚宴的食物被吃掉，作為反抗妖族大人統治的贖罪。
當時被綁在柴火之上，準備接受烈火焚燒的他，正閉上雙眼等死。可就在這時，妖族領主的洞府大門被轟碎，一名身著粗布麻衣的男子，手中牽著一名小女孩，踏著滿地的碎石塊自塵煙中緩緩走出。
讓當時被綁在柴火堆上的他覺得驚詫的是，那名小女孩的身上，竟然穿著由妖族身上剝下來皮毛做成的衣裳。
在當時他眼中兇惡而強大的妖族領主，在那名粗布麻衣的男子面前，顯得尤為不堪一擊，很快所有來參加這場晚宴的妖族，都盡數斃命與這名男子手中。
“你真的是人類嗎？”被解綁之後的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這名男子，很是不敢置信地問道。
因為在所有妖族，甚至是在人族自己的眼中，人族都是弱小的代名詞，既沒有強大的體魄和血脈，也無法掌控天地之地來修煉。可是，地面上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妖族領主屍體，卻在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事實。
那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點了點頭，輕笑道：“你想學麼？我可以教你。”
“我學！”
“那你得牢記一點，這力量背後所要承擔的責任，不為你個人，而是為了所有的人族同胞。”
自那之後，因為對方的這一句話，他的人生軌跡便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可以說，是對方給予了他新生。
而那個男人的名字，則為“昊”！
……
……
平緩住自己的情緒，戰開口詢問道：“年輕人，這柄劍……你是從何得來？”
和之前的態度所不同的是，此時的他對於吳歸，語氣明顯莊重恭敬了許多。不為其它，只因眼前的這柄劍剛剛曾主動相護於吳歸。
然而，此時的戰並不知曉，其實斬天斷劍看似是保護了吳歸，但其實卻是保護了他。因為若是沒有斬天的相護，此時的戰不知道會遭遇些什麼悲催事件呢。
他對於吳歸身上的神秘力量，一無所知。
吳歸開口到：“我從一處斷碑中所得。”
“斷碑？”聽到這個訊息，戰連忙追問道：“那斷碑上寫了什麼？”
然而此時的吳歸併沒有回答，直接朝著船艙內走去。
畢竟他與這名戰斧男子只是初次相逢，並且剛剛對方還準備對自己出手，實在沒必要聊太多。更何況今日錢多多身死，他絲毫沒有任何聊天的心情。
見到吳歸這樣，戰一時氣結，可是卻因為斬天斷劍的緣故，不好強行動粗逼著吳歸回答自己的問題。對於現今的戰來說，最讓他關心的便是聖皇的去向問題，在他看來，既然這柄跟隨人皇一生的佩劍會出現在哪斷碑之中，說明那裡肯定遺留著極其重要的資訊。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的問題，戰眼眸一亮，連忙對著即將遠去的吳歸背影喊話道：“年輕人，你別走啊，我可以和你交換情報！”
可是吳歸腳步絲毫沒有停頓，看來對於戰口中所說的情報漠不關心。
見到吳歸即將走遠，戰立馬接著道：“你那好兄弟錢多多，現在還沒有死！”
吳歸霍然轉身，急步走回到戰的面前：“你剛剛說什麼？”
見到他如此焦急的模樣，戰甚感快意，因此賣起了關子道：“想要知道，就先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吧。”
“這柄斷劍，是我登上秘境之中的天梯頂端，在其上的黑色斷碑中發現。那黑色斷碑上確實有著碑文，但是我只看了為首的一句碑文，黑色斷碑被不知為何的化為湮粉。那為首的一句碑文，是‘所有人都死了’！好了，現在快告訴我，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錢多多真的沒死麼？”
吳歸快語連珠，像是倒豆子般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盡數說出，然後心急如焚地詢問其對方之前話語的意思。之前在城牆之上，他明明看到錢多多葬身身龍腹，為何此人說錢多多沒死。
而戰心中暗爽，之前自己那麼低聲下氣懇求，對方理由不理自己，現在好了，也讓他嚐嚐等待的滋味。
因此，戰存心戲弄道：“啊？我剛剛有說過這些話？我什麼都完全不知道。”
就在這句話說出口後，戰只覺得周邊的空氣都冷了幾分，抬起頭來，發現吳歸正憤怒地看著自己。
那種目光，銳利如刀，冰冷似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