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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猜猜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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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單回鎮上時, 大街小巷人聲沸鼎,叫賣聲此起彼伏, 和離開時並無差異, 卻隱隱瀰漫著一股令人感到不適的氛圍。

一片紙錢飄來,黃單伸手抓住, 他抬頭望去, 西街拐過來出殯的隊伍。

不是族長, 是鎮上的哪戶人家。

黃單聽到街邊的議論,才曉得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有戶人家的女兒身上長了很多紅點,又疼又癢, 抓了藥喝也不見好, 就找來一個所謂的陰陽師,據說能跟天上的大羅神仙說上話,也能跟地府的閻王爺溝通,厲害的很。

那陰陽師燒幾個符, 說女孩是邪||靈入體, 家裡馬上就要大禍臨頭。

女孩的家人慌了神, 求著問陰陽師破解之法。

陰陽師說去四肢可解。

那一家人為了躲過災難, 就強行將女孩的四肢|砍了下來。

女孩失血過多, 不幸身亡。

發生這樣的悲劇, 議論的人們只覺得是女孩自己的命不好,年紀輕輕就死了, 並不認為是陰陽師胡說八道, 也不覺得錯在她的家人信以為真。

這才是最可怕的。

明明是錯的, 而且錯的離譜,可是對人們而言,那就是對的!

黃單忽然就想起來一件事,當初葉藍在蚯蚓河邊說,這個鎮子和以前一樣,迂腐,無知,愚昧,封建,頑固,她還說,這裡的空氣都是壓抑的,真不想回來。

最後一次見面,葉藍特地從船上跑下來,對黃單說鎮子是座墳||墓,叫他別回來了。

一般人對自己出生的地方都有落葉歸根的情感,哪怕是在外地,也會在偶然間想起小時候的種種,葉藍沒有,她的那種牴觸,從骨子裡發出的厭惡,都太強烈了。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以前這個鎮子裡發生過什麼,葉藍知道。

發生的那件事太過深刻,讓葉藍連自己的父親都排斥在外。

黃單的思緒被喇叭聲扯回來。

鎮上有個習俗,看到出|殯的隊伍,不管你有什麼急事,都要讓路,否則會被鬼氣纏身,輕則有損陽氣,會生病,重則折損壽命。

有人喊了聲,行人紛紛退散。

跑的慢的小孩被婦人一把抱走,生怕晚一步,孩子就有什麼好歹。

街道空出來,披麻的死者家屬邊嚎邊往天上撒紙錢。

黃單看了眼牛車上的棺材,又去看前面的一對中年夫婦,他們都是模樣憔悴,滿臉淚水,哭天喊地,一聲一聲的喊“我可憐的女兒啊——”

如果重來一次,他們還是會那麼做的。

黃單想起老太太對他說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放在此情此景裡面,有些滲人。

出殯的隊伍走出東大街,喧鬧聲恢復如常。

大家夥看到了黃單,會竊竊私語,但是不會上前當著他的面兒說什麼。

大戶人家的明爭暗鬥,你死我活,跟他們這些窮苦的小老百姓沒有關係,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和事兒。

即便是哪個大戶一夜之間被血洗滿門,大家也頂多只是唏噓。

劉楚拽著韁繩過來,“大少爺,這馬上就要到家了,你發什麼呆呢?”

黃單說,“你聽到路邊的議論聲了嗎?”

劉楚,“嗯。”

黃單扭頭,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意義不大。

劉楚猜到青年的心思,“走吧,你能管的只有你自己,管不了別人。”

黃單輕嘆,“是哦。”

四毛突然從後面過來,一臉的震驚,舌頭也打結,“老老大,我我我剛才好像看到戴老闆了!”

劉楚皺眉,“在哪兒?”

四毛往四處瞅,說不知道,一眨眼就不見了。

劉楚掃視周圍,人群熙攘,全是人頭,“看花眼了吧。”

四毛抓抓後腦勺,“可能是。”

黃單不認為是看花眼了,就戴老闆那妖||嬈的身段,鎮上找不出第二個,相似的都沒有。

他的視線在商鋪,攤位,行人穿梭這幾個點來回穿梭,按理說,這鎮上的邪風很大,芝麻粒大的事都會被刮到巷子裡,刮進人們的耳中,沾到每個人的唾沫星子。

倘若戴老闆真的在鎮上,以她的知名度,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黃單蹙蹙眉頭,問系統先生。

系統給的是那句官方回答,說沒有許可權,無法回答。

黃單已經知道其中的規則了。

但凡是跟任務扯上聯絡的,系統先生都沒有許可權,所以,戴老闆這條線的另一頭一定繫著什麼東西。

宋府大門緊閉,捕快去拉門環,才有下人從裡面問是哪位。

黃單說,“是我。”

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下人畢恭畢敬的見禮,另一個跑著去通知管家。

管家聞訊匆匆趕來,皺巴巴的臉上佈滿激動之色,喜極而泣,“大少爺,你終於回來了。”

他看向劉楚,“劉捕頭,謝謝你護送大少爺回來。”

劉楚昂首,“客氣了。”

黃單跟劉楚打過招呼,極快的交換眼色後,就獨自往府裡走,“家裡的事我聽說了一些,奶奶的病情如何?”

管家抹抹眼睛,長嘆一口氣,“大夫說,情況很不樂觀。”

黃單問道,“洋大夫請了嗎?”

管家說請了,“那洋大夫差不多也是那個意思,說老夫人心臟有問題,已經錯過做手術的時間,還有的那些個詞兒,我也不太懂。”

黃單說,“老師是怎麼被打傷的?”

管家一五一十的告訴黃單,說是那天族長帶著教頭來府裡,說了老夫人的十幾條罪|名,說她假公濟私,損害宋家利益,要將老夫人帶走關押,按照族規打一百大板再關上一個月。

趙老頭出來勸阻,被一個教員推倒,把頭給撞了,身上也被打了好幾棍子。

黃單的腳步微頓,老太太那麼大的歲數,別說一百大板,就是十板子,也會扛不住的,族長就是要老太太的命。

他記得在離開縣城前,老太太說族長的位置是他的,還說會為他擺平所有障礙。

老太太的身子骨不怎麼好,上次因為族長帶著神婆過來鬧事,強行要帶走孫子做法,她氣暈了過去,之後身子骨就更差了。

說到底,老太太是想在離世前,盡力為孫子做最後一件事。

估計族長從別處知道老太太在暗地裡對付自己,打他那個位置的主意,就決定拼死一搏。

最後的結果是一死一病。

黃單跨步走到房裡,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子藥味。

房裡亮著一盞燈,那是原主從國外帶回來的,給老太太的禮物。

床幔一邊後攏,躺在裡面的老人額頭的皺紋全腫了起來,臉上的皮和眼袋都無精打采的垂著,她穿著一身上等面料的黑色衣袍,被死亡又陰暗的氣息籠罩,也不知道是在睡著,還是在醒著。

黃單輕著腳步走過去,垂頭喚了聲,“奶奶。”

宋邧氏緩緩地睜開眼睛,呼出來的氣都是涼的,“阿望,是你嗎?”

黃單說,“是我,我回來了。”

宋邧氏慢慢把乾枯的手抬起來,手臂不停顫抖。

黃單把老人的手握住。

宋邧氏的氣息虛弱,“你過來些。”

黃單湊到老人眼跟前,聽到老人在自己的耳邊說了句話,是幾個人名,有宋家的旁支,也有鎮上的鄉紳,外地的生意人,都是值得信賴的親信,能幫到他。

“奶奶,你會沒事的。”

宋邧氏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

非意外身亡的情況下,人在快死的時候,都是有感覺的,知道自己還有幾步能走到頭,路的盡頭是什麼。

黃單也察覺自己的安慰蒼白無力,他抿嘴,“奶奶,鎮上是不是有一個田家?”

宋邧氏的雙眼突然一下暴突,抓著孫子的手收緊,氣息涼又亂。

黃單說,“前些天,葉藍去牢裡看她的二姨娘,我聽她們提了一個田家。”

“奶奶,以前我跟你說過的,葉藍一直在找一個人,二姨娘說她找的那個人是田家人,我就看到葉藍哭了,好像田家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那個人死了。”

他擰著眉心,“可是,鎮上有田家嗎?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宋邧氏合上眼皮,一言不發。

黃單又輕輕喊了聲。

宋邧氏沒睜眼,“奶奶累了。”

黃單說,“那你休息吧。”

他轉過身,邁開兩步的時候,聽到背後傳來蒼老的聲音,“阿望,別怕,奶奶跟佛祖說好了,一切都有奶奶承擔,不會落到你的身上。”

這句話,聽在黃單的耳朵裡,就是因果迴圈,善惡到頭終有有報。

看老太太那反應,像是參與過什麼遭天譴的事。

她把自己的結局,定成是自食其果。

會和田家有關嗎?

黃單去問管家,“以前鎮上是不是有個田家?”

管家佈滿皺紋的臉抖了抖,說是有個田家,“少爺生過一場病,忘了些事。”

黃單搜不到原主兒時生病的記憶,什麼病能失去部分記憶?還獨獨關於田家?他追問,“那田家後來怎麼……”

管家打斷,“少爺,忘掉的事,何必要費心去想起來呢?”

黃單無言以對。

他在府裡找年紀大的下人問過,又去茶館向說書人打聽,甚至是問街邊的叫花子,竟然全都一無所獲。

鎮上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一個禁||忌,就是田家。

那個姓好像都不能出現在他們的生活當中。

黃單跟劉楚約好在蚯蚓河邊碰頭,他往草地上一坐,對著河水若有所思。

劉楚在青年的臉上摸一把,“剛才跟你說的,你聽見沒有?”

黃單回神,“你說什麼?”

劉楚的面部抽搐,“怎麼了這是,一見著我,你就魂不守舍的?”

黃單說,“我在想事情。”

劉楚挑挑眉毛,“想什麼?”

黃單說,“田家的事。”

劉楚捏住青年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我發現你對那個田家很有興趣。”

黃單說,“我不記得鎮上有過田家,你說怪不怪?”

劉楚摩||挲幾下他的下巴,一邊的唇角勾勾,“不怪,你讀書讀傻了。”

“……”

黃單說,“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啊。”劉楚湊近,蹭蹭他的鼻尖,“聽我說啊,這人吧,腦子就這麼大,裝不下去太多東西,不重要的,就必定會被挖掉,得騰出空位,裝重要的那部分。”

“所以啊,凡事隨緣,別強求,你既然不記得那什麼田家,又幹嘛還要費力去查?”

黃單沉默不語。

河邊沒有別人,劉楚親夠了,就撩起青年的襯衫下襬,去捏他的腰。

黃單撥開男人粗糙的手,捏的他有點疼,也有點癢,“你回去吧,我要一個人想點東西。”

劉楚的眉頭一皺,“剛來沒一會兒,你就趕我走?”

黃單說,“我要在這裡想點東西。”

劉楚委屈,“你想你的就是,我又沒干擾你。”

黃單說,“你老是摸我。”

劉楚把下巴擱在青年的肩膀上面,“摸你怎麼了,不準我摸啊?我不光摸,還|咬。”

他說著,就在青年的耳朵上|咬|一口。

黃單疼的眼眶一紅,眼淚都掉下來了,“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劉楚抽抽嘴角,他誇張的捂住心口,“大少爺,你這樣說,我可就真的太傷心了。”

黃單看看幼稚的男人,“算了,你待著吧。”

劉楚給青年把眼淚擦掉,就往地上一趟,頭枕著他的腿。

黃單推推男人,“有人過來會看到的。”

劉楚的眼簾半闔,痞裡痞氣的笑著說,“看到就看到了,有什麼問題?我們是清白的。”

託男人的福,黃單都快不認識清白這兩個字了。

他撐著草地仰望藍天,把目前為止的所有嫌疑人和對應的線索都理清一遍。

張老闆死於人們的無知,愚昧,趙老頭和老太太身上的疑點,都是戴老闆一人提供的,她本人的生死和行蹤都還是個問號,身份待定。

葉父身上沒有什麼疑點,葉藍已經離開了這裡,二姨太被砍頭。

還有誰沒有被他放進來?

書生?娟兒?

黃單在腦子裡一路過濾,繞回戴老闆身上,又繞開了,“系統先生,能否將田家的所有資訊透露給我?”

系統,“在下幫您檢視過,需要750積分。”

黃單說,“好貴。”

他問道,“系統先生,我很久都沒有看到積分袋子掉落,是不是你們的資料出錯了?”

系統,“我們的資料沒有出錯,黃先生,是您的任務沒有進展。”

黃單說,“也是哦。”

系統,“這是您的個人清單,請您查收,沒有什麼問題就在下面籤個字,在下會為您辦理存檔手續。”

黃單的面前出現一個類似佈告欄的東西,上面就貼著一張紙,他粗略的掃掃,“我已使用菊||花靈一千九百九十八支?這麼多?”

系統,“是的,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在下的領導告訴在下,其他宿主都是以億為單位。”

黃單,“……”

他簽好字,“這次的任務是最後一次了吧?”

系統,“黃先生,在下只是一個實習生,無法回答您的這個問題。”

實習生?黃單愣了愣,這還是相識以來,系統先生第一次跟他說自己的工作。

在事務所裡,實習生都是搶手的存在,年輕熱情,有幹勁,能拉長也能拽寬,可塑性強,

黃單底下的兩個實習生很可愛,系統先生應該也是,性格挺好的,儘可能地為他爭取利益,還送他東西,“沒事的,我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人來了。

劉楚瞬間就從黃單腿上坐起來。

黃單說,“我們是清白的,你慌什麼?”

劉楚一本正經的說,“確實是清白的,但是別人不知道,一件事解釋起來,麻煩。”

黃單把他胳膊上的草弄掉,“是心虛吧。”

他瞥瞥不遠處挑水的中年人,“我們都睡過很多次了,還好意思說清白。”

劉楚一次一次的記著呢,“一共就六次,哪有很多次。”

黃單說,“我指的是睡覺。”

劉楚眨眨眼,“對啊,我跟你說的是一碼事。”

黃單抿唇,“我總是說不過你。”

劉楚湊在他的耳邊笑,“但是你可以|騎||在我的身上,只給你一個人騎。”

黃單說,“很累。”

劉楚,“……”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畫面,他的面頰騰地就熱起來,一抹紅暈從耳根子蔓延到脖頸。

黃單瞅一眼,又瞅一眼,“天還沒黑,你怎麼就想那種事?”

劉楚沒皮沒臉,“還不是因為你沒餵飽我。”

黃單拉拉男人的手,“那我們去吃飯,我把你餵飽。”

劉楚慢悠悠的站起來,手掌在青年的屁||股上拍幾下,“欠著啊,等忙過這陣子,都要補給我。”

老夫人的病情嚴重,劉楚就沒多留黃單,吃完飯便把他送回宋府。

人是個奇怪的生物,越不知道某個事,就越想知道。

黃單回府裡轉了轉,就轉去後廚。

門口的夥計在刷鍋底,他見著來人,連忙喊大家夥一起站成兩排,“大少爺。”

黃單隨意走走。

廚子低頭彎腰,“少爺,您有什麼吩咐嗎?”

黃單看著擺放在案板上的那些瓜果蔬菜,鍋碗瓢盆,隨口問道,“那個冰糖雪梨,給我做一碗。”

廚子說,“少爺趕巧兒了,廚房剛做了一些。”

他親自去盛一碗遞過去,“小心著點燙。”

黃單拿勺子舀一點雪梨水,吹吹喝到嘴裡,這味道,跟娟兒給他做的很像,“這雪梨水,誰做的?”

廚子指著一個胖子,“是大王做的。”

王胖子搖頭,“不是啊,我揭開蓋子才看到的。”

廚子挨個問了一遍,原來大家是相互以為是彼此熬的,結果都不知情。

這下子,廚房的眾人全變了臉色,少爺喝了來歷不明的冰糖雪梨水,要是有個好歹,他們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黃單叫下人去查,卻沒查到名堂。

廚子說可能是哪個下人想喝雪梨水,就偷偷進廚房給自己熬了一罐子,有事忘了來倒走,不敢出來承認,是因為拿了雪梨和冰糖,怕受到責罰。

黃單對這個說法保持中||立的態度,沒有查清楚,他不確定是誰做的。

娟兒已經離開鎮上了。

應該是巧合吧。

黃單的眼皮一掀,萬一不是呢?他猛地停下腳步,娟兒要是沒離開,那麼,就有一個必須留下來的理由,一定還會有別的動作。

這個時間點,葉府派人過來,把黃單接到府上。

黃單被帶去大廳,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葉老爺子,氣色不怎麼好,想來是知道小兒子的失蹤跟女兒有關,也曉得一對兒女已經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二姨太死了,兒女又不回來,整個葉父的淒涼全寫在葉父那張臉上,他放下茶盞,“賢侄,這麼晚了把你叫來,是想問你,藍藍可有讓你轉告給我什麼話?”

黃單說,“沒有。”

葉父半天都沒動彈。

黃單心想,葉老爺子聽見這句話,知道女兒那麼不念及父女之間的感情,也不顧葉家的榮辱興衰,他的心裡肯定不是滋味。

“伯父,葉藍跟我說,她不喜歡這個鎮子。”

葉父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面,拇指的玉扳指在微黃的光線下散發著一絲光澤,富貴又冰冷,“她還說了什麼?”

黃單說,“鎮上的人無知,愚昧,頑固,封建。”

葉父的臉板了起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藍藍說的沒錯。”

大廳陷入古怪的安靜。

葉父往後靠去,單手去揉額頭,“賢侄啊,在你眼裡,這個鎮子是什麼樣的?”

黃單說,“原先我對這裡沒有什麼感覺。”

“不過,自從張老闆和他的父親被活活打死,我差點被扔進鍋裡煮了以後,在我看來,鎮上的景色很美,鎮上的小吃很好吃,鎮上的人心裡住著一隻魔鬼。”

葉父喃喃,“魔鬼……”

黃單說,“是啊,我跟葉藍回國後,得知鎮子裡發生了好幾起命||案,都是人心在作祟。”

葉父的面色怪異,“不是人心吧,賢侄,是有妖來到了鎮上。”

黃單說,“伯父可有見過?”

葉父搖頭。

黃單說,“我也沒見過吃人的妖,我只見過吃人的人。”

葉父聽出青年話裡的諷刺,他擺擺手,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了,“賢侄啊,藍藍把小寶接走了,你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嗎?”

黃單說不清楚,“伯父,我想您可以放心,葉藍會善待二姨太的孩子。”

葉父說,“我知道。”

他的眼中浮現一抹回憶,神情也溫和下來,“藍藍從小就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她會把草叢裡受傷的兔子捧回來照看,會把我給她的壓歲錢攢下來,去幫助不認識的人。”

“藍藍也會把下人當家人,我跟她說過多少次,要有主子的樣子,不能跟下人平起平坐,她卻不聽,還轉過頭說我是個壞人,大壞蛋。”

黃單聽到耳邊響起一句,“她說的對。”

那聲音拖長,放緩,很模糊,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葉父站起來走到門口,背對著黃單說,“藍藍怨我,覺得我不配做她的父親。”

黃單開始猜測,葉藍應該是目睹了葉父做過什麼她不能接受的事情,或許她勸過,父女倆發生爭執,最後葉父一意孤行,所以她才把這個家從她的世界裡剔除了。

會跟田家有關嗎?

如果是,黃單往下去猜,當年老太太,葉父,戴老闆,張老闆,幾個大戶,甚至是鎮上的人,他們都參與了同一件事?

黃單覺得他已經和真相面對著面,就隔了層薄紗,只要把薄紗揭開就可以了。

當天夜裡,宋邧氏不行了。

管家來喊,黃單匆忙起床跑過去。

宋邧氏吊著一口氣,見到孫子的面以後,她那口氣就斷了,連一句話都沒說。

似乎對宋邧氏來說,要說的都已經說了,有些沒說的,是不能說,她得帶到地府裡去,不願意給孫子留下什麼負擔和壓力。

老太太走的快,黃單站在床前,氣息還是混亂的,剛從睡夢中驚醒,身體依舊處於睡覺的鬆散狀態,腦子也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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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門外的大紅燈籠被取下來,再掛上去的是白色的燈籠。

管家在內的下人們都換上一身白,在府裡走動時,帶著難言的悲傷和沉悶。

人死如燈滅,只剩下一堆灰燼。

鎮上的人陸陸續續過來,說一些不痛不癢的安慰,無非就是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拆開了變著花樣的來。

黃單在靈堂前跪著燒紙,沒見著人就嚎。

他沒去管瑣碎的事,有管家和幾個年長的下人負責。

哭哭啼啼的是宋家的旁支。

沒過多久,黃單聽到管家報名字,知道葉父來了,他抬抬眼皮,嚇了一跳。

葉父的氣色比那晚要差太多,身上隱隱透著一股子氣息,那是將死之人才會有的。

“賢侄,不要太難過,老夫人在地下,也能安心些。”

黃單,“嗯。”

葉父拍拍他的肩膀,長長的哎了一聲,掉頭就出去了。

快到中午時,劉楚過來了,他把刀給四毛拿著,抬腳走進靈堂,點香拜祭。

靈堂有人在,劉楚就沒說別的,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對黃單安慰兩句,“宋少爺,老夫人生前曾贈我寶刀,往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跟我說一聲。”

黃單長時間沒開口,嗓音嘶啞,“謝謝劉捕頭。”

劉楚皺皺眉頭,有點心疼,想把青年拉起來,給他揉揉膝蓋,現在又不能那麼做,只能轉身離開。

一天下來,府裡的門檻多了很多腳印,天色漸漸暗下去,周圍靜的嚇人。

靈堂點著長明燈,棺材前端放著一盞煤油燈。

管家見黃單要回房,就趕緊低聲說,“少爺,靈堂是萬萬不能缺人的。”

黃單又跪回去。

出殯那天,府裡來了很多人,依次燒香磕頭。

宋邧氏是高壽,有這麼大的產業,榮華富貴享盡,又有一塊貞節牌坊,不少人都指望能來沾點她飄在靈堂的福氣。

黃單理解不了。

時辰一到,下葬的隊伍就從宋府出發,往宋家的墓地方向走去。

剛出宋府不到半炷香時間,路邊就衝進來一個老婦人,她趴到棺材上,語無倫次的喊,“報應來了,報應來了!”

隊伍前面的黃單看過去,一眼就認出是張老闆的老母親,兒子跟老伴死後,她就瘋了,每天在大街小巷走動,嘴裡還唸叨個不停。

老婦人穿一身破舊衣衫,拍著兩隻手,笑的滿臉褶子,“完咯,都完咯。”

下一刻,她又哭起來,“真是報應啊……”

眾人直覺一股寒意爬上後背,一個個都頭皮發麻,他們全部死死的瞪著老婦人,眼神極度駭人,像是在害怕,也在恐慌。

街上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個老不死的瘋了,快把她抓起來!”

黃單出聲阻止,他讓下人把老婦人帶去府裡,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下人說人從後門跑了。

“少爺,別管了,那婆婆是個瘋子。”

管家沒多說什麼。

宋邧氏打破宋族的族規,成為第一個人可以在死後,將牌位放進祠堂的女人。

宋家旁支極力反對,說女人連祠堂的門都進不得,哪能放進祠堂裡,不但影響宋家的財運,也汙染祠堂的靈氣,更是對祖宗不尊重。

他們聯合起來,要把老太太的牌位給扔出去。

黃單丟出老太太畢生為宋家做出的貢獻,一個女人做到了宋家男人們都做不到的,她怎麼就沒資格住進祠堂?

那些人還是強詞奪理。

黃單從他們的言行舉止裡瞭解到,在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極其低||賤,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不是個人,男人哪怕是一無是處,都能在祠堂裡被供奉著,至於女人,再優秀,本事再大,懂的知識再多,也只能在最底層待著。

永遠不能踏進祠堂一步。

黃單接手宋家的產業,以及祠堂,這件事他不會妥協,也不能退讓。

鬧了幾天,宋家那些旁支才有所消停。

就在黃單一邊跟著賬房先生打理宋家的賬本,一邊調查任務線索的時候,書生回來了。

黃單感到怪異,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宋家仍舊處於動||亂||時期,會出現未知的變故,這趟渾水不能趟。

書生顯然不是傻子。

他雖然被原主的大伯撿回宋家收養,可是除了大伯,其他人都不待見他。

甚至是排斥。

因為在他們眼裡,撿來的就是個野||種。

黃單瞭解,大伯在宋家內||亂前,就上外地收購茶葉去了,僥倖避過了這場鬥||爭。

書生即便沒跟大伯一起走,這次也可以跟著趙老頭待在鄉下,等這段時間過去再看情況而定,為什麼還要在這時候回來?

除非……

書生有什麼事情要辦,不得不回來。

黃單將書生叫到書房,暗自去打量,儼然就是一副唇|紅|齒|白的小生面相,他對這人的印象,就是喜歡吞口水,有些怯怯的。

書生垂著眉眼,“大少爺。”

黃單喝口茶,“老師怎麼樣?”

書生說,“已經安置妥當。”

他自責道,“大少爺,我在路上遇到毛|賊耽擱了,沒能趕上送老夫人最後一程。”

黃單問道,“你人沒事吧?”

書生搖頭,“只受了一點皮外傷。”

黃單命令道,“頭抬起來。”

書生卻是把頭垂的更低,一雙鞋出現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做出吞嚥的動作。

黃單站在書生面前,重複剛才那句。

書生連續吞了幾口口水,緩緩把頭抬起來,眼皮還是垂著的,沒有跟面前的人對視,不清楚是不敢,還是什麼原因。

黃單說,“你下巴上的傷口是毛賊弄的?”

書生點頭,“嗯。”

黃單要找藉口把書生留下來,再觀察觀察,就說架子上的書需要整理,讓他幫一下忙。

書生沒有意見,垂眼去書架那邊。

黃單支著頭,聊家常的問了一些,書生都是很平靜的回答,沒有任何異常。

他手邊的茶已經涼透,書生還在書架前站著,身形纖瘦,“這次家裡的風波暫時不會停,我差人打聽到大伯在咲鎮,你去那兒找他吧。”

書生抿了抿唇,將一本書上的灰塵擦去,“等些時日,我會去找爹的。”

黃單把涼茶喝光,無意間瞥動的視線一頓。

書生彎腰去拿下面那層的書,脖子裡的一塊玉掉出來,在半空晃動,他將玉塞進領口裡面,若無其事的繼續整理書籍。

十來天後,葉父死在家中。

劉楚帶四毛老馮他們去檢視,葉父的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初步判定是自然死亡。

黃單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花園的亭子裡餵魚,他把手裡的一點魚食全撒進池子裡,葉父的死,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像是……

還差一個,該他了。

這種感覺非常詭異,黃單趴在欄杆上,葉藍知道的多,看的也透,是不是早就算到葉父不能安享晚年?

良久,黃單才將堵在嗓子眼的一口氣給吐出去。

幾天後,黃單跟劉楚在巷子裡看到一個身影,是張老闆的老母親。

老婦人縮在牆角,嘴裡唸叨著,“全死了……死光光……都死光光……”

黃單走近些,聽到老婦人看著虛空一處,她是笑著的,卻是滿臉的淚,“一個都跑不掉……兒子……老張……錯了……都錯了……”

“婆婆,為什麼錯了?”

老婦人雙眼呆滯,沒有對黃單說,還是望著虛空,那裡像是站著誰,是她的兒子,和她的老伴。

黃單咽咽唾沫,看向身旁的男人,“沒鬼吧?”

劉楚的語氣篤定,“當然沒有。”

黃單說,“這婆婆幹嘛一直看著那個地方?”

劉楚聳肩,“不是說瘋了嗎?一個瘋子做什麼,都沒道理。”

黃單說,“也是哦。”

他蹲下來,連著喊了好幾聲,老婦人才把頭轉過來,“婆婆,你的兒子和老伴都錯了嗎?”

老婦人說錯了,“我說過會有報應的,都不聽,來了啊,已經來了……”

她指著地上,“看,都是血啊,好多血,整個鎮子就要被埋了哦。”

黃單側頭看劉楚。

劉楚也在看他。

這場景,令人毛骨悚然。

黃單伸手去拉老婦人,“婆婆,地上涼,起來吧。”

老婦人被拉著站起來,笑的眼角皺紋全擠在一起,“我給你一個寶貝。”

她那手伸進懷裡,摸出一樣東西,“看,寶貝!”

那是一塊玉佩,被一雙蒼老乾枯的手捧著,在夜色下靜靜發出剔透的光澤。

黃單將玉佩拿到手裡,眯眼看了看,他的瞳孔一縮。

劉楚問道,“怎麼,是你的東西?”

黃單說不是,是書生的。

劉楚吃味兒,“這玉佩都是戴在脖子裡的,一般人看不著,你是怎麼看見的,還記得這麼清楚。”

黃單,“……”

他把老婦人送回了家。

劉楚跟蹤書生,發現他每天晚上都會出來,低著頭在街上走動,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黃單知道這件事以後,就去查玉佩的資訊,卻沒查到什麼東西,只能讓劉楚來了。

劉楚走自己的關係,查出玉佩是一位富商花高價從四方城賈家二爺手裡買來的。

二爺只知道那富商姓田。

書生是田家的人?

黃單拽著這條線索去查鎮上的田家,被他查出,當年的確有一個田家,後來沒了,負責處理田家屍||首的是葉府的管家。

葉老爺子一死,葉家散了,管家就沒繼續在鎮上待下去,而是回了鄉下。

黃單怕走漏風聲,就跟劉楚半夜出鎮,去了鄉下。

管家一開始並不透露隻字片語,後來黃單跟他說起老婦人的事,鎮上人們打死張老闆的一幕,也說起葉藍的那些話。

他才松了口,說起當年的事。

把抹布丟在一邊,管家的思緒退到十幾年前,又在驟然間回到現實,他說當年田家少了兩具乾屍。

在管家看來,田家的人已經死了很多了,少兩個就算了吧,所以他就沒有向葉父稟報,“那少的兩具乾屍裡面,有田家的後人。”

黃單問,“孩子如果還活著,有多大了?”

管家沉吟道,“十□□歲吧。”

黃單的眼睛閃了閃,跟書生的年紀安全吻合。

他的猜測更加清晰了,書生是田家的後人,回來為家� ��復仇。

可那只妖呢?

少的另一具乾屍是不是妖?

回去後,黃單就跟劉楚在房裡吃著點心,分享各自掌握的線索。

黃單問道,“你派人去山裡找那個洞沒有?”

劉楚吃一塊糕點,“找到了。”

黃單說,“發現什麼沒有?”

劉楚說,“就是你說的爪印,別的就沒見著了。”

黃單託腮,若有所思。

劉楚把剩下一半的糕點塞他嘴裡,跟他提出了一個建議。

黃單邊吃邊說,“萬一那個妖不來呢?”

劉楚說,“會來的。”

他捏捏青年的臉,“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黃單說,“如果它沒來,能保證書生的安全嗎?”

劉楚說的溫柔,也很冷漠,“我只能保證你的安全。”

黃單說,“太冒險了。”

劉楚揉揉他的發頂,“要想妖現身,別無他法。”

黃單說,“你走吧,晚上我想自己睡。”

劉楚踢掉鞋子上床。

黃單,“……”

第二天,鎮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田家竟然還有一個人活著,就是宋家在外面撿回來的那個書生。

他們恐慌不安,都覺得鎮上發生了那些事,肯定就是田家的人害的。

人們闖進書生的家裡,把書生綁在柱子上,團團圍住,有人堆木柴,有人舉火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猙獰的瘋狂,他們選擇用當年的方法,要將書生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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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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