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我有一個秘密->章節

117.鄰居

熱門推薦: 諸天新時代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都市國術女神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劍仙三千萬 我真不是魔神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宇宙級寵愛 女配她天生好命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審訊室裡只有李順一個人的哭聲, 夾雜著他可憐的哽咽,他還在說著什麼, 對面的錢胖子聽不清,問了幾遍也沒有反應。

監控室裡的詭異氛圍被章一名打破, 他的聲音乾啞, “精神分裂?”

其他人都沒出聲,現在的生活壓力大的很,精神有疾病的人數在以可怕的速度擴大,他們不是沒見過精神不正常的, 卻沒見過這種……

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覺得滲得慌。

詭異的氛圍又有重合的跡象, 有人受不了的開口,跟同事小聲議論。

“看他的樣子,不是想把罪行嫁禍給自己的老婆,以此來洗脫嫌疑,是以為分裂出的那個自己就是他老婆。”

“把殺人的進過描述的那麼詳細, 明顯就是參與者, 如果是嫁禍,那手法也太差勁了, 我贊成你說的,在他心裡,他說的都是真的, 所有的事都是他老婆做的, 他在替他老婆懺悔。”

“越說越繞口, 總之就是有病。”

章一名走出監控室,推開左側審訊室的門邁步走了進去。

李順看到進來的章一名,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騰”地一下站起來,椅子倒地的聲音裡伴隨著他的苦苦哀求,“章警官,我都招了,求求你在法官面前幫我老婆說說情,她……”

章一名心裡發毛,他開口打斷,“李先生,劉大娘死的那天早上,你老婆不在家,她在醫院。”

李順茫然的抬起一張溼漉漉的臉,“什麼?”

章一名說,“醫院的監控顯示,她一個上午都在醫院等著叫號,下午才回去的。”

李順震驚的瞪大眼睛,語無倫次的說,“不可能的,她哪兒也沒去,就在家裡啊,我看見了的,怎麼回事?不對,不對不對,我看著她把劉大娘的頭按在浴缸裡,水還弄溼了她一身,我都看見了的!”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他狼狽不堪的哭著解釋,“章警官,我老婆是太害怕了,求你們再給她一次機會,我去跟她說,錢警官說過,她自首了,會減輕處罰的。”

是不是裝的,一看便知,章一名知道這個中年男人沒在裝,他抿抿乾燥的嘴唇,“李先生,你老婆就在隔壁。”

“你們也把她叫過來了?那快帶我過去!”

李順急忙繞過桌子,錢胖子準備將他鉗制,章一名阻止了,他想攻擊也不是對手。

周春蓮看到丈夫,她愣了愣,剛要開口,就被對方握住了手,那力道極其恐怖,是掙脫不開的。

李順蹲在周春蓮面前,顫抖著說,“春蓮,他們都查出來了,你就招了吧。”

周春蓮錯愕的看著丈夫,好一會兒才聽到自己的聲音,變的不成樣子,“李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李順滿臉的焦急,“你不要再糊塗下去了,只要你認錯,法官會減刑的,春蓮你放心,你進去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孩子,把他撫養成人,等你出來了,我們一家三口會好好在一起。”

他哭的泣不成聲,“求你了,春蓮,我求你了,不要再這麼下去了,你這些年活的很痛苦,我都知道的,把一切都說出來吧,說出來了就好受了……”

周春蓮的目光落在丈夫眼角的皺紋上面,看清他面上的疲憊,擔憂,更多的是慌亂,她的手指抖個不停,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章一名說,“你知道他有病。”

周春蓮沒說話。

章一名皺眉,厲聲道,“為什麼不在發現以後就帶他去看醫生?早點讓他接受治療,他不會有今天的結局,悲劇也不會發生。”

周春蓮還是沒說話。

章一名的憤怒被愕然取代,這個中年女人在哭,她哭的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如果不是越來越多的淚水流了下來,很難讓人發現她在哭。

不知道嗎?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一點都不知情?

章一名抬手,有兩個人進來,將失控的李順押走。

“春蓮,還有機會的,我們還有機會的,你回頭吧……放開我,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裡?春蓮救我!春蓮——”

李順的聲音變的驚恐,又漸漸模糊,徹底消失。

周春蓮的雙眼依舊緊閉著,她一動不動的坐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抽空了。

章一名說,“周女士,我讓我的人送你回去。”

周春蓮呆了片刻,她擦擦眼睛,抹掉臉上的淚水抬頭問道,“章警官,我的丈夫接下來會怎麼樣?”

章一名沉聲道,“確診後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周春蓮喃喃,她推著嬰兒車往門口走,走著走著就突然失聲痛哭,不同於剛才,她哭的很大聲,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外面的警員們都驚到了。

章一名摸根煙點上,真相被揭露的同時,又毀了一個家庭。

但是沒有辦法,他和他的同事們都會繼續走下去,讓每一位犯罪分子繩之以法,這樣才對得起他們胸前的小證件,身上的這身警||服。

當晚,章一名從周春蓮那裡瞭解到了更詳細的陳年舊事,詳細到能感受出他們的艱辛跟磨難。

當年一歲多的孩子被害,一個幸福的家轟然崩塌,還很年輕的周春蓮痛苦過漫長的一段時間,她沒日沒夜的折磨自己,覺得是她的疏忽,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害了孩子,她不該活著。

同樣年輕的李順不比周春蓮好受,那天周春蓮頭有點疼,說想睡一會兒,就讓他照看一下孩子,結果孩子就出事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是你的朋友,鄰居,這是李順透過那件事明白的道理,漸漸的,那個道理在他的認知裡面加重,扭曲,變形。

孩子剛出事的那幾天,周春蓮起初怪李順,打過罵過,後來就只怪自己了。

那時候,失去孩子的痛把周春蓮逼瘋,她幾次自殺未遂,李順提心吊膽的守著,索性就放棄廠裡的工作陪著她住在鄉下,不跟外面有任何接觸,甚至跟父母親人斷絕了聯絡。

鄉下僻靜,安寧,沒人打擾,也不會有閒言碎語,李順跟周春蓮夫妻二人整日以淚洗面,活在難言的自責當中。

掙扎著過了好幾年,李順跟周春蓮才從鄉下走出來,重回大城市,慢慢跟上那種繁忙的生活節奏,他們不再去提孩子的事,剋制著不去揭那道口子。

會好起來的,他們都那麼想。

去年查出懷孕了以後,周春蓮就很小心翼翼,李順也跟著緊張起來,過的草木皆兵,吃的穿的用的,都一再的檢查,生怕出什麼意外。

周春蓮的月份大了一點,孕吐反應也那麼厲害了,坐車的安全性提高,她就跟李順離開了一段時間,生完孩子才回來的。

為什麼離開?因為李順告訴周春蓮,他在寶寶樹媽媽幫之類的地方逛,發現大醫院的床位非常緊張,有的快生了都沒有床位,只能在走廊忍受,私立醫院的床位倒是多,但醫學水平一般。

李順原本是想讓周春蓮在附近的一家醫院生的,到時候有個突發情況會比較方便,誰知道被他查到那家醫院的產科出過醫療事故,還不止一次。

人的恐懼,不安,多數時候都是胡思亂想導致的。

小區裡的人照樣都去那家醫院待產,李順不行,他在那些論壇發了很多帖子,問全國哪家醫院好,帖子裡的每一條回覆他都會去看。

李順選了一位二胎媽媽提供的醫院,他帶著周春蓮去了那裡,別人會覺得他們太緊張,也太誇張,根本沒必要。

旁觀者跟當事人,從來都不在一個角度。

母子平安,周春蓮跟李順回到家裡,他們又變成了一家三口,在十幾年以後。

人生的路上充滿了未知,不是你想看到什麼,就能遇見什麼,誰也不知道前面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你。

章一名聽到這裡,手裡的一根煙也燃到了盡頭,他把煙掐了,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醫院那邊也來了診斷報告。

李順是精神分裂加臆想症。

這麼多年以來,周春蓮習慣了把自己的煩惱跟憂慮拿出來對李順宣洩,而李順承受著她的所有負面情緒,怕刺激到她,只能全都積壓在心裡。

久而久之,李順變的不正常,他分裂出的另一個人格是他妻子,而他自己不知道。

章一名心想,只要李順不回到家,聽不到周春蓮帶著情緒的嘮叨跟孩子的哭聲,痛苦的記憶不被勾起,他就是個正常人,另一個人格也不會出來,沒人會看出他有什麼異常,頂多覺得他的生活壓力大,精氣神不好。

至於周春蓮的產後抑鬱症,因素有三個,一是當年痛失過孩子,留下了心理創傷,二是她受過兩份罪,生理上面承受的很多,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三是白天家裡就她跟孩子,不但累,還煩悶,沒有讓她傾吐的物件。

李順下班回家,周春蓮就會把白天跟鄰居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告訴他,不然一直憋著會出問題。

在公司忙了一天,李順很累,回到家聽周春蓮說街坊四鄰的碎碎事情,他心裡煩躁,卻沒有任何怨言,習慣了去承受,不習慣,也不能去往外發洩。

這就是釀成一切悲劇的根源。

壓力誰都會有,有的人被壓力擊垮,從而走上極端,有的人積極向上,樂觀的去面對,區別在於解壓的方式,一旦不去解壓,只是在不斷的承載著,崩潰爆炸是早晚的事。

章一名回過神來,面前的沙發上已經沒了周春蓮的身影,臥室裡傳出嬰兒的哭聲,還有她輕柔的哄聲。

孩子不到四個月,哪裡知道家裡的變故。

第二天上午,章一名接到周春蓮的電話,開車去她的樓底下,帶她跟她的孩子去了精神病院。

護士正在喂李順吃藥,她很有經驗的安撫著,“你乖乖吃了藥,再好好睡一覺,就有麵條吃了,還會有一個雞蛋。”

李順摳著手指頭,神情憤怒,“大家都是鄰居,他們太過分了,一個個的都想要害我的孩子,為什麼啊?!該死,他們都該死!”

說到後面,他笑了起來,“把他們殺了,我的孩子就能好好的,誰也不能把我的孩子從我身邊奪走……”

這時候,李順是他老婆周春蓮。

護士吸一口氣,腳步飛快的離開,還不忘把門鎖上。

隔著很小的一個窗戶,章一名又體會到了那種毛毛的感覺,他跟旁邊的中年女人說,“這裡的藥會讓病人記憶消退,渾渾噩噩的活著,再過些日子,你丈夫也許就認不得你了。”

周春蓮不回應,她透過小窗戶往裡面看,手一下一下輕拍著懷裡的嬰兒,剋制著哭聲說,“寶寶,爸爸以後不能跟我們住在一起了,他會一直住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這裡的壓抑連大人都難以忍受,更何況是個孩子,細亮的哭聲像一根針,劃破了周遭的氣流。

章一名聽到裡面傳出李順的喊聲,鐵門也被拍打著,造成的聲響巨大,裹挾著當事人的無助跟絕望。

忘了也好,章一名想。

小區樓底下,黃單跟陸匪找了處陰涼點的地兒,他們在旁邊的長椅坐了下來。

陸匪靠著椅背,啪嗒按動打火機,“陸太太,案子已經破了,該跟我回去了吧?你婆婆還等著給你見面禮呢。”

“……”

黃單不能說,這個案子根本就沒扯到他的任務目標,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現在他的狀態就是所謂的心急如焚。

啪嗒聲一停,陸匪撩起眼皮,那裡面是壓制的暴風雨,“你還想怎樣?”

黃單知道這會兒不能跟男人硬碰硬,得軟著來,他說,“我想吃冰棒,你去幫我買一根吧,就是那種一塊錢一根的老冰棒,小區門口的小賣鋪裡就有。”

陸匪的眉頭一皺,“那種東西有什麼好吃的?製作的流程不知道有多髒。”

他的速度飛快,拿出手機一通按,就搜到了一個帖子,“這帖子是一個在廠裡打工的學生發的,我念給你聽聽。”

“第一個透露的就是冰塊類的冰棒,五顏六色的,什麼荔枝,草莓,菠蘿等各種各樣的水果味兒,生產起來很簡單,就是水,香精,顏料,這些東西會被丟進一個大桶裡面,用一根棍子攪動……”

黃單知道後面不會是好聽的東西,“別唸了。”

陸匪說才剛開頭,他慢條斯理的繼續,“從模子裡拿出來的冰棒滾地上是常事,被鞋子踩也不稀奇,他們會從地上撿起來,絕對不扔,被發現是要扣錢的,而且他們包裝的時候不戴手套,直接上手抓,你也知道的,一個生長線上的工人多,活也多,都是憋不住了才去上廁所,出來是不洗手的。”

“發帖子的人在工廠裡打過工,對方總結了一句,說這東西還不如大便乾淨。”

黃單扶住額頭,“你再念下去,我要生氣了。”

陸匪說,“後面還有好幾層。”

黃單的胃裡難受,他在男人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力道不重,帶著一點警告,“不準念了。”

陸匪很過分的又念了一層的內容,是有關巧克力脆皮雪糕的,蒼蠅喜歡甜味的東西,掉進去了一攪碎,也不會看得出來。

“還好你不吃巧克力的雪糕,不用擔心吃到亂七八糟的巧克力,要是真想吃雪糕的話,大牌子的也許能乾淨點,但也只是也許。”

黃單揉揉額頭,“不是只有這個髒,餐飲方面大多數都不衛生。”

陸匪的眉毛一挑,“所以?”

黃單抿嘴,不開心的說,“所以我不吃了。”

陸匪說,“老北京呢?”

黃單抽抽嘴,說也不吃,“去買水吧,怡寶或者農夫山泉。”

陸匪去買了兩瓶怡寶回來,遞一瓶過去,“拿著。”

黃單擰開瓶蓋仰頭喝兩口,“幾點了?”

陸匪說,“快十點了。”

黃單說,“那快回來了吧。”

陸匪的氣不打一處來,國外的工作堆成山了,秘書打電話過來時已經多了哭腔。

他放心不下這人,不可能自己先回去,肯定是要帶在身邊的,對方倒好,還扒著這個案子那個案子不放,也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大的吸引力。

“這個月能跟我回去嗎?”

黃單說,“能的。”

陸匪聞言,心裡的那股子火沒繼續蔓延,他愣怔住了,什麼時候這麼不顧一切的在乎過一個人?

沒有,也無法想象。

說來也是邪門,陸匪沒看上這個人以前,他一直都在追逐名利,沒日沒夜的打拼,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為什麼要那麼拼命。

那種感覺就像是曾經被高高在上的某個人看不起,無視了,一次又一次,他發奮圖強,想要爭口氣,讓自己更有價值,哪一天可以挺直腰背站在那個人面前,和對方並肩,甚至超越。

但陸匪的生命裡沒出現過類似的經歷。

現在看上了身旁之人,曾經迷戀的名利突然就讓他乏味起來。

樹底下的氣氛安寧,斑駁的光影灑滿青年的臉,美好而又無比的溫暖,陸匪看著,入了神。

他忽然覺得自己會愛上這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黃單摸摸男人的手背,“你在這邊陪著我,公司沒事吧?”

陸匪反手捏住,他誇張的嘆氣,“老闆當起甩手掌櫃,公司上下一團亂,秘書高管輪班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

黃單說,“回去加加班,問題不會很大。”

陸匪哼笑,“我以為你會跟我來一句,‘不然你先回去’這種話。”

黃單說,“我要是那麼說了,你會打我。”

陸匪睨他一眼,“不止,我還會咬死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黃單把那瓶水拎著丟到椅子上,認真的說,“陸匪,我答應你,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知道男人的不安,位置轉換,沒有痛覺的不是他,是男人,自己也會一樣,無休止的不放心。

有多在乎,就有多害怕。

陸匪的身子一震,他的眼簾半闔,看不清裡面的東西,唯有沙啞的聲音洩露了失常的情緒波動。

“廢話,你當然要陪著我,一直陪著,永遠陪著,要是你敢玩兒消失,我就是找遍全世界,找的頭髮白了,也要把你找到了抓回來,再打斷你的腿。”

黃單脫口而出,“我不會痛。”

陸匪瞪過去,低吼道,“那我就打斷自己的腿!”

他又罵,眉眼間盡是隱忍的痛苦,“媽的,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哪天不讓我心痛就不舒服。”

黃單摸了摸男人的腦袋。

陸匪沒被人這麼當小狗的撫摸過,他有點彆扭,嘴上嫌棄道,“剛才我看你摳鼻子了,手擦了嗎?”

黃單說,“沒摳,只是撓了兩下。”

陸匪皺著眉頭下命令,“手伸過來,我要檢查。”

黃單把手伸過去,就被親了,他環顧四周,“會有人看見的。”

“看見就看見,我們又沒犯法。”

陸匪似笑非笑,“陸太太,我以為你大上午的叫我跟你過來這邊,是想通知整個小區的鄉親父老,我們好上了。”

黃單無語的看男人一眼,他是來找周春蓮的,對方知道。

沒過多久,陸匪看到了章一名的車。

黃單也望見了,他站起身,朝他們揚揚手。

車裡的章一名注意到了黃單跟陸匪,後座的周春蓮也不例外。

章一名將車停在路邊,周春蓮下了車,抱著嬰兒走到黃單那裡,她彎下腰背,“小季,求你原諒我的丈夫。”

黃單心說,我無所謂的,只是這副身體的主人已經去投胎了,原不原諒也沒有什麼意義。

頓了頓,黃單還是開了口,“都過去了。”

周春蓮抹去眼角的淚水,“謝謝。”

黃單衝章一名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他把視線收回,再次放在周春蓮身上。

“見到人了?”

周春蓮嗯了聲,“章警官說他會忘記我們。”

她調整位置,給孩子擋住陽光,“忘記也好,我們只會給他帶來痛苦。”

說著,周春蓮的聲音裡就多了哭腔,“我不知道他的壓力會有那麼大,他從來不說。”

黃單看了眼睜著雙大眼睛的嬰兒,話是問的中年女人,“你打算怎麼辦?”

周春蓮說會把房子賣了,換一個生活節奏慢一些的城市生活,“這裡不能再住下去了,我可以不在意鄰居們的指指點點,可孩子不行,我不想他在別人異樣的眼光裡長大。”

黃單瞭然。

周春蓮垂頭輕輕捉住孩子的小胖手,一滴淚掉落下來,落在了孩子烏黑的頭髮裡面。

黃單抿嘴,他之前查資料查的仔細,知道產後抑鬱症最嚴重的是在六週以內,後面會慢慢減輕的。

不過,周春蓮一個人帶孩子,情況還真不好說。

“請個保姆幫著一起照顧孩子,能空出來一些時間給自己。”

周春蓮說,“我已經跟我父母透過電話了,他們會來給我搭把手,等孩子大一些,我會去找份工作。”

黃單說,“那樣你會輕鬆很多。”

“日子還長,過完今天是明天,過完明天是後天,怎麼過都得過下去。”

周春蓮輕輕嘆氣,帶著強烈的後悔,“如果我每天能少說幾句,李順也許就不會把自己逼瘋了。”

她自嘲的笑笑,眼睛紅腫的厲害,“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小季,以後大概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多保重。”

黃單說,“保重。”

周春蓮轉身回到車旁,把孩子放進嬰兒車裡,推著往樓道裡走。

黃單想到了什麼,他跑著追上去,“我聽章警官說了當年你的孩子出了事,為什麼不報警?”

章一名查不到,說明沒有報案記錄。

周春蓮淡淡的說,“那個人在當天就被車撞死了。”

黃單一愣。

周春蓮說,“是意外,跟我們沒關係。”

“那天我們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顧不上去找他,既然他人已死,做過什麼都跟著一把火燒了,所以我們沒有去報警。”

黃單說,“報應。”

周春蓮喃喃,“報應?也是,會有因果報應的。”

黃單又問,“你那次叫我找工作,讓我離開這裡,是在提醒我吧?”

周春蓮承認了,“對。”

黃單問道,“那你是知道你丈夫要害我,還是……”

周春蓮說,“不是,你說的我不知道,是另外一件事。”

黃單問,“是什麼?”

周春蓮走進樓道裡,陰涼撲面而來,她的聲音很輕,“小季,你管的有點多了,有的人不想被你盯上,自然就容不下你。”

黃單的聲音也輕下來,“那個人是誰?”

周春蓮給出的答案讓黃單意外,她說是孫四慶。

黃單說,“警方在找他,一直都沒訊息。”

周春蓮說,“會出現的。”

她只說到這裡,就抬著嬰兒車一層一層的上樓,背影消瘦,又很堅強。

黃單看不到周春蓮的身影了才走,他在心裡說,“三哥,這次要不是你給我提供了那個關鍵的線索,信息點就連不起來,案子也不會這麼順利。”

系統,“你比三哥走運,當初三哥遇到了困難,只能禱告。”

黃單很詫異,“原來三哥你是從系統晉升成為主系統的,升職的考核就是做任務,帶你的系統還不幫你。”

大概是沒想到宿主智商這麼高,一提就猜中,系統默了。

黃單說,“通過考核一定很不容易,三哥真厲害。”

系統,“三分勤奮,三分努力,加三分天賦,就會成功。”

黃單說,“三加三再加三是九。”

系統,“不愧是理科狀元。”

黃單,“……”

系統,“小弟,你有金大腿可以抱,任務不完成都說不過去。”

黃單詢問,“金大腿?在哪?”

系統又默了。

黃單想了想,就想明白了,“金大腿就是三哥,謝謝你。”

系統終於欣慰了點,“嗯,乖孩子。”

“春天裡那個百花鮮,我和那妹妹啊把手牽,又到了山頂呀走一遍啊

看到了滿山的……”

黃單聽見了手機鈴聲,大腿根那裡有震動,他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響了。

鈴聲是陸匪給他弄的,說很喜慶,歌名歌詞都是。

電話是陸匪打的,問黃單還想磨蹭多久,是不是要在周春蓮那裡吃午飯。

黃單走出樓道,下了臺階現在太陽底下,“我餓了,去吃飯吧。”

長椅上的陸匪掐斷通話,他把手機塞回口袋裡,“你呢?怎麼著?”

坐在旁邊的章一名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我也餓了,一起去。”

陸匪的臉色頓時就臭了,“三人行,必有一傻逼。”

“……”

章一名扒拉頭髮,“實話跟你說吧,我加油的錢還是問同事借的,未來我會很窮,能蹭一頓是一頓。”

陸匪幸災樂禍的瞥他一眼,“你爸把你卡上的現金凍結了?”

章一名咳兩聲,學著他爸的口吻,“想要自由,還想刷你老子的卡,想得美!”

陸匪忍俊不禁,“你一個大隊長,還怕餓死?”

章一名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我怕啊。”

陸匪面部抽搐。

章一名一哭窮,就從老友那兒順到了一張卡,他感激涕零,“夠仗義,哪天你跟小季舉辦婚禮,我去給你們當證婚人。”

陸匪說,“就今年下半年。”

章一名驚愕,“這也太快了吧?你們七月才認識的。”

陸匪語出驚人,“我還嫌慢。”

章一名想不通,他狐疑道,“難不成你還怕小季後悔?”

陸匪沒回答,他望著迎面過來的青年,目光就像一個牢籠,緊緊的把人鎖住。

章一名難以置信,“你三十,不年輕也不老,正值壯年,有錢有權,長的也就比我差那麼一點,不至於吧?”

陸匪對他上下一掃,“我要是長的比你差一點,那他看見我就繞道走了。”

章一名,“……”

不多時,三人坐在餐館裡面,隨意的點了幾個招牌菜,要了壺龍井。

黃單吃著陸匪夾的豬肝,“章哥,你見過小傑嗎?”

章一名說見過幾次,“那孩子性格內向,問半天都蹦不出一個字,長的像他媽媽陳麗。”

黃單嚥下嘴裡的食物問道,“書店離小區有多遠?”

章一名說不遠,“有公交直達的,就兩站路,騎電動車會更快。”

黃單不再多言。

陸匪給他夾菜,“我就沒見過有誰比你吃飯更慢的了。”

黃單說,“習慣了。”

陸匪單手撐著額角,“看著你吃飯,覺得你像一個……”

章一名接上去,“少爺。”

黃單不搭理。

陸匪跟章一名沒覺得不妥,似乎青年就該是個冷淡的人。

把面前的兩盤菜吃的底朝天,章一名放下碗筷,“待會兒我要去一趟書店。”

他這話是說給青年聽的。

黃單沒反應。

章一名就清清嗓子,“我要去書店看小傑了。”

陸匪眼皮,“把門帶上。”

章一名裝作聽不見的轉頭看青年,天賦這玩意兒他是信的,以前信,現在更信了。

黃單吃完碗裡的最後一口飯菜,他拿紙巾擦嘴,“我正好要去買書。”

陸匪面無表情,“是嗎?”

黃單知道男人已經動怒,不是章一名在場,他會被打屁股。

任務的事不能往外說,在別人看來,他對案情的關注早就過了那個度,陸匪反對是情有可原的。

畢竟很不安全。

黃單桌子底下的腳蹭蹭男人。

章一名不知道桌子底下是什麼景象,就發現老友身上的氣息從凍到秋,跳過了夏直接到春,溫暖和煦的不行,挺匪夷所思的。

陸匪側頭問他的陸太太,“要買什麼書?”

黃單隨口說,“有關人與自然的。”

章一名插了一句,“好書。”

氣氛突然尷尬。

陸匪嗤笑,“看見沒有,這就是人形的智障,你還要跟他湊一塊兒,不怕自己也變成智障?”

黃單說,“智障不具備傳染性。”

章一名的臉部肌||肉抽了抽,“喂,你們……”

陸匪的長腿疊在一起,手指曲著敲點幾下,“我勸你再三考慮。”

黃單說,“只是暫時性的接觸。”

章一名頭頂飄著智障二子,“不是,我說你倆能不能……”

沒人理睬。

章一名大聖咳嗽,快把肺咳出來了,“能不能讓我說一句?”

黃單跟陸匪異口同聲,“你說。”

章一名張張嘴吧,半天才罵,“操,我給忘了。”

“……”

飯後黃單跟陸匪回酒店睡了個午覺,順便打了個嘴炮。

兩點多,章一名來找,三人一同去了書店。

這個時間,書店裡沒有人,空調度數打的極低,跟外面的溫差太大了。

黃單進去就打了個哆嗦。

本书作者其他书: 拜拜[穿書] 身份號019 天煞孤星 正正經經談戀愛 於是我們在一起了 俗套的愛情故事 快穿之我快死了
相關推薦:超能聖手奶爸有植物系統洪荒從拜師羅睺開始我在仙界朝九晚五我有一個秘密無良劍仙南唐節度使南唐晚秋半步人間南唐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