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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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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感官在夜晚會被不同東西遮蓋, 阻擋, 混餚,產生的恐懼氣息比白天要強數倍,尤其是在靈異電影常用取景地之一的樓道裡。

感應燈忽明忽滅,已經夠詭異了,要是再出現腳步聲,心臟不好的能嚇出病來。

黃單剛剛親眼目睹孫四慶類似被鬼附身的一幕, 這會兒冷不丁的看到陸匪,即便他在白天已經靠屁股認出對方是自己的愛人, 還是嚇了一跳,身子也繃緊了,後背貼上冰冷的牆壁。

陸匪衣著整齊,皮鞋踩過地面, 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步伐不快不慢, 一層層的走下臺階, 站在三樓。

感應燈滅了。

黃單的視線受到影響,他一動不動, 決定靜觀其變。

黑暗中響起陸匪的聲音,聽不出多少情緒, “季時玉,你在這裡幹什麼?”

黃單聽著那聲音, 覺得比背後的牆壁還冰, 也更冷硬, 他說,“天太熱了,我在外面乘涼,現在準備回去睡覺。”

陸匪說,“這裡是三樓,你在四樓。”

黃單不意外男人的好記性,他很平靜,沒慌,沒心虛,“我剛爬到三樓,停下來歇會兒。”

“噌”地一聲響後,一簇藍色暗光跳起,陸匪的那張臉藏在暗光後面,他低笑一聲,意味不明。

黃單看著臉被映成幽藍色調的男人,眼皮跳了跳。

陸匪按著打火機,單手摸出煙盒叼根菸在嘴裡,點燃以後抽上一口,嗤道,“三更半夜不睡覺,在樓道裡鬼鬼祟祟的,膽子還這麼小,看到活人都怕成這樣。”

黃單不答,他在地上剁了幾腳,感應燈亮了以後,那種詭異的感覺才有所減輕,“我真的只是出來乘涼,剛好爬到三樓。”

陸匪啪嗒按一下打火機,將金屬蓋子合上,按開,又合上,他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道,“哦?是嗎?剛爬到三樓,你的氣息竟然這麼平穩,一點都不喘。”

黃單,“……”

謊言被拆穿,就是這麼容易,一句話的事。

黃單沒露出尷尬的表情,他也沒強行解釋,那樣只會更好笑。

陸匪夾著煙抽,煙霧從他的口鼻噴灑而出,往青年那裡飄去,他目光裡的審視跟探究漸濃。

就在這時,有細微的聲響從走道裡傳出來,被寂靜放大,顯得異常清晰。

黃單離開拐角,往走道裡衝,他發現聲響是從301發出來的,一股涼氣爬上腳踝,瞬間把他的手腳凍住,“這裡面住的是老張,人已經死了,他兒子是住校生,最近都沒回來過。”

陸匪懶懶道,“所以?”

黃單蹙著眉心,“剛才的聲音你也聽見了吧?”

陸匪不答反問,“什麼聲音?”

黃單的嘴角一抽,他發覺男人有了在國外生活多年的經歷,事業有成,骨子裡的壞東西還在,變不了。

“在裡面的人不是小偷,就是殺害老張的兇手。”

陸匪吐出一團白霧,“跟你有關係?”

黃單說有的,“我就住在樓上,作為鄰居,我碰見了這種情況,不能坐視不管,況且這段時間出的事不少,老張死了,我屋裡進過小偷,差點被打死,劉大爺門口的拖鞋丟了,把人抓個現行,殺雞儆猴,對大家都好。”

陸匪哦了聲,抬抬下巴道,“那你請便。”

黃單剋制著情緒波動,他看看門,又看看袖手旁觀的男人,“能不能幫我把門踢開?”

陸匪的左手端著右手的手肘,長腿隨意疊在一起,他閒閒的抽著煙,“那種粗魯的行為,你覺得我會做?”

黃單腦門的青筋一下一下的跳。

他雖然感覺不到痛,但也知道這副身體受了挺重的傷,別說頭上,就連腿上的口子都沒癒合,現在虛的很,根本就沒恢復過來,憑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把門踢開的。

這種白費力氣的事,黃單是不會做的,他心裡焦急,耳朵貼在門上,裡面的聲響還在,人沒走。

陸匪的眉眼被一線一線的煙霧繚繞著,“小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黃單懂這個道理,但他要完成任務,也要為這副身體的主人查出真相,原主才來一個禮拜,跟人不結仇,也沒結怨,無緣無故就被活活打死了,說明兇手生性殘暴,必須要揪出來。

“你幫我把門踢開就立刻離開,我自己一個人進去。”

陸匪一口回絕,“不行。”

感應燈又滅了,黃單垂下的眼角一頓,他看見中間302的門縫裡露出一絲亮光,劉大爺開了燈,想必是聽見了什麼動靜,醒了。

黃單立刻去留意301的響動,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人已經離開了,他煩躁的掐了一下眉心,下一刻就快速跑下樓,站在草地上仰頭看去。

三樓只有劉大爺家有亮光,其他兩戶都是個黑洞,跟黑暗緊緊貼在一起。

黃單沒看到什麼人順著管子爬下來,或者在陽臺攀爬的身影,他把視線從三樓轉移,開始掃視四周,附近是一片草地,灌木叢很矮,藏不住人。

不對!

黃單的面色微變,人還在裡面,只是有所察覺,沒有再發出動靜而已,他又跑進樓道裡,三兩步的往上爬,一口氣跑到三樓。

這麼跑上跑下,黃單喘著氣,呼吸急促,頭有些暈眩。

陸匪新奇的開口,“真沒想到,一個傷患還能跑的跟兔子一樣快。”

黃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突然一把將男人的手臂抓住,五指收攏,用上了力道。

陸匪嘴邊的煙抖了抖,掉下來一小撮菸灰,“鬆手。”

黃單喚了聲,“陸匪。”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愛人間的呢喃,然而這對白天才見過第一面的兩個人來說,這樣的語氣很突兀,未免也太自來熟了些。

陸匪皺眉,沒把抓住自己的那隻手撥開,也沒給出任何回應。

黃單在黑暗中嗅著男人氣息裡的煙味,“你要是真的不想管這件事,早就離開了。”

陸匪的眼底掠過什麼,“自作聰明。”

他把嘴邊的煙夾了丟地上,抬起一隻腳,用皮鞋碾過,“讓開。”

黃單立馬騰出位置。

陸匪一腳就把門踢開了,他的眉峰死死擰在一起,眉間出現一個深刻進去的川字。

黃單看著男人的側臉,腳肯定疼到了,緩一緩才能好。

門撞上牆壁,反彈出來一些,那響動在夜晚的走道裡聽著,格外的響亮。

裡面黑漆漆的,好似是一張散發著腥臭味的血盆大口,在迫不及待的等著門口的兩個人進來。

陸匪把門推推,不慌不忙。

黃單藉著感應燈的亮光去看一眼男人的屁股,確定人沒搞錯,他心裡的警惕跟戒備褪去,不管是哪個世界,身邊的每個人都有可能加害自己,唯獨這個人不會。

陸匪察覺青年氣息裡的變化,他挑挑眉毛,手把門推的更大一點,徑自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黃單也跟進去,快速把門關上了。

隔壁的劉大爺老兩口很怕事,聽到這麼大的動靜也不會出來看一下,怕惹禍上身,至於對門的孫四慶,黃單確信他喝多了,不過,他做出的詭異行為一時半會還弄不清楚。

樓上樓下的門都是緊閉著的,現在不是白天,是大半夜,有人睡的很沉很死,地震都沒反應,有人睡眠淺,一有個風吹草動就醒,剛才那麼一下,應該已經驚醒了。

但是大家都是普通人,沒三頭六臂,也沒飛簷走壁的身手,外面的動靜再大,也不能出去看,誰知道會發出什麼事。

況且沒聽見什麼喊聲,吵鬧更是沒有。

隨著301的門關上,門外又恢復了死寂,感應燈莫名的亮了起來,又滅了。

屋子裡沒聲音,沒亮光,眼睛沒用,耳朵也沒用,進來以後,一切都是未知的,恐懼跟緊張都在頃刻間被放大,死死積壓在整個腦海裡面。

黃單不知何時走在了前頭,身子擋住了陸匪,背後的t恤被拽住了,他的身形一滯,扭過頭小聲問,“怎麼了?”

陸匪說,“你去開燈。”

黃單的聲音更小,腦袋往男人那裡湊,“開了燈,人就跑了。”

陸匪皺眉偏過身子,單手把靠過來的腦袋一推,“不開燈,怎麼找人?”

黃單頭包著,傷沒好,被那麼一推,感覺腦子裡有什麼跟著晃了晃,他無意識的說,“你輕點,很疼的。”

說完了,黃單愣了愣,痛覺沒了,習慣還在,他在心裡嘆一口氣,把不合時宜的那些情緒抹掉,慢慢往牆邊走,手在牆上摸了摸,摸到燈的開關。

啪地一聲輕響,黑暗嘶吼著,尖叫著掙扎一兩秒,就被徹底驅趕,客廳變的亮堂起來。

黃單的眼睛不適應的閉上,再睜開時,看清了一片狼藉的客廳,桌椅,茶几,櫃子等所有的東西都被翻的亂七八糟,老張的兒子沒理由把自己家弄的這麼亂。

沒進來前,黃單是聽到了聲音,可那聲音很細微,能讓客廳亂到這個程度,帶出的聲音絕對細微不了,一個桌子倒地上就夠響的了。

也就是說,客廳的狼藉不是剛才弄的,是在老張死後,到今晚之前的這個時間段裡面。

黃單說,“我去臥室。”

陸匪慢悠悠走在後面,見青年往後看,他扯扯嘴皮子,“你死了,我就是嫌疑人。”

言下之意是,未免你不自量力,拖我的後腿,給我惹麻煩,我要跟著你。

黃單說,“我不會死的。”

陸匪睨一眼青年包著的頭,“你這腦子傷的不輕。”

黃單,“……”

他往臥室裡走,門沒關,裡面的一切印入眼底,裝修簡陋,樸素,處處都透著中規中矩。

讓黃單驚奇的是,臥室很整潔,沒一處被翻過的痕跡,這很不合理。

臥室是整套房子裡面,藏了一個人隱私最多的地方,要是有貴重物品,都會放在臥室,覺得最安全,這是很普遍的現象。

小偷很清楚這一點,費一番周折進來,不可能放著臥室不動,跑去客廳翻箱倒櫃。

只能是兇手幹的。

黃單想不通兇手在找什麼,老張的屍體不是在家裡被發現的,是在樓道裡,那也是第一兇殺現場,鄰居們議論紛紛,傾向是熟人動的手,趁老張不備,用東西打了他的頭。

會不會,兇手殺老張,就是為了找一樣東西?

黃單還在不停的猜測,假設,頭頂的聲音就把他的思緒全給打亂了,“是他兒子。”

他一愣,問起原因。

陸匪不答,掃動的視線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黃單盯著男人看了幾瞬,就去繼續檢視臥室,老張的妻子過世了,他獨自帶著兒子生活,把兒子看的太重,也看的太緊。

兒子跟老張的感情不好,他的叛逆期一再延長,至今都沒結束。

黃單從三哥給的資料裡整理出了一條時間線。

原主的外婆跟陸匪爺爺奶奶在這棟房子裡生活了很多年,兩家是舊識,普通的鄰居關係,後來陸匪的爺爺奶奶移民了,劉大爺一家就是在那之後搬過來的。

舊不如新,有人賣了老房子,去買新房子,鄰居換了又換,原主的外婆一直都在,劉大爺一家也定了下來。

九年前,孫四慶跟老張搬來了這裡,而周春蓮李順夫婦是三年前才來的。

住的時間最短的是王志跟趙曉。

房子是固定的,人口是流動的,沒人知道這些人來這裡之前,住在哪個城市,從事什麼工作。

黃單的思緒回籠,發現臥室就自己,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他轉身出去,在對面的房間裡找到了人。

比起臥室的樸素,這房間要溫馨太多了,傢俱貴,精緻,佈置上面也花了很多心思,每一處細節都在往男孩子的喜好上著想,老張在討好兒子。

黃單去書架那裡翻翻,都是些磁帶,漫畫,故事書,充滿著童趣,但很多都是新的,有些包裝沒拆,他摸一下木板,上面有一點點灰,“什麼原因會影響父子間的感情?”

陸匪說,“多了去了。”

黃單說,“我沒有父親,想不出來。”

陸匪轉頭,青年已經背過身查詢,嘴裡還自言自語,“房間沒翻,只翻客廳,真奇怪。”

一言一行裡面都沒有絲毫的悲傷,好像沒父親,對青年而言,就是一句話,幾個字,不摻雜什麼情感。

奇怪的人,奇怪的夜晚,奇怪的自己。

陸匪啪嗒按動打火機,餘光捕捉到縫隙裡的一張照片,泛黃了,撕掉了一半,上面只有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年輕女人,少了一個男人。

嬰兒的哭聲突如其來。

黃單半個身子都到床底下去了,他被那哭聲嚇出一身冷汗,沒有多待就從床底下出來,坐在床上喘口氣。

陸匪鄙視,“小孩子的哭聲也能把你嚇到?”

黃單舔舔發乾的嘴唇,穿越過來的這些天,不止一次被嬰兒的哭聲嚇到,白天沒事,到了夜裡,感覺就很不同了,哭聲不停,他是不可能睡著的。

陸匪站直了身子,“是住你對門那家?”

黃單點頭,“男孩子,小名寶寶,大名李幼林,我沒見過。”

陸匪自己起的話頭,說丟棄就丟棄,“你猜猜,那人如果藏在這個房間裡的某處,我們閒聊的時候,對方會在想什麼?我猜對方會在想,哪個話多,弱小,長得醜,自以為是,就先打死哪個。”

黃單,“……”

他掉頭就去找,把這套房子的所有地方全都找遍了,連衣櫥,床底下,櫃子,牆角,窗簾後面都沒放過,卻一無所獲,人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

黃單說,“剛才你踹門,我去樓下堵,說不定能把人堵到。”

陸匪對他的想法給出評價,“異想天開。”

黃單忍住想把男人嘴堵上的衝動,“人走了,說什麼都沒意義。”

陸匪突然來了一句,“誰說人走了?”

黃單的頭皮一瞬間就炸了,他吸一口氣,抿了抿嘴,“這裡的每個角落我都找過了。”

陸匪懶洋洋的說,“是啊,都找過了,所以人藏到哪裡去了呢?”

黃單低低的喊,“陸匪。”

陸匪的眉頭一皺,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喊名字,青年這麼喊時,他的感覺很怪,耳朵也不舒服,想抓兩下。

異樣到無法摸透的感覺讓陸匪心生排斥,本能的牴觸不在掌控中的東西,他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你要找就自己留下來慢慢找。”

黃單今晚第二次把人拉住,“等等。”

陸匪手插著兜,“剩下的事交給你。”

黃單問道,“什麼?”

陸匪斜眼,“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小子,私自闖入他人住宅,這種行為是犯法的,你需要給警察,給死者兒子,給你的鄰居們一個交代。”

黃單,“……”

陸匪的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指了指一處,“還要給那位一個說法。”

黃單望過去,看到夾在桌子跟牆壁中間的照片,是老張的遺像。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從進門開始,就是自己在查詢,男人的態度散漫,不是往哪兒一靠,就是往哪兒倚著,根本沒有找過什麼地方。

但他沒發現遺像,對方發現了。

陸匪說,“眼睛長那麼大,容易散光。”

黃單無視男人的諷刺,他心裡困惑,即便跟父親感情不好,把家裡的客廳弄的亂七八糟,也不會把父親的遺像丟地上吧。

陸匪點根菸,“人在失控的時候,什麼都幹的出來,殺妻棄子,拋屍荒野,弒殺父母之類的,不是沒有。”

黃單說,“我還是不信。”

陸匪把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弄開,很嫌棄,他嗤笑道,“聽說你剛畢業,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畢業的。”

黃單說,“準備論文,答辯,領畢業證書,就是這樣的。”

陸匪的面部抽搐,“嘴皮子倒是利索。”

黃單心說,這還得感謝你,不是你陪我成長,我利索不了。

挪開桌子,黃單彎腰夠到那張遺像,認真擺放在長桌上面,“張叔叔,我在查你被殺害的真相,未經允許就進了你的家,希望你不要介意。”

陸匪的額角一抽,“我發現你這人真有意思,怕人,不怕鬼。”

黃單說,“人比鬼可怕多了。”

陸匪不置可否。

黃單說,“就算你說的是對的,老張的兒子出於某個原因,把客廳弄的亂七八糟,那我們聽到的聲音是怎麼回事,弄出那些聲音的人呢?”

他有些煩躁,“你說人還藏在這裡,可是我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

陸匪出聲打斷,戲謔道,“我說的話,你都信?”

黃單愣住,“你一直在騙我?”

陸匪眼底的戲虐更多了些,“季時玉,你天真的讓我意外,你的老師難道沒告訴你,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更不要輕信他人?”

黃單沒再說什麼,只是繞到男人面前,抬頭看過去,想看看男人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好了,夜深了,你隨便吧。”

陸匪下意識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他轉身掃了掃客廳,停留幾秒後收回視線,沉默著擰開門把手,開門走了出去。

黃單在原地站著不動,心裡不好受,他看看桌子上的遺像,又看看彷彿遭過一窩小偷關顧的客廳,覺得這件事哪兒都不對勁。

尋仇反而好查一些,怕就怕對方是變態,天氣不好就殺個人的那種,或者是精神有問題,受過什麼刺激,被人碰到了那個點,於是就把人殺了。

系統,“小弟,此地不宜久留,速速撤退。”

黃單說,“我知道的。”

他走到門口,關門的時候透過門縫往裡面看,莫名的陰森,“三哥,人還在裡面嗎?”

系統,“你猜。”

黃單,“我不猜。”

系統,“那我不告訴你。”

黃單,“我猜了,你會告訴我?”

系統,“不會。”

黃單,“……”

系統,“玩遊戲嗎?自己闖關,一路殺到大boss面前才有意思。”

機械的聲音給人一種過來人的感覺,夾雜著長輩對小輩的語重心長,“掛可以給你開,但不能開大了,你做任務的過程中,我會不定時給你很多道具跟獎勵,加油。”

黃單說,“謝謝。”

系統,“想聽歌了告訴我,給你放《雙截棍》。”

黃單說,“我不喜歡聽那首歌,太吵。”

系統默了。

黃單把感應燈剁亮了,快步爬到四樓,他開門的時候往後看看,唯恐突然冒出個人影,在他後腦勺來一下。

把門一關,挨個屋子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異常,黃單鬆口氣,他簡單衝了個澡,自己對著鏡子把頭上的傷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不知道痛,很不好,但也有好處。

起碼黃單在這個世界不會疼哭了,做||愛時更不會疼的死去活來,可以無所顧忌。

他頓了頓,好像忽略了什麼事。

不到一分鐘,黃單想起來了,他是不疼了,可男人疼,做||愛的時候會哭的吧,肯定會的。

難道他要在這個世界充當苦力勞動者?

黃單看看這副身體的細胳膊細腿,嚴重缺少鍛鍊,肚子上就一整塊,胸部也是平平的,哪兒都沒硬邦邦的肌||肉。

他拒絕的搖頭,到那天再說吧。

三哥那麼好說話,見多識廣,總有辦法的。

黃單睡前去拉窗簾,發現樓底下的長椅上坐著個人,是陸匪,他低著頭,唇邊有根菸,火星子忽明忽滅。

快凌晨一點了。

黃單站在窗戶那裡,手端著杯牛奶,一口一口喝完了,長椅上的人終於起身往樓道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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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察覺,陸匪的腳步停下來,他往上看,四樓有個窗戶是亮著的。

401,季時玉,陸匪的眉毛一挑,若無其事的進了樓道裡。

爭吵聲打破了早晨的寧靜。

劉大爺被劉大娘嘮叨的煩了,直接就把門一摔,到外頭散心去了。

家裡的拖鞋又丟了一雙,他昨晚放在門口,忘了拿回來。

一雙拖鞋是不貴,就幾塊錢,可一雙兩雙的,累積起來有不少錢。

鄰居偷拿了,不穿出來,劉大爺也不知道是哪個幹的。

平時見面三分笑,鬼知道心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反正吃什麼都不會吃虧。

劉大爺心裡有事兒,昨個晚上那聲響多大啊,他沒開門看,不知道隔壁的孫四慶又喝了多少酒,弄出那麼大動靜。

一層樓就三戶,總不能是對門老張那屋發出來的吧。

人都死了。

劉大爺一手拿蒲扇,一手拎小竹椅,往陰涼地兒一放,找到小團體鍛鍊身體去了。

黃單就沒怎麼睡,熱的。

他在陽臺刷牙,伸脖子就能看到隔壁趙曉的陽臺,窗戶一直都是關著的,一次都沒開啟過,晾衣杆下面掛著幾件夏天的衣服,是前一天她換下來的。

隔壁的趙曉出來拽衣架上的毛巾,她突然扭頭。

黃單可以確定,那一瞬間,他隔著玻璃窗,從趙曉的眼中看到了警惕,厭惡。

愣了愣,黃單再去看,那裡已經沒了人影。

趙曉很敏感,應該有被人偷窺過的經歷。

原主才來這邊,沒有幹出任何偷窺的行為,對趙曉,對其他鄰居都不感興趣。

偷窺趙曉的會是誰……

黃單在陽臺左邊的水池那裡漱口,洗把臉往下看。

這個點,小區裡很熱鬧,上班的,買菜的,跑步的,送孩子上學的,那些身影交錯著,各自忙著事兒。

年齡小一些的孩子們睡眠時間短,天又熱,他們早早起來,不肯在家裡待著,被老人帶了出來。

碰到認識的不認識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孩子們玩鬧著奔跑,老人在一旁緊張的護著,嘴裡嘮叨,臉上掛著慈愛的表情。

一切都稀鬆平常。

黃單呼吸一口早晨的空氣,他聞到了樟樹的香氣,這裡的人,這裡的生活平淡又普通。

兇手藏在裡面,跟鄰居們有說有笑,誰能看的出來?

黃單想到了樓上的那位海歸先生,突然就餓了,他去找東西吃,把冰箱翻了又翻,打算天黑了去超市一趟。

今天的最高氣溫將近四十度,老天爺不安好心,要把人曬死。

黃單白天沒出去亂逛,他原本是想搬個椅子坐陽臺的,方便觀察進出的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陽光很毒,陽臺沒法待人。

五點半左右,黃單看到周春蓮的身影,她推著嬰兒車,身邊有劉大娘,兩人說著什麼,挺親近的。

黃單拿了鑰匙跟錢包出門,追上週春蓮跟劉大娘,快靠近時,調整了呼吸。

周春蓮的一顆心都在孩子身上,是劉大娘先發現的黃單。

“小季,你怎麼滿頭大汗的?”

黃單說,“太熱了。”

劉大娘說是很熱,“估計過天把就要下雨了,很悶。”

她把嬰兒車的蚊帳壓了壓,“春蓮,今天一點風都沒有,毒氣也大,我看你還是把孩子推回去吧。”

周春蓮說,“過會兒就回去。”

黃單走近,看到蚊帳裡的小毯子動了動,“寶寶沒睡?”

周春蓮沒說話,劉大娘說了,“沒呢,吃的飽飽的出來,精神的很。”

大概是隔代親的原因,不是自己的親孫子孫女,老人也會去親近。

劉大娘把周春蓮的孩子誇的天花亂墜,說他乖,長的好看,手長腳長,將來是個大個子。

黃單想看看嬰兒,最近天天被小家夥吵醒,他還沒見過長什麼樣子。

“周姐姐,我能看看小寶寶嗎?”

周春蓮望著前面的一處長椅,“去那邊坐坐吧。”

黃單跟她過去。

周春蓮把蚊帳的一個角撩開,她的動作輕柔,“蚊子多。”

黃單聽出周春蓮話裡的意思,“我就看一眼。”

周春蓮撩起了蚊帳。

黃單看到了車裡的嬰兒,白白胖胖的,臉型跟他父親李順一模一樣,“臉像李大哥,眼睛像周姐姐。”

周春蓮笑著說,“長著長著就變了。”

劉大娘彎腰去逗嬰兒,“是啊,小孩子一天一個樣。”

“不過小幼林再變,也肯定像你跟李順。”

黃單聽著劉大娘逗嬰兒的聲音,覺得有點兒像陳金花喚豬時候發出的音。

可能是地方不同。

劉大娘逗嬰兒逗的很開心,佈滿皺紋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嬰兒也在笑,小胖手從薄毯子裡拿了出來。

劉大娘準備去碰,周春蓮已經把蚊帳放了下來。

黃單注意到了,周春蓮不喜歡劉大娘逗自己的孩子,盯著她說話的嘴巴,眼裡有嫌棄,似乎是擔心口水噴到孩子臉上身上,碰都不讓碰。

周春蓮也不喜歡他看孩子,誰都不喜歡。

產後抑鬱症嗎?

黃單坐在長椅一頭,若有所思。

劉大娘人老,心不老,“春蓮,孩子要粗著養,往細裡養,小心翼翼的,總提著一顆心,你難受,孩子也難受,還容易生病。”

周春蓮說,“他還小。”

劉大娘也知道不是自己的親孫子,說多了人會不高興,她打了個招呼就買東西去了。

黃單靠著椅背,“周姐姐,你一個人太孩子很累吧,怎麼不請個人?”

周春蓮忙的很,在嬰兒車外面貼了防蚊貼,還噴了一下寶寶金水,時不時的看看孩子。

“別人帶,哪兒有自己帶的好。”

她嘆口氣,“要是孩子有個頭疼發熱,我還不得後悔死。”

黃單的眉頭微動,頭疼發熱不是常見的現象嗎?他嘴上說,“也是,就是辛苦。”

周春蓮笑笑,“什麼事不辛苦?再說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顧,這是理所應當的。”

黃單看中年女人一眼,很有韻味,就是對孩子太緊張了。

他見過別人跟孩子的相處畫面,沒有哪個像周春蓮這樣的。

“李大哥下班回來了,能搭把手。”

周春蓮輕笑,“他?”

“男人體會不到女人十月懷胎的痛苦跟期待,以為女人生個孩子就是下個蛋,很輕鬆,帶孩子也是,覺得遠遠沒有工作累,這些事講是講不出結果的,我也不想講,不指望他幫我,只要別給我添亂就行了。”

黃單見周春蓮說話時,臉上沒有一丁點怨氣,她是真的攬下了孩子的所有事。

恐怕李順想幫忙做點什麼,她都不願意。

越看越像是抑鬱症。

嬰兒的哭聲讓黃單回神,他看到周春蓮抓著車兩側,輕輕前後推著車,柔聲哄著,“寶寶不哭。”

黃單從周春蓮的身上感覺到了溫柔跟愛,給孩子的,她的眼裡只有兒子。

周春蓮哄了沒用,她的神情有些焦慮。

黃單問道,“小寶寶怎麼了?是不是被蚊子咬的?”

周春蓮說是餓了,她推著車往回走,腳步很快。

黃單納悶,不是吃飽了出來的嗎?

他這麼一試探,還是沒把周春蓮拎出嫌疑人的名單裡面,只是換了位置,放最底下了。

一個人心中有愛,應該不會做出殘暴的行為。

黃單爬到頂樓,去了王志那兒。

王志在跟快遞員結賬,見是黃單,就讓他隨便做,絲毫不擔心自己的東西會被偷偷拿走。

黃單幫王志接了兩個單子。

王志送走快遞員,給了黃單一盒酸奶,聽他問起海歸,就嘖嘖兩聲,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季時玉,你對我隔壁的海歸很有興趣啊,三天兩頭往我這兒來,都要提一提他,還伸頭看,說,你是不是想跟他混熟一點,從他那兒弄到點人脈?”

這是挺現實的想法,凡事都有理由,無緣無故的打聽某個人,某個事,反而會讓人起疑心。

黃單順勢說,“經濟不景氣,工作不好找。”

王志夠義氣的拍他肩膀,“工作是不好找,哥們我這店還沒上皇冠,等我做大了,你要是願意,就跟我一起幹。”

“現在呢,哥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樣吧,海歸一回來我就通知你。”

黃單說,“麻煩你了。”

王志不麻煩不麻煩,他嘿嘿笑,“找到工作記得請客啊。”

黃單說沒問題。

王志把一個油桃三兩下啃乾淨,“海歸中午出門了,提著公文包,要回來也是很晚。”

黃單一怔,中午他在睡午覺。

王志的聲音模糊,“放心吧,他早晚會回來的,行李箱還在呢,走不掉。”

黃單看他一眼,“你對海歸挺關注的。”

王志齜牙,“沒法子,我什麼時候起來,大門什麼時候開,睡覺了才關,這頂樓就我跟他,想看不見都難。”

他想起來了什麼,“對了,昨晚樓下好大的動靜,我被吵醒了,後半夜都沒怎麼睡。”

黃單說,“是嗎?我睡的沉,沒聽見。”

王志搖搖頭,“真羨慕你。”

“你看看我,為了網店的生意能好一點,每天想破頭的設定產品關鍵詞,睡眠質量很差,頭髮都快掉光了。”

黃單說,“你不是有賣防脫發的嗎?”

王志的臉扭了扭,“那是假的。”

黃單,“……”

天黑了以後,黃單離開王志那兒,在小區後面那條街上的大排檔找到孫四慶。

孫四慶沒帶夠錢,跟老闆娘鬧紅了臉。

黃單給他把剩下的錢付了。

孫四慶盯著看半響,“是你啊,小季。”

黃單說,“是我。”

孫四慶說,“你們小孩子長的都差不多,剛才有那麼一會兒,我還以為是……”

他的話聲戛然而止。

不知怎麼,黃單就覺得孫四慶說的是老張的兒子。

孫四慶用牙咬掉啤酒瓶,把那瓶啤酒遞給黃單,“拿著。”

黃單搖頭,“我不喝。”

孫四慶咂嘴,“這是冰的,喝著舒服。”

黃單說,“我真不喝。”

孫四慶那臉說變就變,“小季,瞧不起孫叔叔是吧?孫叔叔是破產了,一瓶啤酒還是請的起的。”

黃單原本稱孫四慶孫老闆,這孫叔叔明顯就拉近了不少距離,他伸手接了那瓶酒,“我沒那個意思。”

孫四慶看青年接了,臉色才緩了些,悶聲往肚子裡還了大半瓶啤酒,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扯閒篇。

沒有誰比黃單更適合做聽眾了。

他話不多,在合適的時候回應兩句,不會打亂傾訴者的話頭。

幾瓶酒下肚,孫四慶的腳邊多了空酒瓶,他顯然沒盡興,兜裡又沒錢,滿臉的暴躁,眼睛都是紅的。

黃單不等孫四慶說,就去買了十幾瓶出來。

孫四慶說,“叔叔手頭有點緊,等收了一筆錢,就帶你吃小龍蝦。”

黃單買了兩個易拉罐,他擰開其中一瓶,把拉環扔進垃圾簍裡,“好哦。”

孫四慶笑起來,他長的不差,只是敗落後過的潦倒了些,也不修邊幅,有今� �過今天,不管明天,要是收拾收拾,會是個帥大叔。

酒一喝,黃單感覺孫四慶的話題更隨意了,正是他想要的。

“小季,最近有個怪事,我家裡隔三差五的就多拖鞋,門還都是開著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吃飽了沒事幹。”

孫四慶說這話的時候,呵呵笑著,對面超市的微光覆蓋在他臉上,他在興奮,“不過除了一雙碼子大,其他拖鞋都是我能穿的碼子,幾年都不用買拖鞋了。”

那口氣,就跟佔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黃單心說,不是你自己穿回去的嗎?我都看見了,“孫叔叔,會不會是你喝多了?把別人家的拖鞋穿了回去?自己又不記得了?”

他胡編亂造,“我有個朋友,他跟您一樣愛喝酒,有次喝斷片兒了,就不記得自己幹過的事,沒有印象。”

孫四慶說不可能,“門有可能是我喝多了,忘了關,但拖鞋肯定不是我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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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夜裡,我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像是鞋子被人丟出去,撿起來,丟出去的聲音,我打開門去看,門口放著一雙拖鞋。”

黃單聽著就發毛,怪變態的。

換成是他,會戒酒,搬家,報警,怎麼都好,就是不會視若無睹。

可是當事人卻沒有,嗜酒如命的人,是體會不到害怕的,殺個人興許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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