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我有一個秘密->章節

97.風花雪月

熱門推薦: 諸天新時代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都市國術女神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劍仙三千萬 我真不是魔神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宇宙級寵愛 女配她天生好命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黃單在兩撥人的跟蹤之下回家了。

大門是鎖著的, 聶友香應該在醫院照看陳飛, 陳小柔人在去往某個地方的路上。

黃單身上沒鑰匙,他剛在門口蹲下來,就被隔壁的馬大伯喊進了屋,手上塞了個冒著熱氣的山芋。

馬大伯啪嗒抽著煙,“小於啊,你這些天上哪兒去了, 家也不回,你媽醫院家兩頭跑, 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黃單剝開山芋皮的動作一頓,裝作不知道的問,“醫院?”

馬大伯哎一聲說,“你哥騎車摔了, 說是摔的不輕,鼻子都骨折了, 你媽跟我說是你哥單位的人幹的, 她要去單位鬧,我怕她被人給哄出來, 就跟她一塊兒去了。”

他的老臉一紅,罵了句髒話, “那些個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要通知警||察,還上手推, 也不看我們一大把歲數了, 哎。”

“你媽搬出你舅舅, 他們才沒有通知警||察,把我們給趕走了。”

黃單心說,都去鬧了,誰能給好臉色?他能想象原主媽去單位時的姿態,聶文遠聶主任的大姐,這身份給她長臉,氣勢會很囂張。

“我媽為什麼說是我哥單位的人幹的?”

馬大伯說,“早上你哥去上班前,你媽說她有檢查過車,沒問題的,你哥下班回來的路上發現腳踏車失靈,不是在單位被人做了手腳,還能是怎麼回事?”

黃單問道,“也許我哥修過腳踏車?”

馬大伯搖頭,說他問過了,沒有的事,“小於,這事怕是討不回說法了。”

他嘆口氣說,“要是你舅插手,倒是能查個水落石出,可你舅忙著呢,廠子裡的事肯定多,不會有時間的。”

黃單沒往下接,只是問,“我姐呢?”

馬大伯說,“大伯就見你姐回來過一次,還是在晚上,挺匆忙的,大伯喊她的時候,她還嚇了一跳。”

黃單問是什麼時候。

馬大伯說是昨晚,“你姐好像不怎麼不舒服,臉色很差,大伯聞著她身上有藥味,哎,你們三可別再出什麼事了,都好好的,你媽才能少操點心。”

黃單若有所思。

馬大伯催他,“把山芋吃了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黃單哦了聲,垂頭對著山芋吹一口吃一口,他跟馬大伯閒聊了一會兒,口袋裡的手機沒響過,不知道聶文遠的人有沒有跟上陳小柔。

另一邊,包間裡瀰漫著濃烈的酒味,桌上都是zf官||員,一個個喝的醉醺醺的,不是趴著,就是躺著,滿嘴酒話,很不雅。

聶文遠喝酒上臉,一杯下肚臉就紅了,很容易騙過不熟悉的人,但是經常混飯局的不會上當,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這會兒衣服釦子還好好的扣著,人也沒有東倒西歪,背脊挺的挺直,就是頭低了下去,眼皮也合著,氣息渾濁。

邱濤把酒杯扣在桌上,“老劉,我說的沒錯吧?文遠的酒量沒你好,我們這些人裡頭,你最厲害。”

劉局哈哈大笑,說小邱你是不知道,十幾年前小聶年輕氣盛,眼睛長頭頂了,一人能幹趴下一桌,包括我,說完就倒椅子上了。

邱濤喊了聲,“老劉?”

劉局打起呼嚕,肥胖的身子起伏很大。

邱濤看一眼桌上的其他人,他開門出去,叫走廊的人進來,把各自的主子扶回去。

不一會兒,包間裡就剩下聶文遠一人。

邱濤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夾個魚泡吃,他的聲音模糊,音量很低,近似是在自言自語,“文遠,你的人呢?全被你支哪兒去了?”

聶文遠說,“水。”

邱濤給他遞過去水杯,“怎麼樣?要是想吐,我就扶你去衛生間。”

聶文遠搖頭,他說話時嘴裡全是酒氣,“都走了?”

“是啊,那幾個人拉上我們組了個飯局,喝的都沒法走出去,老劉被扶走的時候人已經醉死了,今晚回去肯定要跪搓衣板,他家的母老虎是不會放過他的。”

邱濤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他放下筷子,拿了帕子擦擦嘴,就把帕子往桌上一丟,“還是我倆好,家裡沒人,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有一年我們一人被塞了個女的,上頭的人看著,我們沒法子,就把女的帶回了自己的房間,第二天早上我見到你,問你晚上過的怎麼樣,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說的嗎?”

聶文遠開口,“地板睡的渾身疼,涼水衝多了,拉肚子。”

邱濤笑起來,邊笑邊搖頭,“我就說你傻,逢場作戲都不會,當時我真的以為你會攤上事兒,往嚴重的地方想就是他們不帶你玩兒了,讓你從哪兒來滾哪兒去,沒想到你什麼事也沒有。”

他按了按眉心,“你能走到今天,還能在官||場裡混著,跟每個人都維持著過得去的關係,沒有和誰正面交鋒,是老天爺的眷顧,但是人不能永遠那麼走運,文遠,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你我都是快四十歲的人了,不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為人處事不能一成不變。”

聶文遠淡淡的說,“變了就一定好?”

“不一定,但是在原地踏步,只能被後面的人追上來,踩在腳底下,永無翻身之日。”

邱濤說,“你知道的,如今的局勢已經變了,時代也變了,我們這些年混出了頭,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能摔回原地,只能順應著這種改變往上爬,沒得選擇。”

聶文遠說,“我做人做事,都有一個原則,變不了。”

邱濤打了個酒嗝,他站起來撐住桌子說,“不說了,再說就沒意思了,我送你回去吧。”

聶文遠拒絕道,“不用了,我在這裡坐會兒就行。”

邱濤喘口氣,儒雅的臉上浮現一抹醉態,“我陪你坐會兒。”

他拿出包煙,“來一根?”

聶文遠點頭。

邱濤把煙塞聶文遠嘴裡,湊過去給他點著,“上次這麼在一起抽菸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兩年前?還是五年前?”

聶文遠仰頭靠著椅背,嘴邊叼著煙,“記不清了。”

邱濤眯著眼睛抽一口煙說,“我也記不清了,以前的事太遠,不真實了都。”

他瞥一眼身旁的兄弟,“文遠,你永遠都是這樣,甭管喝多少酒都還這麼平靜,沒狼狽過,更沒耍過酒瘋,顯得跟你同桌的我們都很糟糕,跟酒鬼似的,有的人都不願意跟你喝酒。”

聶文遠吸口煙,不置可否。

邱濤笑了笑,“我早些年挺好奇的,現在更好奇了,不知道有沒有哪個人,哪個事能讓你方寸大亂,脫掉一身老學究的外皮?”

“你不知道,有時候你那個淡定,冷靜,不慌不忙,對什麼都可有可無的樣子,看著讓人來氣。”

聶文遠說,“我就是一普通人。”

邱濤吐出一個菸圈,“普通這個詞的意思大了去了,普通就意味著有弱點,有致命傷,會衝動,會犯蠢,很危險的。”

聶文遠聞言,側頭看過去。

邱濤被看的沒任何不自在,嘆息著說,“我們都不再年輕了,我就想啊,再過個十年就退出這個圈子,去鄉下挖個菜地種種菜,養養雞鴨,在那裡安享晚年。”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被煙霧遮蓋,語氣裡是追逐權勢名利的疲憊,也厭了阿諛奉承,提心吊膽,想吃上粗茶淡飯的意味就跟真的一樣。

聶文遠說,“安享晚年?”

“是啊,你也那麼希望吧?到時候就不管誰下臺,誰上臺了。”

邱濤拍拍他的肩膀,“文遠,我把你當兄弟,以前是,以後也是,這句話不會變。”

聶文遠的面上有煙霧繚繞,他端坐著,將一小撮菸灰彈在桌上,另一只手放在腿上,食指微曲了起來,輕點了兩下。

那是一個極其漫不經心的動作,暴露出他此時的心不在焉,也同時表現出對邱濤那句話的態度。

邱濤把大衣拿了搭在胳膊上說,“我先走了。”

他到包間門口,手握住門把手時說,“對了,什麼時候有時間,帶上你的小外甥一起吃頓飯,我對那個小朋友挺有興趣的,要是你肯撒手不管,我可以替你管一管,看他能不能成可造之材,畢竟他很年輕,路還長,機會多的是。”

聶文遠把煙掐滅了丟酒杯裡面,他鬆開襯衣最上面的釦子,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氣息不再平穩。

幾個瞬息過後,聶文遠拿出手機打電話,他單手撐住額頭,在電話想通後呼吸已經恢復如常,“喂,老爺子,是我,聶文遠,有個事想請您幫忙……”

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客套話翻來覆去的說,聶文遠口乾舌燥,他的酒氣上湧,胃裡有些翻滾,後心滲出了一層薄汗,頓了頓就撥出最想撥的號碼。

電話響一聲就接通了,聶文遠聽著那頭的聲音,“聶文遠,你喝酒了?”

他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懶懶的,很有磁性,“嗯。”

喜歡小青年喊自己的名字,每次聽,心裡都很溫暖,像一陣春風拂過。

那是一種改變,是新的開始。

聶文遠扣扣桌面,他本是程家人,是聶家出於愧疚將他收養,他跟小青年過去雖然口頭上稱呼外甥舅舅,其實沒有什麼關係,不關心,無所謂,往後會有。

黃單在衚衕裡接電話,一邊說話一邊留意四周,聲音壓的很低,“其他人都走了嗎?”

聶文遠說,“都走了,只有我一個人。”

黃單聽出男人挺可憐,也挺孤單的感覺,“有人在跟蹤,我不能去接你。”

聶文遠按了一下太陽穴,“我知道,小於,你是個懂事的乖孩子,很讓我意外。”

黃單聽著男人的呼吸,很近,他的耳朵燙燙的,“我姐的事有結果了嗎?”

聶文遠只說,“車停在窯廠外面。”

他喊小外甥的名字,“小於,你聽話,別出來了,就在那裡等著,我處理完事去接你。”

黃單答應了。

儘管他很想跟聶文遠一起去,但他知道那樣很不安全,他不能成為一個麻煩。

況且他單方面再想去,聶文遠不同意也沒轍。

黃單心裡清楚,聶文遠既然說來接他,肯定是能夠確保安全,他不擔心那撥人的事,現在就在想,陳小柔是不是去私會王明,如果是,他之前的猜測就得到了驗證。

馬大伯的喊聲傳來,黃單收攏了思緒進屋,繼續陪他嘮嗑。

十一點多,馬大伯的屋裡熄了燈,黃單沒跟他睡,自個在衚衕裡來回走動,隔會兒就拿出手放到嘴邊哈哈氣。

“陸先生,你能告訴我,陳小柔去見的是誰嗎?”

系統,“黃宿主,這是你的任務。”

黃單在原地蹦跳,身上暖和了些,“我知道不勞而獲的想法是不對的,我就是心裡有點不安。”

系統,“耐心是成功的必備條件之一。”

黃單,“……”

他明白現在要等,可是等的時間很難熬,所以就會被本能牽制著,想擁有一個捷徑。

陸先生的原則性很強,雷打不動,他也不是會討好人的性子,嘴皮子一點都不利索,只能得到一句至理名言,也在意料之中。

黃單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陸先生,宿主每完成一個任務,應該都會給系統人員帶來相應的利益吧,你暫時接管我,那我帶來的利益算你的嗎?”

系統回答,“不算,算你原來的接待者。”

黃單愣了愣,他回想系統先生說過的話,沒有這一條資訊,對方只說陸先生是大人物,鐵面無私,不講人情,“你手上的宿主很多,再帶個我,又沒有什麼好處,不會有怨言?”

系統,“這是工作,服從是第一要素。”

“黃宿主,陸某一視同仁,不存在任何厚此薄彼的行為。”

黃單覺得這個666陸先生一定很得公司的老闆賞識,態度認真端正,不把個人情緒帶進工作當中,這樣的員工,萬里挑一。

聶文遠來時,天上飄著小雪,黃單的頭上已經潮溼,他走到車子停靠的位置,剛要說話就打了個噴嚏。

駕駛座上的司機出來給黃單開車門,對他打了個招呼。

黃單應聲,彎腰坐進後座。

聶文遠闔起的眼皮撐開,側過頭時眉心出現川字,“凍到了?”

黃單嗯了聲,車沒開出去多遠,他又打噴嚏,“我沒有穿秋褲。”

聶文遠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叫司機下車等。

司機不敢多看多問,連忙照做。

車裡安靜下來,聶文遠的一隻手放到小外甥的臉上,觸手一片冰涼,他的眉頭皺的更緊,“為什麼不穿?”

黃單拿臉蹭蹭男人粗糙溫暖的掌心,他把唇貼上去,說話時嘴裡冒著熱氣,“白天沒這麼冷,下雪了舅舅。”

聶文遠側過身,單手扣住了小外甥的後腦勺,把人撈到自己懷裡。

黃單的嘴巴被親了,他張開雙臂抱住男人寬厚的背部,吐出的氣息溼||膩,時悠長時短促,唾液分泌出一些就被卷走,嘴裡多了淡淡的菸草味,混雜著更淡的酒氣。

聶文遠的拇指擦過小外甥的嘴角,抹去溢位的唾液,他退開些,額頭抵著小外甥,眼底宛如一個深黑色的漩渦,能把人給吸進去。

黃單一聲聲喘氣,面頰泛紅,“聶文遠。”

那聲喊其實不過是個名字,並不是某些親||密的稱呼,卻聽著讓人心裡癢癢的,聶文遠抿掉唇上屬於小外甥的味道,“嗯,我在。”

黃單吞嚥一口唾沫,氣息還是亂的,“我的嘴巴好幹,你車裡有水嗎?”

聶文遠湊過去,一下一下碰著小外甥的嘴唇,舌||尖|撬||開了探進去,輕輕掃動,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好點了?”

黃單搖搖頭說沒好,“你這樣親我,更幹了。”

聶文遠蹭蹭小青年熱乎乎的臉頰,大掌捏住了,拇指曖||昧的來回摩||挲,“那小於想要我怎麼親你?”

黃單舔||舔有點腫的嘴巴,“怎麼親都不行,我想喝水。”

聶文遠說,“只有酒水。”

黃單勉為其難,“在哪兒呢?我喝兩口。”

聶文遠說在我這裡。

黃單下一子就聽明白了,酒氣加口水等於酒水,他對這個說法感到無語。

被壓在皮椅靠背上親的時候,黃單的喉嚨裡癢癢的,還有點疼,他忍著沒哭,嗚咽了幾聲,男人親的太深了,帶著強烈的獨佔欲,舌||頭彷彿要往他的食道裡鑽,想他把的五臟六腑給吸出來。

逼仄的空間裡有水聲響起,伴隨著粗而沉重的喘息,聽的讓人臉紅心跳。

黃單被放開時,嘴巴裡外都麻了,他有些缺氧,人靠著椅背吸氣呼氣,眼神迷離,眼睛裡有水霧。

聶文遠根本不敢看小青年此時的樣子,聽著耳邊的聲音就受不了,他的大腦,肢體都跟欲||望脫軌,光看他的臉,是一貫的沉穩嚴肅,往下看才知道已經是箭在弦上,硬生生的卡住了。

黃單的嘴角抽了抽,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片刻後,黃單突然睜開眼睛,氣息已經恢復過來,“我姐人呢?事情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聶文遠說,“窯廠炸了。”

黃單的眼皮一跳,他沒急忙詢問,等著下文。

聶文遠說,“放心吧,你姐沒死,不過,她沒了一條腿,這輩子不能再跳舞了。”

他說這話時,面上沒有出現什麼難過的表情,語氣裡也不見絲毫的惋惜,好像說的是無關緊要的人。

黃單心想,別說是陳小柔沒了一條腿,就是兩條腿全斷了,恐怕這個男人都不會去關心,他莫名的打了個哆嗦,“我姐為什麼會去窯廠?”

聶文遠說,“她去見王明。”

黃單不意外,大概是早有猜測,“我姐跟王明認識?”

聶文遠說,“這件事說來話長。”

黃單一直不出聲,他認真的聽著,知道了陳小柔跟王明的過往,意外的是這裡面還有劉全武的參與。

王明喜歡多才多藝的女孩子,他尤其喜歡陳小柔,到了迷戀的程度。

陳小柔對暴發戶王明沒有好感,長的一般,歲數還大,滿身銅臭味,名聲很差,為了生意讓人家破人亡,搞大女人的肚子還不負責。

但是陳小柔架不住王明的糾||纏,而且他出手又大方,人也體貼,對著陳小柔的時候,把她當公主對待,好的貴的全捧給她。

不出意料的,他們半年後發生了關係。

愛情跟夢想,陳小柔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更何況還不是愛情,頂多就是各取所需,她跟王明在一起,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不能讓第三者知道,她不想自己被人指指點點。

今年上半年,劉全武無意間發現了陳小柔跟王明的關係,他前後以威脅為由要了十萬左右,胃口越來越大。

就在幾個月前,劉全武欠下一筆賭||債,要挾王明給他二十萬。

王明不給,劉全武就去找陳小柔。

陳小柔很害怕,她去王明那裡哭訴,說如果不給那筆錢,他們的事就會被劉全武傳出去,對方還會往外散播謠言,說她墮過胎,到那時她的匯演,夢想全毀了。

王明被陳小柔磨的煩了,就給了劉全武二十萬。

聶文遠的聲音停頓一下才說,“小於,我跟你說的這些,有一部分是你姐跟王明的談話內容,一部分是舅舅從派人查到的東西裡面挖出來的,我不會把這件事跟你媽說,要說也是你姐自己說。”

黃單所聽的,跟他的猜測大同小異,他問道,“那全武叔叔的死是怎麼回事?”

聶文遠說,“關於這點,根據我目前掌握的資訊來說,他是死在王明跟你姐姐的手上。”

他淡淡的說,“你姐惶恐不安,她怕夜長夢多,於是就指使王明殺人滅口。”

黃單捏了捏手指,男人所透露的,看似都合情合理,所有的事全可以解釋清楚,一條條的線在他腦子裡劃出來,每條線上都栓著幾件事。

陳小柔跟王明是情人,她那些昂貴的首飾是王明給她買的。

以陳小柔驕傲的性子,不會跟王明那種人認真,只是利用而已,因此她在被劉全武威脅時,首先想到的也是她自己的前程跟夢想……

黃單的雙眼忽然一睜。

不對!

黃單親自驗證過的,陳小柔陳飛兄妹倆,以及劉全武,他們都和周薇薇被害有關,幾人之間另有牽連,還有事沒查出來。

他思考了一會兒,決定提醒男人,“之前我跟你說過的,我表姐對我姐,我哥,還有全武叔叔都有很大的反應。”

“匯演那天,我姐的臉還被表姐抓破了,演出也被破壞了。”

聶文遠說,“你姐在做手術,等她從手術室出來,情緒恢復的差不多了,我會去跟她聊一聊的。”

黃單漏掉了一件很關鍵的事,他調整坐姿,轉過臉問道,“王明是不是死了?”

聶文遠說,“對,他死了。”

“窯廠爆炸的威力很大,他屍骨無存。”

這時候,車裡又一次陷入難言的安靜之中。

黃單很想問身旁的人,窯廠爆炸是一場意外事故,還是蓄意為之?他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因為男人想說,剛才就已經告訴他了。

比起前者,黃單更傾向於後者,意外是會有,但不代表所有的遇害都可以算到意外頭上,可如果是後者,幕後之人會是誰?

黃單不說話,只是看著男人。

聶文遠點根菸吸上一口,“小於在想什麼?”

黃單垂下眼皮,“沒想什麼。”

司機背過身站在雪地裡,沒有命令不敢靠近,怕聽見什麼不該聽的。

聶文遠把煙夾開了,塞進小青年的嘴裡。

黃單不抽菸的,他用牙輕咬||著菸蒂,沒有吸,也沒有拿掉。

聶文遠把手伸過去,將小青年咬||著的煙叼回自己嘴邊,舌頭卷走上面的唾液。

黃單望著窗外的夜景,小雪花讓他的視野裡一片模糊,他整理著目前掌握的所有線索,任務是找到迫害周薇薇的物件。

人數大於二,這是陸先生破例給他的資訊。

黃單又開始了假設,他把懷疑的陳飛陳小柔兄妹丟進去,再加上劉全武,正好是三個人,大於二。

任務目標也許不是直接施||暴,參與設計的也算在內。

黃單目前只知道他們三個能夠刺激周薇薇,別的都不能確定,下次要不要試一試邱濤?他的眼睛眯了眯,心裡有了決定。

聶文遠把司機叫了回來。

司機把車開到冬夜的路上,他不時看一眼後視鏡,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覺得怪怪的。

不過司機可以肯定一點,主任的小外甥真的跟變了個人一樣。

車裡的三人都沒有說話,各有心思。

不知不覺的,車停了下來。

黃單下車一看,發現自己沒來過這裡,他的眼睫毛上沾了幾片小雪花,手一抹就全沒了,“舅舅,這是什麼地方?”

聶文遠關上車門,揮手讓司機離開,他低著嗓音,用只有小青年聽見的音量說,“小於跟我的家。”

司機沒聽見,他領了吩咐就走,這麼晚了,老婆孩子在家等著他呢,想一想都沒那麼累了。

屋前很快便只剩下黃單和聶文遠。

沒了旁人打擾,聶文遠的神態越發慵懶,步伐也是。

黃單跟著男人往前走,“這裡跟山裡的那棟房子一樣,很偏,也很靜,四周沒有人住。”

聶文遠放慢腳步等著小外甥,“你怕嗎?”

黃單說不怕,他握住男人的手,下一秒就被反握住了,包住他的手掌很熱,也很寬大,“吳奶奶睡了吧?”

聶文遠的腳步不停,“她不在,就我們兩個人。”

黃單微怔,他關心一件大事,“聶文遠,你會燒飯嗎?我不太會。”

聶文遠說喜歡吃的菜都會,“小於喜歡吃什麼,我可以做做看,問題應該不大。”

黃單說不用的,“你喜歡的,剛好我也喜歡。”

他說的是實打實的真話,但是這話落在旁人的耳朵裡,就是遷就。

聶文遠拿鑰匙的手一頓,他側頭,昏暗的光線之下,那目光很是深沉,也格外的灼熱,“小於不需要這樣。”

黃單露出“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的表情,他開始給男人分析,從第一次去對方那邊吃飯開始,一直說到昨天,“每次我吃的菜都是你面前的那幾盤,我那麼做,不是害羞,不是好奇,更不是好玩。”

聶文遠少有的被堵住話頭,面露啞然之色。

黃單想了想問道,“你說你會做那幾道菜,以前特地學的嗎?”

聶文遠說,“小於,如果我告訴你,那幾個菜我一個都沒學過,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你信嗎?”

黃單愣了一下,“我信。”

這個話題裡揉進去了許多溫情跟纏||綿,等到房子裡亮堂起來,那兩樣東西不但沒有消弱,反而更濃。

黃單隨意打量了一下他們的家,跟原來住過的房子相比,處處都透著溫馨跟精細,山裡的那棟都比不上,他看的出來,男人為這裡費了不少心思。

聶文遠脫下深灰色的羊毛大衣,“附近有我的人,很安全。”

黃單說,“你不怕他們會懷疑嗎?”

聶文遠的食指刮一下小外甥的臉,“小於,不要擔心,給我一點時間,時機成熟了,我們就離開這裡。”

黃單說,“好哦。”

聶文遠去酒櫃裡拿了瓶酒出來,“我今天高興,過來陪我喝一杯。”

黃單拿下脖子上的圍巾走過去,這麼一點路就打了兩個哈欠,他的頭有點暈,可能感冒了,“你晚上還沒喝夠?”

聶文遠說不一樣,“晚上的飯局是應酬,現在是享受。”

黃單端起酒杯輕晃幾下,低頭抿了一口紅酒,滿嘴醇香,再抬頭時發現男人在看自己,他挑眉,眼神詢問。

聶文遠的目光深諳,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把小外甥手裡的酒杯拿下來擱在桌上,隨後就彎下腰背湊近,汲取著他嘴裡的酒香。

一杯酒被兩個人喝了,分不清是誰喝的更多一些,到後面也沒再管酒,而是抱在一起親的難捨難分。

黃單的聲音裡有很重的鼻音,被親的嘴||腫了才想起來,“我有點感冒了,會傳染給你。”

聶文遠一摸小外甥的額頭,面色就變了變,他去倒水,把人叫到面前,“喝了。”

黃單照做,喝了大半杯溫水,他坐到沙發上,被冷風吹了的原因,頭疼,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聶文遠拍拍他的臉,“別在這兒睡,去臥室。”

黃單半搭著眼皮張開手臂,“抱。”

聶文遠一個三十好幾的男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向來都是波瀾不起,卻硬是呆愣了半響,他揉額頭低笑,欲要彎腰去把小外甥抱起來,卻牽動了腹部的傷口,禁不住的悶哼。

黃單一個寂靜,立馬就站了起來,“沒事吧?”

聶文遠說沒事,他又要去抱小青年,對方躲開了。

黃單強撐著上樓,“你的傷沒好,不能抱我。”

聶文遠搖搖頭,他進臥室的時候,人已經躺床上了。

知道男人在給他脫衣服褲子,黃單沒動,由著他去。

聶文遠捲起毛衣袖子,邁開腳步去衛生間打盆水端過來,他把盆放在床頭櫃上,弄溼了毛巾,“轉過來,我給你擦臉。”

黃單把頭從左邊歪到右邊,正對著男人。

溼熱的毛巾蓋上來,他的鼻翼動了動,覺得很舒服,之後是手,每根手指頭都被擦的乾乾淨淨的。

聶文遠去換盆,用毯子把小外甥裹住撈起來放到腿上,手臂從後面伸到前面,握住他的兩隻腳放進盆裡,給他擦洗,“我這輩子就沒這麼伺候過誰。”

黃單突然就醒了,他仰頭看看男人,又閉上眼睛睡去。

收拾了一番過後,聶文遠坐在床邊,沉默著凝視他的小外甥,他伸手去摸,低頭去親,長長的嘆一口氣。

第二天上午,黃單的感冒好了,頭也不疼了,他跟聶文遠打過招呼,就去見了周薇薇。

周薇薇離開了醫院,住在自己的家裡,黃單到那兒時,聶秀琴正在大掃除,快過年了。

黃單一進門,聶秀琴就給他拿瓜子花生,還拿了一大把芋頭幹,話是衝著房裡喊的,“薇薇,你看誰來了?”

周薇薇在卷毛線團,聽到喊聲也沒出來。

黃單走進房裡,“表姐。”

周薇薇看看進來的人就起身去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白色的小袋子,裝的都是花生糖,她全遞過去,“吃。”

黃單伸出兩隻手接,“謝謝表姐。”

周薇薇不說話也不動了,她繼續卷毛線團,過了會兒就不卷了,而是盯著黃單看,可能是她的眼珠子比常人要更黑,也大一點點,這麼盯著,有點滲人。

黃單不在意,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塊花生糖放進嘴裡,甜的他蹙了下眉心,還是大白兔好吃點。

房裡很靜。

黃單看著面前的女孩子,覺得她沒之前那麼消瘦了,氣色好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見到曙光的逃生者,“表姐,你認識邱濤嗎?”

周薇薇垂頭卷著毛線團,不見任何反應。

黃單蹙蹙眉頭,這個結果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女孩沒有異常表現,是不是就可以說明,邱濤跟整件事無關?真的只是他想多了?也想錯了?

時間流逝的很快,黃單回過神來,已經快到中午了。

周薇薇還在卷毛線團,黃單這才發現那毛線是深色的,和聶秀琴給聶文遠打的毛衣一個顏色。

外面突然傳來驚喊,隨後是椅子被碰倒的響動,聶秀琴急急忙忙跑進來,“小於,你姐出事了,小姨聽說你媽在醫院哭暈了過去,你趕緊去醫院!”

陳小柔的情緒失控,跟個瘋子一樣又哭又叫,她被打了鎮定劑。

黃單在醫院碰到原主家的親戚們,那撥人準備離開,邊走邊竊竊私語,說再這麼下去,小柔會步上她表妹的後塵。

他們還說到年底了,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出事了,陳家犯太歲了吧?也有可能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不然不會這麼多災多難。

黃單沒進病房,在外面看了一眼,陳小柔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著,臉蒼白如紙。

後面冷不丁響起陳飛的聲音,“陳於,我想見舅舅,你幫我給他打一個電話。”

黃單轉身看向陳飛,“你自己可以打。”

陳飛呵呵笑道,“陳於啊陳於,你以為我沒打嗎?我打了,可是打不通,舅舅不接我的電話。”

黃單猜想陳飛要對聶文遠說什麼,他蹙了下眉心,就打了通電話給聶文遠。

聶文遠很快就過來了。

陳飛的視線在舅舅跟弟弟身上來回打量,倆人的站位隔的挺遠,關係似乎沒之前那麼近了,他在心裡笑笑,嘴上說,“舅舅,我有話想跟你說。”

不等聶文遠開口,黃單就識趣的走開了。

十來分鐘左後,一輛車開到黃單身邊,他看了眼駕駛座上的男人,對方面上不見什麼情緒波動。

黃單一路跟著他出醫院,坐上車回了住處。

直到進了書房,黃單才開口詢問,“我哥跟你說了什麼?”

聶文遠坐在椅子上,“去給我泡杯茶。”

黃單泡好茶過來,“燙。”

聶文遠吹吹漂浮的茶葉,輕抿一口茶在嘴裡,他舒出一口氣,拍一下腿,“小於,坐上來。”

黃單乖乖坐到男人腿上,也不催促,等著男人開口。

聶文遠闔了眼簾,手在小外甥兩側的腰上輕輕摩||挲,“你哥想去國外。”

黃單騰地一下站起來,“什麼?”

聶文遠把人拉回去,這次拿手臂圈住了,“坐好。”

黃單說,“我坐好了,你接著說。”

聶文遠嗅著小外甥脖子裡的味道,“你哥手上捏了我的把柄。”

黃單把男人的臉推開些,跟他面對著面,方便看他面部的表情變化,“什麼把柄?”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聶文遠看著小青年。

黃單的臉色不太好看,“他是怎麼知道我們?”

聶文遠不快不慢的說,“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可能是我看小於的眼神沒收好,也有可能是另有他人透露給你哥的,小於,你哥這步棋走的挺像那麼回事。”

他那樣子,似乎並不慌亂,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

黃單的心也就沒那麼不安了,他問道,“那你會怎麼做?”

聶文遠揉了揉小外甥的耳朵,雲淡風輕的說,“他想去國外就讓他去,不過,想回來是不可能了。”

黃單蹙眉,“不是長久之計。”

他猛地問道,“我哥是不是還說了別的?”

聶文遠點頭,也沒隱瞞的意思,“對,條件是先送他去國外,之後才會說出來。”

黃單飛快的把這幾條資訊塞進腦子裡,“我姐出事了,我 媽傷心過度,家裡正需要我哥,他為什麼這麼急著要走?”

聶文遠好像對他的反應並不稀奇,親哥的事,都無所謂。

黃單陷入沉思,也沒管男人猜不猜疑,他問道,“是不是關於我表姐……”

聶文遠說,“好了,小於,我累了,要睡午覺。”

黃單抿嘴,他發現男人眼臉下面有青色,昨晚沒休息好,“那你睡吧,我去看看冰箱裡有沒有吃的。”

聶文遠圈住小外甥的手臂沒撤走。

黃單扒一下沒扒開,“你不是累了嗎?”

聶文遠不言語。

黃單感覺出來了答案,他想起來陸先生說菊||花靈剛漲價,要一百一支,嚇的立刻就從男人腿上離開。

聶文遠把人拽回腿上,“跑什麼?我不是老虎,不會把小於吃了。”

黃單只是想想,渾身的骨頭就條件反射的疼起來,男人是第一次,不會有經驗跟技巧,只有本能,直來直去的,他會疼死,“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顯然不能。

黃單這時候竟然還胡思亂想,他想的有點多,也有點遠,想起了鄉村的玉米地,天悶熱難耐,地上都是土疙瘩,有蟲子爬過,還有味道很濃,有些刺鼻的雅霜,滿滿一瓶。

“慢慢來,聶文遠,我們不能急。”

聶文遠把下巴擱在小青年的肩頭,炙熱的氣息往他脖子裡噴灑,用呢喃的口吻說,“小於最好了。”

“……”

黃單的耳朵被親,又癢又熱,他的氣息微亂,“聶文遠,我給你親好不好?”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聶文遠說不好,“我只想要小於。”

本书作者其他书: 拜拜[穿書] 身份號019 天煞孤星 正正經經談戀愛 於是我們在一起了 俗套的愛情故事 快穿之我快死了
相關推薦:超能聖手奶爸有植物系統洪荒從拜師羅睺開始我在仙界朝九晚五我有一個秘密無良劍仙南唐節度使南唐晚秋半步人間南唐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