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山河宗離塵峰。
面白無須的丁勝塵正在練功房修行。
他修行的乃是太陰冰輪訣,六階功法。靈氣吞吐間,整個練功房都變得如同冰窖一般,寒霜遍佈。
“師傅,山河城來的飛劍傳書!”
一個蒼老的聲音忽地在外面響起。
“放在門口。”
丁勝塵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道。
他這個大弟子魏忠全做事極有分寸,是他的得力助手。
如今魏忠全已經是築基巔峰修為,若非其不是姓丁,他早就傾力培養了。
“是!”
屋外鬚髮皆白的魏忠全應了一聲。
將飛劍傳書所用的劍符放在門外,自行去了。
劍符乃是修行界極為常用的通訊符,不過接受需要架設節點,並不是很方便,只有一些大宗門才使用。
又將太陰冰輪訣運轉了幾遍之後。
丁勝塵才收斂氣息,走到門外將劍符拿了回去。
“家中的劍符?山河城能出什麼事?這群廢物,果然擔不得大任!”
他眉頭微微皺起。
丁氏後輩中並無出類拔萃之輩,著實讓他頭疼。
直到他二十年前得了個女兒,才總算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女兒丁妙晴是極為特殊的陰鸞昇陽體。
這陰鸞昇陽體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爐鼎體質,行雙修之道不僅能增益男修修為,自身也能獲得七層的益處。
而數年前,秦氏找回了一個天靈根的後輩。
若是丁妙晴能與之雙修,恐怕丁氏第一個化神修士,便要出現了。
丁氏找上門去,秦氏對此自然也樂見其成。
有陰鸞昇陽體的輔助,天靈根結嬰的時間,估計會快上一倍。
只需數十年時間,秦氏就可再添一尊元嬰修士。
雙方一拍即合。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秦氏的天靈根修士是個死腦筋,硬要守著一個凡人女子,死活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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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妙晴能早日將那小子拿下。”
丁勝塵一邊想著,一邊將劍符開啟。
“掌門弟子秦猙重傷妙晴小姐,小姐今暫無恙。如何行事,請族長定奪!”
轟!
一陣狂暴的冰冷氣息從丁勝塵身上爆發開來。
整個練功房中擺放的桌椅蒲團等物在瞬間變成冰雕,然後碎成了齏粉。
“竟敢傷我愛女!”
“此事,掌門需給本尊一個交代!”
丁勝塵額頭青筋暴起,氣得渾身發顫。
他強忍著怒意,又將劍符剩餘內容看完,這才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重嶽峰。
蕭敬山正在山河殿中,處理宗門事務。
先前他以為師尊出關後,自己便能清閒一陣子。
但誰料到那老家夥一直膩在碧湖居,根本沒有出門的意思!
甚至,其連正式對門中宣佈出關的意思都沒有。
燭火被風搖曳著。
蕭敬山放下手中玉簡,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陰蝠界被監天司認定為擁有征伐價值,各類事宜逐漸提上日程。
他已經整整三天沒有離開過山河殿了。
種種瑣事,令他焦頭爛額。
“蕭師兄,今日你須得給我個說法!”
一聲冷喝忽地從外面傳來。
蕭敬山抬眼看去,便見一個值守的弟子,正滿臉苦澀的跟在丁勝塵後面。
那值守弟子只有煉氣修為,當然攔不住金丹修士。
“原來是丁師弟!”
“不知師弟這話,從何說起啊?”
蕭敬山示意那值守弟子退下,起身迎了上去。
他面帶微笑,將臉上盡皆疲倦斂去。
怒氣騰騰的丁勝塵走到殿中,冷聲道:“那位秦猙師弟,仗著掌門弟子身份,於山河城內打傷了我女兒,小女如今還臥床不起,傷勢極重。”
“惡意重傷同門。”
“敢問師兄,該當何罪?”
面對丁勝塵的質問,蕭敬山臉上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他嚴肅的道:“丁師弟,秦師弟今日的確去了山河城。可他不過煉氣七層,如何能打傷令愛?莫不是弄錯了?”
蕭敬山並不知道秦猙修為已經突破,故此還以為他是煉氣七層。
至於丁妙晴,他也有所耳聞,乃是煉氣巔峰修為。
故此他並不覺得秦猙能打傷丁妙晴。
“哼!他修為不高,但卻仗著手中寶器行兇。”
“若非小女有山王印印記以及老夫給予的護身符,此時恐怕已經被那位秦師弟打死了!”
“蕭師兄,你若要包庇此獠,老夫便要請各位同門出來評評理,若大家都認為掌門弟子可隨意重傷同門,那老夫自然也沒意見!”
丁勝塵冷笑一聲,此事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丁師弟,此事原委,我等尚不清楚。”
“待本尊查明事實,若當真是秦師弟的不是,我定然會給你個交代。”
蕭敬山眉頭微皺,他這才想起秦猙兌換了一件瀕臨崩潰的中品寶器,如此來說的確能重創那丁妙晴。但他也不可能只聽丁勝塵一面之詞,便斷定是秦猙的過錯。
“蕭師兄,小女妙晴已經和秦氏天靈根定下婚契。”
“以小女資質,日後化神也是有望的。”
“如此天之嬌女,莫非還比不上一個依仗山河令入門的散修嗎?”
“蕭師兄不願懲處那兇徒,不怕寒了宗門弟子的心?”
丁勝塵的言辭愈發激烈。
“本尊已經說過,查明之後再做處置。”
“莫非,丁師弟要教本尊如何處理派中事物?”
一股猶如洪荒猛獸般的恐怖氣息,忽地從蕭敬山身上升騰而起,猶如巍峨山嶽般壓向丁勝塵。
蕭敬山面若寒霜的盯著丁勝塵。
此人實在不知進退,他蕭敬山行事,何時輪到這等土雞瓦狗之輩說三道四了?
怒火中燒的丁勝塵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
頓時驚得遍體升寒。
他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乃是能搏殺元嬰的怪物。
雖然幾十年沒有動過手了,但其實力於他而言,仍舊是高不可攀!
“蕭師兄,你這是何意?莫非你也要對我動手?”
他忍不住退了兩步,心有餘悸的問道。
“敬山,我與你說過,要友愛同門。你,難道沒聽進去嗎?”
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忽地的在殿外響起。
丁勝塵回頭看去,便見身著寬鬆紫袍的寇長鯨,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
“原來是小丁師侄!”
“聽說你有個女兒,不如領來讓本尊見見如何?”
寇長鯨看著丁勝塵,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