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坐在江崇或的車裡,望著車窗外,一臉的生無可戀。
“江總,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嗎?”他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從包言諾家裡出來,他就上了江崇或的車,畢竟是江崇或送他過來的。
他也不知道江崇或為什麼堅持要給包言諾送資料,還特意開車送他過來,讓他送上樓去。
結果聽說黃允在包言諾家裡之後,江崇或就陷入了糾結的狀態,十多分鍾了,也沒決定要不要上樓,車也沒開走。
被任遠叫了一聲,江崇或才回過神來,看向任遠,問道:“你家在哪裡?”
“呃……”他明明已經告訴過江崇或三次了,估計江崇或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江崇或沒再說什麼,只是啟動了車子,同時說:“最近這段日子你多跟著點包工,他有什麼事,都立即告訴我。”
“不,我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工資不想要了?”
“我最近加班多啊!而且我手裡專案多啊!這些提成加起來工資也夠我生活了。”任遠回答得理直氣壯,並且大義凜然。
“那就給你減少工作量。”
“哦……”任遠拄著下巴,回答得有氣無力的。
“減少你加班。”
結果任遠沒回答,江崇或扭頭看了任遠一眼,發現任遠高舉著胳膊肘,不由得被氣笑了。
經過任遠幾天的觀察後,江崇或得到了些許資訊,知道包言諾訂了兩張週末的電影票,於是臨時通知:週日公司聚餐。
包言諾錯愕地看著通知,手指放在鍵盤上,不知道該如何回覆,這個時候江崇或直接敲了包言諾辦公室的門,走進來後說道:“最近公司加班頻繁,正好皇誠松了時間,我們就聚一次餐,鼓舞士氣,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
“嗯,下週都不會加班了,正常時間下班。”
包言諾聽到這個訊息,立即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安排是可以的。
“不過你是公司主幹,估計你還是得十年如一日了……”江崇或話鋒一轉,如此說道。
“我週日……”
“一定要來,我沒安排你講話,你跟著去就行了,公司的高層必須參加。”
他為難地看向江崇或,最後點了點頭。
江崇或又看了包言諾半天,有些話想說,最後沒能說出口,扭頭離開了包言諾的辦公室。
他想對包言諾說的話何止幾句,可是性格使然,讓他這麼多年,都沒能說出口。
明明是他先喜歡包言諾的,卻眼睜睜地看著黃允在他的面前搶走了包言諾。
這點最是可氣。
包言諾坐在辦公室裡,手機拿起又放下,好幾次都沒有勇氣發消息給黃允。
按照黃允的脾氣,他再次爽約的話,黃允一定會直接來到他的公司,就算是在辦公室裡,也要把他給辦了,不然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想到這裡,他又臉紅起來。
其實也不是不行……咳咳。
他清咳了一聲,隨後拿著手機發語音訊息:“今天晚上我們公司要聚餐,恐怕不能跟你去看電影了。”
黃允很快就回覆了,語音裡的聲音依舊好聽:“江崇或的意思?”
“的確是他臨時決定的。”
“哦,我知道了。”
“你別生氣……”
這回,黃允半天沒回訊息,他盯著手機看了一會,正考慮著要不要補發訊息的時候,黃允發來了一張圖片。
圖片裡是他沒包養黃允之前買的套套跟潤滑油。
橙子:我發現了這個。
他一下子面紅耳赤。
橙子:所以你早就準備好了?
言諾:也不是,就是買來備用的。
橙子:我看購物票據寫的日期是你包養我之前。
言諾:嗯。
橙子:原來你早就想了?
言諾:好了,我要工作了。
他趕緊結束這個話題,收起了手機,繼續工作。
聚餐選擇的是一家海鮮酒樓,訂了一個大的包間,一共六張桌子,所有的正式員工就算是坐齊了。
建築工程時需要的工人,都是一些外聘的,不算是公司的正式員工。
這就是這家公司的規模了。
公司裡的員工聚在一塊,一般都是由江崇或組織。包言諾只負責坐在桌子前,看著自己部門的員工,跟著大家一塊吃吃喝喝。
結果到了後半段,其他部門的員工開始來給包言諾敬酒,他求助地看向江崇或,發現江崇或正在跟客服部喝得不亦樂乎,他只能硬著頭皮喝了幾杯。
之後任遠終於吃完了他的四喜丸子,過來幫包言諾擋酒:“我師傅酒量不行,我替他喝。”
任遠擋酒的時候像個英雄,結果三杯就倒了,說什麼也要跟江崇或打架去,包言諾費了好大的勁才攔住他。
無奈之下,包言諾只能又喝了幾杯酒,才算是應付了過去。
他坐下之後,抬手揉了揉頭,就發現客服部的一些小姑娘都在偷看他,小聲議論著什麼。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了,結果那群女生直接興奮了起來:“包工開始了!”
江崇或坐在椅子上,扭頭看向包言諾,見包言諾在整理自己的衣袖,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客服部的女生說道:“你們這群小花痴。”
“關鍵包工喝醉酒是真的很帥!”
“對對對,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氣場滿點。”
“其實我還是喜歡平時的包工,特別軟萌似的。”
“包工!”任遠突然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你說,江總是不是法西斯!”
“你喝醉了。”包言諾冷淡地回答,看都沒看任遠。
“包工!師傅!你不能總慣著江總。”
“我慣著他做什麼?這也是我的公司。”
“g,你說的也對啊。”任遠的腦袋有點短路了,立即跟著點了點頭。
這時有人走到了包言諾的身邊,跟包言諾敬酒:“包工……”
話還沒說完,包言諾就打斷了:“我不想喝了。”
“您不能不給面子啊……”
“好,給你面子,工費給你買一箱,你扛回去慢慢喝,怎麼樣?”
那個人抿著嘴,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扭頭看向周圍,見到大家都在圍觀,就知道他們又開始看戲了。
調戲醉酒的包言諾,是每次聚餐的必備內容之一。包言諾喝完酒記憶還不好,根本不會記得,大家就更加有恃無恐了。
見包言諾醉了,有個女生立即走過去,對包言諾說:“包工,我可以跟你合個影嗎?”
“不可以。”包言諾蹙著眉拒絕。
結果那個女生不理,半蹲在包言諾身邊,開啟前置攝像頭自拍,拍完後是包言諾不耐煩的臉。
還有一個女生舉著手機,對著包言諾錄影,接著問包言諾:“包工!我漂亮不漂亮?”
“不漂亮。”包言諾直截了當地回答。
包間裡立即一陣大笑聲,結果堅強的女生沒在意,繼續問下去:“江總帥不帥?”
“嗯。”
“江總是不是最帥的人?!”
“不是。”
女生不由得驚訝起來,接著問:“那誰是最帥的人?包工你自己嗎?”
“黃允。”包言諾回答的時候,手裡還拿出了手機,接著接聽了一個電話,走出了包間。
包間裡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忍不住問:“黃允是誰?”
江崇或聽完了全部,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沒回答,又喝了一杯酒。
包言諾接聽了黃允的電話,只是冷漠地問:“怎麼了?”
電話那端的黃允沉默了一會,才問:“你喝醉了?”
“還好。”
“我去接你吧。”
“你會開車嗎?”
“會。”
“那帶著駕照打車過來吧,之後開我的車回去。”
結束通話電話,包言諾又回了包間裡坐下,從角落裡拿來了選單看了起來,打算打包回去幾個菜,給黃允吃。
他喝醉酒的風格跟別人不一樣,就像是雙重人格終於解開封印了一樣。他醉酒以後說話清楚,條理清晰,只是不會說謊,人也會十分冷漠,不像平日裡那麼軟弱。
瞭解他的人,會知道他是喝醉了,不瞭解的,還以為他喝急眼了呢。
又點了幾個菜之後,他看向其他員工,發現已經換了其他的節目,是一個員工正在表演節目,大家都在叫好。
他跟著看了一會,收到了黃允的訊息。
橙子:在哪裡呢?
他立即將房間的號碼發給了黃允,沒一會就看到黃允出現在了門口,看到他之後立即走了進來。
黃允的到來讓場面一淨,不少人都看向這位不速之客,還有年輕的女員工激動起來,似乎很少見到這麼極品的帥哥。
黃允沒太理會其他的人,到了包言諾身邊,蹲下身,扶著包言諾的腿問:“覺得怎麼樣?”
“還好。”
“那我們回去吧。”
“好。”
“請問你是……”公司的前臺走過來詢問黃允,招待來賓算是他們的業務範圍。
“我叫黃允,是包言諾的朋友。”
“原來你就是黃允啊!”前臺驚呼了一聲。
黃允還挺意外的,他在皇誠的時候很少露面,難道被人認出來了?他立即問:“你認識我?”
“剛剛包工說你是全世界最帥的人啊,果然挺帥的。”
黃允錯愕了一瞬間,很快就笑了起來,溫柔地說了一句“謝謝”,接著扶起了包言諾,準備帶包言諾離開。
兩個人剛走出沒幾步,江崇或就追了出來,看到黃允之後,不緊不慢地說:“好久不見。”
“哦。”黃允對待江崇或挺冷淡的,不太想理。
“你怎麼能有臉繼續糾纏他?你知道他最開始那幾年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嗎?”江崇或問著,走到了他們倆的面前,伸手想要接過包言諾,由他來扶著,結果黃允避開了江崇或的手。
“我知道一些,之後我會彌補。”
“你怎麼忍心那麼對他?”
“我對他一直不錯。”
“你忘記你自己做的事情了?”
黃允抿著嘴唇,內心掙扎了一會才回答:“如果我說,當年那些事情我是被逼無奈,你信嗎?”
“呵,你那是人窮志短!”
“隨你怎麼想吧。”黃允說完,扶著包言諾下了樓。
江崇或一直站在樓梯間,看到包言諾回頭看向他,嘴唇蠕動,卻什麼也沒說。
能說什麼呢……說他自己究竟有多難過嗎?還是承認自己的執迷不悟?
黃允扶著包言諾上了車,看著包言諾一副正常的模樣,只是態度冷淡而已,便關上了車門,自己上了駕駛席。
坐在車上,黃允在啟動車子的同時,小聲說了幾句:“你知道嗎,我特別害怕你喝醉酒的樣子。”
包言諾扭頭看向黃允,沒說話。
“分手的時候你就喝了酒,我被你說得啞口無言,沒敢去追你,結果那之後,你就消失了,我簡直要瘋了。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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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言諾眼珠轉了轉,最後翻了一個白眼,靠在椅子上保持沉默。
“包言諾你知道嗎,我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就去死,畢竟我無牽無掛。但是我怕你,最怕你離開我。”黃允說話的同時,握住了包言諾的手腕,力道重,弄疼了包言諾。
包言諾蹙眉,最後也只是嘆了一口氣:“可我還愛你。”
“我知道。”這點,黃允一直都知道,“之前的事情,我全部都告訴你好不好?”
“什麼?”包言諾問。
“我的腦袋裡,有一個變態買的東西,就像一個植入的晶片,說是晉江科技研發的黑科技,一直控制著我。那個變態……是未來的我。”黃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