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
薛浮手上的動作相當迅速而精準, 那柄小刀被他玩出花樣般,只閃過點銀光,便用鋒利刀口剝出了淡紅色的龍蝦肉。相當難被處理的海蝦被完整的剝離了出來,被略微清蒸烹飪過的蝦肉這時候也已經透出了點含著鮮味、挑動味蕾的香味。不管是從賣相上、還是味道上都極其出色的龍蝦被薛浮拆出來後, 放在盤中遞給了弟弟, “給你。”
甚至還相當貼的沾了要用的調味香料,灑上淡綠色的西芹碎。
薛慈完“謝謝”, 目光微垂斂落下, 相當乖的將蝦肉送到嘴裡, 然後在薛浮長久的、像是水流般溫和流淌的目光注視下,也終於出手幫他剝了只龍蝦,送到哥哥的眼前。
“這個給哥哥。”
薛浮唇邊意頓時又更燦爛了起來。
薛正景適當的發出了點嚴肅的咳嗽聲,也終於吸引了薛慈的點注意力。只是薛小少爺看過去的時候, 最多是含帶點疑惑, 並沒有要動手幫他的父親也剝只蝦的樣子,讓薛正景感覺到了異常的不滿!
薛父委屈, 薛父不。只是用相當平淡的神色表達了他的不滿。
但薛慈實在沒有什麼心靈溝通的特意功能, 在發現薛正景像沒感冒生病只是喉嚨癢了下後, 又常的收回了目光。
薛正景:“……”
這只是相當平淡的場家宴, 唯不平淡的地方可能就是他們聊天的內容相當嚴肅, 屬於放經濟報上就像投入個深水炸.彈那樣大的訊息,甚至涉及到相關股份份額的變動,嚴肅級別能讓薛氏的股東高管們連夜會的那種——
但簡單的總結下,大概就是:
薛正景:回來幹活。
薛浮:不行。
薛正景:給你加錢。
薛浮:……加錢也不行。
至於薛慈,他直覺得自己是個添,回來蹭頓飯就行了,薛正景和薛浮商討的事就下沒入他耳裡, 專心吃飯就對了,沒事還能回下男朋友的微信。
薛浮這次離公司態度突然,也果斷了。最始薛氏那些人猜薛浮可能是對薛總有所不滿,所以用這種手段來施壓。但看薛浮根本就是點要回來的意思都沒,甚至自己手上事業都已經步入正軌始離不得人了,要是這只是威脅的話,那薛浮未免作戲作的真,付出的代價也大了。
還有種猜測,那就是薛浮他離這件事,根本就不是自願的!
是薛正景私下逼迫,而薛浮也不想自己和父親鬧得難看,才被奪了權。
這種猜測的有理有據,要不是薛正景自己清楚自己做過什麼,乎都要相信這種辭了。
但薛浮的確沒受他逼迫,也並不是公司內部的問題——這點薛正景特意找人調查過,的確就是薛浮想離公司,甚至有點畏之虎的意思。
薛浮這個人性格和薛正景有點相像的地方,但又有些地方不。
他希望自己在薛慈心中,是個永遠完美、和睦的大哥,長兄。
這決定了他不會把在夢中見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果不是排擠抹殺薛慈功績的那個人就是他,薛浮不定還會做的更絕點,比直接讓那個人消失在薛慈的世界裡。
但正因那個傷害薛慈的人是他,所以薛浮更偏執,更提防,他要確保自己不會有任何背叛的可能機會,要將薛家端端送到薛慈的手上,讓薛氏在薛慈的手上長久的延續下去。
他要親眼看著薛慈走入正軌,讓薛慈的人生變成常規意義上,所有世俗定義中最完美的生活。
所以在薛父在提起那個話題的時候,薛浮有目的性——他也的確是真心那麼想來著——地道:“其再來催促我,父親,你應該更關心下阿慈。”
矛盾點突然被調轉。
薛正景微微頓,眉緊鎖,對薛浮的語氣和裡的意思都有些不滿。
“阿慈到應該接手公司的年齡了。”
“之前倒是去過次。”
“公司裡多人甚至都還不認識他是薛家小少爺。”
“的確。”
“他也要始接觸人脈上的特殊途徑了,我留下的工作空餘,完全可以讓阿慈頂上,相信阿慈在處理公司事務方也會相當優秀。”
“我知道。”薛父,“我更清楚,薛慈是我兒子,隨我。”
……
兩人從最始有點針鋒對麥芒的意思,到你句我言地快速達成了共識,簡直是相當默契的就把薛慈要去公司這件事敲定了!
那時候薛慈還正自動過濾他們有關公務上的討,把自己當成個來蹭飯的,偷偷給男朋友發消息這個季節的蝦新鮮等我回去我們可以起去賞味那裡用餐——然後話題猛地落在了薛慈身上,在場其他兩個薛家人的目光也隨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薛慈身上,就像某種無聲的鼓勵和確定樣。
剛還在偷偷和男朋友聊天的薛慈抬起眼“……”
他現在就像事不關己聽著親戚嘴皮打架,結果親戚著著突然話題轉到他身上始催婚並且已經給他相看了相親物件的單身無辜人士。
薛慈剛才是真的沒怎麼聽清他們在討什麼,但現在猜也猜得出,是要讓他上賊船了。
而且之前薛浮就無數次地和薛慈提到過這個話題……雖然每次都被薛慈相當顧左右而言他的扯,但薛慈也清楚薛浮的意思了:他希望由自己來接手他的位置。
只略想下那個場,都讓薛慈覺得十分違和古怪。
於是這時候他也相當自然的推鍋:“我不行,最近時間已經被我分配了。”
薛慈之前主要是忙在準備參加比賽和進行晶片研發了,現在既然研發專案都已經告了段落……
薛浮主動溫和的展示了自己對弟弟的關心:“是學校課程的問題?可是阿慈,我聽你特殊學位申請已經下來了,最近還要忙什麼嗎?”
特殊學位申請是華大晶片系的特有專案,申請要求相當苛刻,能透過的人數從創校以來,手指都數的過來。透過的學生,基本相當於已經拿到雙證了,隨時都可以畢業離。薛慈的申請理由是“做出特大科研項目成果”那方,也是最苛刻嚴密的審查條件,不過以薛慈做出的成績,透過也的確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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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慈雖然還處在華大學習階段,但要時間上抽不出餘暇,就離譜了。
薛慈也沒打算以這點來欺騙他的父兄,只隨意地擱筷子,不動聲色又相當自然地:“嗯,最近想挑戰些不領域。”
這個時候薛浮顯然沒get到薛慈的不領域,到底有多不。想的是難道阿慈晶片研究方要更改嗎?沒關係他也支援的。出於關心弟弟,要做弟弟的知心哥哥這點,自然也順勢地問了下去。
薛父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薛慈沉默了下,然後:“那個詞吧,怎麼來的……出道當偶像。”
“???”
薛慈話音落下,這處並不狹窄的空間內充滿了驚人的死寂。
又是半晌,薛浮爆發出作薛大少爺本來絕不該有的驚天動地的咳嗆聲,形象略毀,臉色又是發紅又是發白。
薛慈:“!”
薛慈站起身,輕拍他的背部。而這個時候,薛正景微微皺起了眉,因時代脫節而感覺到了分不滿,露出了老年人樣對新鮮事物的凝神色:“出道……是什麼?”
“就是這樣。”薛慈簡單地給謝問寒複述了遍,只是略過了後薛正景天塌地陷的表現,語氣輕鬆。
謝問寒含著的神情略微淡下來,他仔細檢查過薛慈的外貌,至少在能看到的地方沒什麼損傷,眉仍然是微皺著的,語氣還有分沉下來:“他們動手了嗎?”
薛慈略微愣了下,有些失:“沒有……想什麼呢。”
不至於動手,最多是世界觀受到了震動,估計還沒反應過來。
這事做的乎可以算作離經叛道了,也是薛慈從前從沒有涉及過、更沒有想過會去做的事。
所有亦步亦趨的軌跡都被打亂了。
感覺奇怪又新鮮。
薛慈又想到件事:“那我應該回你堂弟……”
“噢,是應該聲。”謝問寒表情沒什麼異樣,拿出手機將白寧從黑名單裡放出來,發消息。
因這是白寧私人號,基本私聊白寧都會看眼,自然也及時地看到了標記“謝問寒”發來的訊息,心裡先是幽幽地想到:“晚了,我知道你已經單方拉黑我了,這時候還加回來”。但比起思維,身還是更快步地跳了起來,像下秒謝問寒就會和他影片電話似的,正襟危坐,緊張地點了訊息。
在看到文字的到兩秒內。
白寧腦海中彷彿有煙花炸樣,瞬間情不自禁地道:“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