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親了。
不過當天兩人還是分房睡的。
被海包圍的別墅像浮在海中的孤島, 海水流動,浪花翻滾的聲音伴著輕微風聲從四處傳來,在這種白噪音下,薛慈很快閉上了眼, 酒精蒸發成了睏意。
他已入夢。
而另一個人就遠沒有樣自在輕鬆, 胸腔處跳動聲依舊如同雷鼓,謝問寒的眉心是微蹙起的, 唇抿成一條薄薄直線, 看上去不可觸及而冷冽, 沒人能體會到此時的謝問寒心緒有多激動,連指尖都殘存著血液翻滾下的熱燙。
註定是一個不同於常的夜晚。
謝問寒本以為自己應該睡不著了才對,但他緊閉著眼,直挺挺地躺在床鋪上, 卻很快開始意識迷離, 幾乎在下一個瞬間,就沉入進夢境當中。
樣入睡的速度快得有些詭異。
謝問寒睜開眼, 微微揉了一下眉心, 緩解從大腦中放射的尖銳痛感。眼前是白茫茫一片, 看不見任何事物的霧氣。
——他在做夢。
謝問寒在一瞬間, 過分清醒地想到。
而他雖然清楚自己在夢境當中, 卻如何也清醒不過來。
謝問寒很少做夢,或者說記不住自己的夢。種介於混沌與清醒中的狀態完全超脫了他的控制,讓謝問寒微皺起眉,神情冷厲至極。他站在原地並未走動,像在提防某種尚未出現的威脅,但是在下一刻,他聽到一種奇異聲音。
分不出是男性或是女性, 毫無任何人類特質的平板音調。它從四面八方傳來,清晰進入謝問寒的耳腔當中,卻無法辨知方位。
那個聲音說道:“a01,恭喜你,看來你得償所願了。”
謝問寒仍然警惕,卻無法隔絕那道聲音繼續傳入腦海當中。
思維甚至在剋制不住地解讀它剛才提到的那個代稱。
“a01”。
a01是誰?
個更像是機械編碼的代稱,卻讓謝問寒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他感覺到頭疼欲裂,手指不斷地摩挲過眉心,彷彿樣就能將欲破土而出的痛楚按壓回去。但起到的作用顯然很小,在他不斷摩挲的動作當中,那個聲音卻更清晰起來。
“咦。”它平板無波地發問。
“你還沒有想起來嗎?”
那片霧氣彷彿都成一道道白光,直射進眼中,無任何途徑能阻擋它的溢散。謝問寒的瞳孔散開,有什麼資訊突破了一層藩籬桎梏,拼命往外鑽出,而謝問寒仍在意地想那個數字一樣的編碼。
……a01?
a01。
a01……
“a01。”它身邊的意識體a02說道,“代號為‘逆命’的界位面由於能量溢位即將崩塌,需要你儘快執行處理。”
剛剛解決完一個世界位面即將枯竭消亡的a01從半休眠狀態中醒來。
作為神明的意識體,它們雖然不需要休息,但顯然也沒有要連續工作的義務。尤其是a01在運算過後,迅速得出結論。
“逆命世界不是我的職權範圍,請讓a69處理。”
a02:“它選擇留在上個位面,回不來了。”
a01從來沒有多餘的疑問或是好奇心,在聽到又一名意識體選擇了自我流放或者說是死亡後,也沒有分薄一分情緒去詢問原。它只是說:“由a43處理。”
“a43尚在執行任務中。”
“a9。”
“執行任務中。”
“a7。”
“它選擇留在位面世界很久了。”
“a02。”
“很不巧,我已經有了任務目標,代號為‘星河’的界。”作為神明意識體,在無數千篇一律的執律者當中,a02甚至屬於感情充沛的那一卦,它甚至還有閒心地發出了嘲諷的笑聲。
雖然a01看來並不關心。
它只是沉默地結束了棲息或者說是休假,無言地進入到了“逆命”界位面當中。
每一個宇宙位面發展最快的星球都會碰到同樣的難題,走入同樣的絕境,能量積攢到極致後,迎來的就是滿則溢的毀滅。而神明要做的則是延緩毀滅的程序,舒緩些能量。
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構建一個鏡面的逆向界,消耗容納能量。
但是作為外來者的神明意識體,卻無法憑空捏造一個與界意識同根同源的逆向界,唯有藉助位面本身的“核心”。
“核心”在不同的界位面,也擁有不同的代稱。
諸如氣運之子、天命之人之類。
他們是被界意識所偏愛的寵兒,擁有超越常人難以企及的氣運或者能量。通常都非常優秀,哪怕沒有超乎常人的成就或是智慧,也一生順遂,平安喜樂。他們生生都被庇佑,直到世界意識的偏愛開始轉向其他人為止。
“核心”擁有個世界最強的能量,與和位面最深沉的羈絆。
樣無上的殊榮,對位面上的任何一種生物而言都是一種幸運。但到了位面由盛轉衰,即將崩潰的時候,就成了一種莫大的不幸了。
a01第一次見到逆命世界的“核心”時,他平板無波的執行任務的生涯中,第一次出現了……類似於“好奇”的種情緒。
不同於a01過去所見到的那些核心。
或許是人皇、女王、頂級異能者、仙人。當然,雖然世界位面似乎尤其偏愛人類,但也會偶爾眷顧一些其他生物,些生物一樣會成為食物鏈頂級的霸王,甚至開啟靈智,改變整個界位面。
但群無比驕傲放縱的天驕們,a01見到他們時,注重的都是他們身上意氣風發、要滿溢出來的能量,然後在心中公平評判,是非常優秀的“核心”支撐,除此之外,不會再有更多評價或是情緒。但是眼前的核心,第一次讓a01開始發呆。
他太弱小了。
a01從沒有見過樣弱小的核心。
而個時候的薛慈,剛認認真真喝完了一瓶奶,他手短腳短,打了個盹,就乖乖滾進床褥中,一下睡沉了。呼吸安靜而有規律,眼睫一顫一顫。那樣弱弱小小的一團,惹得他的長輩憐愛至極,恨不得去蹭一下小孩嬌嫩柔軟的肌膚。
是的,個世界的核心還是個足歲不久的小孩。
雖然作為世界核心,能量很充裕,但是他本身太弱小了。a01試圖用他構建逆向界,為反應輕微,未果。
人類的壽命是很短暫的。
此哪怕界位面崩潰在即,但等核心長大的時間還是有的。a01便盡忠職守地守在了薛慈的身邊,等他長大。
薛慈一天天長高變圓,充盈血肉——即便樣形容有點奇怪,但稍微長大一點後的薛慈,依舊軟得像塊糰子,白膚大眼,睫羽卷翹細密,可愛得能讓界上心靈最堅硬冰冷的人都因為他而消融柔軟。
在薛慈稍微懂一點事後,他的母親因病逝了。
薛慈被保護的那樣好,卻無師自通般知曉了死亡的意義。
他通紅著眼說,是不是再也看不見媽媽了,但所有人都不忍心回答他。他的哥哥將薛慈抱在懷裡,兩個尚且屬於小孩範疇的人哭成一團。而薛慈摸著哥哥的臉頰,紅著眼顫抖地安慰他。
“哥哥別哭。”
本來作為世界核心,薛慈應當不會經歷任何讓他難過的事才對。
比生離死別。
但個位面消亡在即,它對核心的庇佑力已搖搖欲墜,就算仍然愛憐它的氣運之子,也無法為他改變他身邊人的命運了。
於是那天晚上,是a01的第一次現身。
意識體的性情各有不同。但a01是由神明分薄出的第一個意識體,擁有足夠大的許可權,和繼承了神性當中最廣闊的、殘忍的那一部分。
它當然不是因為見到核心傷心而現身,只是擔心那哭得肩膀都在顫抖的糰子會為傷心過度而夭折,那時候a01就還要再等待一次他的成長——
然後在它現身的那一刻,薛慈微抬起了頭,用那雙泛著通紅的、像貓崽一樣大的眼睛,看著他說道:“你出現了。”
“你是來安慰我的嗎?”
薛慈一點不認生,他從被窩中冒出來,然後鑽到了a01的懷裡,像是汲取溫暖一般緊緊抱住了它。雖然事上,薛慈無法從一個意識體的身上汲取到任何溫度才對,卻還是拿著面頰,輕輕蹭他,力道小得幾乎察覺不出來。
a01第一次感覺到了遲鈍和宕機。
它面無表情地看向薛慈:“你看得見我?”
薛小慈一邊抽噎,一邊斷斷續續地解釋,“之前看不見。但是我感覺的到,你一直在旁邊。”
“我知道你是什麼,我在書上看到過。”作為薛家千嬌萬寵的小少爺,總不能指望給薛慈看到的會是什麼危險的讀物。所以薛小慈篤地道:“你就是我的守護神!”
媽媽沒有了,所以現在是守護神保護我了。
薛慈含著淚想。
他不知道剛才a01窺伺了他的想法。
然後a01覺得自己待在這個位面太久,在不是一件好事。
要不然它也不會受界位面的影響,會覺得現在的核心看上去很可憐。
那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後來a01在薛慈面前出現地越加頻繁。
薛慈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很乖的孩子,哪怕被薛家上下珠似寶地寵愛著,也沒染上一些劣氣的習性。他很少對寵愛他的父兄要求些什麼,但總是會對著a01撒嬌。
“撒嬌”個詞是a01在學習人類位面知識文化後補充的新詞匯。
比薛慈會讓a01幫他買那些作為薛小少爺不應該看的熱血型漫畫,偷偷熬夜通宵打遊戲後為他遮掩,買來街邊沒什麼營養的垃圾食品,裝病休息度過沒有大人在家的快樂日子……當然還有在父親抽檢他有沒有背下整套策劃案例的時候,偷偷讓a01給他提供小抄。
a01視心情而,通常都會回應。
偶爾也有不應答的時候,然後想透過a01應付過去的小少爺翻了車,便會惱羞成怒地對a01發脾氣——
說是發脾氣,其實就是和自己鬧彆扭,很小聲委屈地質問a01為什麼不理他。種情緒也持續不了多久,a01要是不回應薛慈的,薛慈小少爺自己就會跑來道歉說下次不會樣。a01要是先認錯服軟,薛慈也一貫很好哄,沒兩句就哼哼唧唧地說“我原諒你啦”。
a01會覺得樣的薛慈很可愛。
它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偶爾生出“劣性”,想要欺負一下樣的薛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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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愛。
a01一直陪伴在薛慈身邊幾年。
薛慈六歲的時候,依舊會向a01要那些沒營養的漫畫書看。a01也不介意將創之力用在幫薛慈挑選看熱門漫畫這種事上。
它本身是不會去看那些人類創作的內容的,篩選方法是選某個年齡層,根據群體閱讀時分泌的多巴胺激素水平來挑選讓他們最滿意的漫畫作品。種方法從來沒有出過錯,篩選出來的作品也通常、的確是時下最熱門精彩的作品,反正薛慈看得很開心。但次,在薛慈突其來又想要看漫畫後,翻了車。
薛慈小少爺懵懵懂懂地捧著一本本小黃.書。
他還是有常識的,薛家的教育課程裡當然也包括了合理的生理課。
但對比起那些中規中矩的器官、正常身體反應的講解,眼下些直白的、黃.暴的各種性.行為圖畫,顯然給他造成了極大的震撼,熱度在指尖不斷攀升。薛慈一下子合上了書,手都在顫抖,結結巴巴,又有些惱怒地批判a01,“你怎麼給我看種東西!”
“不、不對。”薛慈說,“你怎麼能看種東西?”
a01很迷茫。
它平靜無波地發問,迷惑中帶著誠懇,“什麼東西?”
薛小少爺狐疑:“你沒看過?”
“沒有。”
“你給我找的漫畫,你不看的嗎?”薛小少爺合著書,好奇地跑過來追問。
“沒有。”a01依舊誠地回答。
於是薛慈笑起來,還有些“不懷好意”。他的眼睫微微顫動著,緊張,還有些不安地說,“那你知不知道……”薛慈將小黃.書展開,給a01看了其中一頁,“個是怎麼回事?”
a01看了一眼,平靜地陳述:“交.配。”
薛慈:“……”
薛小少爺臉皮薄,沒等那點殷紅從面頰染上耳垂,又聽a01平淡無奇地糾錯:“不對。人類的,應該是叫做‘做.愛’。”
薛慈試圖用惱羞成怒的語氣,來遮掩自己幾乎掩不住殷紅的臉,“你還說沒看過!”
a01便又繼續解釋:“真的沒有。”
是與生俱來刻在它知識體系內的常識之一,a01甚至不明白這是一件直接宣之於口會讓人類感覺到羞澀的事。
鑑於a01從來不撒謊,薛慈還是將信將疑地相信了他。
“好吧。”薛慈想了想,還是大方地決定和a01一起分享,“那我們一起看吧。”
他們偷偷躲在被窩當中,一起分享觀看了內容很不清純、姿勢很繁多的小黃.書。薛慈偶爾還會讚歎一聲,下位者的腰可以彎到那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a01很不解:“為什麼要縮在被子裡?”
“唔。免得被爸爸和哥哥發現,會很尷尬。”
a01說:“我可以設結界。”
那樣就算是這個世界最高武力配備的軍.隊也攻破不了。
薛慈蹙眉,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不要吧。”
“那樣就沒氛圍了。”
在氛圍很足的被窩當中,薛小少爺越看臉越熱,熱度翻滾在身體內部,抵達至指尖,足背,又或是什麼其他地方。到最後他微微蜷曲起了身體,足背弓得筆直,腰則軟了下來,雙腿隱秘地夾著某個地方。a01本來就注意力放在薛慈身上,比放在漫畫書上面更多,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薛慈的不自在,對他說:“你身體很燙。”
“體溫很高,你發燒了。”檢測結果反饋回來,a01說,“現在去喊醫生。”
“不、不是。”薛慈小小聲說:“等下。”
他扯著被子,奇怪地看向a01:“你沒有什麼反應的嗎?”
a01:“……”
它不明白自己該有什麼反應。
薛慈開口,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他說:“他們看上去很快樂的樣子。”
a01無法從紙面上判斷出人類的感情,它沒有回應。
“你做過樣的事嗎?”薛小少爺顯然有點意識模糊了,他靠過去,蹭了一下a01,說道,“我們試一下吧?”
薛慈指的當然不是書上那些高難度的姿勢,只是最基礎的,兩人互相幫助的部分。
薛慈在學校裡就聽那些早熟的小少爺們說過,關係好的“朋友”之間,會互相幫助。
薛慈沒有比a01關係更好的朋友了,他很有信心。
作為自認為更有經驗的主導者,薛慈率先去握住了a01的器.官,那地方安靜的蟄伏著,雖然很龐大,卻沒有任何反應。薛慈弄了兩下,依舊得不到回饋,最後還是挫敗地放棄了。
a01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它現在所使用的軀體屬於意識體捏造出的投影,只是幫助它出現在位面當中的載體。理論上來說,個位面不會有任何人能觸碰到它,更不會有任何人能讓它感覺到什麼——痛覺和快.感都是一樣的。
然而看到薛小少爺挫敗地收回手,準備翻身的時候。那瞬間讀取他的心的a01已經明白了小少爺的意思,和他想要的東西。
並且作為這麼多年來,一個體貼的朋友,它選擇了滿足薛慈心中所想,給予了他同樣的回饋。
握住了那一處後,a01聽見薛慈發出了很小聲的呻.吟聲,軟得像是一隻小貓在叫。
a01的技巧非常好,畢竟界上只要有它想學的事,它不可能做不到,生來就是無所不能的。
薛小少爺顯然沒有消受過種無所不能的技巧,他的足背弓緊了,雪白的膚上泅出一片片難耐的殷紅。在眼睛溢位生理性的淚水後,理智也隨之被沖塌,意識迷離時,薛慈咬住了身邊最近的東西——是a01的肩背。
在牙齒鋒利抵在那一處後,薛慈先是失神地咬了一下,然後他很快意識到什麼,剋制了起來,放輕了力道,只是依舊抵在a01的肩上,力度輕微得更像是含弄。
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薛慈只軟了一會,便有點嫌棄弄出來的痕跡,甚至掩過了那些微羞澀情緒,。加上他又流了一身的汗,於是分明疲累,也強撐著要先去洗個澡。
頑強的薛小少爺去洗澡了,只有a01茫然地坐在床上。
它看向腰部以下的位置。
理論上應該是沒有感覺的它,在剛剛,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