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大v名叫“開眼看世界”。一向以嘴毒、話直、敢做敢說為人設, 以往和人掐架也有翻車的時候,但就是能梗著脖子紅臉吵底。
所以他一發這條訊息,粉絲都是一連串的“?”
倒不是覺得他認錯了,而是——
“傢伙, 你濃眉大眼的也被公關了?”
“emm了我們知道‘天才’是真的有錢或許還有權了。”
“你要是被綁架了就改id叫開眼看世界。”
恰爛錢麼, 粉絲也就是調侃兩聲。結這位更像是娛樂博主的大v還一條條回過去。
“這次是認真的。”
“人家是有才還有錢。”
“我建議你也道下歉,這樣以後不會太悔恨。”
他這樣嚴肅直白, 圍觀群眾反而想扒大瓜了。順勢點開他轉發的那條語焉不詳的微博影片, 雖然本身在做什麼看不懂, 卻被在臺上白得發光的小年吸引住了目光。
年戴著口罩看不清貌,但膚色是真白,和旁邊一截人明顯拉開一層色差的白。
他站在巨大儀器,身形被襯托得很渺小起來。但他神色認真, 修長白皙的似乎在快速組裝什麼, 因為影片加速,快的看不清殘影。
但其又似有一種奇妙節奏美感, 讓人情不禁地挪不開眼, 看了最後。
而影片的拍攝者也像終於發現了己的職責, 介紹道:“在微電子校量競賽的表演賽上, 我們看了這樣一幕。清璞隊代表進行了他的表演——組裝完畢pz101醫療晶片。”
影片又播放了幾秒畫就結束了。
螢幕熄滅, 隨後出現了“重播放”的圖示。是拿著機隨便刷一下訊息的人們陷入了呆滯之。
組、組裝晶片?
他們剛剛看的是青年競賽,而不是什麼科研大鱷的研究影片對吧?
說的正常學生絕不能有修復醫療晶片的實力呢——現在來組裝晶片,也太魔幻了吧。
熱愛衝浪的年輕人們,在經過大腦短暫的當機後,按下了轉發鍵。
他們要讓其他人也一起當機。
這件事本便熱度未消,許多人原本對晶片學這類深知識不感興趣,都忍不住點進去吃瓜。
“怎麼那天才年修復晶片的話題又被炒作起來了?不是說翻車了嗎?”
“這群營銷號離譜啊, 還一傳錯了,把修復晶片寫成組裝晶片= =”
“咦,像不是營銷號……”
“呃,像也不是寫錯了……是真的成功組裝了!”
受限影片時長,大部分媒體發上來的都是片段或是加速畫。但也有完整錄製的影片連結,播放量創了。
並不僅是看熱鬧的衝浪群眾在看,還多有晶片學這一專業領域的研究人員反覆觀看,確認年的動作真的太精準了,全程一小時零失誤,完全以當做專業教材。
部分晶片學的教授導師,真就拿這段影片當做授課教材之一,批評一下近來學生的浮躁心,不知天地厚。
也不知在多天才心底,壓下沉沉陰影。
有某知名校的教授調侃道:“以見得,今年晶片專業報考的學生數量還會持續走低。”
晶片本應該是熱門專業,但是准入門檻太,多是學生報考後畢不了業,或是在學校混幾年都學不皮毛。
而如今還有一座沉甸甸的大神壓在他們身上,讓他們見山,望無邊際。
——原來根本不是晶片學太難,能靠經驗摸索。
是他們天賦太差。
網上熱議漸起,天才之名持續走。有不相當權威的晶片領域相關人士都露,難得讚美一年輕年途無量,對晶片構成的熟悉度恐怕比很多專家都強。
於是有人在大佬趁機刷臉,問道:“這年這麼厲害,是不是以直接保送x大啊?”
那位平時解答晶片相關疑難的大佬回道:
“保送?幾老教授為了搶學生,都快打起來了。”
正十分“禍水”,引得大佬神仙打架的生,在橘色的暖燈下,捧起甜滋滋的飲料喝了一口。
他膚色原是冷白的,在暖光下,添上了點微暖的熱乎氣。黑沉的羽睫懶懶地垂搭下來,顯得極其的乖巧,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橙汁,像是舔舐著水的小貓崽般。
表演賽結束,再沒了後顧之憂。清璞學生們也是真的興,於是來慶功宴的時候,基本年級生都點了酒喝——大家也都是世家出身的爺小姐,成年就要對各種應酬場合了,哪裡有不會喝酒的。
但是薛慈和謝問寒還太小,所以有他兩是裡被塞進點的汁,勒令嚴禁酒精。
薛慈不討厭這樣的場合。
謝問寒也是。
他目光偶爾會安靜地落在薛慈身上,看著小爺在用某道餐品時顯得更感興趣一些,就把那道菜記在眼底。
薛慈口味偏清淡,喜歡甜口菜,喜歡海鮮。慶功宴上的菜色裡,最偏愛北極蝦,剝了幾,動作都很斯。
薛小爺偶爾會發現他的注視,便也抬頭注視過來。
謝問寒這時候會很平靜地收回目光,絲毫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像他是方才隨意地瞥了一眼,恰落在薛慈身上。
眼伸過來一漂亮白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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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薛慈的。
小爺不沾陽春水,指腹柔軟,但腕有瘦伶伶一把,看著有些憐。他裡還端著杯子,其實是有些隨意的動作,被他做的像敬酒。
“乾杯。”
薛小爺說。
於是謝問寒握著的飲料,和他輕輕一撞說:“乾杯。”
橙汁在杯壁上晃盪出波紋,有些汽水差點撒出來,也晃出同樣香甜的氣味來。
謝問寒看著薛慈唇角微微彎起,也跟著他情不禁地彎了彎唇,露出一似微笑的模樣。
在剎那,見冰雪消融。
兩小孩相處的氣氛和諧,年級生們則很不顧忌形象地吹了整瓶酒。沈佳怡臉上還通紅著,突然想:“薛慈,今天方老和你聊那麼久,是不是說把你收為弟子的事?”
這話也不用避諱,連他們都和教授聯絡上了,薛慈被方教授看是所有人能料想的事。
方老是國寶級的晶片專家,就是他們動用家世背景也很難和他的實驗室搭上關係。薛慈要是成了他的弟子,未來在晶片方向上,路肉眼見地走許多。
其實不止是方教授,其他幾位教授皆投來了橄欖枝。
“是。”薛慈也沉靜回答,“方教授邀請我留在京市,進他的實驗室。”
聞言,年級生們倒是都露出了為薛慈興的神色來。雖然他們也被教授聯絡,但是在以後報考大學後以選擇其作為導師。薛慈不同,他是一步位,被直接邀請入實驗室,就一定是嫡傳弟子了。
而在旁一貫安安靜靜的謝問寒放下了瓷杯,目光落在杯壁折射的光滑投影上。
留在京市。
就是會從清璞離開了。
他忍不住問:“你會去嗎?”
薛慈說:“在考慮。”
但從年神色來看,讓他答應的能不低。
謝問寒微微沉默了一下。
他說道:“恭喜。”
而這很輕的一聲也讓其他年級生想起來,薛慈能會從清璞轉學離開,忍不住露出了不捨神色來。
見大家一下興致低轉,作為隊長的沈學姐出來,決定還是講些值得興的事,比如——
“這次袁喆攤上的事,估計幾年內我們都不會再看見他了。”
袁喆以為己不過是意難平在網上抱怨了幾句話,哪怕是薛慈真是天才又如何?他所受的最大懲罰不過是來別人的白眼,或是勒令給薛慈道歉。
袁喆連怎麼道歉才最能保留己臉的話術都想了。
但這一旦牽扯危害國家安全利益,構陷國寶級專家,損害公信度這方的問題,全然沒有這麼容易被輕輕放下。袁喆矢口否認,他表明己從來沒說過那些評委舞弊的事——至明上如此。但對方查出來的一樁樁箭矢,都指向了己,連著那些潛伏的真正幕後推被□□,他也沒過。
為他登報的那家媒體被封殺,因嫉妒便造謠危害國家安全的事也被公之於眾,他受眾人鄙夷,被嘲諷為紅眼的瘋子。
原還有人為他惋惜,覺得也是棟樑,偏偏行差踏錯。直網上關於袁喆的爆料層出不窮——
考讓小混混打斷了和己競爭第一的學生的腿,讓人遺憾錯失考試,復讀一年。
汙衊同班學生偷錢,讓那貧困生被冷暴力至抑鬱退學。
家供他上最的補習班,卻讓成績優異的姐姐輟學打工,每月為家輸血。
皆是一樁樁夠不上犯罪刑期,但又讓人噁心透頂的事。徹底讓那些微弱同情聲被淹沒成罵名。
袁喆簡直要瘋了,那些指控他根本都記不清。有些是做過的,有些是做過了以為……永遠不會被發現的。
他還聽負責監守他的男人,隔著遠遠的打電話——
“薛先生,您放心。”男人說,“我們會,看著他的。”
袁喆在網上肆意散佈謠言的時候,還沒蠢直接薛慈的姓名洩露出去。而後緊接著掀起的浪潮,也薛慈的資訊保護的極,人們大多知道他才十二歲,是清璞的生。
這也就導致了在薛正景知道小兒子被誣陷的時候,已經很遲了。
薛正景神色很陰狠,那些傳謠的媒體都沒想過己得罪的正是被薛家萬千寵愛的小爺。而薛正景正要衝冠一怒,清洗這些暗嘲冷諷的時候,下戰戰兢兢地道:“呃,先生。小爺他己給己澄清了。”
澄的很清,洗的很白。
薛正景很沉默地追趕了一下現在的時代浪潮,對著那組裝晶片的影片翻來覆去地看。每次進度條頭的時候,就重跳回去看,神色極具耐心。
他才意識,原來薛慈已經成長的這麼快了。
剛結束慶功宴,明明生理年紀在場最小,卻還是和謝問寒一起把喝半醉的年級生們送回房的薛慈接電話。
螢幕上是未被標註的號碼,顯示的是一串數字。
薛慈微微一頓,垂眸接通。
那是薛父的電話。
“。”
“嗯。”
“明天會回洲城。”薛慈說,“現在太晚了,我要睡了。”
在找藉口結束通話,薛慈聽見薛父說:“你很厲害,不過也不用太獨當一。下次碰這樣的事,直接和家裡說。”
薛小爺的羽睫,便狠狠地顫動了一下。
良久,薛慈才道:“不是大事。”緊接著,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謝問寒久久地注視著他。
薛慈也像注意了他的目光,他剛才差點就無視了謝問寒的存在。這時候刷房卡進了門,很平靜又客氣地問道:“怎麼了?”
謝問寒微頓一下,還是問出來:“……你為什麼看上去,那麼難過的樣子?”
“……”
那天謝問寒的問話沒有得回答。
第二天他們離開了京市,校時是下午。
薛慈坐在車上,順便回下久沒看的資訊。
斯坦利給他發了簡訊:
[很抱歉,帶出那樣的隊員。]
薛慈回:[沒事。你無關。]
下一條——
[阿慈阿慈我轉學來清璞啦,我要和你一起上課!]
薛慈回覆:[?]
對方秒發來訊息:[我是長燈明ovo]
薛慈頂著那意義不明的符號想了很久,回覆:[我無關。]
是真的他無關,他能並不會在清璞待多久。
長燈明沒再發來訊息。
校區內,薛慈下了車,因為長時旅途身體還處於疲憊狀態,學校相當貼心地又給半天假,明天才復課。
薛慈一早醒來,就見清璞附內處處貼滿了“喜報”,抬眼就能看見粗壯加粗的燙金紅字:
《賀我校團隊得微電子校量競賽第一!賀薛慈同學獨立組裝修復晶片成功!》
薛慈微怔,盯著後那條看了半晌。最後折返回寢室拿了口罩和帽子,牢牢實實遮嚴了再出門。
他們臨時組建的競賽微信小組有人在驚歎:學姐,去年也這麼大陣仗嗎?傢伙,我都要以為我們是拿了pdl的冠軍回來了。
pdl是目最具含金量的晶片大賽,還不是他們這群學生能參的比賽。
沉默了一會,沈佳怡才冒頭道:
“這次情況特殊。”
畢竟他們是斷層式的獲勝……雖然和他們這群年級生沒什麼關係。
沈佳怡含蓄地說道:“薛級長提議校方一定要重視宣傳這次的成功,提招生競爭力。”
薛慈看完:“……”
原來是薛浮幹出來的事。
昨天薛慈太累,薛浮按捺了一下激動的心,最後還是和弟弟說幾句話就離開了。今天是帶著恭賀他奪冠的禮物上門,神色很為弟弟驕傲,問薛慈:“喜不喜歡?”
薛慈緩了緩,說:“……喜歡。”
薛浮笑著道:“還有驚喜。”
薛慈很不想問,還有什麼驚喜了。
這次的成績是清璞校方絕未曾料的出色,原本以為是帶兩協作生去學習經驗,沒想最後壓倒獲勝的關鍵就在這於兩人。
尤其是薛慈的天賦,遠超他們所想。
清璞是很想留住這樣的學生的。
a班的班主任近來喜事連連,誰都羨慕他班裡出的兩天才,得意的他最近走路都帶風。通知薛慈校方特意舉辦講座,讓薛慈作為優秀代表發言演講時也如此。
薛慈早預感不妙,聽完後神色冷靜地試圖逃掉一劫:“為什麼突然讓我演講?”
他頓了頓:“也是薛級長提議的?”
班主任笑呵呵道:“雖然是薛浮同學的提議,但還是因為薛慈同學太過優秀,校方才予以批准。”
薛慈:“……………”
謝邸。
謝恩榮看著聞上的訊息,發現年人熟悉的孔,露出了有點意味不明的微笑來。
謝家在那一階層地位算不上太,也就是近幾十年起來的暴發戶。唯一的優點就是有錢,非常有錢。
謝家這位家主還有為別人調侃的特殊愛,被人戲稱為喜歡“扶貧”。
他娶的幾任妻子,背景都十分一般——甚至以說是都很貧寒。
和他不上不下同屬的階層,都很喜歡透過聯姻來獲得更快攀升的階梯,和那些真正的世家混上些關係。謝恩榮偏不,他曾經在外公開表示道:“女人麼,要那麼精明強幹有什麼用,不如娶位溫柔賢淑的妻子。”
關鍵是他在結婚的時候真不怎麼出去亂搞,一心陪著家嬌妻,倒也還算讓人敬佩的一點。
謝恩榮兩位妻子都不長命,沒過兩年日子就死了。第任是跟他最長的那位,也是為謝恩榮生下了一子一女的那位,某天夜裡得了急病,去世了。
他現在這任妻子,則是幾任裡最顯“磕磣”的一位,不年輕了,貌至多是清秀。最重要的是,她嫁進謝家,還帶了都已經知事的拖油瓶。
正是謝問寒。
謝太太正巧本姓也是謝,謝問寒是跟著她姓。
但哪怕巧合撞了姓,也還是外人的種,養不熟。謝問寒早早單出去住,還算知臉色。
謝恩榮看完聞,招喊了謝太太過來,對妻子道:“你兒子現在很厲害,都上電視了。”
謝太太看著電視裡熟悉的容,她微微有些顫慄,不懂謝恩榮是什麼意思,敢小聲附和。
“己考上清璞,又拿了校量競賽的冠軍,途無量,以後應該會成為一很有本事的人才對——”謝恩榮感慨道,“你說對吧?”
他的溫柔覆蓋在女人肩頭,謝太太卻顫抖得更加厲害,她眼底昏暗無光,有些呆滯:“對、對……”
“他這麼有本事,你會不會讓他來幫你?”
原本還笑著說話的謝恩榮,聲調突然變了。他臉色猛地陰沉下來,驚得女人幾乎要彈跳起來。謝太太跟著露出了極其恐懼的神色,尖利地道:“我不會說的!我誰都不會說!”
下一瞬,她就被狠狠地摜倒在地,隨之而來的是拳腳,是落在她身上的無數痛擊。謝恩榮臉上出現了一種近乎是痴迷的愉悅神色,他抓著謝太太的頭髮,猛地撞在了桌上。然後才似反應過來,看著女人頭上的青色淤痕露出了有點煩惱的神色,撥了撥她的劉海遮住,才繼續和顏悅色地道:“你以說出去,但誰會相信你呢?”
謝恩榮道,“這樣過著不是也挺的嗎?你是受人尊敬的謝太太,家裡下人見你都要彎腰,以的姐妹不知道有多豔羨你現在的生活。”
謝太太神色麻木地點頭,顫慄重複道:“我很,我過得很,這樣的生活也很。”
謝恩榮這才放開了她。
早在十年,他就發現了己的怪癖。
他明明沒有暴力傾向,哪裡都是正常人,卻喜歡毆打己的妻子來發洩壓力。第一任妻子忍受不了,威脅曝光離婚,被謝恩榮處理掉了。
他迎娶了第二位妻子,卻發現己依舊改不掉這樣的癖,便開始有意著準備了。
直他現在這位妻子……謝恩榮哪裡都滿意,唯獨這位妻子有一貌似很不安分的兒子。
上次謝問寒來謝家的時候,差點發現了什麼,謝恩榮讓妻子趕走了他,號稱“不要來打攪她現在的生活”。把那已經懂點事的孩子像趕流浪狗般趕走。
但底讓謝恩榮留了心眼。
謝恩榮不介意一無權無勢的普通人發現這件事,他以處理掉。謝太太是,謝問寒也是。
但謝問寒從分入學清璞,現在引起一些知教授的注意,已經漸漸出離謝恩榮的容忍範圍外了。
他不能讓這年更調下去了。
謝恩榮道:“太太,你打電話,這周讓問寒回一趟家。”
謝太太隱約猜了他的意思,但她絕不敢違抗男人,顫抖地撥了電話:“喂,是問寒嗎?”
“媽媽想你,想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