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嫩又飽含著至美鮮味的蟹肉拌著蟹黃, 被輕盈裹了每一根麵條上。一碗面色澤亮黃誘人,不僅顏值上沒被削減,還更勾起腹中饞蟲。
薛正景和薛浮從沒有這樣飢腸轆轆過,顧不得那碗蟹黃面的滾燙熱度, 便挾了一筷子送入嘴中。
舌尖乍蹦出一股鮮味。
麵條柔韌爽口, 裹著恰到好處的蟹黃香氣,既鮮且嫩, 不斷挑撥著味蕾。那味道比想象中還驚豔味美, 是很單純的好吃, 哪怕兩人其實都不太愛吃蟹這類的海鮮,此時一筷子也緊接著一筷子,相當迅速幹掉了半碗。
那樣子不說餓了一晚上,說他們是餓了三天三夜也是有人信的。
原本按照薛浮的營業段, 這時候嘗一口會始“驚喜”誇獎阿慈藝如何絕佳, 一碗蟹黃面有味鮮至美讓他念念不忘了。但這一頓飯薛浮簡直是難得沉默,也沒空拿嘴說些什麼, 光顧著沉迷乾飯了。蟹黃面被口口捲起送進嘴中, 吃相斯中不失豪爽, 幾乎同一時間——可能也五分鐘不到——薛浮和薛正景一併放下了碗。
最後一點湯汁都被喝得乾乾淨淨。
也是年教養習慣下來, 沒能放下面子囁一口筷子上的湯汁。
薛慈一旁著。
他原本是沒打算盯著兩人吃東西的, 但是那速度實屬有點引人注目,不不覺間父兄已經幹掉一碗了。薛慈遲疑了一下:“……還吃什麼嗎?”
他感覺兩人很有一點沒吃飽的樣子。
不兩人吃得快,其實蟹黃面的分量是頗足的,麵食又比較抵飽,算兩人心想還能再吃得下一碗,這時候猶豫片刻,還是紛紛矜持答道:“已經吃飽了。”
畢竟是薛慈第一次(給他們)下廚, 不好留個飯桶的印象累到阿慈,不然以後可能沒機會了。
兩人心中暗自衡量。
一頓飽還是頓頓飽,分得清。
吃完,薛浮主動擔任了收拾碗筷的工,將空碗送到洗碗機中。
薛正景雖然不好意思讓薛慈幫他幹活,但欺壓起兒子倒還很理所當然。他坐客廳當中,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嚴肅,微鎖眉頭,眼中陰雲密布,彷彿思索著某件事關公司經濟命脈的重案,讓人不自禁也跟著緊張起來,想打探一下洲城是不是今後策略上有什麼重改動——
但其實薛正景只是想著。
糟糕,忘記留下阿慈第一次做的菜當紀念了。
而且吃之前,他居然,沒有拍照!
這種重時刻,怎麼都該拍張照朋友圈才對!
想著那些老友朋友圈麼曬兒孫麼曬兒孫送來的禮物,或是闔家團圓旅遊出行的照片,薛正景每每總會不屑劃過,然後心中暗恨:有什麼好炫耀的,我沒有不也活著?
但他們父子感昇華的重瞬間,竟然沒被永久留念下來。
生氣。
薛正景正堵著氣,但或許是他此時神色實太凝重了,薛慈見他微蹙起的眉頭,也很難無視下。正想問公司那邊是不是有什麼緊急事宜需父親回處理——可以不用顧及他及時趕回的時候,玄關處門突然打了。
門敞的動靜很輕,如果不是走廊上亮起來的柔和燈光,幾乎都不會有人注意到那邊的動靜。
薛正景只一瞬間便警覺而望,立即起身,目光極為冰冷鋒利落門方向,將薛慈往後又拉了兩三步的距離,擋他身前。
雖然這些年已經愈加少人敢薛家頭上動土,但是總防備不住那類走投無路以至窮兇極惡的亡命徒,誰道他們是怎麼找到了薛慈的居所——
而薛浮從廚房中擺完碗筷出來,感受到了氛圍上的不尋常,也立即望向了玄關處,注意到了那裡有一位不速之客。
他黑沉的瞳孔,都因為高度緊張而變得微泛起一點灰色來。
唯獨薛慈是意識不到他們緊張的。
倒不是說他危機意識太差還是什麼,而是那瞬間,薛慈其實反應過來,來的人是誰了,以至他自然的、下意識上前了一步,被薛正景擋住了,才想起來現是個什麼況。
——未公的男朋友來家裡正好撞上家長怎麼辦?
薛慈微微思索。
他現成年了……應該沒問題吧。
門被輕輕闔上,鎖釦微動。謝問寒很自然換上拖鞋,聲音親和又熟稔,帶著一點親暱的意味:“阿慈……”
這個稱呼略微放鬆了一些薛正景的警惕,至少能證明這是熟人,但隨之而來是更的不滿。
怎麼回事,叫得這麼親密?
轉過走廊玄關處,謝問寒一抬頭,便直直撞見三個人的沉默注視。
除了他微微垂下眼,著很乖很可口的小男朋友外,另外兩個人高馬的成年男人正充滿奇怪警惕著他。
一時間的謝問寒微微怔住,“……”
顯然沒料到這個被家長逮個正著的尷尬場景。
他了一眼薛慈,意識到什麼,立即便換上了一副分明顯、且討人喜歡的微笑神。
那張本是偏向冷冽無的樣貌,他微彎的唇瓣下顯得異常溫儒雅,沒有攻擊性起來,是令人如沐春風的真誠微笑,讓人覺得他應該是個好脾氣的有為青年——總之是長輩面前相當吃香的那種姿態。可惜薛家人都不是什麼正常長輩,心裡對謝問寒已生出警惕提防,滿心滿眼都奇怪這個成年男人怎麼能隨便出現薛慈的房子裡。
“叔叔好,哥好。”謝問寒挺方一點頭。
薛正景這時候才記起來謝問寒的身份,勉為其難點了一下頭。薛浮外人面前則一向是很冷漠的性格,依舊冷淡著他,不一言。
“我叫謝問寒,是薛慈的朋友,也是他的同學。”先介紹好自己的身份,謝問寒這才說出“目的”,“來給薛慈送晶片研究資料的。”
薛慈雖然說現有了演藝工,但研究方面也沒落下,閒暇的時候整理一些理論識也很正常。更巧合的是,謝問寒這次來還真的帶了u盤,這時候遞給了薛慈,讓他放進書房裡,還一臉自然關心道:“你不檢查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薛慈他一眼,也沒揭穿,伸接過了謝問寒裡的u盤。指尖輕輕一碰,便反饋來極為柔軟的觸感。
“嗯。”薛慈說。
謝問寒不動聲色,雖然很想將那只抓過來牽一下,但還是神色如常收回了。
薛浮這時候也想起來謝問寒是誰了。
他們年前是見過的。
只是當時的謝問寒狼狽落魄,還依靠薛家的庇佑才能立住,保全下自己應得的那份財產。和如今的模樣氣質都相徑庭,這才一時沒認出來。
謝問寒也是“白起家”的典型,他們那個圈子當中還挺出名,才能無可指摘,後面入了白家,聽說是白家哪一輩的少爺,位也很高,倒是最後一點短處都被彌補——的確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不過薛浮對謝問寒的好感,還是來源於這人還挺記恩。只年前薛慈幫過他的事,願意記得薛慈的好,許年下來對薛家也一貫和煦表達善意,兩人雖沒直接接洽過,也完成過不少的合。薛少心目中,被劃倒了可以交往的人當中。
謝問寒小時候和薛慈有淵源,現成了朋友……倒也很正常。
薛浮這時候還沒想到其他方面,勉強接納了謝問寒的存,表也不像剛才那樣高冷,微微點了下頭以做招呼。
倒是薛正景突然說道:“你們關係倒是很好。”
薛慈瞥了一眼謝問寒,“唔”了一聲。
謝問寒神色也沒什麼變化,答道:“自然,認識許年的朋友。”
薛正景不鹹不淡道:“阿慈連家裡的門都記錄了你的面容指紋,也不是一般朋友能做到的了。”
薛正景說這話,也是有點酸溜溜的嫉妒,畢竟連他都沒有薛慈家的鑰匙,來門口還等著,這個謝問寒倒是能直接登堂入室,一酸起來,說話都有點陰陽怪氣。
謝問寒一時間,還以為是他和薛慈的關係被現了。略微停頓兩下,又立即覺薛正景的態度太平靜了一點,應該只是歪打正著。
於是故驚訝:“還好吧,薛慈給關係親近的朋友都給了通行許可權啊,叔叔你們沒有嗎?”
薛正景:“……”
薛浮:“……”
這個人真討厭。
如果有好感值提示的話,恐怕這時候謝問寒能見兩人的好感度狂掉了。
謝問寒態度無辜挑釁完兩人,又微一俯身,和薛慈小聲說了些什麼。
薛慈點了點頭,對父親和哥哥兩人報了一串密碼。
那是命令等級最高的安保密碼,薛慈說完神色平靜道:“爸爸和哥哥可以自己的生物特徵門上也記錄一下,以後進出比較方便。”
“!”
“!!”
兩人一瞬間轉怒為喜,對謝問寒的好感度一剎那間算的上跌宕起伏。薛正景微微一咳,矜持又正經擔憂道:“阿慈以後不隨便給別人密碼了,安全隱患很。”
薛慈著他臉上幾乎快掩蓋不住的喜色,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那只是門密碼,臥室的密碼沒給別人——而且他給出通行許可權的人也不是很,也謝問寒那騙他們。
還是讓他們再高興一會吧。
薛慈慢吞吞應了“好”。
兩人明明心裡興高采烈又面上鎮定冷然進行生物驗證,而謝問寒也一旁再提起讓薛慈檢查一下u盤沒什麼差錯,一併往了書房。
只是剛一進書房,門輕輕合帶上,謝問寒便自然又迅速順便反鎖了門,再將薛慈抵牆上,伸出便攔住對方所有能避的方位,像捕獲了一隻獨屬於自己的小獸——當然,薛慈其實也沒有躲。
薛小少爺抬頭,略長的黑從肩上散落,更襯得他膚色瑩白。從這個角度,還能望見被嚴謹遮擋衣衫中的修長鎖骨,是很清癯又漂亮的形狀。
因為薛慈抬頭的姿勢,謝問寒低頭便能親下來了。
少年白膚黑,面上也唇瓣是很濃郁又漂亮的殷紅色彩,這下被輕輕噙住,謝問寒珍惜摩挲過極柔軟唇瓣的每一處,又溫柔用舌尖撥薛慈的唇瓣,汲取更深處、更柔軟的那一處。
他會身體力行教導小少爺怎麼和別人親密。
一隻輕輕墊了薛慈的腦後,以免他的攻勢太瘋,撞到牆會顯得太疼。
薛慈其實也沒有很害羞,他和謝問寒接吻又不是一次兩次,偏偏面上的反應是很,那緊閉著的眼睫微微顫抖,臉上迅速攀上熱度,殷紅顏色白皙似血的膚上泅來,唇瓣更被輕輕舔吻得更似染了鮮嫩花汁那般。
很誘人。
謝問寒一直以為自己不是重.欲的人,事實上他過的二年也差不能證明這一點——不說是和別人上床的欲.望了,哪怕是某些特定時刻的自.瀆都很少。他身邊的人都過玩笑,謝問寒是不是性.冷感,如果需的話可千萬不諱疾忌醫,謝問寒甚至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直到他重新見到薛慈的那天夜裡,朦朧的夢境。
還有和對方一起,食髓味後的每一刻。
他變得很奇怪,甚至是很“色”。
這個時候由親吻,到一點點抽出對方扎得整齊的襯衫,從下部分空蕩蕩的方摸到了薛慈那有些細窄得過分的腰部。
被他環住的腰太細了,哪怕抱起來都是瘦伶伶一。謝問寒一度想將薛慈養點肉出來,可惜那些補品到薛慈身上都不見什麼功效,和石沉海底一般。
襯衫下,少年腰際部分光.裸的皮膚冰涼細膩,又柔軟得過頭,像是輕輕一按能按出一片紅印。可謝問寒又道少年的腰是很有力的,可以輕易被彎折出不同的姿勢。
修長指尖耐心又細膩撫摸著腰際的方,分明急不可耐,但又有狼一樣的隱忍和剋制。謝問寒的指腹到後面微微向上挪移,點到了脊樑腰窩的敏感位置。
被他細密親吻著的薛慈,微微“唔”了一聲。
長輩還外面,做什麼的話有點過頭了。
謝問寒的指尖是滾燙的,他也不道自己掌心怎麼會這樣燙,似乎每一次和薛慈的接觸都讓他興奮得有點過頭,那不斷攀升的溫度甚至讓薛慈被他撫摸著的冰涼腰際皮膚都也跟著染上一點熱度。
唇舌被很溫柔耐心撥弄著,以至薛慈被謝問寒表現出來的姿態迷惑,甚至一時沒能察覺到對方的入侵感到底有強。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房間的隔音很好。但薛慈此時是被抵牆上的,傳音更快,他耳力又還算的上不錯,於是從意亂..迷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有人來了。
不管是薛正景還是薛浮,都還是不給他們這麼的刺激了。
薛慈下意識想結束這個親吻,被摩擦舔吻得殷紅的唇剛剛往旁邊挪出一點縫隙,又被謝問寒緊跟著追上了。
“……!”
來的人是薛浮,他剛才聽到了薛慈和謝問寒檢查晶片資料,也沒有想,但是和弟弟相處的時間到底短暫,他是捨不得讓薛慈和別人獨處的,於是走過來敲了下門,溫聲問:“阿慈,還資料嗎?哥哥可以進來嗎?保證不會打擾你。”
一牆之隔,謝問寒的從腰際抽出,溫溫柔柔將薛慈的抬高,一下便鎖住了他的兩隻腕,親得更兇了一點。
沒得到回應,門外的薛浮微微皺眉,始有些擔心。薛正景還走過來了,兩人門外輕聲交談。
薛浮很時候考慮會全面一些,但薛正景便不是如此了。他擔憂起來,立刻便門——但是書房門被反鎖住了。
薛正景眉頭微皺,外面詢問:“阿慈,怎麼反鎖住門了?你裡面嗎?”
薛慈睜眼,鴉黑睫羽輕輕顫動著,那雙眼都被吻出一點霧氣了,似帶著惱意了謝問寒一眼。
那一眼簡直比什麼藥都厲害,給謝問寒的刺激是非同尋常的。現他只薛慈的臉和神,都覺得有一股火拼命往上燒,腦子裡的某種理智都被熔斷掉了。但此時他強自冷靜下來,又珍惜微微摩挲了一下,結束了這個吻,將薛慈帶到書桌面前,非常嚴謹將被他抽出的衣角都收束了回,襯衫的釦子扣上,打理整齊衣物。再將投屏打,一款新型晶片研究資料被投映牆上,然後謝問寒給薛慈戴上了耳機,讓他乖乖坐椅子裡。
另一副被翻出來的耳機擺桌面上,緊接著,謝問寒若無其事起身門。
一切都分平常。
反鎖的門被打了,頂著薛父和薛浮懷疑的目光,謝問寒微微側了一些,讓他們見房內戴著耳機的薛慈,溫有禮說道:“不好意思,耳機聲的有點,沒有聽見外面敲門。”
薛正景狐疑道:“怎麼反鎖門?”
謝問寒好像完全不懂薛父此時的嚴厲口吻從何而來,略微怔愣了一下,茫然道:“啊,薛慈研究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所以習慣性鎖門。”
搞科研的少有點怪癖,薛慈這種習慣甚至算不上古怪了。
薛浮他一眼,正準備上前,又聽謝問寒語氣平靜道:“現正檢索錯誤的關鍵時刻,我也準備出來了,以免貿然打擾影響他研究。”
薛浮的腳步一下頓住了。
相比一眼弟弟,還是打擾到弟弟工有可能會被弟弟討厭……薛浮心裡的天平還是生了傾斜。
順勢,謝問寒也將他們請出,帶上了書房的門。
雖說薛正景和薛浮對謝問寒的好感度比較微妙,也是友善以上,但謝問寒實是個很會聊天的人,到了客廳中,哪怕薛家兩人都沒什麼交談的興致,只隨著謝問寒主動挑起話題,都不免話漸漸了起來。
謝問寒不管是對商業還是權術上的見解,都還挺獨到成熟,他態度又很謙遜,不像現稍微有些成的年輕人都傲得和什麼一樣,算是討人喜歡的性格。又禮,又會適當誇讚,還會恰當請教一下前輩,一通交談下來,這會薛正景和薛浮的好感度又穩定升高了。
過了沒一會,薛慈也出來了。
和謝問寒不同,他剛接吻完的模樣太容易露餡了。唇瓣殷紅,皮膚又白,更容易顯出臉上的紅暈,一幅剛剛承歡完的模樣——雖然他們只是親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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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會那痕跡倒淡下來許,哪怕唇瓣依舊有點紅,也不那麼容易引人矚目了。
謝問寒甚至想好了如果被問起來,怎麼替薛慈遮掩。
但這時候,薛浮著弟弟,又了一眼謝問寒,是微微出了下神。
他想起那些傳言中,謝問寒現的位。如果他真的是白家繼承人的話,算不略勝薛家,也是位平起平坐,何須這樣謙遜,真的只是顧忌過的誼?
還有謝問寒阿慈的眼神。
剛始,那是薛浮的注意力全放弟弟身上了。但這會他注意到謝問寒的表現,幾乎是不自將目光傾斜薛慈身上,那種親密和愛意,是很難被遮掩住的。
……怎麼會是朋友。
怎麼可能是朋友?
難道是單方面的?
薛浮微微恍惚。
“阿慈。”他突然問,“你和謝問寒,是什麼關係?”
薛小少爺明顯怔了一下,薛正景也皺眉望過來,奇怪薛浮這是個什麼問題。
謝問寒神色倒是尋常,他微微笑了一下,“那當然是最好的朋友了……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不是最好的?”他態度倒也磊落,還有心思調侃薛慈。
薛慈他一眼。
“男朋友。”
薛慈平平靜靜拋下一顆驚雷:“是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