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畫微博卜一發出, 便引起了相大討論,勾起了無數吃瓜群眾好奇。
“謝謝”,謝謝誰?薛慈嗎?
又為什麼對薛慈說對不起,他和薛慈私下發生過什麼嗎?
也可見林白畫確實是口碑好了許多, 換在以前, 早被罵蹭熱度居不良了。但經過星耀一事改觀,大多都是對林白畫微博感到好奇。
薛慈沒有回應。
準確而言, 他是在根本沒空暇去關注那些風波了——他被父親和哥哥找門了。
沒有任何徵兆, 也沒有任何鋪墊排場, 薛慈從他暫居公寓門口到兩個站著等待身影時,甚至略微茫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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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他公寓嚴密安保,和業主無關人員幾乎不可能溜得進來,環境很安全, 薛慈身邊連助理都沒帶著。
何況那背影實在很熟悉, 哪怕這一世成年後沒怎麼接觸過,薛慈也能一眼分辨出背影主人是誰。
但眼前場景又很讓人懷疑, 他們怎麼會出在這裡。
倒不是其他, 薛浮每每出門程都會被提前安排周密, 身邊總圍繞著諸多安保人員。薛正景就更是如此了, 光他洲城首富名頭擺在那裡, 就註定每一次出都是極興師動眾。但在兩人孤零零站在那裡,微垂著頭,竟硬生生凹出了彷彿被主人關在門外委屈感,像極了垂頭喪氣兩隻大狗。
電梯閉合,薛慈腳步聲太輕,以至於兩人都沒發來了人。薛慈向對方在燈光下顯得深刻明晰五官,再一次確定了他們身份, 才略微遲疑地問道:“……父親?哥哥?”
兩人同時,猛地扭過頭來——
力道大像是將脖子都就此拗斷似,目光一下子比走廊燈光還明亮,視線緊密地落在了薛慈身。
那一瞬間驚喜動容太明顯了,很難讓人無視。薛正景倒還只是高興了一會,下一秒就微一咳嗽,收斂起了那滿臉喜,又成了冷淡矜貴模樣,只是微抬起眼注視著薛慈,像在等待他主動走來那樣。薛浮卻顯得情緒外放多了,笑更如春風拂,唇瓣彎著,迎前了好幾步,直直握住了薛慈手。
“阿慈。”他說著,低頭去被他攥在手中,修長卻冰涼手,“怎麼手涼這樣厲害?夜裡風大,也不見你加件衣服。”
說著,倒一副想將身西裝解下來,披到薛慈身模樣。手都捏到釦子了,才連忙被薛慈按住。
薛慈略微沉默,很有一些尷尬侷促地道:“哥哥,不用,就到家了……室內溫度會很合適。”
薛浮這才反應過來一般,目光微黯,但語氣卻仍然溫和,只聲音略帶一點委屈,像在撒嬌:“哥哥在門外等了好久。”
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薛浮略頓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補充:“然,父親也等了你很久。”
兩人來太突然,薛慈又哪裡清楚——
但薛少爺到底沒將這句話說出口,只是微一嘆氣,問他們:“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薛浮眼睛微微垂下來,漆黑睫羽都彎成了一個很溫順弧度。
“怕你不接。”
薛慈說,“我不會不接。”
“可是哥哥怕你生氣了,會不接。”薛浮頓了一下說,“誰叫你受委屈時候,哥哥沒有在你身邊。”
屬於長兄、溫暖又乾燥掌一下覆蓋在了薛慈發頂,很輕微地擦過了少年柔軟黑髮,裡滿是翼翼地憐愛味。
見薛慈不語,薛浮略微彎下.身,以保持著目光和薛慈平視。
“……所以阿慈有沒有生氣?”
薛慈沉默其實只是在思考,他什麼時候“受了委屈”。
想來想去,近值得矚目,也會被傳進薛浮耳中,也就是星耀那件事了——不過不管怎麼想,都還是陳天宮那群人比較受委屈吧?
可薛慈抬頭,便能望進薛浮眼中,見他眼底擔憂和認真。
還有被掩藏得很好在驚怒下戾氣,薛慈沒能發。正準備回答薛浮,讓他不必因為媒體那些捕風捉影言論便憂時候,正逢站在後方一些,冷靜旁觀薛父開口。
“先進去。”薛正景說,目光很輕微地一掃過薛浮,又過薛慈身很顯身形但單薄許多長款風衣,“在走廊門口聊什麼。”
薛浮也才反應過來,興致勃勃又地詢問薛慈,眼睛微彎,“哥哥和爸爸可以進你公寓吧?”
這話簡直顯得禮貌過度了。他們遠道而來,薛慈本就不可能因為什麼理由把他們拒之門外,然應了下來,前確認過容指紋,門便向裡而開。
家居系統感知到主人和客人到來,柔和燈光也隨之亮起,照亮了公寓內部。
公寓積不算,但卻是很明顯獨居格局,內部裝飾是薛慈一貫喜歡風格,大一間房間不是主臥,而是被薛慈改裝過簡單實驗室。
雖然公寓條件不管放在哪裡都不算差,但在挑剔至極名流薛家前,想必還是有許多值得指摘地方。薛慈本還以為至少薛正景會露出一點嫌棄神色,但薛父這次倒是轉了性,目光巡視過屋內,神色甚至是略微滿,也沒有出言評價過什麼。
因為這間屋子中,滿滿都是薛慈“氣息”。
是薛少爺平日居住留下來痕跡,薛正景仔細觀察過每一物,都彷彿能從窺到薛慈曾經日常舉動。放在桌晶片書籍,收攏起來經典影片資料,實驗室裝置配置表格被壓在茶几邊……
好奇和探知欲被大大滿足,更是對這座公寓都愛屋及烏起來。
這是薛慈領地。
而他正深處其中,坐在薛慈沙發。
薛正景表情緩和很多,神色放鬆,矜持地等待著薛慈先開口。
薛浮也在打量屋內裝飾,只是遠沒有薛正景那樣外放明顯,而是十分隱秘、不會讓人有所察覺,更不會令人覺得冒犯探查。
從那些細瑣物品中,就足以薛浮勾勒出弟弟過去日常景象了。
阿慈喜好一直都沒變。
他一邊將這種珍貴記憶成寶貝封存起來,一邊向薛慈溫和地提出去一趟洗手間——
等過一遍洗手間和浴室,薛浮就更滿了。
像這樣比較私密地方容易暴露出主人生活狀態,而薛浮剛才也確認過了,薛慈是一人獨居,這座房屋沒有其他主人。
就很放。
薛慈在薛浮去盥洗室時候,就去準備了茶水配一些茶點,正端在薛正景前,請他慢用。
薛正景明顯露出了很高興神色,但還是矜持地瞥了薛慈一眼,誇獎他“還算懂事”,才端起澄澈茶水,不緊不慢用了一點。在薛慈欲言又止目光下,彷彿完全未曾發覺那滾燙溫度。
另一杯茶是留給薛浮,他出來一眼就到了,一邊誇獎“阿慈好乖”,一邊就繼續了他們剛才在走廊外,未完成對話——
“沒有生氣。”薛慈說。
他略微頓了一下,簡單解釋了那天狀況,神色平靜:“不是什麼大事。”
薛浮笑容微微淡下來了。
薛正景更是直接起身,神色略有一點難,擰眉著薛慈,又氣惱又不知說什麼模樣。
薛浮微微嘆息:“阿慈。我來之前,害怕你會生氣,更怕你不生氣。你受了這樣危險,甚至被人暗算陷害,哥哥卻沒能及時阻止,更沒在你身邊保護安慰你——你完全可以更生氣一點,就算發火也沒關係。”
而不是這樣全然不在。
既不在自己,也不在家人缺失位置,就好像從一開始就不需一樣。
相比薛浮對弟弟多愁善感患得患失,薛正景就更雷厲風一點了。
“怎麼能說——不是大事。”薛正景咬牙說,“你知道那些人都會什麼下濫招式把戲?是你能一個人不設防就去應對嗎?薛慈,薛家從對你教導可從來不包括氣事,還是我沒有好好告訴過你……”
薛正景微微頓住了。
他著薛慈,未盡之語被噙在口中。
沒告訴過你,遇到棘手危險事,永遠可以求助於家人,父親?
薛正景語氣太嚴厲了,以至薛浮都跟著站起身,更是皺眉,語氣生硬:“父親,不這樣嚇阿慈。”
薛正景沒給他一點好臉色,容冷淡:“就是因為你總縱容,才讓薛慈養成了在這樣。”
對父親權威,薛浮一次表出了寸步不讓,他神色恭敬,語氣卻頂撞道:“在怎麼樣?來父親是對阿慈在很不滿了。”
薛正景神色一緊,急忙解釋:“你!我沒有這個思!”
薛浮窮追不捨:“父親工作繁忙,不懂親子之情,情有可原。”
這句話簡直殺人誅,薛正景目光頓時冷淡起來,反唇相譏。
“你倒懂親情,可惜你弟弟依舊不親近你。”
薛浮:“……”
薛正景衣角被輕輕一牽。
薛浮衣角也被牽動。
薛慈就站在他們中間,微微嘆氣。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突然吵起來。
薛慈記憶從顛倒那一世開始。他被養得無比尖銳凌厲,想親近又次次被推拒,才會不懂如何去依靠其他人。
換在之前,他也是不懂。
可誰叫謝問寒給他“補了課”,因此薛慈隱約清楚了薛正景和薛浮在點在哪裡。
也很清楚,怎麼對付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