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州的冬天，天空陰鬱的時候多。
姜華的心情也跟這惱人的天氣一樣，愁雲鬱結，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出貨量被蘇州工廠超越了，他感到臉上的面子都丟光了。
想當初，在李讀博士主持的會議上，自己當著各部門負責人的面站出來誇下海口，要跟辛佟一比高低，結果不但吃下了敗仗，也跟老同學留下了一段心結，真是不應該啊，太年輕氣盛了。
自己做過老闆，從初中畢業就出來打拼，社會經驗更加豐富，怎麼就敗在了辛佟手下了呢？
曾經的那個高復三屆落榜的少年，難道已經完成了人生的涅槃？
姜華百思不解，他不得不接受殘酷的現實，跟辛佟比高低就是以卵擊石啊！
這幾天滬州也下雪了，已經很久沒有跟羅技和他的四大天王一聚了。
滬州工廠慘敗在辛佟手下，他們也是不可逃避的責任者。
“滬州下雪了，大家都腎虛了，今天我請大家過來一起補補腎！來！一起幹了這一杯酒！”在大吳時代飯店，姜華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來！”
“乾杯！”
酒入愁腸愁上頭，姜華眉頭緊鎖，長嘆一聲道：“各位，大家知道嗎？蘇州工廠把我們超了！”
“這麼厲害啊？”於豪非常吃驚。
“辛佟！”孫小龍微微一笑。
“你們想過沒有？蘇州工廠把我們超了，說明我們滬州團隊的水平不如他們啊！包括我，也包括你們四大天王！”姜華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大家。
他看起來心有不甘。
“姜經理，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下結論的時候你別忽視了一點，蘇州工廠的設計產能比我們大三分之一！他們超越我們是遲早的事情，沒有必要大驚小怪！”羅技高工神態自若。
“是嗎？”姜華如夢初醒。
“姜經理，難道你不知道嗎？”羅技有點好奇。
“老羅，滬州工廠的事情我都管不過來，我關心蘇州工廠幹什麼啊？”姜華搖了搖頭。
“姜華啊姜華，你都不知道人家的設計產能，你去跟人家比什麼呢？那天看你說要跟蘇州工廠比出貨量，我就想笑！”羅技一邊說，一邊掩著嘴巴吃吃吃地笑了起來。
四大天王也被惹得哈哈哈大笑。
真是太丟人了！
“好你一個羅技，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明知道我要出醜，怎麼不提醒一下我啊？”姜華一邊說，一邊掄起拳頭，在羅技的身上輕輕擂了一拳。
“Dr.Li在場，我怎麼提醒你啊？”羅技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辛佟他成仙了呢！他的能力也不過如此罷了！來！大家好好吃肉喝酒！”弄明白了蘇州工廠出貨的奧秘之後，姜華如釋重負，甩了甩一頭茂盛的頭髮，精神抖擻得跟一隻公雞一般。
第二天，滬州依舊是一個下雪天。
2004年初買的那套房子，姜華已經裝修入住了，那一年，他也跟小燕子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從房間走了出來，他跟小燕子一起走進了小區的地下車庫，姜華掏出車鑰匙，發動了那輛新置的比亞迪F3轎車。
下雪了，春天還會遠嗎？
辛佟，滬州工廠跟你們蘇州工廠的決戰不會停止！
一邊開車，他一邊想道。
進了生產部辦公室，他剛一坐下來，人事經理就打來了電話：“姜經理，請來我辦公室一趟！”
“兄弟，你急啥呢？我的生產早會還沒有開啊！”
“生產早會讓下面的人開就好了，有重大事情要跟你商量，請快過來！”
一聽重大事情，姜華心裡就咯噔了，最近滬州工廠的出貨量被超了，是不是老闆不滿意自己的工作表現？要卡察掉自己了？
他眼睛一閉，聽天由命吧！
打工就是這樣，手裡端的不是鐵飯碗，隨時都有走的風險。
面色死灰，他艱難地走到了人事行政部辦公室，有氣無力地敲響了人事經理辦公室的門。
吱呀一聲，人事經理面帶著微笑，親自把門拉開了。
做老闆出身的姜華感覺不對勁，這根本就不像是要Fire人的樣子。
“姜廠長！恭喜您！”人事經理將門一關，眉開眼笑地說道。
姜廠長？怎麼叫自己廠長了？
人事經理的話可是代表公司的啊！他可不會亂叫的噢。
難道自己被提拔了嗎？
“恭喜啥啊？”姜華死灰的臉上有了喜色，如同烏雲堆裡見到了陽光。
“老闆剛才給我電話了，任命你為蘇州工廠的廠長！工資給你漲到五萬塊，還配一臺寶馬轎車！”人事經理激動地抱住了他。
天啊！
發財了！距離財富自由不遠了！
這麼高的薪水，看來還可以在滬州買一套房了。
當初把大越時代飯店賣掉加入明月光是對的，人生走錯一步是萬丈深淵，走對一步是財富自由。
“真的嗎？”
“我說的還能有假嗎？”
“媽呀！中特等獎了！”
發熱的腦袋稍微冷靜了一下，姜華問道：“辛佟呢？”
“辛佟？就地正法了！”人事經理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什麼？他被幹掉了？”辛佟驚訝不已。
雖然說蘇州工廠的設計產能高，不過上量還挺快的，公司上下對辛佟的評價都很高，他以為辛佟升職了，怎麼就卡察掉了呢？
“我也是剛接到老闆的電話，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
姜華低下頭，默不作聲。
曾經的發小，毫無徵兆地被就地正法了，他感到有一點難過。
他想給辛佟打一個電話，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已經沒有了勇氣。
“我也覺得太可惜了！可是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姜廠長，這是您的人事任命書，今天晚上我們開車一起去蘇州，我送您明天走馬上任！”人事經理拍了一下姜華的肩膀。
姜華接過人事任命書，心潮澎湃。
蘇州工廠廠長！
明天就是蘇州工廠廠長了！妥妥的一個封疆大吏。
小燕子要是知道這個訊息，會有怎樣的反應呢？以後回家還會要我洗碗拖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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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回到越州故里，總是被辛佟壓著一頭，現在可以揚眉吐氣了，那個全村人的驕傲回來了！
“非常謝謝！”
“你下午回去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咱們一起開車去蘇州！”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