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老院長狠狠摔倒在地。
林嘯猛然咳嗽兩聲，轉身怒喊：“愣著幹嘛？還不趕緊上！”
孫聖和秦吒恍然大悟。
“我來！”孫聖發現牆角有堆麻繩，拿起麻繩就撲向老院長，就是老院長的模樣有些噁心。
“這傢伙就不是人！”
孫聖深吸一口氣，克服心理恐懼，膝蓋狠狠壓在老院長身上，開始一套熟練的捆綁表演。
麻繩繞過胳肢窩，在背後綁成十字結，最後繞到胸前，以胸部輪廓為路線，再次綁成十字結。
“我還以為你這老怪物有多厲害呢。”
孫聖看著瘋狂掙扎的老院長，嗤鼻一笑：“原來也就是這回事啊，要力量沒力量，要速度沒速度，皮膚防禦力還弱的一批，頂多就是少校級戰力，也敢在這裡興風作浪？”
吼吼吼！！
老院長瘋狂掙扎，不斷嘶吼，血紅的嘴裡不斷噴吐肉沫，看起來恐怖瘮人，不，這壓根就不是人！
“秦吒，你先把這個老怪物看著，孫聖，我們去看看孩子。”
林嘯掏出烷金鐵錘，狠狠砸開廚房鐵門後，帶著孫聖就走進裡屋。
那一瞬間，裡屋裡瀰漫著的腥臭味道撲鼻而來，燻的林嘯雙眼火熱，忍不住瘋狂吐槽。
“誰把屎拉在褲襠裡啊？”
“我的媽呀，比我老家村裡十八年不洗澡的三大爺還要臭，你們都是怎麼忍著的？”
所有孩子神情恐慌。
又帶著一絲絲木愣。
“你……你們是誰啊？”
一個瞳孔灰濛的孩子顫抖問道。
“我們是正義的天使。”林嘯隨口說道，忽然踏出兩步，手掌略微顫抖地捧起一個白髮孩子的臉龐。
他看到，這個孩子的鼻骨被人故意拔掉，只剩軟塌塌的皮肉趴在臉頰上，而這，是喪失嗅覺的特徵。
而其他孩子……
“你……！”
林嘯愣了，眼神彷彿有烈火燃燒。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如悶雷般跳動。
耳畔都是劇烈的心跳聲。
以至於裡屋的腥臭味，都自動忽略。
只因為，所有孩子，如果近距離觀看，就能發現他們臉上，身上，手腳上，都有觸目驚心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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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小女孩，破舊的衣裳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灼燒痕跡，但那張稚嫩可愛的臉龐，卻似乎沒有痛感，只是雙眼呆滯，嘴角勾著痴痴的笑容。
林嘯踉蹌後退幾步。
“你沒事吧？”
“沒事。”林嘯深呼吸幾口，卻發現內心的怒火怎麼也平息不掉，他咬著後牙槽，問道：“我們是好人，大家都不用怕，告訴我，是不是院長傷害的你們？”
誰料，渾身灼燒痕跡的小女孩，痴痴地拍手說：“不是呀，院長奶奶對我們可好了，每次痛痛的時候都會給我們吃藥藥，吃完藥藥就不疼啦！”
聞言，林嘯只感覺胸口有條烈焰火龍在憤怒咆哮，這些孩子，都遭受了什麼樣的折磨啊？
“什麼藥？藥在哪裡？”
林嘯詢問道。
小女孩痴痴地指向牆角。
“藥藥就在那個洞洞裡。”
“洞洞裡還有姐姐在睡覺。”
“姐姐可漂亮可漂亮了，團團也想和姐姐一樣漂亮……”
林嘯與孫聖對視一眼，兩人深呼吸幾口，謹慎走向牆角，發現這裡是塊鐵地面，敲了敲，還有很空洞的聲音響起。
“是地窖！”
“要破開嗎？”
林嘯攥緊烷金鐵錘。
緩緩閉眼，又緩緩睜眼。
烷金鐵錘狠狠砸下！
“開！”
咚咚咚……！
地窖鐵門被一錘錘砸開，出現裂縫的瞬間，更加腥臭的味道從裡面衝了出來，像是腐爛的肉，又像是刺鼻的化學藥劑。
叮！！
看到地窖裡面的場景瞬間，林嘯愣在了原地，瞳孔顫抖間，手裡的烷金鐵錘重重墜落在地，發出的清脆響聲，讓他心臟狠狠抽搐。
“媽的，這他媽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孫聖怒了，怒到滿頭紅發狂舞！
地窖裡面的場景……
一張厚實的無塵手術檯。
一個被捆綁著的成年女孩屍體。
看樣貌，很漂亮，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烏黑的秀髮，圓潤的嘴唇，青春的臉龐。
那溫柔的眉眼彎彎，似人間驚鴻月，溫柔寒秋蠟冬，但卻，覆蓋了一層厚厚血痂，血痂從額頭開始，覆蓋了她臉龐的九顆眼睛，覆蓋了她五根手臂，一直蔓延到六根大腿……
旁邊還有各式各樣的手術刀，碎肉，藥瓶，管子，和儀器，零零散散，沾滿血跡。
“這他媽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喪盡天良，喪盡天良啊！！”
孫聖的咆哮聲響徹整個福利院。
裡屋門口，黃泉和楊瑤匆忙出現。
楊瑤顫巍巍地走來，看到地窖裡的場景時，雙腿一軟，癱軟在地窖門口。
“姐！姐啊！！！”
楊瑤流著淚，嘶聲吶喊，她顫抖的瞳孔裡，一幅幅年幼的畫面似乎再度湧出……
“瑤瑤，姐姐是最美的嘛？”
“瑤瑤，你要相信姐姐，姐姐真的沒病，姐姐只是在裝病，你不知道每次院長帶姐姐出去看病……啊啊！！院長！奶奶！我真的沒跟瑤瑤說話……我錯了！我真的不會再犯癲狂症了！”
“瑤瑤，姐姐好疼好疼，眼睛疼，腦袋疼，胳膊和腿都疼，姐姐真的不想再去治病了，治病好疼啊……”
“瑤瑤，姐姐好累好累啊，你要相信奶奶，奶奶是真心對我們好的，她給我們食物吃，給我們衣服穿，千萬不要……不要不聽奶奶的話……”
“瑤瑤，看見了嗎，奶奶又帶新的小朋友回來了，他們都是孤兒，好可憐啊，要是他們能早點遇到奶奶就不會流浪那麼久了，哈哈哈……嘎嘎嘎……”
“瑤瑤，姐姐好餓，能把你的零食給姐姐吃嗎？姐姐吃完你的零食就不會餓肚子了……你沒有零食嗎……那姐姐可以吃你的……奶奶！我沒有和瑤瑤說話！你要是不相信就問瑤瑤啊！嘎嘎嘎……看吧我是不會騙奶奶的……”
“瑤瑤……姐姐好像要離開這裡了，最近姐姐總是發呆，腦袋好像不夠用了，等姐姐離開後，瑤瑤也要快點長大，早點離開這裡……不！你永遠都不要長大！聽姐姐話，少吃飯，別長個子，不要長大！千萬不要長大！”
最後的畫面，是領養人來到福利院，開著小汽車，帶著鮮花，接走了瘋瘋癲癲的漂亮姐姐。
年幼的楊瑤坐在福利院門口，親眼看著姐姐唄帶走，當時懵懂無知的她，還幻想過姐姐以後的幸福生活。
……
但血淋淋的地窖。
此刻，撕碎了楊瑤所有回憶。
“哈哈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楊瑤流出一顆顆血淚。
林嘯站起身，臉色陰沉地走向廚房。
這一次，他的殺意攀升到了極限。
“林嘯等等！”孫聖捂著鼻子跳入地窖，再出來時，手裡攥著一本日記：“這裡好像有個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