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根本不是趙天翔想要說出來的。
而是他的靈魂經不住折磨，不受控制的說出來的。
趙天翔痛苦的嘶吼著，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心中惶恐，更多的還是害怕。
“你這個混賬東西，真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你心胸狹隘，見利忘義也就罷了，自己技不如人，竟還敢矇騙本院長，替你殺人！”
饒是弦鬚子這等心性，也忍不住怒罵出聲。
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這麼憤怒過了，不知道多久沒有爆粗了。
這次他實在忍不住，氣的怒氣直衝腦門。
他更有些心驚，要不是秦塵心爆發出天道正氣，以萬古真言反抗，讓自己停下手來。
若真一個激動，將他殺了。
那自己豈不是罪人？
這還好是秦塵心，換做是其他人，恐怕早都死在了自己手中。
想到這裡，弦鬚子更感羞愧和恥辱。
他身為讀書人，一輩子謹言慎行，當上院長之後，更是從未做出過有辱讀書人的事來。
除了平日裡護犢子之外，幾乎沒有惡習。
但今日，險些釀成大禍。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孽徒。
“我再問你，你還做過什麼卑劣之事？！”
弦鬚子強忍著怒氣，顫抖著聲音問道。
他只希望，趙天翔之犯過這一次錯，自己這師尊，這院長才算不那麼失敗。
“多年來，趙家與聞名學府的陳嚴震，有過多次灰色交易，陳嚴震藉著趙家威名，沒少做惡事，他每個月會向趙家進貢大量錢財，而他殺不了的人，會由趙家動手，趙家殺不了的人，會由我動手。”
趙天翔依舊是控制不住自己，將多年來的壞事，一一說了出來。
“多年來，我替陳嚴震殺了不少人，也獲得了大量錢財，購買法器，以及修行丹藥。”
聽到此話，不止是弦鬚子氣的渾身發抖，連同秦塵心和何機光也驚訝不已。
看來趙家還真是壞事做盡，尤其是這個趙天翔，他的法器以及修行資源，可都是沾著人血的啊。
卑劣至極！
畜生不如！
“那你就沒有後悔過？！”
弦鬚子怒不可遏的質問道。
“哈哈哈……”
趙天翔頓時大笑出聲，譏諷的道。
“後悔？我有什麼好後悔的，他們不過是些凡俗夫子，是這個世界的渣宰！”
“而我，可是高高在上的讀書人！”
“他們的賤命，連狗都不如，活著的唯一作用，只是我賺取錢財的工具罷了。”
“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幹。”
“更何況，別說是你們，連人皇都沒說，讀書人殺這些賤種有罪！”
“即使是東窗事發，你們頂多也就是罵我不配為讀書人，而我最多也只是被道德譴責罷了，根本不會有什麼大事！”
說到最後，趙天翔幾乎是癲狂大笑，如同一個喪盡天良的厲鬼一般。
事實上，他說的也沒錯。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根本不會有人關心那些弱者，那些凡人，他們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
讀書人就算是殺了他們，也只是被道德譴責。
可他們見到讀書人，必須要尊稱先生，行大禮。
甚至讀書人讓他們幹什麼，他們也都不能違背。
否則就是大罪，砍頭的大罪！
有人說這很不公平。
實際上文道修士世界本就不公平，有人出生先天就覺醒血脈。
有人出生卻一生碌碌無為，直到死時，也得不到尊敬，更大字不識一個。
“畜生！我怎麼會收了你這麼個畜生為徒！真是我龍琴書院的恥辱，更是我這輩子的汙點！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龍琴書院的人！”
弦鬚子氣的一巴掌抽在了趙天翔的臉上。
打的他嘴角開裂，鮮血橫流。
秦塵心也冷冷的注視著趙天翔，這哪裡是個人，簡直豬狗不如。
趙天翔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獰笑的看著秦塵心，惡狠狠的道。
“秦塵心，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我遲早要讓你血債血償！”
“是嗎，只怕你沒那個機會了。”
秦塵心聲音冰冷。
“哈哈！怎麼，難不成你還想殺我？就為了我口中的那些賤民？我可是讀書人，只是殺了些賤民，又沒犯下什麼大罪，我也罪不至死，而你，更無權殺我！”
趙天翔彷彿吃定了秦塵心一樣，根本不懼。
在文道世界中，讀書人的身份是相當高的。
也是萬中無一。
意思是，一萬個人裡面，能夠覺醒文道的，興許還沒有一個。
所以，讀書人殺凡人，就相當於凡人殺雞宰牛。
只要不是屠城，或者是屠鎮這種慘烈景象，基本上沒太大問題。
這也是趙天翔絲毫不懼的原因。
“我是無權殺你，但有的是人有權！替天行道，並非是一句空話！”
秦塵心義正言辭的說道。
他沒有絲毫猶豫，用嘴咬破了食指皮膚，鮮血順著指尖流淌而下。
秦塵心抬起手，快速在空中勾勒。
他所書寫的，正是之前那句萬古真言，也就是他上輩子從詩文中學到的“詠石灰”！
二十八個血字清清楚楚的烙印在空中，秦塵心以天道正氣催動，閃爍著金色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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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肅穆，朗聲喊道。
“蒼天在上，厚土為證，聖人開天闢地，為人族開道，而今趙天翔卻濫殺無辜，今日我秦塵心在此以血請聖，望降下天道神罰，誅滅此人！”
轟隆！
在秦塵心話音落下的瞬間，晴空萬里的天穹，驟然響起一道雷鳴。
他這句萬古真言，本就能夠引動聖人之威，而今以血寫書，請聖人降臨。
剎那間，天地風雲變幻，一道道低沉而生澀難晦的吟唱聲響起。
這聲音彷彿從上古傳來，蒼涼且古老，但卻能讓人感到無窮正氣。
“這……這是聖人在吟唱！”
“我滴個媽啊，真的是聖人顯靈了，有聖人降下天罰，要懲奸除惡，替天行道！”
弦鬚子瞪大了眼睛，無比震撼的聽著耳邊的聲音。
他雖聽不懂上古聖人再說些什麼，但卻能感覺到其意境。
他彷彿看到了一個人，即便是死，哪怕是粉身碎骨，為了正道，為了清白，為了自己的尊嚴，也在所不惜。
弦鬚子心頭震撼，怪不得天道正氣會選擇秦塵心。
這不就是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嗎。
他就是這般正氣之人。
聖人吟唱他雖聽不明白，但這一刻弦鬚子的心境，卻是昇華了許多。
到了他這個境界，實力已經強大無比，想要突破，必須要在心境上有所昇華，對文道有更多的見解。
他不敢相信，這其中好處有多少。
弦鬚子聽得如痴如醉，夢在其中。
至於何機光，那簡直就跟在聽天書一樣。
即便如此，他依舊是絞盡腦汁。
“我焯！聖人吟唱！”
距離秦塵心不足三裡距離，書玄天直接就是一句國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