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哥韋哥！粗大事了！呃……”
室友剛剛“砰”的一聲打開門興沖沖跑進來，突然整個人就愣住了。
只見房間內，這兩天一直沉迷解題無法自拔幾乎魔怔的韋奕東，此時正帶著一臉滿足的蜜汁笑容靠在椅背上，而電腦前的桌上堆滿了小紙團……
emm……
這是一幅有味道的畫面……
他默默倒退出房間，順手關好門。
過了片刻。
“鼕鼕！”很有禮貌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
隨後門這才被再次開啟，一臉古怪的室友走進來。
“呃……沒打擾你吧？”
韋奕東臉上還有些興奮的潮紅，那是大腦高速運轉之後的伺服器散熱表現。
“沒打擾，正好剛結束。”
“呃……”
鐵樹也能開花？神仙也吃大蒜了？
對面沒有注意到自家室友臉上異常怪異的表情，拿過手邊的大礦泉水瓶咕冬咕冬喝了一大口，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啊？哦！對了！粗大事了！”室友這才反應過來說正事兒。
“隔壁水木BBS上，那個叫做‘開源大帝孟嘗君’的，對！就那個懸賞三大難題的，他剛剛更新帖子了！
你猜猜更新了什麼？”
“難道是……第一道難題解決了？”
“臥槽！你知道啊？”室友一臉驚訝。
自己這個同寢室友什麼模樣他能不知道嗎？基本是個村裡通網了也沒他什麼事兒那種！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解數學題。
沒想到這次對方訊息居然比自己還靈通？
“網上怎麼說的？”韋奕東好奇道。
“喏！你自己看吧。”
室友說著開啟對手水木那邊的BBS……
……
時間回到數個小時前。
兩天前孟浪的高額懸賞帖，此時已經被管理員加精置頂，持續霸榜熱度前三！
至於另外兩個，一個是“燕大校長‘鴻鵠志’事件”。
一個是“水木特獎候選馬某妮宋某睿的桃色事件與學術不端”。
一個是對手的瓜，一個是自己的瓜，圍觀群眾看得津津樂道。
不過，一個有關數學難題的帖子，居然能夠和這樣抓眼球的娛樂頭版相提並論，足見其出圈程度。
點開帖子，下面就是大量的評論。
“兩天了，還沒人來揭榜嗎？”
“非不為也，是不能也！”
“這可是讓咱們校長都驚為天人的三大難題，你以為是算1+1等於幾啊？”
“聽說這幾天咱們學校的十來位教授都開會討論了，就連國外的幾位知名數學家都被驚動了。”
“嘶~這題竟恐怖如斯？”
“不恐怖，能出圈成這樣？據說燕大的數院院長已經將它們列為新的世界性超級難題！你品，你細品……”
“這個‘孟嘗君’到底什麼來頭？咱們國家的數學家要崛起了？”
“被1000萬懸賞騙進來的，只想知道這懸賞金是真的嗎？真的下學期轉數院（狗頭）。”
“經管學院會計系的路過，樓上大老需要計稅嗎？合理避稅那種。”
“美術學院的路過，需要插圖嗎？凸顯個性化審美那種。”
“散了吧散了吧，咱們數院出身的校長都說了，這幾個問題根本就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至少一兩年之內肯定看不到什麼希望！
注意，我不是說的三個，我說的是一個，任何一個！”
“咦？你們看，帖子更新了！”
突然，有眼尖的突然發現帖子內容居然被樓主更新了。
只見第一道難題上已經被打了個醒目的紅色水印，上面寫著……“已解決”！
“emm……”
“啪！”
“啪！”
“啪！”
下面是一堆整齊隊形的“啪啪啪”……
“別列隊了，再‘啪’咱們校長的臉都腫了！”
“校長，出來看神仙啦！”
“我頭髮都快捋禿了連個題目都沒看懂，你告訴我兩天時間就有人解決了一個？這不科學！”
“是的，這不科學，但很數學……”
“我不信！除非你把答桉貼出來！”
“對！樓主粗來，貼答桉！”
“貼貼貼！”
“夜不能寐，速貼！”
“……”
孟浪開啟帖子的時候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三個難題殺傷力居然這麼大，才短短兩天就已經出圈到這種程度了。
不愧是未來的世界性難題！
不過……看著下方一堆99+求答桉的跟帖，本來想要公佈答桉的想法卻是瞬間就沒了。
點了右上角那個邪惡的小叉叉，關閉網頁。
孟浪吹著口哨關上了電腦。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這說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會時時刻刻念念不忘……
十來位教授都開會討論了？國外的幾位知名數學家都被驚動了？
這宣傳效果才哪兒到哪兒啊？
我要的不是一兩個臥龍鳳雛，我要的是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
……
韋奕東奇怪的看著帖子下面無數求答桉的催更貼，疑惑道。
“對方沒有貼出答桉？”
“當然啊！我估計咱們數院教授們都快氣炸了吧？這不是明擺著吊人胃口嗎？
我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專門來踢館的，故意拿出三個自己都解不出來的難題來噁心咱們的。”
“不是這樣的！”
“呃……你怎麼知道？”
“這個……咳！我感覺能提出這種難題的人，不像是這麼惡劣的人。”
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為什麼那個叫做“開源大帝孟嘗君”的人會給自己發郵件。
而且還會提出那樣一個奇怪的條件……
不過難題和答桉都是人家的，人家沒有公佈，自己也不好越俎代庖。
“是是是，在你眼裡搞數學的是不是就沒壞人了？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吃飯了沒有？”
“對哦！午飯都忘了吃了。”
“拜託，現在都快晚飯的點了……”
“那我去食堂了。”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室友忍不住搖搖頭。
卻說韋奕東出了宿舍之後，直奔食堂而去。
吃飽喝足之後，又打包了幾個饅頭當宵夜，便又急匆匆地往宿舍趕。
那種精妙的驗證方法，曲折的解題思路……有種契合靈魂般的美妙感覺。
他越想越是意猶未盡，只想儘快趕回去，再來一次二刷，甚至是三刷，好好體會解題者的解題思路。
就在這時，幾名記者模樣的人扛著攝像機突然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位同學，我們是京城電臺的，想要做一個校園採訪，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
他愣了一下，然後面對鏡頭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當然可……”
但是可以兩個字剛要說出口，卻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事一樣，臉色糾結了一下。
“呃……抱歉，我趕時間。”
並不十分擅長拒絕別人的他，顯得很不好意思，又說了聲抱歉之後就想繞開他們。
不過那位女記者似乎來了興致。
“誒！這位同學等一下，我們就是做一個簡短的採訪，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抱歉，我不行的。”
“同學，我們這節目可是要播放給全國觀看的，說不定你父母也能看到呢。”
女記者見對方衣著樸素，拎著幾個饅頭，還有著媲美愛因斯坦的亂糟糟頭髮，“個性”十分鮮明，妥妥一個貧困且好學的燕大學子模板。
卻是並不想輕易放棄這個或許能夠“抓住觀眾眼球”的“採訪物件”。
她使出的這招，以前基本百試百靈，沒有幾個大學生能夠忍得住在全國人民面前上鏡的出名誘惑。
然而……
“抱歉，我不行的。”
依舊是那句滿含歉意的拒絕。
“這……”女記者沒想到居然會碰上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傢伙。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這不是為學校爭光的機會嗎？”女記者好奇道。
韋奕東撓了撓頭，“因為我答應過別人，婚前不接受任何採訪。”
女記者：“？？？”
看著漸行漸遠的韋奕東，女記者一腦門兒的問號。
“答應過別人”、“婚前”、“不接受採訪”？
這三個片語我都聽得懂，可連起來是個什麼鬼？！
韋奕東自然不會意識到，今天的舉動，將會影響自己未來的學術生涯。
他轟轟烈烈的人生，終究敵不過某人數十年如一日的算計。
重新歸於寂靜……
……
就在“三大數學難題之一被破解”的訊息再次在特定的某些小圈子中掀起一陣波瀾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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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席卷全國的巨浪，正在朝著長春生物狠狠拍下！
就在國藥監督管理局釋出那則公告的當天晚上。
一篇名為《疫苗之王》的文章，在新媒體上迅速的被傳播著……
從下午六點，網名為“獸樓處”的條友釋出文章開始，到晚上九點。
三個小時的時間，文章點選量已經超過10萬+，並且還在瘋狂的裂變傳播中！
【2001年，東北一家國有疫苗公司悄無聲息進行改制，多年後再回首，人們才明白其中意義……
2003年末，現長春掌門人高芳俊將2000萬打進公司賬戶，意圖要將長春生物私有化，出價是每股2.4元。
多位競標者表示，他們願意出3元/股的價格。
高芳俊很感謝他們的出價，然後拒絕了他們。
儘管有人質疑，有人舉報，但仍然沒有阻擋高芳俊成為長春生物第三大股東。
之後數年，高芳俊繼續一步步收購長春生物股權。
十年後再回首，她手中已經掌握了華國疫苗的半壁江山——最大的乙肝疫苗企業、最大的流感疫苗企業、第二大水痘疫苗企業、第二大狂犬病疫苗企業……
你或許不知道，長春生物生產的疫苗，每天都源源不斷，注入你和你孩子的身體中。
你或許也不知道的是……
我們究竟還有沒有辦法來對付這樣的作惡者？
有的，因為就在今天，國藥監督局釋出了一則公告……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是不會缺席。
然而，正義遲到的途中，那些受到傷害的人……又如何挽回呢？
或許在長春生物的高管看來，經營和利潤，不但是最重要的，而且也幾乎就是一切。
我甚至可以想象，當這次問題被曝光之後，他們並不會在乎那些流向市場的疫苗，最終被注射到了哪些孩子身上。
而僅僅只是會關心，召回幾萬支疫苗，會損失幾個億的營收，會損失多少的利潤……
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冷漠……】
……
4月15號，上午10點。
程彪來到醫院，今天是他被咬的第7天，也是第二針狂犬疫苗的接種日期。
狂犬疫苗的接種方式基本有兩種，一種簡稱5針法，一種簡稱211，程彪選擇的就是後者。
也就是第0天打兩針，第7天、第21天再各打一針。
“什麼？不會吧？”
“真的假的？”
“咱們醫院都緊急停用了，你說真的假的？”
“糟了！我家寶寶前幾天才打過……”
“這群王八蛋！”
來的時候，注射站裡的幾個護士正在辦公桌後面嘰嘰喳喳說著什麼，一臉憤慨的樣子，還時不時傳出罵聲。
程彪來到前臺。
“護士你好，這是我的單子。”
一臉橫肉，看著就極其剽悍的程彪，來到醫院卻是很老實，也不催，溫聲細語地乖乖走流程。
巧了，接單子的正好就是上次那位給他打針的小護士。
她看了眼單子，又瞅了瞅“兇悍”的程彪。
“哦！我記得你，你是來打第二針狂犬疫苗的對吧？”
“是是是，護士小姐姐你記性真好。”程彪扯出一絲笑容。
不過那笑起來，基本屬於可止小兒夜啼的那種。
不是護士記性好，就他這長相，基本看過也很難忘記了……
那小護士聽他這麼一把年紀居然叫自己小姐姐，有些好笑地給他準備好注射器和疫苗，熟練地給他扎了一針。
嘴裡順口就說了一句。
“還好不是長春生物的，你運氣可真好。”
“嗯？為什麼？”程彪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麼？”
片刻後，從嘰嘰喳喳的小護士口中得到真相的程彪直接就嚇出一身冷汗。
臥槽！
丟了魚竿，還被狗咬就算了，居然差點還注射了假疫苗？！
老子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狂犬病致死率可是100%啊！
那狗明顯攻擊性又很強，萬一真的有狂犬病，然後自己又打了假疫苗……
嘶~
自己這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啊！
【對了那位大哥，去打疫苗的時候，千萬別打‘長春生物’啊！記住了！】
突然就想到那天那位小兄弟臨走之前的叮囑。
要是沒他提醒，自己這次怕是就栽了，說是救了自己一命也不為過。
可是……對方怎麼就知道那疫苗有問題？
難道是得到了什麼內幕消息？
不管怎麼說，自己這人情可欠大了。
小兄弟！
好人吶！
我感謝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