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離的雙眼聚了焦, 喉嚨像堵著了似的, 什麼也說不出來。
而赫西也在睜著眼, 唇舌交纏間，他們互相凝視著對方。
一瞬間，彷彿回到了赫西還沒有失去記憶的第一個世界，彷彿回到了武俠世界裡的那個山洞, 也彷彿與冥冥中某些無法深究的無數記憶重疊。
赫西更加用力的將白景離摟在懷裡，貼著他的嘴唇說：“阿離, 對不起……對不起……”
那一天也是這樣。
他把白景離綁回家按在床上, 不顧白景離的掙扎辱罵, 扯開他的衣服, 強吻他, 甚至要強上他。白景離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鮮血直流。
不知是白景離的決絕嚇到了他, 還是他真的意識到錯了，轉而將白景離擁在懷中，不停地和他道歉。“對不起……阿離，對不起。”
他語聲顫抖，雙眼發紅，似乎很有誠意。可白景離怒火中燒, 嘴裡不停咒罵著，扭頭咬在他的脖子上。
事後白景離才意識到，第一次見面, 對方就能叫出他的名字，且還叫得十分肉麻。
等兩個人在一起以後，他才和白景離解釋，他一早就注意到白景離了，無論是綁架，還是擋子彈，還是別的什麼舉動，全是為了追求白景離。
白景離問：“你到底是誰？”
赫西嘆息一般地說：“我是荀易。”
親吻戛然而止，白景離眼神一凜，猛地掐住他的脖子，“穿越者1085號，我要的是你的真名。”
“阿離，我不是故意要騙你。”赫西束手就擒，“但我真的叫荀易。”
荀易，這是穿越者當年的名字，白景離喊了十年，記了一輩子。
白景離問：“你在原世界的名字，就是這個？”
“是。”
白景離不自覺地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為什麼選我。”
“我沒有資格選擇你。”赫西搖了搖頭，一字一句說，“我加入遊戲，只為救你。”
白景離的手鬆了些。
“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平安離開。”赫西輕聲說，“答應我。”
堅持。
這已經是白景離覺醒後的第五個世界，走到現在，到底為何而堅持？
為了報復？為了尋找想要的答案？為了幫助穿越者修成正果？還是證明為了第一個世界的意義？
總之，沒有一個是為了他白景離。
身為反派，也沒有資格讓自己平安。
白景離手背上起了青筋。“你耍了我整整一個世界，我憑什麼信你？”
赫西的眼圈紅了，“憑我找了你整整十二個世界。”
白景離愣住了。
雖然客服很早之前就已經說過，在遇到白景離之前，穿越者就已經經歷過許多世界。而且白景離是作為獎勵，繫結給穿越者的。
可現在，穿越者卻說，他前面那些世界，都是為了尋找白景離。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赫西眉心忽然擰在一起，他極快地吻上白景離的嘴，“你不信我也無所謂，你怪我也沒什麼。但請你千萬保重，拜託了。”
白景離揪住他的衣領：“那你告訴我，我是誰？”
可赫西已經閉上了雙眼。
白景離：“喂。"
還不到兩秒，赫西就重新睜開眼，眸中有片刻的茫然。
兩個人還保持著親吻的姿勢，並且白景離坐在赫西的身上，呈現出居高臨下的壓迫姿態，彷彿他在對赫西用強。
下一刻，白景離就聽見赫西對系統說：“系統小寶貝兒，剛剛我不過恍了下神，反派就把我推倒了。”
“是的呢宿主薩瑪。”反派附和，“剛才訊號斷了一下下，不過沒有檢查出什麼故障。對了對了，我還聽見，反派說要你標記他呢。”
“沒錯。”赫西說，“我發現你每次斷訊號，都有好事發生。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就不要管了，我絕對不投訴。”
“……好。”
白景離問客服：“你的訊號沒事吧？”
客服說：“沒事啊。你說要穿越者標記你，然後就把他撲倒了，一切都很正常。”
白景離：“……知道了。”
看來客服這裡也出了故障，明明他和穿越者已經當面交換了很重要的線索。
客服猶自說：“我和系統不一樣，他是ai，再怎麼厲害也是虛擬產物。我卻是不折不扣的人類，級別更高，這種低端bug是不會出現的。”
白景離：“……嗯。”
看來是真的出了故障，客服沒有發現。
網配世界結束時，他也曾經試著念出洛越的臺詞，當時也是系統和客服雙雙掉線，這種千載難逢的情況，好像並非偶然。
這是穿越者在從中作梗麼？
身為遊戲參與者，卻能左右客服和系統，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而穿越者每次恢復記憶的時間都很短，不足以問出什麼，不知道下次他的神智再回來，又是什麼時候。
思及此，白景離更進一步地纏上赫西的唇舌。
赫西愣了愣：“夏維特，你冷靜些。”
白景離說：“我好熱，好難受……救我……”
他咬著赫西的嘴，目光迷亂：“求你標記我……求你……佔有我。”
赫西受不了了，對系統說：“打個馬賽克，不該看的別看。”
“……ok。”
隨著系統處理了畫面，赫西反客為主，將白景離的嘴唇含起來。他的手順著白景離的鎖骨往下，隔著衣服摩挲著白景離的後背。常年鍛鍊出的身體精煉結實，蝴蝶骨的形狀異常精緻，硌得他手心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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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離已經說不出任何話，連皺眉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他像個被玩壞的布偶一般，癱倒在赫西的懷中，陷入半昏迷狀態。赫西在他眼角親了親，將他睫毛上沾的零星淚漬吮進口中。
苦澀的滋味在舌尖化開，並不可口，卻令人欲罷不能。
“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我真想抱著他到天荒地老。”赫西嘆了口氣，“這和我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
系統問他：“宿主薩瑪，你終於如願以償地睡了他，可是你看起來有點失落？”
赫西憂傷地說：“總覺得對不起他。”
“誒？”系統愕然，”為什麼？“
“這種尤物，就應該搬來上等象牙床，上面鋪上最細膩的絲綢，再灑一層花瓣，等我焚香沐浴之後，細細疼愛。”赫西再嘆口氣，“我沒把持住，在這種鬼地方把他給辦了……還把他給弄哭了。”
系統咳嗽一聲：“可宿主薩瑪不是說自己是霸道總裁，要動作粗暴地把他這樣那樣？”
赫西清了清嗓子：“那都是小說上寫的，看著挺蘇爽。可真正做到這一步，我還挺心疼的。”
他說完，又在白景離的額頭上輕吻一下，覺得意猶未盡，又細碎地吻下去，一路吻到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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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見他沒完沒了，不由催促道：“宿主薩瑪，雷蒙還有二十分鍾就到，你得抓緊了。”
赫西只好把白景離放在水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整理衣服和頭髮，就連身上的痕跡，都拿水清洗乾淨了。可一個omega若是被alpha標記，且還是被赫西這種基因強大的alpha標記，只清理表面是不可能乾淨的。
一則那種資訊素的氣息很濃烈，二則被標記過的omega會失去吸引alpha的特質。尋常的alpha可能還沒這麼敏銳的洞察力，可雷蒙不一樣。
系統提醒他：“宿主薩瑪，你做這些，也只能讓反派不那麼丟人而已。雷蒙應該不好糊弄。”
雷蒙暗戀夏維特很久了。
可查爾斯家族高高在上，雷蒙又忌憚艾琳娜這個姑媽。再者，夏維特心高氣傲，一心撲在軍政上，根本不喜歡談情說愛。變故之後，他還要和赫西交換身體，成為一個真正的alpha，雷蒙就把這番心思深藏起來。
可現在，如果雷蒙知道他被人標記，想摘而不敢摘的瓜成了別人的，心裡那座天平會不會產生偏移？
赫西說：“也許……這是一個峰迴路轉的機會。”
兩個小時後，白景離醒過來。
他躺在自家的床上，身上接著一根輸送營養液的管子。艾琳娜守在床頭，正在拿本子寫著什麼。
白景離叫她：“母親。”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啞了，嘴角也有些疼痛。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人咬破了。
艾琳娜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地看向他：“你醒了。”
白景離點頭：“母親，我是怎麼回來的？”
“雷蒙帶人把你接回來的。”
白景離抬頭看了看空空的房間。“他人呢？”
“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聯盟的人，一場惡戰，他的肩膀讓彈片擦破了皮，已經回去休息了。”
“……哦。”
艾琳娜平靜地敘述：“夏維特，你被人標記了。”
白景離聞言，渾身脫力地陷進枕頭裡，閉上眼。
他痛苦的樣子雖然讓艾琳娜有些心疼，卻還是不得不問：“是誰？”
白景離啞聲說：“不知道，我當時腦子一片混亂……沒有看清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