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當習燁沙看到那幼小的身影後,就會忍不住體內的保護慾望,在隕石即將墜地的上一刻,他迅速將伊珂拉烏拉到自己懷裡,打算用這種方式來讓她免受傷害。
"嚮往自由的古神啊,請賜予虔誠的吾等光榮的力量吧——奇蹟:聖壁!"
蔓延至數里之外的透明之壁,那即是被虔誠**傳喚而來的巨大奇蹟。德古薩斯嘴裡不停唸叨著話語,而那散發著金光的透明之牆也變得更加閃耀。
"轟!!!"
砸向法陣的隕石爆起一陣颶風,那樣可怖的衝擊力比起定點打擊更甚。
足以撼動城市的爆風結合著飛揚的土地一同撞向聖壁的外圍,不光是習燁沙等人所處的地帶,就連其他地方也發出了類似爆炸般的劇烈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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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夠。"德古薩斯自顧自地說著,然後再次發動吟唱,"奇蹟:三倍聖壁!"
疊加在之前的透明牆壁上,連那層金色都變得更加純正。
微睜雙眼的習燁沙望向聖壁之外,看到了在天空中翻滾的塵土和樹木,但令他驚訝的是,混雜在裡面的不止有建築,還有失去知覺的動物和人類。
血液彷彿凝固在天空中,看著那非自然的慘狀,習燁沙連張嘴的力氣都失去了。
如果說被冒牌勇者"殺掉"是肉體上的打擊,那麼現在的場景,就是對自己精神上的打擊。
沒過多久,隕石被那道隨時隨地都能展開的魔法陣給消融殆盡,令人驚訝的狂風也已經停下,習燁沙抬起頭瘋狂吸氣,他已經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如果剛才沒有德古薩斯**出的奇蹟,那麼他的下場恐怕也會跟那些死去的傢伙一樣。
(什麼不會死......)
構築的概念已經崩塌,哪怕是特殊存在給予他的救命稻草,在精神崩潰的時候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哈...哈...哈啊......"
身體突然脫力,習燁沙一個踉蹌,在放開伊珂拉烏的同時癱坐在地。
"你沒事吧?"伊珂拉烏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讓...讓我緩一下。"
習燁沙垂下頭,他能察覺到自己呼吸的節奏變得慌亂,當然,這對於勇者而言好像算不上是好事。
"以前的你,沒有接觸過類似的事情吧。"伊珂拉烏一語道破。
"誰說我沒有接觸過。"習燁沙想起以前玩的生存類遊戲,覺得伊珂拉烏是在小看自己。
"那就是不熟悉,這對普通人來說很正常。"伊珂拉烏指著聖壁之外的廢墟道,"看到了嗎,那就是普通人曾經的住所,然而現在只是一堆破爛。因為沒有力量,沒有防備,所以他們只能得到這樣的結局。"
習燁沙聽著伊珂拉烏說的話,內心並沒有給出認同。
"現在,我們不是在探討公平與否的問題,在即將開啟的戰爭中,強大力量的確是生存的要素。"伊珂拉烏伸出手,給習燁沙示意後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我不會向你言謝,你是勇者,在你尚不成熟的階段,還是讓我來保護你才更妥當。"
儘管伊珂拉烏這麼說,但一想到她在友人面前露出的脆弱一面,習燁沙就很難相信她的話。
"沒能救到!"一旁的德古薩斯突然大吼,"我的奇蹟,沒能救到那些無辜的人。"
習燁沙望了望聖壁之外的慘景,又將視線移到德古薩斯身上,視線平移,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讓習燁沙理解了德古薩斯自責的心情。
但,內心深處也有聲音在吶喊:那不是他的錯。更何況現在的德古薩斯和女王一樣是名逃犯,可德古薩斯卻無法消除在體內根深蒂固的責任感,那可說是萬眾期待的信仰,也可說是作為一名聖武士的尊嚴。
而隨著這種尊嚴的再現,習燁沙也感覺到了潛藏在內心的動搖。
或許,談判已經無法進行下去了——不光是習燁沙,在場的四人都有這樣的感覺。
突然而然的,習燁沙回想起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經歷。
從那臺機器上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僅僅才過了兩天,習燁沙便接觸了許多超乎想象的異常。
聖武士、刺客、騎士、鐵匠、劍聖、國王、童族、奇形怪狀的歐式建築、懸在空中的大陸、兩輪不同顏色的巨大圓月、各式各樣的家族以及那名身份未知的冒牌勇者。
包括自己臨近死亡的經歷,以及莫名奇妙變強的經歷,都是深深刻印在腦子裡的、不可磨滅的記憶。
從一開始的抗拒,變成妥協,到現在,居然對這個世界產生了關心的情緒。
習燁沙不知道自己選了什麼,貌似從頭到尾做的決定都算不上是特別有利。
不過,也正是因為自己的遭遇沒有那麼無趣,他才在這個世界裡收穫了同伴和應該奮鬥的目標。
甚至說,這個世界還有未知的謎去等待他做出解答。
在成為勇者之後,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也變得更加強悍,這恐怕也得歸功於這個世界的住民給予的幫助。
但他,也受夠了戰鬥與衝突。
異世界生活,就不能像許多動畫或小說裡描繪的那樣,多姿多彩的同時還沒有惡意存在嗎?
說到底,那才是習燁沙內心嚮往的異世界,而現在這個充滿危險和威脅的世界,並非他需求的本意。
好好回想一下,讓他坐上機器的墨鏡男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僅如此,給予自己存在價值的神秘存在也是幫兇。
他蹲身在地,在混亂的腦中尋找有價值的資訊。
"我已經厭倦了,戰鬥也好,守護也罷,那都不是我能做到的事。"
(哪怕這只是遊戲,你也會給出相同的答案嗎?)
聲音直接傳入腦內,習燁沙沒有給出回答。
(哪怕夏慈會因此而死亡,你也會給出相同的答案嗎?)
"夏...慈?"
聽到了準確的名字,習燁沙勉強發出了聲音。
"她在這個世界裡?為什麼,這種事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這是你內心深處認定的結果,並非我給出的提示。)
(簡單點說,就是你期望它會發生。)
(而我,只不過是回應了勇者的期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