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至遠處的嚎叫聲,就算沒有超凡的感知力也能聽到。
"祖母,您聽到了嗎?"瑟爾克曼德眺望東南方向道。
"嗯,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出現在城內了。"伊珂拉烏也聽到了那聲嚎叫,"事不宜遲,我們抓緊腳步吧。"
伊珂拉烏向自己的孫子發出指令,二人加速奔向遠方。
?
習燁沙覺得自己就像是新生的嬰兒,被兩隻巨大的手捧在手心裡。
一方的白光,一方的黑影。
兩隻手就是正反兩面,當它們疊加在一起後組成的便是供習燁沙生存的地壤。
無法準確辨認出自己的所在,這種情況其實非常少見。
(難道說我已經死了?那麼這裡就是類似天國地獄的地方吧。)
就算在遊戲裡看到過諸如此類的場景,但是遊戲還是遠比不上現實震撼。
沒有睜開雙眼,也依然能夠看清這些奇異的景象。
(勇者,你覺得震撼嗎?)
(是啊,非常震撼。)
既然開口詢問的傢伙連自己的內心都能看透,那就沒有說謊的必要。
(不過再怎麼震撼,這些都是由你內心生成的景象。)
(我的內心?)
(畢竟在現實中,不能理解的未知之物,它們都是依靠生物的想象力而產生的。)
(我對這些事不感興趣。)
(對,我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想談話能夠直接一點更好。)
未知的聲音貌似在醞釀自己想要說的話。
(勇者,我請求你拯救這個世界。)
(這又是什麼情況?你要我拯救這個世界?我不是死了嗎?)
(不,你沒有死亡,由"Ta"的權能所放出的指令讓你永遠不會在這個世界中消亡。)
(也就是說,就算我會經受了那樣的疼痛,我也不會死亡?)
(就是如此,除非有人能夠抵抗"Ta"的權能,否則你就是不死之身。)
(這並不是值得慶幸的事!我完全被你們這些傢伙耍的團團轉!)
習燁沙能感受到自己突發的滿腔怒火。
(你們擅自將他人傳送到這個世界,擅自帶給別人痛苦的回憶!一會不要拯救世界,一會需要拯救世界,告訴你們,我可不是你們的小白鼠!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也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
(然而在這個世界,你能做到什麼?這裡已經不是你熟知的世界了,關於這點,你自己最清楚。)
(或許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們的掌握中,但憑什麼我的未來就會讓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來主宰!什麼拯救不拯救世界,都跟我沒關係!)
習燁沙想要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可是自己的大腦好像就跟身體分離了似的無法操控。
(如果你不去做,我也不會強求,但是,你熟識的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身心說不定早已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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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識的人?梅坎歇爾?大叔?)
(不,那個誰也不是的她,說不定在某個地方等待著你的降臨。)
(把話給我說清楚!誰!)
想要追逐,但是思想的所在地又化為一片虛無。
?
抵達目的地,映入眼前的不止是化為一片狼藉的街道。
伊珂拉烏和瑟爾克曼德凝視著習燁沙與黑髮少年之間的戰鬥,視線始終無法移開。
刀光劍影之間,兩名少年的身份已經確認。
"拿黑劍的傢伙是國王召喚出來的'勇者';,那另一個多半就是......"
"安佛瑞娜預言中的勇者,這傢伙剛才去阻止行刑來著,我還以為他是受大臣僱傭的賞金獵人。"伊珂拉烏接下話。
很快,習燁沙手裡的半月形刀刃被擊飛,剩下一把紅劍的他只能說勉強能與對方交戰。
然而在這之後,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半空中的習燁沙被三柄黑刃刺中,身體急速墜入地面。
"祖母,這可不妙了。"瑟爾克曼德知道事情已經開始偏向極其嚴重的結果了,正當他準備拔劍而上時,卻被一旁的伊珂拉烏阻攔了下來。
"祖母,為何要阻止我?"
"還不能確定他就是勇者,靜觀其變。"
"就算不是勇者,也不能放任那家夥胡作非為下去!"
伊珂拉烏咬住嘴唇,很明顯她在糾結。
"祖母!沒時間了!"
就在瑟爾克曼德的催促中,習燁沙卻站了起來。
他召喚出巨大的黑色劍環,從中抽出一把特殊形狀的黑暗大劍。
"那把劍......"伊珂拉烏仔細端詳習燁沙手裡的黑暗痛息枷鎖,貌似知道一些內幕。
看著習燁沙和黑髮少年二人發動猛烈的攻擊,連身為劍聖的二人都忍不住驚歎他們的爆發力與速度。
最後,習燁沙在用鎖鏈鎖住黑髮少年的身體時,用黑暗痛息枷鎖對著黑髮少年的身體連斬數十刀。
"看不下去了!"
瑟爾克曼德躍下屋頂,地面碎裂的聲音也因此吸引了習燁沙的注意力。
"利!"
伊珂拉烏大叫一聲,隨即也跳了下來。
"哈......"
不像是人類發出的重吐氣聲,這也引起了兩位劍聖的警惕。
持有黑暗痛息枷鎖的習燁沙放下失去知覺的黑髮少年,轉過身正對兩位劍聖。
"抱歉,祖母,在我看來,對方的身份早已經確鑿了。"瑟爾克曼德拔出低鳴的道燭,"請原諒我,勇者,我們必須保護你。"
"利,別勉強!"
"我知道。"
瑟爾克曼德在答應一聲後便朝習燁沙所在的方向衝刺。
"醒醒吧!勇者!"
能夠反射光芒的黑色大劍道燭,以及完全將光芒吸收的黑色大劍黑暗痛息枷鎖,就在兩者接觸之後,劍聖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觸碰的實感,雖然刀刃結結實實地觸碰到了一起,但感覺就像是斬到了空氣一般。
"果然嗎...這把劍是不可觸碰的禁忌之劍。"
瑟爾克曼德扭身旋轉,在短暫擊退了習燁沙之後跳離戰場。
"祖母,光靠道燭不行。"他很有自知之明。
"我只有一把!"伊珂拉烏扔出腰間的細劍。
"足夠了——"
話音剛落,瑟爾克曼德便以生成殘影的速度衝到習燁沙身下。
細劍的鋒芒瞬出,直戳習燁沙的腋下,由於施展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就連進入這種狀態的習燁沙也很難反應過來,於是在"噗呲"的聲響傳出後,細劍擊中了腋下的穴位。
儘管切開動脈,鮮血不斷湧出,但是失控的習燁沙依舊毫不猶豫地揮下黑暗痛息枷鎖,瑟爾克曼德早已備好道燭,抵擋住了無觸感的攻擊。
然而在那之後,習燁沙受傷的地方漸漸被黑暗給吞噬掉了。
"原來如此,會不斷修復身體破損的地方嗎。"
瑟爾克曼德貌似理解了對**大的原理,再以一記側旋踢擊飛習燁沙。
灰塵揚起,習燁沙飛入高空,就在那刻,習燁沙已經舉起了巨劍。
"讓...我...離開...這裡。"
從嘴裡吐出的話語加上無辜的表情,讓瑟爾克曼德看到了些許希望。
"我會救下你,勇者。"
默唸咒語下,道燭的顏色從反光的黑轉變成了彩虹般的七彩。
"解除,斯沃德的序言淨化之劍!"
散發出磅礴氣勢的劍刃,從地面而入,襲向天空中的少年。
斷絕一切的念想,為了拯救勇者而存在的劍,由史上最強的馭劍者所驅使,其目的只是為了回**者的期待。
?
那一瞬間,習燁沙看到了漂浮在藍色大海上的光影,執迷於星空的迷人夜色,帶著七彩的極光突破了他的視線。
遠處的彩虹化為利刃的形狀,那種姿態,就像是在呼喚早已遁入黑暗的他。
如夢般完美無瑕的景色,它擴大,它逼近,它在呼喚名為習燁沙的少年。
帶我走吧。
剎那,生死,夢醒,妄想與幻想相輔相成,緊接而來的,是異世界的光芒。
?
"勉勉強強吧。"
瑟爾克曼德捂著自己受傷的腰部,語氣裡吐露出些許興奮。
墜落入地的習燁沙被伊珂拉烏接住,她那瘦小的身軀,舉起習燁沙近一米八的個子,總感覺有些滑稽。
"太危險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果不其然,伊珂拉烏又對瑟爾克曼德大聲呵斥。
"沒問題,祖母,我可是劍聖,保護他人,包括勇者,這些都是我的工作。"
瑟爾克曼德收回道燭,將那柄短劍塞回伊珂拉烏腰間,然後吟唱咒語。
"解除,古神的奇蹟賦予——十五倍聖閃光。"
金色的水紋在受傷的地方來回波動,這名劍聖,他所釋放的魔法,輕而易舉就能將威脅到性命的傷勢恢復過來。
"三十米外沒有腳步聲,趁那些聖武士沒來,我們快點離開。"伊珂拉烏說完把習燁沙放到瑟爾克曼德肩上,二人立刻離開了戰場。
"哇...這些都是什麼..."
大吃一驚的少女手握錫杖步入街道裡,對於眼前的異景,她無法用正常的語言來形容。
"那是什麼啊......"
看到躺在離戰場幾十米外的少年,少女立馬加速到他身邊。
"喂!振作點啊!我馬上救你!"
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少年,只得默默聽著少女細柔的聲音,然後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