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終結的到來延遲了近千年的時間。
當群龍咆哮著融為神之**的時候,垂暮者並沒有衝破遊離的牢籠。
與自私的神結下約定,此等狂妄的世界便於時間與空間的扭轉下化為八族宣洩的戰場。但無辜者不知,那是至高存在的選舉,是每個企圖支配現實本身的無理之徒得到晉升的最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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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世界把所有生靈引入此地,束縛他們。
直到哀鳴突破天際,直到血液染盡海域,直到死亡再不眷顧。
直到最終的勝者誕生,否則時間不會停下,神也不會心滿意足。
多麼荒謬,多麼噁心。這裡只允許出現一個神——那個神即是勝者。
找尋突破的戰爭會給世界帶來創傷,但很幸運,微小的傷害總不至於將它毀滅。
可惜命運沒有眷顧我們,從異世傳出的無畏步伐震響每一座大陸,他——越過敗者倒地的塵土,向我們緩慢前行。
強大到沒有人能與之匹敵的存在,被世界呼喚而來的存在。那被世界縱容的勇者,將原本的一切破壞殆盡,留下的只有時間。
扭曲的道義與理性驅使餘下的生靈相互爭鬥,然而勇者拯救了所有人,以繼承那種罪惡的方式將我們盡數拯救。
我的心靈與我的前人一樣堅守,我不會贊同他的做法,同樣也不會因此而感謝他。
可是失去對手,終究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
你能理解對吧?你是那麼心無旁騖。
看啊,巨鷹,經歷漫長的交談後,你已成為我的朋友。
或許,經歷三百年之後能改變的東西或許只有這一點。但,這個世界也有可能發生了意料不到的變化。
萬里之丘,神懷之鳥,世界之樹,蹈跡之龍。
是時候向祂們再下戰書。
時機還不算晚,掌握未來的勇者已步入垂暮者的地域。
大家都不明白,八荒的種族除了爭鬥之外還能留下什麼。可如果我不向未來喊叫,吾等的心願永遠不會被世界認同。
當蹈跡之龍還未碎裂大地前,時日已至。
?
沒有規定說穿燕尾服就一定是擅長音樂的指揮家,也沒有規定說塔的主人一定就要待在塔內。
身著燕尾服的男人取下肩上的羽毛,他站在山的邊緣遙望眼前繚繞的雲霧,無影的雲如同海的波浪來回浮動,彷彿宇宙彼岸,隔絕了所有與此地不合之物。
"要來了。"
大氣的聲音傳入男人耳中,他沒有回答,沉默在這種氣氛中並不顯得奇怪。
"喚星之靈一直隱藏在眾族之中,看樣子垂暮者沒有發現他們。"
"早就發現了。"男人說道,"雙方都在等待契機,距離上一次爭奪才過了三百年而已,你要知道,垂暮者和喚星之靈一直都很有耐心。"
"兩名勇者的相遇,會引起怎樣的後果?"
"我覺得你早就想到了,不管是哪一名勇者,只要踏入死亡陰影之峰,喚星之靈就會行動。"
"所以你故意將我們的氣息暴露在那裡?你很喜歡熱鬧的場景啊。"
"當然,熱鬧一點才會有各種有趣的事發生,我可是很期待,期待習燁沙能抵達這個地方。"
"你把'鑰匙';交給他了?"
"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東西,只不過他還不明白勇者之證的效用。要知道,信仰啊,可是如此美妙之物。"
"你明明對諸神和信仰不抱好感。"
"那不一樣,萬里之丘,神和信仰也是分好壞的。"男人笑笑,"混戰開始的時候,習燁沙就拜託你了。"
"你要去哪?"
"做好迎接的準備,不止習燁沙,還有維阿灣和馮塔裡貢。"
大氣還沒有消散,神懷之塔的守護者——萬里之丘駕馭著風的走向,內心的疑惑使它的存在顯得更有意義。
"維阿灣,馮塔裡貢......"
那是,足以讓自己的意識重回九百多年前的名字。
"還有,風呈姬麼。"
呼呼作響的大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山下的雲層開始消散。
?
將九柄劍放置在身體各處的他,理所當然有著少女的模樣。
很久沒有在意時間的流動了,她的馬尾已經長到了大腿的位置。
頭髮亂甩的感覺也不至於礙事,但巔峰之劍對於那一丟丟的微妙觸感依舊感到很不快。
於是他嘆了口氣,下定決心拔出那把與匕首長度相近的短劍,將自己的頭髮利落剃掉。
茶色頭髮落了一地,他取下發圈,重振旗鼓繼續練劍。
出劍和收回的動作都十分遲鈍,恐怕是在這裡待太久的緣故,導致自己的肌肉保持著某種鬆懈的狀態。當然,也有可能是寒冷帶來的影響。
不過這些都不是決定戰鬥勝負的關鍵因素,自己身處雪地之時,對手也會身處雪地;自己的劍破損之時,對方的劍也難免會有些許破損。
他相信刀劍引起的勝負是公平的,只是自己常常處於平衡上方一丟丟的位置,所以勝利才會經常光顧自己。
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短劍刺破大氣。細雪落到劍身上面,順著邊緣滑落。
保持著身體的平衡,感受環境和身體各處帶來的反饋。
待到身體被雪掩埋,那名身著燕尾服的男人才緩慢踏步到他身旁。
"如何?感覺到了什麼?"
雪開始蒸發,不,與其說是蒸發,不如說是融入,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氣流將雪融入進身體裡,他睜開眼,看來是早就習慣了這種寒冷帶來的效應。
"重複幾百年同樣的事,能感覺到什麼?"
"你這反問真是讓我無言以對。"溫撓撓頭。
"練習場景會順著我的心境發生變化——這也算是你的惡趣味嗎?"
臉龐比少女還精緻的他發起詢問。
"哎呀,這怎麼能算是惡趣味呢?"
溫的微笑引來的是對方銳利的眼神。
"這裡有時間的概念嗎?"
既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並不討厭雪,但是天氣也會對練習產生影響。"
"身為'絕劍';的你,應該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吧?"
溫的笑容莫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