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裡又開始發虛，她是真的很心虛，雖然也是真的很疑惑，但鍾晴也怕自己真的太冒失，畢竟，這樣的照片，很容易讓人想到……遺照？
“沒事，你可以不用回答我的，當我沒問。”
鍾晴覺得自己還是太冒失了，所以連聲音也有些飄浮。
她也沒指望商衡會給她解惑的，但沒想到，默了半晌之後，商衡的聲音還是響起了。
“她是我媽媽！”
…………
什麼？
鍾晴一臉震驚和不解的看著他，他說，媽媽？
商衡的鷹眼靜靜的看著鍾晴，看著她略顯尷尬和慌亂的模樣，但慌亂之後，一雙大眼裡又透出來一股濃濃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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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瞪著小鹿般天真的眸子，一臉心疼的看著他。
“我的媽媽，早在二十年前便過世了，現在的這位，原本應該是我的姨母。”
鍾晴：“……”
她花了好幾秒鐘時間才反應過來商衡這一句話裡的意思，理解到最後，乾脆直接傻了。
難怪他一直稱呼那位叫‘母親’，雖然敬重，但卻半點都沒有母子之間的親近感。
“所以……所以……”鍾晴一臉糾結的看著他，所以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還是商衡打斷她的話，接著說了下去。
“所以我是商家的長子，卻不是她的孩子，商家還有一個兒子！”
話到這兒，就止住了。
商衡低頭掃了一眼鍾晴，又自顧越過她的身邊往前走去。
鍾晴已經徹底傻掉，只能呆呆的跟在他的後面，看著他走到那幅照片跟前。
照片下面的桌子上，還擺著幾幅相框，全都是同一張面孔。
商衡拿起其中一幅相框，手指溫柔的拂過照片中女人的臉。
他什麼也沒說，什麼表情也沒有，但鍾晴卻彷彿能感受到此刻他心底正醞釀著一場海嘯，只不過他靜靜的，不想讓她知道。
鍾晴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這麼急切的想要抱著他，事實上心念一動，她便已經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他了。
她的手緊緊的圈在他的腰，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背上。
商衡垂頭瞥了一眼環在他腰間的小手，將相框放在了一邊。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不禁挑眉。
“沒什麼。”鍾晴悶悶地道，“就想抱抱你。”
商衡微微勾唇，“這是發自同情的慰問？”
“才不是。”鍾晴搖頭，“是心疼。”
“有區別嗎？”商衡失笑。
“當然有。”鍾晴不服氣的道，“這兩者之間區別可大了。”
“所以你覺得你是不同的？”商衡將鍾晴拎到了面前來。
“我……希望我是不同的。”鍾晴的臉色又開始泛紅，頭也鴕鳥的開始往下垂，但商衡的手一勾，便又抬起了她的下巴，使她不得不仰頭看著他。
“商總？”她又輕輕喚了一聲，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像貓爪一樣，立刻就勾到了人的心裡。
“你是跟別人不同。”商衡手掌捧住她的臉，像捏包子一樣將她的五官都擠成了一堆，像個可憐的小狗一樣，“沒見過比你更蠢的了。”
鍾晴有些吃痛的掙開他的魔爪，瞪著眼嬌嗔道，“商總！”
“嗯？”商衡才不將她的控訴放在心上，一轉眼又拿另一只手捧住了她大半張臉，像是玩兒上癮了一樣。
鍾晴被他‘蹂.躪’得毫無還手之力，好不容易趁機掙開他的鉗制，閃身跳到了一邊，裝作看桌上的照片。
但這無意的一閃身，正好讓她看到角落裡擺放著的另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裡，除了他的媽媽，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紅姑，紅姑的面容比現在年輕得多，看起來照片的拍攝年份應該已經很久遠了，但年份絲毫不影響照片裡三個人的美麗和風情，站在紅姑身旁的那位，是一個青春明媚的少女，五官精緻，笑起來眉眼彎彎，很是討喜。
鍾晴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商大老闆對紅姑那麼尊敬和親近了，原來紅姑和他已故的媽媽還有這麼深的交情？
但旁邊的那位少女又是誰？
鍾晴看著照片裡少女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腦海裡一個大大的問號又浮了出來，可猶豫了好半天，仍是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商衡看出來她的糾結，主動打破了這一室沉寂。
“她叫小昭，是我媽媽收養的孩子，是我的妹妹！”
鍾晴恍然，嘴裡情不自禁的道，“她……”
‘她’字還未說完，商衡又道，“她已經不在了，五年前，是意外。”
……
房間裡又靜了幾秒鐘，鍾晴臉上的表情簡直稱得上僵硬。
事實上，上次在K城大山裡錄節目的時候，當時她在房車上聽到他和他母親通電話的時候，便聽到過‘小昭’這個名字，但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原來小昭是他的妹妹！
“她喜歡表演，跳舞唱歌，喜歡舞臺和鏡頭，是個非常活波善良的孩子。”商衡似在感嘆。
鍾晴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裡濃濃的自責和悲傷。
她突然想起什麼，腦子裡一個念頭飛快閃過，嘴裡也情不自禁地道，“所以，你才會創造辰天，是嗎？”
彷彿沒想到她會說起這個，商衡的眼裡有一絲驚訝，但只是一瞬，下一秒，他立刻又恢復了平靜。
“沒錯！”
他答得很乾脆，也很簡潔！
不知道怎麼的，鍾晴的心裡突然湧出了一股很異樣的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分辨不出來是悲還是喜，是怒還是樂，但那種異樣的感覺就是存在，它就就像一片薄薄的雲霧，突然就罩在了她的心上。
可異樣之後，她的心裡立刻又湧出了一股憐惜。
相框中的女孩眉眼清澈，五官也非常柔美，如果沒有那一場意外，如今或許早已萬丈光芒。
那一場意外之後，世界上少了這樣一條鮮活的生命，卻又崛起了辰天這樣一艘娛樂航母。
所以她也才有機會來到他的身邊！
鍾晴楞楞的看著照片裡的小昭，目光像魔怔一樣的停在她的臉上，怎麼也無法移開。
她總是覺得，這張臉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時間不早了，下樓準備晚餐吧，今天晚上我掌勺，你給我幫忙。”商衡突然踱到她的身邊，長臂一伸，便將人攬到了懷裡。
鍾晴飛快的回頭，因為太突然，所以臉上的茫然都未全部收盡。
“好。”她柔順的道。
商衡伸手捏了捏她包子一樣的小臉，“乖！”
那神情難得溫柔，看得鍾晴心口一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