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我這邊有發現，你快過來一下。”耳麥裡傳來王雨感的聲音。
剛從水底竄出來的餘安瞬間將衣服上的水漬蒸乾，顧不得身上的疲憊，他按住耳麥回覆道：“我馬上過來，那邊情況怎麼樣？”
“不太妙...”王雨感在那頭咬著牙，沉聲說道，“耳麥裡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你還是過來看看吧。”
餘安心底一沉，腳上的動作更快了幾分，頂著暴雨在空曠的街道上狂奔，不到五分鐘，他就趕到了王雨感所在的位置。
這裡是一片小區，原本用來阻隔陌生來客的鐵門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一扇吊在牆邊彎折成驚人的九十度，一扇癱倒在地上，被雨水浸沒。
餘安邁步朝裡走去，王雨感就站在小區中心的大坪朝他招了招手。
越是走入，眼前的一幕就越是觸目驚心。
淡紅色的血跡在雨水的沖刷下已經很模糊了，一隻泛白的斷手隨意的耷拉在路邊，頭髮、汙物、在雨水下被沖刷的各種血肉碎塊。
雖然沒有什麼大場面，可就是這些小細節，能夠讓每一個看到的人細思恐極。
“小安子...”王雨感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過來看看吧。”
他走在前面，沉重的敘述著：“我來晚了一步，當我趕到這裡的時候，它們已經完成了屠殺，帶著屍體離開了這裡。
大雨遮蔽了它們的氣味，我沒有辦法追蹤過去。”
“嗯。”餘安簡單的回應了一聲。
王雨感說著，在斷手面前蹲下：“你看這裡，切面非常的平整，我已經能想象得到一把鋼刀順勢劈下，銳利的鋒芒像是切豆腐一般的切斷肌肉骨骼。
這不是深海祭祀的作風，如果是它們，死者應該都是窒息而亡，不會留下這麼多鮮血的。”
“你是說，還有另一股勢力在這裡渾水摸魚？”
不知為何，餘安的腦海裡瞬間就浮現起那個有著陰影力量的幕後黑手來。
這次，也是你在幕後搞鬼嗎？
餘安咬著牙。
王雨感搖著頭：“我不知道，大雨摧毀了絕大部分的痕跡，我沒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好吧，不管幕後黑手是誰，如果你覺得藉助雨勢殺人遠遁，就能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樣的行為非常高明的話，我可不會慣著你所謂的聰明！
餘安深吸一口氣，張嘴無聲道：“我需要一點線索。”
“小安子，你再來看這邊。”王雨感漫步朝前走著，只是腳下一個不察，一腳踏在鐵製排水口的位置。
這裡面原本就被雜物阻塞，雨水一時流不下去，但被王雨感這麼一踩，被卡在排水口的雜物馬上就就壓了下去，一時間，水流下灌與上湧之間，幾片閃亮的、巴掌大小的青藍色圓片就這樣被衝出了排水口。
願已經許下，餘安時刻關注著身邊的一切動靜，那翻湧上來的閃亮物件，自然逃不過他的雙眼。
“雨感，別動！”餘安猛地喊了一聲。
咋了？王雨感身子猛的一僵，身體立即就要做出反應，可出於對餘安的信任，他還是強行控制著自己不做出任何動作。
待餘安快步走來，從地上拾起那幾塊東西，他這才轉過身來。
“雨感你看這個。”餘安摩挲著手中光滑堅硬的手感，聞著那淡淡的腥味，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這些東西是鱗片，魚的鱗片。
王雨感接過這些鱗片，放在鼻子下輕輕一嗅，有些疑惑：“這是鱗片...但為什麼是這個顏色的？
深海祭祀都是紫色外表，從無例外。”
餘安挑了挑眉毛：“基因突變聽說過沒？”
看到王雨感皺緊的眉頭，餘安還是放下了賣關子的想法：“我現在有點懷疑，是深海祭祀這個群體裡出現了某個異種，它通體呈青藍色，而且超凡方向可能也發生了異變，更傾向於對肉體的強化而非控水...”
“異種。”王雨感仔細琢磨這這幾個字，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餘安沒時間給他解釋，只是思考了一下，便馬上開口說道：“雨感，我們兩個去下面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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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魚鱗是從排水口裡衝出來的，餘安沒道理不下去探一探。
“你懷疑它們帶著屍體從下面走了？”王雨感有些疑惑，隨後張開手比劃了一下那排水口的大小，“沒道理啊，這地方怎麼能塞得進去人？”
王雨感平時挺聰明的啊，怎麼這時候這麼笨啊，餘安好沒氣的問了一句：
“下面連通的是哪？”
“下水道啊。”
“那它們就不能隨便找個井蓋下去嗎？”
王雨感猛地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下：“臥槽，有道理啊。”
“別有道理了，找一下附近的井蓋位置，時間不等人，還不快點，那些傢伙就跑了。”餘安摩拳擦掌的在附近搜尋起來。
“現在也不能百分之百確認它們就一定是從下水道裡走的吧。”王雨感嘴上雖然疑問，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
“我們現在還有別的線索嗎？走一步看一步吧。”
果然...
不一會，餘安跟王雨感就已經站在了一個大洞的面前。
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井蓋，只是，此刻中間的鐵蓋連同兩邊的一部分水泥地已經不知所蹤，露出了下面黑黝黝的一片。
“應該是從這裡走的沒錯了。”餘安說著，就要從洞口跳下去。
王雨感一把攔住他，說道：“別急，我先探個路。”
只見他手中青色靈光閃爍，微風在王雨感手中湧入出，緩緩落入洞內。
不一會，微風折返，他睜開雙眼，看著餘安說道：“地下已經被積水覆蓋大半，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走。”餘安果斷一躍，身體落入水中，濺起大片的積水。
下水道裡的積水堆積的很多，水面已經很高了，淹到了餘安的腰部，雖然是下水道，卻聞不到什麼濃烈的臭味，只是身邊浮動著的雜物，動不動就掠過皮膚。
餘安此刻只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落入兒童游泳池的大人，場面顯得有些滑稽。
“小安子，讓開一點，我跳了啊！”頭上傳來王雨感的大喊。
伴隨著撲通一聲，王雨感也平穩的落在了水裡：“臥槽，有點噁心，剛剛那個好像是個塑膠飯盒。”
“別廢話了，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