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章邯營寨升起的炊煙和山野間的薄霧融為一體。
食過早飯,章邯準備進攻泗水城。
劉邦身披鎧甲佇立在城牆上,任由寒風吹動他早已泛白的鬢角。
年過半百的劉邦,臉上鋪滿皺紋,此刻他那雙尖銳的老眼緊緊的盯著章邯軍營。
只見那嚴密肅然的軍營此刻黑色旗幟林立,緊閉的營寨大門陡然大開,緊著萬馬奔騰的場面呼嘯而來,地動連連,塵土飛揚。
隨後,軍容整齊的秦軍邁著沉穩鏗鏘的步伐朝泗水城而來。大軍之中那數十架弩車格外顯眼,每一架弩車都像一隻兇獸在咆孝。
劉邦眼見著秦軍步步接近,他咽了咽口水,雖說他已經準備好了守城的器械,但是劉邦心裡面還是緊張。
仔細看去,劉邦全然不知他的十指狠狠按在城磚上,巨大的力量讓手指頭都沒了血色,慘白慘白的。
“準備放箭!”
劉邦挺直胸膛,手指著城下密密麻麻的秦軍,劉邦可不是膽小怕事之人,雖有些緊張,但也不影響他與秦軍血戰到底的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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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剛開始,劉邦那和秦軍血戰到底的心就瀕臨崩塌。
章邯的攻勢太勐了,弩車連發九輪,射的劉邦軍士不敢抬頭。
“殺呀!”
城下下殺聲響徹雲霄,弩箭一停,數不清的秦軍扛著雲梯強行攀登城牆。
秦軍謂不怕死,雲梯上的士兵持盾擋在頭頂,劉邦士兵扔下來的滾木石塊,不少秦軍士兵咬著牙死死頂住來自城牆上的狂慌亂炸。
雖有盾牌保護,但也只能抵擋片刻,粗大的木頭往下一扔,秦兵就像樹葉一般脆弱,從雲梯上擼了下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大戰很是激烈,劉邦的士兵也都紅了眼,瘋狂的朝下面扔巨石大木頭。
一批又一批的秦兵前撲後續的補上去,雲梯上的秦兵剛死,下面的立刻頂上去。
秦軍就是拿人海戰術強行在城牆上開啟一道口子,在秦軍的擂鼓吶喊下,秦軍的士氣猶如大海波濤,洶湧澎湃。
“守住!給本王守住!”
劉邦焦急的對士兵們喊道。
“大王!大王!”夏侯嬰彎著腰跑過來,“您先下去,我在這裡指揮!”
秦軍的箭失很是精準,萬一傷到了劉邦那可如何是好,夏侯嬰趕忙勸劉邦下城牆。
劉邦拒絕了夏侯嬰,他不能走,他身為一個王哪有躲在後面的道理。
他要與士兵同在,有劉邦在城牆上,士兵的士氣會得到提升。
“大王!”夏侯嬰對劉邦固執的模樣急切的喊了一聲。
“你不用多說。”劉邦制止了夏侯嬰的勸說。
這場攻城戰持續到太陽高升,章邯命令士兵撤退。
劉邦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站在城牆邊,看著有序後撤的秦軍,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更勐烈的進攻還在後面。
“把傷員抬下去,補充守城器械,把乾糧拿上來分給弟兄們吃。”
劉邦強打著一口氣,對夏侯嬰安排道。
歇息了一個時辰,章邯再次率軍來攻。
“將軍,這個劉邦倒挺頑強的,我軍與他們鏖戰了數個時辰,士兵登上城牆三次都被他帶兵強行殺下去!”
於楠看著這座傷痕累累的城池,他們大軍半天時間竟然沒能拿下,很是詫異。
章邯冷笑一聲,劉邦是陛下多次囑咐要謹慎對待的叛軍,他章邯已經吃過幾次虧了,這次絕不會在大意。
“城門好破嗎?”章邯打算從別處找到攻破泗水城的辦法,強攻損失太大。
於楠搖了搖頭,臉上掛滿苦笑,這個泗水城前面有個甕城,除了硬攻別無他法。
即使拿下了一個甕城城門,裡面才是泗水城的城門,進了甕城那真的成了甕中之鱉了,所以泗水城的城門沒有考慮意義。
“將軍,泗水城有個甕城,除了強攻沒有別的辦法。”於楠對這座城也沒好辦法,只能硬打了。
“甕城嗎!”章邯聽到這話面無表情的看著泗水城,既然沒辦法破城門,那就打吧!他眼睛冒著殺氣,大喝道:“攻!”
劉邦年紀有些大了這還沒喘過氣,秦軍又要開始進攻了。
眼看這次秦軍大軍壓上,比上一波還要兇勐,劉邦就壓力很大。
“弟兄們!給我殺!”
劉邦親自搬了一塊石頭狠狠地向一名秦兵的頭頂砸去。
眼看一塊大石頭落下來,那麼秦兵慌忙用盾牌擋住,砰的一聲,秦兵身體一晃,差點被砸下去。
秦軍的弓箭手在下面拉弓引箭壓制城上的劉邦士兵,為攀登城牆的秦軍創造機會。
戰鬥還在繼續,當天空逐漸昏暗的時候,這個泗水城也像即將落下的太陽,朝夕間要被攻下。
“大王,泗水城守不住了,良,建議退往碭郡在做打算。”
張良眼看泗水城要被秦軍拿下,在這裡死守是沒有意義的,不如棄城存人。
劉邦也明白這點,他沒有絲毫猶豫,命令士兵撤退。
“弟兄們泗水城不要了,我們退往碭郡!”
劉邦帶著僅存的一萬士兵撤離了泗水城。
於楠縱馬過來,抱拳道:“將軍,劉邦棄城逃了,是否追?”
章邯想了一下,還是算了,萬一劉邦留下埋伏也不值當。
“不用了,拿下泗水城,明日在追吧!稟報給陛下。”
章邯現在的心態和他出關以來變化很大,經過韓信和項羽的幾次大敗後,章邯總結經驗,自我提升了許多。
他現在不論是兵法造詣還是帶兵心態都沉穩不少,沒了往日的驕傲輕敵,有的只是穩重老辣。
南方,趙佗。
使者到了南方百越之地,將白浩的詔書送給趙佗,命他帶兵北上勤王。
趙佗面對皇帝派來的使者沒有尊敬之心,很是澹漠,他接過這新奇的秦紙來回觀看,似乎這紙在趙佗眼中被上面的內容還要重要。
趙佗在百越之地鎮守了十數年,與秦廷訊息逐漸斷絕。
換句話說,趙佗對秦廷已經沒有多少的忠心了。
“趙佗將軍,先帝駕崩將軍沒能前往咸陽盡臣子之責,三世皇帝並不責怪你;扶蘇公子登基為帝,將軍也沒有去,皇帝依舊沒有責怪你。如今狼煙四起,叛賊造反,陛下命將軍率領大秦精銳北上勤王,掃平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