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聞家姐妹
陸凡帶著眾人逛了一下國公府，可是因為天氣有點冷，沒一會兒就回了他的浩然院。大哥陸焱與那聞家老二聞博鴻，乃是國子監的同窗，所以也一同跟了過來。
有熟悉聞家的大哥在，氣氛也顯得不是那麼沉悶。大家互相閒聊一陣，稍有些熟識，所有的話題就又集中在了陸凡身上，不是在誇讚他詩詞寫的好，就是在恭維他多有文采多有本事。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女孩子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都是一種感性的動物，她們就喜歡這種浪漫的詩句。
而大哥和聞家兩兄弟，就更喜歡“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這種有氣勢，有胸懷的句子。
陸凡起先是看在聞鳳暖和大哥陸焱的面子上，才熱情的給聞家兄妹講解這些詩文。不過隨著接觸，他發現聞家這幾位，不論是談吐還是學識，都非常的不錯。
大小姐溫文爾雅，二公子學識淵博，三公子頭腦靈活，四小姐溫柔可人，五小姐單純善良，至於聞鳳暖就更不用說了，情人眼裡出西施，無論她怎麼樣，在陸凡眼裡都是好的。
大家圍繞著詩詞相談甚歡，除了聞五小姐.聞夢暖，他一點也不關心詩詞，卻一直在問昨晚禮花的事情。
歡談之間，陸凡有意無意的搭訕聞鳳暖，想要拉近兩人的關係，讓兩人變的更親密些。可惜聞鳳暖還是老樣子，和陸凡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雖有談笑，卻無情意。
反倒是聞秋暖和聞夢暖，熱情的圍在他的身邊，前者一臉愛慕崇拜的問著詩文，後者依然打聽著禮花的事情。聞秋暖還向他提出，正月十五過後，聞府將請一位文壇宗師，到府裡講學授課，希望陸凡到時也能一同前往。有接近聞鳳暖的機會，陸凡當然十分想去，可惜一想到馬上就要去軍營，只好無奈的婉拒道“聞四小姐實在抱歉，在下年後就要去軍營歷練，恐怕……。”
聞秋暖笑著打斷道，“陸世兄…哦…你不介意我和六妹妹一樣叫你吧？”陸凡當然不會介意，她又笑著道“那陸世兄以後叫我秋暖就好。”聞夢暖也在一旁應道，“我也是…叫我夢暖就行啦！”
陸凡也沒理由不答應，微微行禮道“秋暖.夢暖。”兩女也回禮道，“陸世兄。”聞秋暖接著又說，“陸世兄…到時教學會有個一段時間，你有時間再來也不遲。”
等送走了聞家一行，陸凡有些惆悵，在不能用地球上那些泡妞手段的情況下，他真的拿聞鳳暖一點辦法也沒有。於是他很好奇，問了嚴欣然，聞鳳暖的心上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嚴欣然也說不出是誰，她也只是知道，聞鳳暖很早以前就心
有所屬了。
另一邊的聞府，一回到家，幾位姑娘就各自回了房，趙氏叫住聞夢暖進了屋，問道“夢暖…你覺得陸國公府的四少爺如何？”聞夢暖想了一想，“嗯…陸世兄自然是很好，文采好，人也隨和。”
趙氏笑道“那…你是喜歡他咯！”
聞夢暖是單純不是傻，這下就聽出了她母親的意思，連忙說道“母親…你瞎說什麼啊，我和陸世兄才見了一面，那有喜歡不喜歡的，再說了…陸世兄都已經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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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娶的兩個是妾，你是我聞家的嫡女，嫁過去是要做正妻的，那兩個賤人怎能相提並論。”一看趙氏越說越起勁，聞夢暖連忙拉著她撒嬌道，“母親…女兒還小呢，女兒還不想嫁人，女兒還要留在母親身邊孝順母親呢！……。”趙氏被女兒一撒嬌就沒轍，只好說道“母親也是為你好，想給你找個好人家，既然你不想…那就以後再說吧。”
同樣的事情也在聞秋暖的屋裡發生著，她的母親婉娘，也在問她覺得陸凡怎麼樣。不過聞秋暖的回答要曖昧了很多，她同樣說陸凡很好，同樣說是第一次見，同樣說沒什麼喜歡不喜歡，但言語之間流露出了一絲羞澀。
至於聞鳳暖那邊，老太太想問但是沒開口，她知道自己這個六丫頭的心思。只是“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想著聞鳳暖年紀還小，就讓她順其自然吧。
年一過，林嬤嬤的課又繼續開始，經過這段時間的教導，聞家姐妹的禮儀規矩都長進了不少，但與教習成績進步成反比的，是直線上升的姊妹矛盾。聞秋暖畢竟是庶出，得到的資源要比嫡出的聞斯暖少，之前禮儀方面也差了很多，慢慢開始跟不上聞斯暖的節奏。但她看似柔弱實則要強，拼著命的擠在聞斯暖身邊，纏著林嬤嬤問這問那，有時候聞斯暖明明可以學下一部分了，可為著遷就聞秋暖，林嬤嬤只好放慢教學的進度。
聞斯暖忍了又忍，回去向趙氏不知告過多少次狀了，趙氏也無奈，跟聞天成說了後，不過惹來一句‘秋暖這樣也是好的，姊妹自當要親和’之類的廢話，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古代沒有心理醫院，所以聞斯暖選擇了爆發。
這一天下午，天有些乾冷，林嬤嬤剛講完一段，就有些喉幹氣燥，於是讓幾個女孩兒練習給長輩請安，她自己回裡屋去用幾勺茯苓膏潤潤肺。聞斯暖看著聞秋暖氣喘吁吁的坐到錦杌上歇息，心裡一陣一陣的憋氣，忍不住冷笑道“四妹妹可真賣力，按說用的著這些繁瑣規矩禮數的地方也不多，妹妹今日這般用心，倒似將來一定能用的上一樣。”
聞秋暖臉上一紅，細聲細氣的說“嬤嬤說了，這些雖是虛禮，寧可學著不用，也不能不會，被人笑話了去。妹妹愚笨，又怕將來丟了家裡的臉，所性多賣些力氣學著。”
聞斯暖到底是大姐，稍稍出口氣後，也不願和妹妹一般見識，獨自坐到窗邊扭頭去看風景。可聞夢暖就不一樣了，
這些日子她聽趙氏一會叨咕學業一會嘮叨嫁人，正是一肚子的火，當即跳出來，一把接過吵架的話題，冷聲道“四姐姐既知道自己愚笨，那便要識相些，別一天到晚纏著林嬤嬤，倒拖累了大姐姐。”
聞秋暖一臉委屈和惶恐，爭辯道“我如何纏著林嬤嬤了，只是父親吩咐我要好好跟嬤嬤學，回頭他要一一考我，我不敢不從，不懂的地方自然得問清了才是。”
聞夢暖鼻孔裡哼出一股氣來，輕蔑的看著聞秋暖，“你少拿父親來壓我，林嬤嬤可是祖母特意為大姐姐請來的，大姐姐才是她的正經學生，教我們不過是捎帶上的，你天天搶在大姐姐頭裡，礙著大姐姐好好請教林嬤嬤，難不成還有理了？！哼，真不知跟誰的下作手段，見著別人的好，就喜歡搶別人的！”
聞秋暖一下臉漲紅了，淚珠在眼眶裡蓄起來，顫聲道“五妹妹說的是什麼話？我全然不明白。什麼下作手段？什麼搶別人的？都是一個父親生的，不過欺我是庶出的罷了！好好好，我原是個多餘的，何苦留在這世上礙人眼睛，不如死了乾淨！”說著便伏案大哭起來。
聞夢暖急了，衝到聞秋暖面前，大聲喊道“你又哭！你又哭！回回有事你便掉眼淚來裝相。好叫林嬤嬤瞧見了，又說是我欺負了你，好叫父親責罰我！你，你，你……”她又氣又急，跺著腳又說不出所以然來。聞斯暖看不能不管了，也過來不冷不熱的道，“四妹妹快別哭了，我們以後可不敢惹你，一有個什麼，便哭的跟死了親孃一般，我們可怕了你了。”
聞秋暖聽了，哭的更加傷心，越哭越厲害，漸漸有些喘不上氣來，身體一抽一抽的。對面聞夢暖跺腳，聞斯暖冷笑。聞鳳暖正在整理剛才的筆記，看著旁邊一出活話劇，很是頭痛，可如果此時她置身事外，回頭也有苦吃，只得抓抓腦袋，跳下圓墩，來到聞秋暖身邊，輕輕道“四姐姐，別哭了，讓林嬤嬤瞧見了可不好，她還以為咱們聞家女兒無家教呢。”
聞秋暖不理她，繼續哭泣，哭的聲嘶力竭，好似非把事情弄大一般。聞鳳暖一看她這樣，悲涼的在心裡嘆氣，又過去扯著聞秋暖的袖，“四姐姐，我且問你一句，林嬤嬤能在咱家待多久？” 聞秋暖雖然在哭，但聽力無礙，聽到聞鳳暖莫名其妙的問了這一句，便稍稍緩了哭聲，拿眼睛看她。聞鳳暖搖晃著腦袋繼續說，“我聽祖母說，待到一開春，天氣暖和些，冰融雪消好上些，林嬤嬤就要走了，這算算也沒多少日了。四姐姐，我問你，在剩下的日裡，是讓嬤嬤多教些好呢，還是少教些好呢？”
聞秋暖有些哽咽著，睜著紅通通的眼睛看著聞鳳暖，氣噎聲堵的不說話。聞鳳暖看她總算是抬頭不哭了，忙勸慰道“我知道四姐姐想讓林嬤嬤多指點一二，可是若照著你來教，一則大姐姐受了拖累，二則林嬤嬤也教不了多少。不如四姐姐委屈些，先囫圇記下嬤嬤教的東西，回頭得空了慢慢自己琢磨，既不傷了姐妹和氣，又能多些東西，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