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丞相，龜丞相，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偏殿丟失了一件東西。”
一個頂著魚頭的剁椒魚頭精大呼小叫地沖沖華麗的宮殿。
揹著巨大龜殼，留著兩撇細長白鬍鬚的龜丞相，立刻將手中把玩著的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塞進龜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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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瞪，“大呼小叫什麼，偏殿本就沒有太多重要的東西，丟失就丟失，有甚急的。”
魚頭精立刻擺手搖頭，雙腿彎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好像努力憋著什麼。
“不是的，這次丟失的東西比較重要，兄弟們都瞪著用哩。”
聞言，龜丞相表情一肅，沉聲道：“丟了什麼？”
魚頭精立刻用雙手比劃成一個橢圓，“我們的夜壺丟了，夜壺丟了啊！現在兄弟們都憋著無處小解呢。”
龜丞相：“......”
“夜壺丟了，能把你們憋死嗎？游到遠一點的地方，自行解決不就好了。”
龜丞相暗自嘆息。
作為龍宮的丞相，同時兼職內務大總管，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丟失一個夜壺這麼小的事情，居然還要找他。
遲早累死。
自己這麼辛苦，收點“小禮物”也是應該的。
聽到他的話，魚頭精一愣，旋即解釋道：
“可是，自從龍王爺頒佈《保護北海，龍龍有責》的命令後，就不允許小的們隨處小解了啊，要是被發現，可是要砍腦袋的。”
“有這回事？”
龜丞相努力回想，龍王爺有交代這樣的事情嗎？
魚頭精一個勁地點頭，非常確定。
自己上朝沒仔細聽被人發現，龜丞相立刻身體一震，往前邁出兩步，來到魚頭精面前，“我當然知道，方才只是考考你罷了。
夜壺丟了，你們去雜物處再領一個就好了。”
感受到王八之氣。
魚頭精脖子一縮，後退兩步，就快哭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憋的。
帶著哭腔，小聲道：“可是...別的夜壺和那個夜壺不一樣啊，兄弟們都用慣了，而且...別的夜壺用幾次就要清洗一遍，原來的那個夜壺就算用上幾個月，也滿不了啊。”
“哦？”龜丞相小眼睛一眯。
龍宮寶物多，有太多沒有發現真正用途的，丟掉又可惜，就成了雜物殿的庫存。
其中就有不少被蝦兵蟹將們拿去，用得上的就用用，比如這個夜壺。
但有些東西，可以被龍宮的人拿去亂用，哪怕當夜壺，可絕對不能被人盜走。
這是原則問題。
真·勤儉持家·北海龍宮。
龜丞相也感覺了其中的貓膩，“確定不是哪只蝦兵蟹將拿走了？”
魚頭精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憋死和被砍頭，他任何一個都不願意接受。
“這夜壺兄弟們都用了幾百年了，誰會拿走它，而且，一個夜壺我們躲都來不及...”
聲音中帶著委屈。
看不起誰呢，破夜壺誰會要？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魚格！
“這兩天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或者說龍宮有沒有什麼從未見過人或生物靠近？”
作為大管家，立刻抓住了重點。
魚頭精此時差不多要憋得失去理智了，哪裡還的記得那麼多，但還是努力回想。
“小的沒有見到，但聽巡海夜叉說，前幾天龍宮來了一隻...一隻鳥。”
“鳥？進海里？”
魚頭搗蒜。
龜丞相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看來，有妖族來龍宮盜寶了。”
“盜寶？夜壺？”
“怎麼了？這個夜壺就當不得寶物了？就算從龍宮丟出去點垃圾，那也是寶物，是龍宮的財產，是我們這些臣民應該給龍王爺守護的財產。”
說的，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
可是，就算再有道理，也解決不了尿急這個問題啊。
魚頭精小聲問道：“那龜丞相，要不要告訴龍王爺啊？派點蛟兵龍將啥的？”
咚——
龜丞相一巴掌直接拍在魚頭上，直接把他拍在地上，鬍子都飛了起來。
“區區一個夜壺，還要驚動龍王爺？！那我這個龜丞相幹什麼吃的？我們要學會替龍王爺分擔壓力。”
良臣賢將的模樣。
看到魚頭精還趴在地上，小眼睛一瞪，“你還趴在地上作甚？還不快起來！召集蝦兵蟹將，巡海夜叉，去抓那個盜寶者！”
卻只看到地上的魚頭精鼻涕眼淚流了一地，“龜丞相...尿了，尿了...要被砍頭了....”
龜丞相：“......”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一股尿騷味，傳進鼻孔中。
煲魚頭湯！
......
“鵬兄，原來巫妖大戰，妖族和巫族都是因為自己內部先出現矛盾，所以才開始的？”
九頭蟲緊緊跟在柳長生的身旁，恍然大悟的模樣。
漲知識了，今天真的漲知識了，知道了太多太多上古時期的秘辛。
柳長生瞥了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這瓜娃子太單純了，我都不好意思再忽悠他，怎麼感覺自己像個壞人呢？’
嘴上卻繼續道：“妖族有兩位妖皇，東皇太一和天帝帝俊，卻只有一位妖后，日後羲和，你說說看是誰的皇后？”
“這...”
九頭蟲一時語塞。
眼珠一轉，繼續問道：“那巫族呢？傳說是祖巫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起了爭執，最後水神祝融一頭撞塌了不周山，讓天破了一個窟窿。”
“這點倒是不假，十二祖巫乃是上古大神盤古開天闢地後，一身濁氣與精血演化而成，繼承了部分盤古開天闢地的無量功德，肉身極強。
但有時候，都強並不容易被人接受，總要比個高低強弱。
而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本就水火不容，由他們開始比也是正常。
那麼就要有一個參照物了，而當時的不周山可是天柱，還有比他更堅硬的嗎？”
九頭蟲明悟，接著他的話補充，“所以，他們兩就比誰腦袋硬？哪知道不周山這麼名不副實，被共工一頭就撞斷了。”
柳長生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許道：“不錯，不錯，都會根據資訊推算出結果了，蟲弟當真是妖族第一頭腦。”
被柳長生誇得都有點不太好意思了，九頭蟲抓抓頭。
“嘿嘿...當不得，當不得，論妖族第一頭腦，還是妖師大人，愚弟勉強做個第二。”
妖師鯤鵬？
“蟲弟，你可知道妖師大人所在？”
九頭蟲轉轉眼睛思考了一下，搖搖頭道：“不曾得知，不過我知道義父與妖師大人有聯絡，但義父一直不讓我過問妖師大人的事，我也不清楚。”
柳長生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
妖師鯤鵬可不是什麼好相處之輩。
當初巫妖大戰，作為天庭妖師，非但沒有極力反抗，見勢不對，在關鍵時刻盜走了帝俊的河圖、洛書。
交戰結束後，又用兩件帝俊的伴生先天靈寶做為條件，獲得女媧娘娘的庇護和妖族的重新接納，煉成妖族至上秘術天妖大法之“天妖不死真身”。
這樣一個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的存在，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鵬兄如果想見一見妖師大人的話，愚弟說不定能讓義父幫忙引薦一下。”
柳長生連連擺手。
躲都還來不及，誰想去見就誰去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的，他面色一肅，鄭重道：“蟲弟，我今天跟你說的這些，都是上古秘聞，切莫讓他人知曉，就算是你義父都不行，畢竟對妖族來說，並非光彩的事情。”
聞言，九頭蟲也是一臉鄭重，“鵬兄放心便是，愚弟這嘴，甚牢。”
‘我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呢？’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巫妖之爭無非就是氣運功德之爭，都是盤古大神的零部件生成的，誰不想多繼承的遺產不是？
柳長生也就隨口說說。
哪知道，一個真敢說，一個還真敢信。
有時候，猿糞，就是那麼妙不可言。（沒有錯別字啊。）
一翻告誡結束，九頭蟲還是有很多問題，柳長生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實在不行就瞎編，反正聽的人都會當成真的。
期間，柳長生心跳總是時不時地驟然加速。
‘心血來潮？是忽悠，不，是提點九頭蟲太多了嗎？’
想到這裡，逐漸減少了回答的次數，更多的時候只是點頭或搖頭，讓九頭蟲自己猜測，自己腦補。
而就在他們快速穿梭於北海上空時，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下方的海中，探出了一個蝦頭，看到兩人的身影後，又迅速隱沒於水下。
柳長生的仙識察覺到的窺伺，但考慮到所處北海之地，碰到個蝦兵蟹將很正常。
況且他們在天上飛，也沒招惹龍宮，難道還能攔下他們不成？
但事情很快就超出他的預料。
有道是，自己不犯錯，不代表你身邊的人不會犯錯。
平靜的海面驟然騰起波濤，一道數丈高的浪潮平地而起，橫在了柳長生和九頭蟲的面前。
一隻只蝦兵蟹將面色嚴峻，手持長槍，並排站立在浪頭，中間則是三隻起著海馬的巡海夜叉，面色棕青，凶神惡煞，手持三叉長矛。
“匹那妖怪，快將我龍宮寶物交出來，速與我等面見龜丞相，承認錯誤，說不定還能繞你們一命！”
為首的那巡海夜叉驅動海馬，向前一步，長矛橫直，聲色俱厲地喊道。
龍宮寶物？
柳長生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自己之前的心血來潮並不是因為他給九頭蟲講太多，而是因為龍宮的人盯上了他們。
眉頭微皺，看看旁邊神色略微有些不太自然的九頭蟲，差不多就明白了原因。
向前一步，朝著夜叉躬身作揖，“這位夜叉，不知道龍宮丟的是何寶物？我兄弟二人遊歷北海，說不定曾在某座島上撿到，如果確為龍宮保護，我等自當雙手交還。”
看到柳長生這麼有禮貌，那夜叉倒是忽然有點不太好意思。
兇惡之徒他們見多了，比兇也從未怕過誰，但這麼有禮貌的，還是第一次。
僵硬地抓了抓海馬的韁繩，語氣稍微好了一點。
“丟失的，乃是我龍宮至寶，如果你們現在交出，說不定我還能替你們給龜丞相說說好話。”
柳長生連連點頭，手肘捅了捅九頭蟲，嘴上說著：“當然，當然，多謝夜叉將軍。”
夜叉將軍。
讓夜叉心中更是舒服，雙手比劃了一下大小，“看你們態度端正，也罷，交出寶物你們就可以走了。
我龍宮丟失的，乃是這般大小的一個夜壺！你等可曾看到？”
“夜...壺...？”這是柳長生
“夜壺？！！！”這是九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