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沈黛沒有生仙骨這的機緣, 那時十洲修真界雖也召開了靈器大,但沈黛破境在即,又想到自己身為體修, 比起法器還是自己煉體更緊, 所以並未參加。
這一世來了長生島,才現這一年的靈器大辦得果真是盛大恢弘, 幾乎來了大半個修真界的大人。
“……今夕不同往日,如今魔族蠢蠢欲動,若真開戰,十洲修士們沒有趁手的法器說不過去吧?”
“衝夷真人說得不錯,廣微仙尊, 不知你們宿家今年打算將靈器武庫開到幾重啊?”
“依我看,武庫隱界全開也不為過,諸位覺得呢?”
長生島中心的法華臺上聚集了修真界大大的宗門長老們, 正圍著宿家的事人追問武庫隱界的事情。
沈黛遠遠了一耳朵, 忍不住好奇問:
“重霄君,武庫隱界全開是什麼意思啊?不全開, 難道往年都是半開的嗎?”
重霄君目不斜視, 一路所經之處, 修士們紛紛避退見禮。
“你可知,長生島的武庫隱界是從何而來的?”
這個沈黛倒是知道, 修士們踏入仙途之後都讀一本叫做《十洲三島錄》的典籍,相當於修真界的歷史書。
而在這本典籍裡所記載的武庫隱界,在上古時期其實是神界眾神隕落的古戰場。
說起這個古戰場, 還從上古應龍一族說起。
傳說盤古開闢地,伏羲創世,女媧造人, 始有人間。
後地遭劫,元湮滅,女媧煉石補,而那時尚未渡化成仙的應龍一族便在人間重開地,襄助人間恢復元。
因其救世之功勳,應龍一族被渡化成仙,成了神祇的坐騎,應龍一族還出了一位戰神,開龍門,佐定十洲,平定上古妖邪之患,立下戰功赫赫。
或許正是因為這位戰神的本領太大,漸漸生出了不臣之心,不甘再為神祇的坐騎供人呼喝。
神祇震怒,欲將應龍一族除去仙籍,貶回凡塵。
於是應龍一族在戰神的帶領下毅然與眾神為敵,水淹三十三重,大戰從闕蔓延至人間十洲,戰神應龍仙籍永除,帶著一身煞成了墮神,被女媧伏羲於鐘山燭龍江擊敗。
此地也成了應龍一族的陵墓,被神祇設下通徹地的神力鎮守,永生禁錮於滔滔江水之下。
“……傳聞長生島就是戰神應龍的誅殺大大無數神祇的戰場,神祇隕落之後,留下無數神兵利器,長地久形成了一個然的武庫。”
沈黛仔細回憶著《十洲三島錄》上的原文,每一個細節都能完整複述。
“百年前,煉器宗師宿千機尋訪十洲,偶然現長生島上的武庫隱界,那時十洲修真界還有魔族魘妖橫行,宿家便承擔起了護衛武庫隱界的職責,一直延續至今,便形成了武庫隱界十年一開的傳統。”
《十洲三島錄》的記載就寫到這裡,至於更具體的內容,沈黛並沒有深入瞭解。
重霄君完沈黛的複述,讚賞頷首:
“記性不錯,難怪仙盟裡執教的仙尊提起你,都誇你不僅賦高,還勤奮努力。”
《十洲三島錄》對於修士而言,雖說是入門必讀,但洋洋灑灑幾千頁,大多數人也就是看個囫圇,有那全部看完的功夫,還不如多琢磨琢磨功法劍招。
像沈黛這老老實實看完,還連細節都記得清楚的,實在是少數。
只可惜這些細節只能當做故事,上古神祇與應龍都已成歷史,現在的修士們瞭解得更多的,還是武庫隱界內的情況。
“長生島的武庫隱界一共十九重,裡雖說靈充沛,眾多仙家法器、階秘寶,但畢竟曾是神祇隕落的古戰場,因此每深一重,戾也加深一。
“幾百年來,武庫隱界多也只開到了第十重,我當年以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入第十重,也是兇險非常,不只是隱界內的戾兇險,許多修士還相互爭奪法器,不乏有手段狠厲之輩,你入武庫隱界之後格外提防。”
重霄君說了這麼多,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這些,蘭越仙尊沒對你說嗎?”
蘭越仙尊對幾個弟子的護短幾乎是眾人皆知,怎麼連這個都沒囑咐沈黛?
沈黛老實回答:
“師尊叫我只需在裡仔細尋一趁手的靈劍,的讓大師兄和二師兄處理就好。”
“……”
確實是蘭越說的。
在這武庫隱界之中,尋靈劍才是頭等大事,想歷練還有的機,不必在這隱界之中與那些投機取巧等著掠奪他人成果的宵鼠輩周旋。
只不過重霄君想到當年方應許第一次入武庫隱界取本命靈劍時,蘭越又是了一大籮筐的護身仙符,又是詳詳細細地他畫了武庫隱界的地圖,就差自己也跟著進去了。
如今有了沈黛這個徒弟,前頭兩個師兄倒是統統都失了寵,成了這位師妹的左右護法。
重霄君心中覺得好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之中,終於到了法華臺上。
重霄君以來,眾掌門都幾薄,皆停下來與重霄君打招呼。
寒暄一番之後又見重霄君身旁的紅衣少女,在仙盟執教的掌門長老們自然知道沈黛是誰,有些頭一回見的,將沈黛這一身紅衣銀簪的打扮瞧了許久,也沒想起來究竟是哪個宗門的。
直到那邊被宿家長輩拉去閒的方應許遠遠打了聲招呼,眾人才知這是方應許的師妹。
有許多常年與世隔絕,不太瞭解修真界八卦的掌門們一頭霧水,有消息靈通的掌門便在旁簡單說了說這橫空出世的閬風巔,和眼前這個被重霄君帶來法華臺的少女。
這一說可不得了,那些消息閉塞的下三千宗門的掌門們驟然接受到如此多的資訊,又是閬風巔有位修為至少在化神期的蘭越仙尊,又是有個能在靈核與魔核之間隨心切換的謝無歧。
還有眼前這個,曾是純陵十三宗紫府宮的親傳弟子,卻敢公然挑戰修真界規矩,退出宗門,如今拜入閬風巔門下的沈黛。
這閬風巔不過一下三千宗門,但其中一樁樁一件件,拎出來都是令整個修真界震撼的大動靜。
眾人議論到這裡,都忍不住瞧了一眼一旁純陵十三宗掌門九玄仙尊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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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五首迄今未有弟子退出宗門的先例。
如今純陵十三宗有了這一個先河,若是沈黛離開純陵後過得不好也就罷了,可如今人家金丹破碎,廢去在純陵的一身修為之後,反而覺醒了生仙骨,仙途一片坦蕩——
也不知這純陵十三宗現自己錯失了一個寶貝,看著眼前深受重霄君器重的沈黛,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啊。
但至少表上,九玄仙尊看上去仍舊不動如山,色沉靜地與旁邊的鑑衍大師閒談,未曾露出異色。
方應許瞧見重霄君帶著沈黛過來,當即便眉頭緊蹙,質問重霄君:
“你帶我師妹來法華臺做什麼?”
言語中滿是警惕,全然不像是父子之間的語。
一句,沈黛就察覺到不妙的息。
擔心這對關系緊張的父子倆吵起來,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吵,但還是試圖在中間打圓場:
“大師兄,重霄君應該是有重的事找我……”
重霄君神色沉穩如常,淡淡道:
“宿危之前說想見見,我便順路帶過來,你還有的想問的嗎?”
方應許:?
方應許:“你不覺得你這句全都是需解釋一遍的地方嗎?”
什麼叫宿危想見?
宿危沒事見沈黛幹什麼?
沈黛也很迷茫:
“宿危是誰?”
方應許眉頭緊擰著,隱隱有幾怒的徵兆,但還是耐心沈黛解釋:
“……宿危是長洲宿家的家主,也是宿檀的親哥。”
說到這裡,方應許更覺得莫名其妙,他將沈黛拉回自己身後,一雙眼警惕地盯著重霄君。
“今日靈器大,有一堆事情等著宿危去忙,見我師妹做什麼?他很閒嗎?是閒的不如去長生島碼頭的路修一修,窄得人擠人,這是靈器大還是下餃子?”
方應許一開口就咄咄逼人,也只有他才敢在大庭廣眾下這麼說宿危。
但他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一個男子縹緲悠遠的聲音,沈黛只清鈴脆響,抬頭望向海一線之處,只見一個身著鎏金色門服的青年懶倚軟轎,八名鵝黃輕紗的美貌少女隨侍在軟轎兩側,從邊翩然而至。
只這青年緩緩開口:
“有你們閬風巔的仙船停靠在碼頭,就算是通的大道,怕是也過不去人了。”
方應許一這聲便沉下臉。
“宿危,你不去應酬,叫我師妹過來到底想做什麼?”
宿危還沒開口,倒是重霄君慢條斯理地開口:
“自然是過來一起商議你的婚事的,兩家都在場,方才顯得正式,阿應,你表哥如今也是宿家家主,你說也注意些。”
方應許卻整個人茫然地定在當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商、商議……什麼?”
一旁的沈黛還沒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還在方應許解釋:
“重霄君說,是來商議你的婚事的。”
說完沈黛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可是,商議大師兄的婚事,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沈黛從沒往那方想過,所以即便是了婚事,也沒有往自己的身上聯想。
重霄君側目看向沈黛,眼神難得帶著一點溫和慈祥:
“你是提親的物件,自然與你有關係了,待兒你師尊和二師兄也回來,我們一起商量這件事。”
沈黛:…………?
怎麼,吃個瓜還吃到自己身上了?